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貴妃知道李冷是一個聰明的人,許多事情,她稍微一點撥,李冷就會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甚至,有些事情,她還沒看出其中的利益糾葛,李冷卻看的清清楚楚。走到這一個地步,他們母子的進退已經不是涉及到兩個人的事,而是與千千萬萬個人的利益聯係在一起。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之所以跟李冷說這些話,倒不是玉貴妃不相信李冷的能力和決策魄力,是擔心李冷過於心軟,不敢也不肯反了李道淵。若是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丟失了大好形勢,那麽他們之前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勞無功了,順帶的,有一大幫人會掉腦袋,株連九族。代價太大了,玉貴妃不得謹慎對待,提醒李冷要當斷則斷,不要有婦人之仁。
李冷何等聰明的人,對於玉貴妃的話,又怎麽會聽不懂呢?但他想的比玉貴妃還要深。對於天下,他勢在必得。可得的過程,哪怕用了上不了台麵的手段,也不能讓天下修士清楚。這率先動手,是可以占據一定的先機,卻也讓他失去天下修士的歸心。基於這一點考慮,他才會一忍再忍,沒有與天子完全撕破臉麵。當然,他忍,不是表示他怕了天子,更不是表示他沒有還手的能力,而是在等,一個絕佳的反擊時間。這個時間點,既讓他贏得大位,也讓他贏得人心。
以他對天子的了解,不可能會沉得住氣,任由他這麽地發展下去的。所以,忍,是他最好的手段。等,是他對付天子最好的方法。等的越久,情況越對天子不利。這一點,他看的出來,天子也看出來了。北疆形勢剛定,根基還沒到穩如泰山的地步,與東疆的聯係和結盟,也隻是處於初級階段。畢竟,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天子是一個聰明的人,比任何人都要看透了裏麵的種種利害關係。因此,他非常明白,等的時間越久,李冷在北疆的形勢越穩定,其個人的威望也越高,會完全掌控住北疆大軍。與此同時,北疆與東疆的利益會緊密地聯係在一起,為了雙方共同的利益,東疆鐵定會盡全力支援李冷和北疆。如此一來,天子的處境反而不妙了。
如今局勢,想要打破這種微妙而不利的局麵,天子唯有先下手為強,除掉李冷,再迅速拿下嚴鬆等北疆將軍,瓦解或分化北疆大軍。同時,派出虎賁軍,對東疆形成合圍態勢,震懾住東疆大軍不要亂來。唯有這樣,才可以真正定住局勢不亂。但想要達到這個效果,最根本的也是最關鍵的,必須除掉李冷。隻要李冷活著一天,那麽天子的計劃就不能順利進行,更不要說去掌控北疆了。
這一點,李冷看到了,所以,他故意把北疆大軍留在長安城外,孤身一人進入長安城,想以自身為誘餌,引誘天子動手。一旦天子動手了,那麽他就有足夠的理由進行反擊。
可惜,玉貴妃看不透這一個關鍵環節,見李冷一人孤身犯險,還以為李冷看不出長安城已是危機四伏,擔憂他的安全,才會不顧一切地提醒李冷,好讓他可以有所準備。
未央殿,皇後上官婉兒端坐在高台上,靜靜地看著跪在底下的李承乾,不知何時,眼淚緩緩地滑落下來,長歎一口氣,問道:“承乾,我問你,你是不是害死了你舅舅。”
“是,舅舅已經變心,兒子不得不做另外打算。”李承乾非常大方地承認,當初,他發現上官雲鐵了心要支持李冷,心裏悲憤萬分,幾度勸上官雲,讓他不要去支持李冷,說代表上官家利益的,也隻有他。其他人,最後都會害了上官家的。但上官雲告訴他,區區一個上官家,與天下修士利益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麽。還說,真正可以帶領大唐統一天下的,隻有李冷。
這個時候,他對上官雲徹底的絕望,也明白,這個昔日讓他尊敬萬分的舅舅,已經一去不複返了,是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他也很清楚,上官雲的變心意味著什麽,那是對他毀滅性的打擊。沒了上官雲強硬的支持,上官家的態度也會變的十分的曖昧,縱然不會全力去支持李冷,但也不會那麽賣力去扶持他。事情最後,反而是對李冷越來越有利。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容許李冷騎到他的頭上。
所以,他故意設下陷阱,讓上官雲帶先鋒大軍與元戎族交戰,而他則按兵不動,不讓北疆大軍任何人去支援上官雲。眼睜睜地看著上官雲陷入元戎族鐵騎的重重包圍圈中,最後,被元戎族活生生地劈成碎片。那一場戰,也讓許多追隨他的人看清楚了他的麵目,那些人也變了,不再那麽堅持地追隨他。
上官婉兒臉色發白,怒火萬丈,拳頭捏的緊緊,咬著牙說道:“那是你舅舅,你怎麽就下得去手?他不支持你,並不代表會背叛你,上官家還是會支持你的。可你……跟你父皇一樣,猜疑心太重,始終不願相信身邊的人。你以為,上官雲會與李冷聯手,會勸告上官家不支持你。所以,你為了自身的利益,狠心的殺害了上官雲。承乾,你是我的兒子,但你的心怎麽就那麽狠啊!”
李承乾冷冷地說道:“母後,你相信舅舅,那是你沒看到舅舅當時的態度,更沒聽到舅舅說的話。我沒有的選擇,舅舅不死,我的處境會更危險。所以,我必須除掉舅舅。上官家是我的,他們必須支持我。母後,你栽培我那麽多年,難道也想多年努力付之東流嗎?我殺了舅舅,心裏也很難過。可與我們的宏圖霸業比起來,個人的生死又算的了什麽?”
“你……”上官婉兒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臉色越來越蒼白,炯炯有神的眼睛,顯得是那麽的無力和無奈,看著李承乾好一會兒,苦澀的說道,“你不會知道,你舅舅對你抱有多大的期望。他知道,你心胸狹窄,為人猜疑心重,跟你的父皇是一模一樣的。但他還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他說,大唐的江山,始終還是要給你的。不管天子願不願意給你,他都會支持你到底。”
李承乾眉毛動了動,眼神中露出絲絲的痛苦和無奈,說殺了上官雲心裏不後悔,那也隻是騙騙別人。當初,他看到上官雲死的那麽慘烈,連屍體都沒給找回來,心裏還是痛苦的。可一想到上官雲對他說過的話,尤其是上官雲認定李冷才有天子之相,有天子之能,可以帶著大唐一統天下,他心裏就變的十分的難受和不舒服。
所以,他沒有的選擇,為了天下,為了江山,為了自己的利益,他都必須跨出這一步來。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是他沒有想過和預料到的。他原以為,靠著北疆大軍的優勢,可以平定元戎族,收複北疆三十城。可惜,他太小看了元戎族鐵騎的強大戰鬥力。先前有上官雲從旁斡旋,他們還占據了一定的優勢。上官雲一死,他率領的北疆大軍徹底沒了優勢,被元戎族鐵騎追著屁股後麵打。
“母後的意思,孩兒明白了。”李承乾慢慢地站了起來,語氣非常的強硬和堅定,“但孩兒也想告訴母後,無論這件事會造成多大的後果,孩兒絕不後悔當初的選擇。為了天下,為了大唐的江山,個人的小情小愛,我都可以舍棄不要。將來,我若得了大唐的江山,一定會厚待上官家,厚待舅舅的後人。這一點,還請母後放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承乾的意思很明白,睡阻擾我,誰就是我的敵人,對待敵人,他是趕盡殺絕的。對於上官雲被殺的事,母後要是可以不再追究,還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他,那麽他將來會善待上官家,如果還是要置他於死地,那麽他將來會對上官家趕盡殺絕。
上官婉兒死心了,也知道不可能拉回李承乾了,輕輕地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緩緩說道:“無論怎麽樣,你都是我的兒子,哪怕你十惡不赦,也還是我的兒子。其實,我知道,真正有資格繼承大統的,還是李冷。可大唐的江山,交給了李冷,那麽你必將死路一條。我不想看到你被殺,無論大唐江山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盡全力支持你,幫你得到這個天下。”
李承乾麵露狂喜,朗聲說道:“多謝母後成全,我定不會辜負母後的期望,也必然會善待上官家所有人。”又徐徐跪了下去,表示了自己的感謝。
上官婉兒揮揮手,非常無力地讓李承乾退了下去。待李承乾離開後,上官婉兒愣愣地看著偌大的未央殿,突然之間,她感覺自己特別的冷,特別的孤獨,身邊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歎了一口氣,走到閣樓,看著李承乾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幕中,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喃喃自語道:“我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得起上官家,但我知道,一定對不起上官雲。”
高洋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見上官婉兒心情不好,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沉默半會,還是十分小心的問道:“娘娘,發生什麽事了?你的臉色非常難看,要不要叫禦醫給你瞧瞧?”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上官婉兒搖搖頭,對高洋,她也沒有多少信任。這個人,向來見利忘義,心裏不知藏了多少壞水。靜靜地看著窗戶外,她問道,“我聽說,李冷孤身一人跟虎賁軍進了長安城,後與進宮見玉貴妃,現在,他還在宮裏嗎?”倒是有點佩服李冷的膽量,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孤身冒險,一人進入長安城。難道他不知道天子已對他動了殺心嗎?
上官婉兒相信,一個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掌控住北疆大軍,又與東疆大軍形成掎角之勢,肯定是有大聰明和大智慧的,不可能看不出天子的這個手段。但李冷還是要冒險,說明他肯定有更大的圖謀。勝負,就在這幾天裏。李承乾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靠著一個上官家,真的可以贏得最後的勝利嗎?
不知道為什麽,上官婉兒的心非常的不安,這種不安,倒不是天子和李冷給他的,而是李承乾給她的。她總覺得,李承乾這麽平靜地看待整件事,說明他已經有了第二手的準備。到底是什麽準備呢?她心裏隱隱不安,猛然回身,看了高洋一會,說道:“高公公,你幫我辦一件事。這件事必須悄悄地辦,決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高公公心裏一動,意識到上官婉兒要交代的事非常重大,急忙說道:“請娘娘吩咐,奴婢一定竭盡所能地完成。”
“查一查太子殿下……最近有和誰來往過?”上官婉兒沉思一會,臉色非常難看地說道,“尤其查一下,太子殿下有沒有和魔族的人勾結在一起。”
“什麽?”高洋吃了一驚,與魔族勾結在一起,那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太子殿下會這麽傻嗎?以大唐太子的身份,與魔族勾結,事情一旦敗露,連累的不僅是上官皇後、上官家族,還有大唐的國力。
滋事體大,高洋敏銳感覺到其中的殺機,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惶恐地說道:“娘娘,殿下怎麽可能與魔族勾結在一起?是不是娘娘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消息呢?還請娘娘三思,切莫中了一些人的奸計。”潛意識認為是李冷在挑撥離間。
上官婉兒冷冷道:“讓你去做,你去做就是,哪那麽多廢話。還有,我警告你,這件事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就等著腦袋搬家吧!”
“是,娘娘,奴婢知道該怎麽做。”高洋驚恐不安,躬身行了個大禮,慢慢地退了出去。
一出了未央殿,高洋眼珠子轉了轉,他可不想陪著皇後一行人送死,轉身就朝乾宮飛馳而去。
他要把這件事,如實地稟告天子,讓天子來定奪。
之所以跟李冷說這些話,倒不是玉貴妃不相信李冷的能力和決策魄力,是擔心李冷過於心軟,不敢也不肯反了李道淵。若是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丟失了大好形勢,那麽他們之前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勞無功了,順帶的,有一大幫人會掉腦袋,株連九族。代價太大了,玉貴妃不得謹慎對待,提醒李冷要當斷則斷,不要有婦人之仁。
李冷何等聰明的人,對於玉貴妃的話,又怎麽會聽不懂呢?但他想的比玉貴妃還要深。對於天下,他勢在必得。可得的過程,哪怕用了上不了台麵的手段,也不能讓天下修士清楚。這率先動手,是可以占據一定的先機,卻也讓他失去天下修士的歸心。基於這一點考慮,他才會一忍再忍,沒有與天子完全撕破臉麵。當然,他忍,不是表示他怕了天子,更不是表示他沒有還手的能力,而是在等,一個絕佳的反擊時間。這個時間點,既讓他贏得大位,也讓他贏得人心。
以他對天子的了解,不可能會沉得住氣,任由他這麽地發展下去的。所以,忍,是他最好的手段。等,是他對付天子最好的方法。等的越久,情況越對天子不利。這一點,他看的出來,天子也看出來了。北疆形勢剛定,根基還沒到穩如泰山的地步,與東疆的聯係和結盟,也隻是處於初級階段。畢竟,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天子是一個聰明的人,比任何人都要看透了裏麵的種種利害關係。因此,他非常明白,等的時間越久,李冷在北疆的形勢越穩定,其個人的威望也越高,會完全掌控住北疆大軍。與此同時,北疆與東疆的利益會緊密地聯係在一起,為了雙方共同的利益,東疆鐵定會盡全力支援李冷和北疆。如此一來,天子的處境反而不妙了。
如今局勢,想要打破這種微妙而不利的局麵,天子唯有先下手為強,除掉李冷,再迅速拿下嚴鬆等北疆將軍,瓦解或分化北疆大軍。同時,派出虎賁軍,對東疆形成合圍態勢,震懾住東疆大軍不要亂來。唯有這樣,才可以真正定住局勢不亂。但想要達到這個效果,最根本的也是最關鍵的,必須除掉李冷。隻要李冷活著一天,那麽天子的計劃就不能順利進行,更不要說去掌控北疆了。
這一點,李冷看到了,所以,他故意把北疆大軍留在長安城外,孤身一人進入長安城,想以自身為誘餌,引誘天子動手。一旦天子動手了,那麽他就有足夠的理由進行反擊。
可惜,玉貴妃看不透這一個關鍵環節,見李冷一人孤身犯險,還以為李冷看不出長安城已是危機四伏,擔憂他的安全,才會不顧一切地提醒李冷,好讓他可以有所準備。
未央殿,皇後上官婉兒端坐在高台上,靜靜地看著跪在底下的李承乾,不知何時,眼淚緩緩地滑落下來,長歎一口氣,問道:“承乾,我問你,你是不是害死了你舅舅。”
“是,舅舅已經變心,兒子不得不做另外打算。”李承乾非常大方地承認,當初,他發現上官雲鐵了心要支持李冷,心裏悲憤萬分,幾度勸上官雲,讓他不要去支持李冷,說代表上官家利益的,也隻有他。其他人,最後都會害了上官家的。但上官雲告訴他,區區一個上官家,與天下修士利益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麽。還說,真正可以帶領大唐統一天下的,隻有李冷。
這個時候,他對上官雲徹底的絕望,也明白,這個昔日讓他尊敬萬分的舅舅,已經一去不複返了,是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他也很清楚,上官雲的變心意味著什麽,那是對他毀滅性的打擊。沒了上官雲強硬的支持,上官家的態度也會變的十分的曖昧,縱然不會全力去支持李冷,但也不會那麽賣力去扶持他。事情最後,反而是對李冷越來越有利。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容許李冷騎到他的頭上。
所以,他故意設下陷阱,讓上官雲帶先鋒大軍與元戎族交戰,而他則按兵不動,不讓北疆大軍任何人去支援上官雲。眼睜睜地看著上官雲陷入元戎族鐵騎的重重包圍圈中,最後,被元戎族活生生地劈成碎片。那一場戰,也讓許多追隨他的人看清楚了他的麵目,那些人也變了,不再那麽堅持地追隨他。
上官婉兒臉色發白,怒火萬丈,拳頭捏的緊緊,咬著牙說道:“那是你舅舅,你怎麽就下得去手?他不支持你,並不代表會背叛你,上官家還是會支持你的。可你……跟你父皇一樣,猜疑心太重,始終不願相信身邊的人。你以為,上官雲會與李冷聯手,會勸告上官家不支持你。所以,你為了自身的利益,狠心的殺害了上官雲。承乾,你是我的兒子,但你的心怎麽就那麽狠啊!”
李承乾冷冷地說道:“母後,你相信舅舅,那是你沒看到舅舅當時的態度,更沒聽到舅舅說的話。我沒有的選擇,舅舅不死,我的處境會更危險。所以,我必須除掉舅舅。上官家是我的,他們必須支持我。母後,你栽培我那麽多年,難道也想多年努力付之東流嗎?我殺了舅舅,心裏也很難過。可與我們的宏圖霸業比起來,個人的生死又算的了什麽?”
“你……”上官婉兒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臉色越來越蒼白,炯炯有神的眼睛,顯得是那麽的無力和無奈,看著李承乾好一會兒,苦澀的說道,“你不會知道,你舅舅對你抱有多大的期望。他知道,你心胸狹窄,為人猜疑心重,跟你的父皇是一模一樣的。但他還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他說,大唐的江山,始終還是要給你的。不管天子願不願意給你,他都會支持你到底。”
李承乾眉毛動了動,眼神中露出絲絲的痛苦和無奈,說殺了上官雲心裏不後悔,那也隻是騙騙別人。當初,他看到上官雲死的那麽慘烈,連屍體都沒給找回來,心裏還是痛苦的。可一想到上官雲對他說過的話,尤其是上官雲認定李冷才有天子之相,有天子之能,可以帶著大唐一統天下,他心裏就變的十分的難受和不舒服。
所以,他沒有的選擇,為了天下,為了江山,為了自己的利益,他都必須跨出這一步來。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是他沒有想過和預料到的。他原以為,靠著北疆大軍的優勢,可以平定元戎族,收複北疆三十城。可惜,他太小看了元戎族鐵騎的強大戰鬥力。先前有上官雲從旁斡旋,他們還占據了一定的優勢。上官雲一死,他率領的北疆大軍徹底沒了優勢,被元戎族鐵騎追著屁股後麵打。
“母後的意思,孩兒明白了。”李承乾慢慢地站了起來,語氣非常的強硬和堅定,“但孩兒也想告訴母後,無論這件事會造成多大的後果,孩兒絕不後悔當初的選擇。為了天下,為了大唐的江山,個人的小情小愛,我都可以舍棄不要。將來,我若得了大唐的江山,一定會厚待上官家,厚待舅舅的後人。這一點,還請母後放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承乾的意思很明白,睡阻擾我,誰就是我的敵人,對待敵人,他是趕盡殺絕的。對於上官雲被殺的事,母後要是可以不再追究,還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他,那麽他將來會善待上官家,如果還是要置他於死地,那麽他將來會對上官家趕盡殺絕。
上官婉兒死心了,也知道不可能拉回李承乾了,輕輕地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緩緩說道:“無論怎麽樣,你都是我的兒子,哪怕你十惡不赦,也還是我的兒子。其實,我知道,真正有資格繼承大統的,還是李冷。可大唐的江山,交給了李冷,那麽你必將死路一條。我不想看到你被殺,無論大唐江山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盡全力支持你,幫你得到這個天下。”
李承乾麵露狂喜,朗聲說道:“多謝母後成全,我定不會辜負母後的期望,也必然會善待上官家所有人。”又徐徐跪了下去,表示了自己的感謝。
上官婉兒揮揮手,非常無力地讓李承乾退了下去。待李承乾離開後,上官婉兒愣愣地看著偌大的未央殿,突然之間,她感覺自己特別的冷,特別的孤獨,身邊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歎了一口氣,走到閣樓,看著李承乾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幕中,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喃喃自語道:“我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得起上官家,但我知道,一定對不起上官雲。”
高洋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見上官婉兒心情不好,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沉默半會,還是十分小心的問道:“娘娘,發生什麽事了?你的臉色非常難看,要不要叫禦醫給你瞧瞧?”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上官婉兒搖搖頭,對高洋,她也沒有多少信任。這個人,向來見利忘義,心裏不知藏了多少壞水。靜靜地看著窗戶外,她問道,“我聽說,李冷孤身一人跟虎賁軍進了長安城,後與進宮見玉貴妃,現在,他還在宮裏嗎?”倒是有點佩服李冷的膽量,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孤身冒險,一人進入長安城。難道他不知道天子已對他動了殺心嗎?
上官婉兒相信,一個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掌控住北疆大軍,又與東疆大軍形成掎角之勢,肯定是有大聰明和大智慧的,不可能看不出天子的這個手段。但李冷還是要冒險,說明他肯定有更大的圖謀。勝負,就在這幾天裏。李承乾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靠著一個上官家,真的可以贏得最後的勝利嗎?
不知道為什麽,上官婉兒的心非常的不安,這種不安,倒不是天子和李冷給他的,而是李承乾給她的。她總覺得,李承乾這麽平靜地看待整件事,說明他已經有了第二手的準備。到底是什麽準備呢?她心裏隱隱不安,猛然回身,看了高洋一會,說道:“高公公,你幫我辦一件事。這件事必須悄悄地辦,決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高公公心裏一動,意識到上官婉兒要交代的事非常重大,急忙說道:“請娘娘吩咐,奴婢一定竭盡所能地完成。”
“查一查太子殿下……最近有和誰來往過?”上官婉兒沉思一會,臉色非常難看地說道,“尤其查一下,太子殿下有沒有和魔族的人勾結在一起。”
“什麽?”高洋吃了一驚,與魔族勾結在一起,那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太子殿下會這麽傻嗎?以大唐太子的身份,與魔族勾結,事情一旦敗露,連累的不僅是上官皇後、上官家族,還有大唐的國力。
滋事體大,高洋敏銳感覺到其中的殺機,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惶恐地說道:“娘娘,殿下怎麽可能與魔族勾結在一起?是不是娘娘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消息呢?還請娘娘三思,切莫中了一些人的奸計。”潛意識認為是李冷在挑撥離間。
上官婉兒冷冷道:“讓你去做,你去做就是,哪那麽多廢話。還有,我警告你,這件事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就等著腦袋搬家吧!”
“是,娘娘,奴婢知道該怎麽做。”高洋驚恐不安,躬身行了個大禮,慢慢地退了出去。
一出了未央殿,高洋眼珠子轉了轉,他可不想陪著皇後一行人送死,轉身就朝乾宮飛馳而去。
他要把這件事,如實地稟告天子,讓天子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