這種感覺,讓李冷無比的熟悉。當初在九天葬仙地的時候,他被葬仙地給控製,要不是那個一直未見真身的老者,他隻怕早已被葬仙地煉製成傀儡了。那一段歲月,他很難忘記,每一天的時光,都曆曆在目。


    老者身份神秘,無人知曉其來曆,恐怕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自身的身份。李冷記得老者來來往往都說過一句話:天地未有之前,我就已經有了意識。我看到了天,看到了地,看到了萬物,卻唯獨看不到自己。


    這是一種悲哀和無奈,李冷能夠理解。當初,他是長生帝尊的時候,看盡了滄海變桑田,桑田變滄海,那種感覺,仿佛整個世界就是他一個人,十分的孤獨。他可以看到萬物,也可以看到整個宇宙,唯獨看不到自己。這是一種寂寞,也是一種人性的無奈和悲傷。無論他們擁有多大的力量和法術,始終都不能逾越這一道鴻溝。


    “三千年過去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蒼老的聲音又悠悠的響了起來,“我以為我們不會再相見,可沒想到,我們還是見麵了,居然是以這種方式見麵。”老者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虛影,時而凝聚,時而消散,就連那聲音也是斷斷續續,讓人很難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麽?


    但李冷與老者相處有三千年之久,期間經曆過無數的風風雨雨,二人早已建立了一種玄而又玄的心靈感應。李冷發現,老者在演練一套劍法,他忘記了老者的存在,忘記了老者要說的話,隻是靜靜地觀察著老者演練的每一招每一式。


    經過整整一天的觀察,李冷發現老者的身法和劍法都玄妙到了極點,就像是在用劍講述天地之間的某一個了不起的大道理。那一個道理,仿佛與“時間”有關,應該是在講述時間的來源。


    一刹那、一刻、一時、一天、一月、一季、一年、一甲子、一元會。就像是空間的起源: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時間的起源,也是從無到有:刹那生八刻,八刻生十二時,十二時生三百六十五周天,隨後又生十二月份,生四季,生流年,生甲子,生元會。時間的九個刻度:刹那、刻、時、天、月、季、年、甲子、元會。


    此時,那一個老者演練的劍法,似乎就是時間的誕生過程。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玄機,給人一種博大精深、浩瀚無窮的感覺。


    “你要記住,每一個人存在這個世界上,都會有自身的時間限製和使命。你在三千年的時間裏,領悟到了九天葬仙經的奧秘,但你還缺一樣東西,那就是時間的鑰匙。你隻有領悟到了什麽是時間鑰匙,才真正可能發揮出九天葬仙經的力量來。記住,真正的力量,來自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老者一邊念道,一邊踩著步法,一邊揮劍。但是,他的劍,卻沒有影子,像是一道光,快得嚇人。


    “好玄妙的感覺啊!這種大道,比我以前所接觸的大道還要深奧幾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難道你我是一體的?”李冷使勁的瞪大眼睛,他努力回想老者說過的每一句話,演練的每一招劍式。種種奧秘盡在心中。


    但是,那些劍法,太過玄奧,而李冷目前的識海念力還未強大到那種程度,若是恢複到巔峰時期,他領悟到了其中的奧秘自然可以隨意施展。可眼下李冷若強行去研究和施展這種奧秘無比的劍法,恐怕他的識海世界會崩潰。


    老者一共演練了九式劍招,囊括了所有天地大道的奧秘,李冷心領神會。以他目前的修為和實力,可以施展出第一式來。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刹那間,李冷的劍道境界邁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他的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伸直了手臂,按照那老者的手法,一邊踩著腳步,一邊施展劍法。


    整整練習了九天,李冷也不知施展了多少劍,演練了多少遍,將這一套劍式的第一式修煉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你已領悟到了第一式精髓,後麵的劍式需要的是時間的沉澱和修為的提升,我能幫你的就隻有這麽多了。現在,我就為你做最後一件事,把我一身領悟的大道和修為,全都傳送給你。”老者話音剛落,朦朧的身軀化為點點光芒,飛進了李冷的身體裏。空氣中傳來老者最後的聲音,“記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老者消失不見了。


    “為什麽會這樣?”李冷腦中忘記了悲傷,忘記了快樂,忘記了天地,忘記了所有。若是有人這個時候,潛入到血池的底部,就會看見,李冷盤坐在一個圓圈氣罩裏麵,閉著雙眼。他的全身散發著神聖的光芒,瘋狂地吸收血池中的祭祀之力。


    最為恐怖的是,在李冷的身後出現一輪又一輪的強大光圈,每一輪光圈充滿了強大的天地力量,共有十二輪光圈。這十二輪光圈一出現,瘋狂地吸收天地元力,與血池中的祭祀之力融合,形成強大的元力,直接貫進了李冷的天海中。


    “轟!”


    在這一股強大的元力的推動下,李冷的武道境界,快速提升,很快就衝破境界,突破到築基境九重樓。


    境界突破,李冷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隨後,全身毛孔完全打開,發出一股吸食的力量,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


    李冷的身體,完全被一個靈氣漩渦包裹,直到數日之後,靈氣漩渦才消散。而這靈氣旋渦一消散之後,李冷的境界又鬆動了一下,直接突破到築基境十重樓。九為尊,但十才是最完美的。築基境的完美境界。


    “原來,這就是完美的築基境界,哈哈……”李冷驟然醒來,手臂捏成劍訣,猛然一揮,化為一道光,斬了出去。


    “唰!”


    那一道劍光,將空間領域斬破,撕裂出一道口子。頓時,血水湧了進來,將李冷的身體完全淹沒。


    “好強大的力量啊!”李冷雙手化為掌印,向左右兩個方向推了出去,再次將整個血池撐了起來。


    李冷慢慢收了力量,回憶到老者最後的一句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為什麽老者會認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呢?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


    李冷在血池中沉思了一天一夜,都想不起所有事情的起因,忍不住的長歎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時機未到,隻怕我再怎麽去領悟,終究是得不到最後的答案。”


    “算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我現在想太多也無濟於事。”李冷不再去想,突然發現那一棵參天巨樹不見了,難道會隨著老者的消失而消失嗎?參天大樹又去了哪裏?


    驟然,李冷看到了不遠處的聽雪,好像非常的難受,不斷地扭動著身子,眉頭一皺,手指一點,不知不覺的施展出那一式劍招來,直接撕開了不同空間的通道,身子瞬間消失不見。


    李冷一步跨了出去,進入空間之門,如同是穿過了一層光幕,下一刻,他的雙腳踩在了一片翠綠色的草地上麵。


    李冷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鬱鬱蔥蔥的一片,更加遙遠的地方,隱約可以看見,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巨大山脈,雲霧繚繞,深山古林,給人一種莽荒大澤一般的景象。


    前一刻,還在光線昏暗的血池。後一刻,卻來到一座獨立的世界,猶如世外桃源,與世隔絕。


    而聽雪正盤旋坐在那裏修煉,在她的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劍字,散發著強大而又淩厲的劍意,聽雪應該是在領悟這劍中的奧秘,可她境界還未到,對天地大道的掌握也不夠透徹,一時間領悟不透這種劍意,反而被體內的元力帶動,在經絡四處流竄。最危險的是,她領悟到的一點劍意,與元力融合一起,幻化出了劍的模樣,隨著元力的流動在體內四處亂竄,攪的她經絡快要撐破,離走火入魔隻差最後一步。


    “何苦為難自己呢?修行……本身是一種旅行,緣分遇到了什麽,那便是什麽。你要強行改變這種本身的定數,除非你有大機緣,否則,也不過是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啊!”李冷可以袖手旁觀,不管聽雪的死活。


    作為樓蘭古國的女皇,她沒有前麵幾代女皇那麽純潔,要把樓蘭古國打造成一個人間淨土。可以說,樓蘭古國在她的手上,變的……充滿了殺戮、陰謀,親情在這裏變的不值一提。人與人之間隻看利益。這是她的過錯,也是她的私心造成。


    但李冷還是覺得,目前的樓蘭古國危機四伏,一旦聽雪隕落,樓蘭古國群龍無首,那麽曾經輝煌無比的樓蘭古國便會不複存在的。受苦的,隻能是樓蘭古國的天下萬民。


    “唉,也算你命不該絕。”李冷走了過來,淩空拍出一道剛猛的掌力,強大的元力進入聽雪的身體裏,竟然硬生生地壓製住聽雪身體裏淩亂的元力,而後,聽雪開始有了自我意識,知道有人在幫她平複狂躁的元力。打起精神,調動天海中的元力,與李冷的元力一起,慢慢地控製身體裏的元力。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聽雪的元力平複下來,領悟到的劍意,也化為自身的強大劍氣,逐漸與身體融合一體,修為境界在不斷地攀升。當修為攀升到太乙真仙境界的時候,她才停止了修為的突破。可以說,這一次的修行,讓她也獲得了巨大的好處。


    聽雪醒了過來,見李冷坐在一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嫩臉一紅,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過來,對李冷行了個禮,恭敬的說道:“多謝李公子的救命之恩。”


    李冷沉默了半會,搖搖頭,說道:“說實話,我並不想救你。但你一死,樓蘭古國群龍無首,隻怕天下蒼生和萬物都將陷入無邊的戰火中。曾經的樓蘭古國,是一個被譽為人間淨土的國度,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國度。但沒想到,傳到你這一代,竟然變成了人間地獄。難道你不知道這就是你的魔障嗎?你的修為一直沒有出現較大的進展,就是因為這個魔障存在你的心中。”


    聽雪微微抬頭,平靜地看著李冷,問道:“李公子對我樓蘭古國很了解?”


    “你說呢?”李冷淡淡道,“我與樓蘭古國的先皇……曾有交情,我是看著她的麵子上,才救你保護樓蘭古國。”


    “那你到底是誰?”聽雪一直懷疑李冷的身份,可始終調查不出李冷真正的身份來。這是她最為驚訝的地方。她是樓蘭古國的女皇,哪一個人的背景會調查不出來,但李冷的身份和來曆,她就是調查不到。


    “你別管我是誰,即便你用盡手段,你也調查不出我是誰。”李冷站了起來,說道,“記住我說的話,對你有幫助。”


    “那你可知道,其實樓蘭古國已經積重難返,隨時都會被滅國。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就是為了保住這樓蘭古國的基業。”聽雪眼眶通紅,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有點無奈地說道,“我怎麽會不知道這麽做是在動搖樓蘭古國的根基,但我要不這麽做,就保護不了這個根基。沒有了這個根基,我以後怎麽去改正。”


    李冷靜靜地看著聽雪,一直就這麽地看著,什麽話也不說。


    聽雪平複了心情,說道:“如果你認為我做錯了,要殺要剮,我一句怨言也沒有。”


    又沉默了半天時間,李冷淡淡說道:“我們進入血池很久了,該回去了。”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去。


    “你……你真的不怪我!?”聽雪追著問道。


    李冷一句話也不說。


    重新回到了血池,血池中的祭祀之力已被稀釋的差不多了,李冷將元力運至雙腿,在血池底部一踩,借住那一股反衝的力量,猶如一支離弦的箭,向上方衝去。


    “等等我!”聽雪叫了一句,也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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