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正要捋一捋現在的情況,上泉正剛開口了:“東京大學要叫暫停嗎?”


    “不,不要。”和馬搖頭,保奈美也向上泉正剛鞠躬之後退後幾步,回到了觀眾席。


    畢竟是南條家的大小姐,該有的禮數一點不缺。


    和馬還聽到美加子問回到選手席的保奈美:“你說了啥?發生了什麽?”


    保奈美沒有回應,倒是玉藻說了句:“應該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吧。”


    這時候和馬的注意力,被麵前的下稻葉彰閑吸引過去。


    “桐生和馬,你到底怎麽回事?”下稻葉彰閑質問道,“你剛剛在打京都大學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麽強的!”


    和馬冷笑道:“我確實沒有那麽強啊,隻是這次我的對手是你啊。下稻葉君,我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麽你表現得如此缺乏父愛了,下稻葉警視總監估計也是恨鐵不成鋼吧。”


    下稻葉彰閑發出怒吼:“你胡說!”


    和馬差點把“急了”給說出口。


    “好啦,趕快結束這場毫無營養的比賽,下一個吧。”和馬充分表達自己不屑的同時,握緊了竹刀。


    有一說一,下稻葉彰閑的劍道等級也到了20以上,這就是勤學苦練的人能抵達的峰值了。


    像白鳥刑警這種也就15級劍道——當然當年的白鳥刑警可能比這個強得多,隻是成為刑警之後公務繁忙練習時間減少,導致實力倒退。


    不過……和馬看了眼上泉正剛的頭頂,他很難相信老頭這麽老了還能維持足夠的訓練強度,保持不掉級。


    難道說劍道突破了30以後,就不太容易掉了?


    上泉正剛:“集中精神。第二試合,開始!”


    和馬踏步向前,直取對手麵門。


    “麵!”他大喊道。


    下稻葉一晃身,躲過了這一擊,然後揮劍反打。


    和馬那絕佳的視覺已經透過下稻葉麵罩的格柵看到了他臉上得意的笑容。


    然而下稻葉的橫斬,被和馬及時的後退躲過。


    “太慢了。”和馬聽見上泉正剛如此說道。


    也不知道說的是自己還是下稻葉。


    但這並不影響和馬抓住對手揮空的機會攻擊——


    和馬選擇了劍路最短的突刺,畢竟隻要再次踏步上前並且把雙手往前送就能形成完整的攻擊動作。


    而對方門戶大開的上身是絕好的目標。


    盡管這個世界的競技劍道突刺打擊位置可以比較隨意,但和馬還是穩穩的刺中了下稻葉麵罩下麵喉嚨部分的一小塊防護。


    這個位置是和馬上輩子熟知的劍道規則裏,唯一能靠突刺得本的位置,刺不中這個位置都不算有效。


    可能上個世界競技劍道規則在製定者覺得突刺發力快預備動作小,而且不好防禦,所以人為增加了突刺的難度。


    但在這個世界,以和馬自己的體驗來說,能防禦下突刺的人還挺多的。


    應該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平均個人武力比上個世界要高很多。


    和馬這一劍精準刺中喉嚨後,周圍響起一片掌聲。


    上泉正剛舉起代表和馬得本的小旗:“二本直落!東京大學先鋒桐生和馬,勝!”


    下稻葉彰閑僵在原地,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不可能!他怎麽比剛剛打京都大學強了這麽多?我懷疑他也用了興奮劑!我要尿檢!”


    和馬無所謂,畢竟他連維他命都沒吃過,檢就檢唄。


    隻要注意別被人偷偷在喝的水和吃的東西裏下興奮劑就行了。


    下稻葉彰閑摘下麵罩,對上泉正剛喊:“先生!你也看到了,剛剛他和京都大學對戰的時候,根本沒有這麽強的!他喝的水裏一定有問題!”


    上泉正剛看了眼和馬:“和馬君,為了正視聽,你就尿檢一下吧。我會由我的親信送去福岡的檢測機構。”


    和馬點頭:“沒問題。”


    下稻葉彰閑大喜過望:“那我現在就不算輸!等檢測結果出來才……”


    “這恐怕不行。”上泉正剛打斷了他的話。


    “你的實力,比去年退步了。


    “我作為你的老師,一直都在關注你,去年我沒有來玉龍旗會場,而是去了魁星旗那邊,但是你出場的比賽,我有托人錄下來給我。


    “我很清楚去年你表現出的水平。雖然遠沒有磨練到極致,但也算身手不凡。


    “今年我來了,剛剛你們第一輪戰鬥,你沒有出場,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的實力相比去年如何。


    “現在我很清楚,你比去年要弱。你倦怠了,下稻葉君。”


    下稻葉指著和馬:“那我也比用興奮劑的他更強!”


    “和馬君的突飛猛進,其實完全可能是他在和博司君對決之後得到了新的體悟。”


    上泉正剛說這話時,觀眾裏的談洲樓博司連連點頭。


    和馬能聽到他在嘀咕:“是的,我也有全新的感悟。”


    聽到這句,和馬趕忙看了眼談洲樓博司的詞條,好家夥,這家夥升了兩級。


    我成了怪被人刷?


    下稻葉彰閑顯然不能接受上泉正剛的解釋,他大聲喊:“偏袒,你這是偏袒!你就是想把桐生和馬收做徒弟!


    “劍道圈內早就這樣流傳了!而且你去年去的魁星旗,今年跑來玉龍旗,根本就是在跟著你相中的徒弟跑!”


    ——這路數我熟啊!


    和馬想,這下上泉正剛就算原本沒有收我為徒弟的想法,現在估計也有了!


    好,太好了,我終於也有我自己的“阿茲克先生”了!以後遇到事情,就可以“爺爺救我”了!


    他一邊想一邊解下麵罩,看著下稻葉彰閑的臉,看著那家夥因為惱羞成怒而抽搐不止的嘴角。


    這時候,和馬忽然看到下稻葉頭頂出現了詞條。


    臥槽,老頭子,你都幹了什麽啊!


    下稻葉的詞條看著有點眼熟。


    嫉妒


    居然不是妖怪相關?


    而且還沒有說明?


    等等,嫉妒?


    之前見到過一個“逆教皇”的詞條,說明詞條也會有西洋體係,嫉妒難道是——七宗罪?


    下稻葉彰閑忽然收起臉上的憤怒和猙獰,正色道:“好吧,我承認是我輸了。感謝上泉先生的教誨,我會精進技巧,來年再戰……不對,來年我已經隱退了。”


    說罷他轉身看著桐生和馬,抬起手來指著和馬的鼻子:“桐生和馬!我們日本劍道錦標賽上見。”


    說完他扭頭往選手席走去。


    老實說,和馬在這個瞬間,背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下稻葉這家夥,將來隻怕是個威脅。


    現在他有詞條了,說不定能靠著這個詞條突破30級的瓶頸,邁入心技一體的領域。


    萬一他和福祉科技攪到一起去——


    和馬皺著眉頭,盯著下稻葉的背影。


    這時候玉藻和保奈美拿著毛巾和礦泉水過來了。


    玉藻用非常小的聲音說:“把你臉上的殺意藏一下。”


    她知道和馬現在耳朵“超乎想象的靈敏”,所以才用這種本來隻有她自己聽到的音量說話。


    和馬趕忙抬手用力拍了拍臉頰,把殺意給拍掉,這才接過水和毛巾。


    保奈美:“尿檢什麽的,由南條財團在這邊的化工實驗室進行?”


    “不,相信上泉前輩吧。”和馬回答。


    上泉正剛把兩麵小旗都換到一個手上拿著,正在對身邊的人吩咐著什麽。


    注意到和馬的目光後,他看過來說:“尿檢的人員馬上就到,不過我剛剛聽說,上一場那個被自己承認自己用了興奮劑的速穀君,拿出來的瓶子裏隻是維生素c。”


    和馬點頭:“我也剛剛知道。可惜了,速穀同學,那明明是他自己的實力。”


    上泉正剛點頭:“不管事實上有沒有使用興奮劑,有使用興奮劑的意圖,就已經違背了全劍聯的宗旨,必須把他從全劍聯的劍士名錄裏除名。”


    和馬倒是一點不覺得速穀伸彌可憐,但是嘴上他還是要表示遺憾。


    這時候,組委會的現場醫療隊趕了過來。


    他們雖然沒有檢測能力,但是以手頭的工具取一些尿樣沒啥問題。


    不過讓和馬覺得好笑的是,這幫人帶了帷幕過來,到了位置先在和馬周圍拉起帷幕,構成一個臨時區域。


    保奈美刷的一下臉紅了,轉身要出去,醫療隊帶隊的醫生說:“不用不用,馬上就完了。”


    保奈美還是紅著臉掀開剛剛搭起的幕布鑽了出去。


    玉藻看著和馬微微一笑,也鑽了出去。


    這下帷幕裏麵就隻剩下醫療隊的男護工和男醫生了。


    男醫生一臉“我懂”的表情:“麻花辮那位才是女朋友啊,我以為你兩個都出手了呢。”


    和馬:“不,你誤會了,玉藻性格就那樣,穩如泰山的感覺。”


    “不錯啊,很適合在家裏坐鎮。如果是戰國時代,她應該會成為那種丈夫戰鬥中重傷,敵軍還來籠城的時候挺身而出,領導大家抵抗的女英豪吧。”


    和馬隻是笑了笑。


    男醫生準備好取樣的小瓶,開始吹口哨。


    難道全世界的人這種時候都是吹口哨來誘導的嗎?


    取樣順利結束了。


    男醫生繼續用調侃的口吻說:“另一個充滿了青春感,也很不錯。我建議和青春的那個談戀愛,然後娶沉穩的那個。”


    和馬挑了挑眉毛。


    其實日本人裏這樣自來熟的很少,大部分人都不會對第一次見麵的人說這些。


    這個男醫生大概是個異類。


    男醫生也不理會和馬的感想,直接收拾好東西,護工則收好周圍的帷幕,兩人對上泉正剛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上泉正剛朗聲宣布:“會有專人立刻把尿樣送到權威機構化驗,出了結果第一時間在會場上宣布。現在東京大學對日本體大的比賽繼續!日本體大,請次鋒登場!”


    下稻葉是以先鋒的身份登場,整個日本體大的正選隊列都向後順位移動一位。


    原本的先鋒,現在以次鋒身份站到了和馬對麵的起始線。


    和馬看了眼他的等級,新當流23,以剛剛自己對付下稻葉時的感覺,應該很好對付。


    和馬接過保奈美遞上來的麵罩戴上,嚴陣以待的看著對麵。


    不能大意,剛剛對京都大學先鋒速穀的時候就因為輕敵,差點翻船。


    和馬把這個教訓謹記於心。


    開打前的流程走完之後,和馬率先攻擊。


    他拿出了自己十成十的實力,全力以赴的攻上前。


    竹刀相擊的清脆聲響連續響了三下。


    上泉正剛高舉和馬得本的旗幟:“一本!”


    和馬稍稍鬆了口氣。


    這家夥是“正常人”。


    等等,上泉正剛怎麽還在?他不是隻裁判一局嗎?


    上泉正剛老頭理所當然的站在主裁判的位置上,繼續發令:“第二試合,雙方預備!”


    算了,他是劍聖,他想幹嘛就能幹嘛。


    “二本直落!次鋒戰,東京大學劍道社勝!”


    和馬麵對對手行納刀禮。


    他聽見周圍人在議論:“是比剛剛強很多啊。”


    “簡直是絕望的實力差,日本體大可是輕取了第一輪對手的頂級強隊,去年的玉龍旗衛冕冠軍啊!”


    “今年不會要出頒出西國無雙的稱號了吧?”


    “嘖,我要是東京大學劍道部的前輩,我無論如何都要上場一次,然後贏一盤,讓他拿不到西國無雙。要不然前輩的威嚴都沒辦法維持了!”


    和馬想了想上一輪自己的前輩們被談洲樓博司開無雙的樣子,心想他們也威嚴不起來啊。


    一邊想,他一邊脫下麵罩。


    雖然因為這一局結束太快,他都沒怎麽出汗,但是擦汗還是要擦的,不然待會遇到棘手對手,頭發濕了蓋住眼睛什麽的不就完蛋了。


    戴著麵罩可沒有辦法用手把頭發撥弄開。


    保奈美和玉藻上前來。


    和馬則看著對麵日本體大的中堅——就是原來的次鋒。


    他居然認識。


    “昨晚的淤青這就好了?”和馬問。


    日本攀岩隊正選隊員藤村三郎表情立刻變得不太好看。


    昨天他被和馬用板凳打趴下了。


    看來他就是頂替因為誤闖女湯而被姑娘們製裁的我孫子陽介的人。


    “你這家夥……”藤村三郎怒吼道,“我要製裁你!”


    和馬:“好啊,來吧。”


    片刻之後。


    “二本直落,東京大學勝!”


    和馬總感覺自己開始膨脹了——我好像真的可以單刷這幫等級20多的職業運動員了耶!


    我到底升了多少級啊!


    之後副將戰和馬也花了不到五分鍾就解決了戰鬥。


    記分牌上,大分變成了4比0,小分更誇張,8比0。


    圍觀的人裏已經有人在議論,說日本體大可能要被剃光頭……


    這時候,大將五所野尾敬二郎站在了起始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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