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元真的走了,李明玨這才縮著脖子,拖著麵條一樣的腿,從樹後麵走了出來,哪裏還見得著他一貫在學校裏裝出來的貴公子的形象。


    太可怕了,那個季元真的太可怕了,居然連李昕嶽都不是他的對手!


    “昕嶽哥,你還好嗎?”


    李昕嶽現在的樣子是真的慘,血吐了一口又一口,渾身都是髒汙,眼睛也布滿了紅血絲,內裏的傷害不知道有多嚴重呢。


    這個時候李明玨自然要來好好安撫一下,免得被遷怒。


    看著手足無措,滿眼關心與擔憂的李明玨,癱坐在地上的李昕嶽不僅沒有感到半分的安慰,反而腦海裏回響起了季元剛才離開時說的那句話:‘下次,麻煩你找個厲害一點的來,就這種垃圾貨色,真的是浪費我的時間。’


    是了,如果不是因為李遠和李明玨,他今天還在好好的修煉,怎麽會招惹到這個煞星?就是因為李遠和李明玨向父親哭訴,說季元欺人太甚,但是他們卻沒有調查清楚季元的實力,所以他才會冒冒然出手對付季元。


    但是現在呢,他被廢了,他的修為居然被廢了,他的靈器也被毀了,甚至丹田也毀了,此生再無修煉的可能。


    對,就是因為這些人,就是因為他們,他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李遠、李明玨、李宏……


    這一家子……都該去死!


    李昕嶽凶惡的看著李明玨,要不是他現在身受重傷,動彈不得,他想現在就弄死麵前這個假惺惺的雜碎。


    李明玨被這眼神嚇了一大跳,本來就軟的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昕,昕嶽哥,你怎麽了?”


    李昕嶽垂下了眼眸,不行,他現在身受重傷,連動彈都艱難,不僅不能對李明玨造成什麽傷害,而且李明玨這個人看著在他們麵前唯唯諾諾,實際上也是一個陰狠的家夥,萬一逼得他鋌而走險現在弄死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得不說,雖然李昕嶽現在心裏已經恨到發瘋,但是該有的理智卻沒有喪失。


    “沒什麽,送我回去吧!”李昕嶽說道。


    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李昕嶽現在看著很平靜,但是他卻感覺到非常的心慌,這種心慌的感覺他真的太熟悉了,從小到大,隻要他要發生危險,就會出現這種心慌的感覺,從沒有例外過。


    梅城李家要接他到梅城,本是一件大好事,但是也正是因為他有這種感覺,直覺李家不會這麽好心的將自己接回去,所以他才會一直拖到現在。


    現在這種心慌的感覺又出現了,這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想著,對於一臉平靜的李昕嶽,李明玨的心裏就多了一份懷疑。


    難道李昕嶽是要遷怒?


    “怎麽還不動,你不知道我這傷多耽誤一分鍾,就多一份危險嗎?”李昕嶽不滿的道。


    李明玨連忙將其扶了起來,心中百轉千回,麵上卻絲毫不顯。


    坐上車之後,李明玨開著車,說道:“昕嶽哥,看你傷的好像挺嚴重的,我先載你去醫院吧!”


    李昕嶽閉著眼睛癱在後麵,煩躁的說道:“去什麽醫院,直接回去見我父親。”


    李明玨的眼中有一抹暗色,看得出來,現在的李昕嶽真的很煩躁,這讓他想起了季元先前說的要廢了李昕嶽的話,小心翼翼的問道:“昕嶽哥,你的,丹田,現在怎麽樣了?”


    李昕嶽猛的睜開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李明玨的後腦勺,他現在真的想把眼前這顆腦袋給擰下來。


    “少tm廢話,開你的車。”


    後腦勺涼颼颼的,就算李明玨沒有修煉,也能夠感受到車裏那股沉悶壓抑的氣息,還有那一股盯著自己的視線。


    李明玨抿了抿唇,沒有再開口,眼底暗沉。


    看李昕嶽如今這個樣子,遷怒他,甚至遷怒李遠還有父親似乎已經是定局,而李昕嶽在梅城李家那也算是一號人物,如今修為被廢,丹田被毀,梅城李家絕對不會罷休。


    那個罪魁禍首季元肯定是不會被放過的,但是他、李遠還有父親三個被遷怒的人呢?


    想到方才李昕嶽看著他的目光,明顯裏麵殺氣騰騰,若不是……


    對了,他還是有籌碼的!


    李昕嶽父子之所以會來到雲城,不就是因為李家掌權人發了話,讓來將他接回梅城嗎?


    這種小事李家隨隨便便派一個人出來辦就好了,但是來的人偏偏是李昕嶽父子這樣在李家還有些地位的人,再看這一年他用盡了借口拖延去到梅城,李昕嶽父子雖然生氣,但是最終都妥協了,由此可見,梅城李家需要他回去的目的怕是並沒有那麽單純,換言之,他對於梅城李家的價值還是非常大的,梅城李家絕對不會坐視讓李昕嶽父子遷怒於他們。


    對的,就是這樣,就算因為被廢這件事李昕嶽遷怒於自己,隻要李家還需要他,李昕嶽就不能對他做些什麽,如果李昕嶽父子真的無所顧忌,大不了,大不了,他立馬同意去梅城,破釜沉舟,也並非是沒有出路。


    搖了搖牙,李明玨將李昕嶽帶回了李家。


    李昕嶽成了一個廢人的消息,頓時震怒了李昕嶽的父親和他帶來的那些人。


    看到李昕嶽的慘樣,他父親,也就是那名現在基本上接管了雲城李家的中年男人,李蕩天,當即就吐了血昏厥過去,被一番手忙腳亂的救治之後方才轉醒。


    “我的嶽兒,你怎麽成了這幅樣子,是誰,到底是誰傷了你?”


    李昕嶽麵色慘白,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聽到李蕩天的問話,他並沒有回答,而是說道:“父親,你還是先給我一顆複元丹吧!”


    他撐著先回到了這裏,而不是先去醫院,便是抱著服用靈丹能不能再挽救一下自己的修為的念頭,這會哪有什麽心思說別的事情呢?


    李蕩天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一個黑色的小藥丸給他。


    李昕嶽一把拿過就吃了下去,然後無視周圍的人,直接盤膝坐在地上,閉著眼開始運功。


    隻可惜他的想法隻能是讓他更加失望,更加的……癲狂!


    一顆複元丹下肚,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他的臉上就多了兩份血色,丹藥的效力慢慢的修複他的體內體外的創傷,但更多的藥效卻是直接從他的身體中飄散出來,散於空中,就算他再怎麽運功,丹田之內也是一片死氣沉沉,複元丹能夠本能的發揮它的效用,卻沒有一絲靈力去催化它。


    “廢了,廢了,我真的廢了,噗~”睜開眼的李昕嶽整個人都格外的癲狂,一陣喃喃自語之後,似乎是怒急攻心,竟然再次吐了一口血,暈死過去。


    這可急壞了李蕩天,當即大喊了一聲“嶽兒”,將李昕嶽抱在了懷裏,一手抵在他的後心,靈力不要錢似注入李昕嶽的身體裏,幫他修複傷勢,綜合那一顆複元丹的效果,這才將李昕嶽體內的傷勢治療了七七八八,但是他也感受到了李昕嶽身體裏現在一丁點的靈力都沒有了,而丹田已經破碎的像是玻璃渣子一樣了,怕是這輩子都沒有再度修煉的可能性了。


    “小子,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我的嶽兒跟你出去了一趟,就變成了這幅樣子?”李蕩天的目光看向李明玨。


    這讓李明玨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個哆嗦。


    李蕩天的神色很平靜,怎麽能不平靜?兒子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再瘋狂又有什麽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給嶽兒報仇,為嶽兒一泄心頭之恨。


    但是他的臉上的表情再怎麽平靜,也掩飾不了他眼眸之中的瘋狂和恨意、狠厲,如暗潮湧動、暴雨將至。


    更何況,在問這話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就加上了自己的威壓,李明玨一個小小的普通人如何能不打哆嗦,在一個哆嗦之後更是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李蕩天和李明玨不愧是父子,這個時候,在心裏第一時間升起的情緒竟然也是遷怒,李昕嶽的遷怒好歹其中有一定的季元的挑撥,李蕩天的遷怒卻是憑心而起。


    “是,是季元。”李明玨哆哆嗦嗦的說道。


    李蕩天眯了眯眼,重複了一遍這個不算是陌生的名字,“季元?”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就是今天嶽兒跟著李明玨出門要去教訓的、那個在他看來得罪了李家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居然是他傷了嶽兒!


    但是怎麽能是他?他不過就是一個剛二十歲的、剛從昏睡中醒過來的小子,就算陰差陽錯進了修行之道,又怎麽能夠敵得過嶽兒,將他傷成了這個樣子,還廢了他?


    “將此事詳細道來!”


    李明玨自然不敢有絲毫的隱瞞,一五一十的將整個過程講了出來,他是怎麽講季元帶到李昕嶽的麵前的,季元是怎麽對付李昕嶽的,還有季元說了哪些話,一字不差的都說了出來。


    室內一片寂靜,李蕩天抱著昏死過去的兒子坐在地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甚至每個人都將自己的呼吸放輕,生怕打擾到了李蕩天,引起他的注意,被他遷怒。


    好像過了很久,在靜謐的室內,突然想起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季元,季家,做錯了事情就應該付出代價來,傷我兒子,還廢了他的修為,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修為到底有多高。”


    聲音冰冷刺骨,就像是霜寒降臨,冰刺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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