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最近是太飄了,還以為憑著我的實力能夠在這個世界橫著走,沒想到……”


    重回這個世界之後,察覺到這天地之間濃鬱的靈氣之時,自覺這個世界不是簡單的現代世界,既然靈氣濃鬱,那應該也是存在修煉者的,而剛醒來那會自己的實力甚微,季元倒是有所收斂。


    但是隨著季元見過一個個修士之後卻發現他們的實力是如此的低微,季元就有些飄了,飄到誰都不放在眼裏,就連雲行宗前來,他也敢叫囂整個雲行宗,因為什麽,不就是覺得單憑自己現在的靈力修為在元嬰期可以橫著走、底牌露出來出竅期也不懼嗎?


    可是現在明落雨送來的資料卻顯示了:這個世界的修士或許比不上他之前待的那個修真界,但是也是不容小覷。三百年未曾出現過進階分神期之上的人,但是三百年成功進階的人可有不少都還活著呢,雲行宗應該就有這樣的存在。


    而以季元現在的修為,真的有些狂妄、有些不自量力了。


    今日的資料算是喚醒了季元,告訴他之前有多麽的坐井觀天,如果不是因為雲行宗突如其來弄得這麽一出,讓季元起了去了解這個世界修真實力的心思,他還不知道要狂多久、飄多久,直到陰溝裏翻船才知醒悟。


    “也是,這裏的龍國與我第一世所在的國家很是相似,源遠流長,神秘莫測,小看它永遠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還好,還好……”季元慶幸的舒了一口氣。


    “但是這樣一來,我現在的實力卻是不夠用了,最起碼得提升到出竅期,這樣如果真有那些本來不出世的家夥被吸引了過來,我才能夠應付。”


    季元皺了皺眉頭,“但是現在外麵風起雲湧,那些修士隨時都有可能找上安安,卻是不適合在這個關口閉關修煉的。”


    “如果我把安安帶走放在身邊,那倒是可以,但就是怕有些人毫無底線的對林伯父他們下手,以此來逼迫安安和我現身,這倒是異管局的職權範圍,但是雲城異管局的實力太弱小了,根本不頂用。”


    “或許,我可以殺雞儆猴,震而懾之,讓他們短時間內不敢動彈,等我突破,屆時……”


    與此同時,玉器街古意齋內——


    看著桌子上造型古樸的盒子裏擺放著的黑色令牌和瑩白的瓷瓶,傅琪有些麵無表情半垂著眼眸,眼中的情緒全都被隱藏在昏暗的光線之中。


    桌案前傅聲穀老爺子亦是合著眼,仰頭靠在椅子上,隻交叉的雙手右手大拇指繞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打折轉,顯示著他其實並沒有睡著。


    “爺爺,這些事情之前你怎麽不告訴我呢?”傅琪聲音有些低沉的開口問道。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傅琪,這個孫子是他的驕傲。


    古意齋是他一輩子的心血,而顯然傅琪在這方麵擁有很不錯的天賦,這幾年在雲城更是積攢下了不錯的名聲。


    但或許是因為自小沒有父母,而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給不了他太多的照顧,反倒要讓他獨自在那些爾虞我詐的環境裏麵摸爬滾打、汲汲營營,再加上他那特殊的感知能力,這些年這孩子的心思越發的深沉了,很多時候連他這個爺爺也看不透了。


    今日的事情原本他是打算永遠不會說出口的,畢竟對於這孩子來講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而且原本他們和那個人之間就再也不會有什麽聯係了,隻是沒想到雲城突發變故,無意中又讓他看見了那個人。


    那個人……


    傅聲穀驀然思緒有些放空,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他們發生劇烈爭吵的夜晚。


    那個人是他的兒子,也是傅琪的父親。


    他叫做傅樅!


    雲城尋常人可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在修士圈裏,最起碼在雲城修士圈裏他還是有一定名氣的。


    因為,他是雲城北邊山脈之中蓮華宗的現任宗主,一個金丹期的修士。


    傅聲穀有這樣一個兒子,本應該驕傲的,但是這麽多年來兩個人誰也沒有聯係對方,傅聲穀不聯係傅樅是心有怨氣,而傅樅不聯係他這個父親,卻是因為人家鐵了心的要跟他、甚至跟整個傅家斷絕關係——


    二十四年前,傅琪剛剛出生之時,傅樅突然失蹤了。


    三年後,傅樅歸來,卻是已經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可以使用法術,具有通天徹地之能的修仙者。


    同時變的還有他的感情。


    傅樅帶回來了一個女人,雖然沒有傅樅原本的妻子漂亮,但具有一身出塵的仙氣,他說那是他同門的師姐,也是他現在傾心之人,是他即將迎娶的妻子,此番回來便是向傅聲穀告知一聲的。


    但就算是傅樅做出這等背信棄義之事,他到底也是自己的兒子,這還不至於讓傅聲穀與傅樅斷絕了往來。


    壓垮這段父子情的是傅樅後來的話。


    他說:“仙道渺渺,大道永無止境,我傅樅何其有幸能夠踏入此道,定當永遠追尋仙道,所以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永遠陪著我走下去的人,而凡人的壽命長不過百,且諸事繁雜、亂我心境,所以這次回來便是要與你們說個清楚。”


    傅聲穀記得自己當時的表情,那是震驚、愕然到極致的陌生感,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人一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挺住了那一口氣,問他:“你是什麽意思?你要與我們劃清界限?你要跟你老子我劃清界限?跟你媳婦劃清界限?連你兒子都不要了?”


    雖然他一連問了這麽一串的問題,但是心裏還是覺得這是兒子遲來的中二期帶來的玩笑話。


    隻是沒想到在他問完之後,傅樅重重的點了頭,還說道:“這是能夠延年益壽的丹藥,算是我對您這些年養育之恩的回饋,我知道你重視血脈傳承,也不想你照顧了我這麽多年老了身邊還沒個人照顧,所以傅琪就給你留下了,我看過了這孩子其實也有些仙緣,如果他長大之後也想要進入修煉之道,便可以拿著這令牌到蓮華宗來找我,看在他也是我兒子的份上,我會好好教導他修行的……”


    傅聲穀不知道當時傅樅的話有沒有說完,隻知道當時再也聽不下去了,直接將傅樅給的東西掃了一地,隨手操起身邊的椅子就對著傅樅砸了過去。


    汲汲營營幾十年,好不容易將兒子拉扯長大,看著他結婚生子,還積攢了一份很不錯的家業,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養出來這麽一個玩意。


    當然,最後那椅子並沒有砸到傅樅的身上,而是被傅樅帶回來的那女人隨手一掃就掃飛到了一邊,甚至餘波將他也帶倒了。


    但是傅樅這個為人子的,卻是站著一動都不動,在那個女人說了一句“處理好了,我們就可以離開了”之後,一言不發就跟人走了。


    傅聲穀卻隻能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歇斯底裏的喊道:“滾,都給我滾!”


    而在傅樅兩人從屋裏出去的時候,碰上了剛從警察局再一次失望而歸的傅琪的媽媽,傅樅的原配妻子。


    但是他卻置她欣喜若狂的眼神視若無睹,直接將她整個人都無視了的從她身邊走過。


    就在她不明所以要跟上去的時候,跟在傅樅身邊的那個女人卻不由分說的打了她一掌,傅琪的媽媽當場就吐了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女人留下了什麽陰暗的手段在傅琪媽媽的身體裏,總之沒過兩年,年紀輕輕的傅琪媽媽就撒手人寰了。


    傅聲穀這一輩子,自己一個人拉扯完了兒子拉扯孫子,結果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竟然不是個好東西,他自然也不想讓唯一的孫子受到他那個狼心狗肺的老子的影響,自然將這一切都埋在了自己的心裏,就當自己兒子已經死了。


    “原來我爸爸還沒有死。”傅琪隱藏在桌案下的手放在大腿上撰的緊緊的,連疼痛都感知不到,就像那不是他自己的腿一樣。


    好笑,真的太好笑了!


    小的時候,及時爺爺非常的疼愛他,但是到底男人家,不可能麵麵俱到,經常就會有鄰居家的小孩子嘲笑他沒爹沒媽,弱勢的一麵沒有讓他成為被保護的對象,反而成被欺負的源頭。


    這種情況一直伴隨著他的小學,一直到初中,孤注一擲的反抗這才給自己贏來了一絲絲強勢,讓人不敢再欺負他。


    所以他很明白那是為了什麽,因為他失去了父母,因為他跟別人不一樣,因為他可憐。


    所以他從小就幻想著,如果爸媽還健在,他也能夠想那些欺負他的人一樣活的恣意。


    即使長大了之後,即使因為他的鑽營沒有人再欺負他,也鮮有人再看輕他的時候,這種午夜夢回的幻想也一直都存在著,本著不能辜負父母的期望、自己要更加努力的念頭,他相信自己能夠越走越遠。


    隻是沒想到……


    原來這一切不過就是個笑話。


    他的父親沒有死,而是為了修仙求道拋家棄子、跟著一個可以陪伴他更長久的女人走了,不要自己的親生父親,不要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的母親苦苦尋了自己老公三年,等來的卻是無情的冷眼、漠視和拋棄,眼睜睜的看著老公的新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自己打到吐血、更是堂而皇之的暗中加害,他卻不管不顧。


    而他,卻對這樣的人充滿了幻想。


    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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