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些天,袁丁也不要求沈夢魚伺候自己了,而沈夢魚也沒有偷師袁丁做飯。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開始避免互相見麵,有事的話便互相敲門。


    沈夢魚餓了就去敲袁丁的門,袁丁出去前就去敲沈夢魚的門,像極了吵架了的小兩口。


    偏偏是兩人的感情經曆一片空白,對此毫無所知。


    袁丁重新規劃了自己在綠洲上的種植大業。他將靈藥的種植放在了北邊靠近仙界通道的位置,龍牙米則計劃種在南端的大湖周圍,屋子後麵已經差不多完成開墾的土地則計劃重點瓜果時蔬,至於其他地方先放著,也不急於一時。


    真正讓袁丁著急地是沈夢魚的洗澡問題。


    他特意尋找了一個有地熱的小湖,在小湖邊上用法術建造了兩個寬大的泡澡水池,並分別在門上大大的寫了男和女兩個字。


    做完此事後袁丁仿若完成了一件偉大的工程,迫不及待地回去站在沈夢魚房間門前跟她說了,然後沈夢魚很客氣地回敬了袁丁一個滾字。


    於是袁丁便滾去開荒種靈藥了。


    待靈藥和龍牙米全部種完後,袁丁心裏感歎著總算可以歇歇了。


    此時他已經在火靈珠中待了一月有餘了。除了修為沒什麽進展,火靈珠中綠洲的開發以及同沈夢魚的仇恨、默契都進展神速。


    袁丁覺著自己應該出去了,他根本不認為有人會在原地傻傻等自己月餘時間。


    是夜,無人的小巷憑空顯出一個人來,正是袁丁。


    袁丁還沒來得及左右望望,心中便急速預警讓他遠離此地,但是他絲毫沒感應到有人暗中窺視。


    袁丁剛想逃離此地,便聽一個頗為年輕的聲音緩緩道來:“小友慢走,小友可是讓金某好等啊。”


    袁丁苦笑一聲道:“想不到閣下竟是這般執著。”


    姓金的人道:“修行百年,金某總結了一個最重要的道理。耐心才是保命的最大依仗。”


    袁丁對於這一句,竟不知如何去接,手中默默抽出了誅仙劍,全神戒備起來。


    隻是幽暗的巷子中又傳出一人的腳步聲,沉穩又緩慢,口中道;“那你現在可是沒耐心的很。”


    袁丁驚道:“孫前輩。”


    姓金的人則怒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孫寒塘,怎麽?你也要分一杯羹嗎?”


    孫乞丐道:“金歸秋,你好像忘了我是上清派之人。”


    金歸秋道:“那又如何?上清派都已經消亡了,誰知你打什麽主意?”


    孫乞丐道:“無論我打什麽主意,總之,你得先過我這一關。”


    金歸秋道:“對付你也不難,你所依仗不過符籙一道,隻是不知你當日與常有悔一戰後替身是不是凝練好了,聽說你還掌握了化身之術?”


    金歸秋說萬話,竟然邪魅一笑,身體中悄無聲息地鑽出兩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來。


    孫乞丐臉色凝重道:“金家秘術,一氣化三清。”


    金歸秋道:“此法雖是偽法,比不得一氣化三清,但是你覺得對付你的化身如何?”


    孫乞丐道:“這個自然無需多說,但是你有把握對付他的師父?”


    金歸秋冷冷笑道:“隻要你倆都死了,誰知道是我幹的。”


    孫乞丐道:“笑話,便不說你能否殺了我,你當這一城人都是擺設?”


    金歸秋道:“無妨,這一城人自會給你二人陪葬的。”


    孫乞丐冷哼一聲,道:“金歸秋,你莫不是瘋了?”


    金歸秋道:“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這小子身上的東西足以讓這一城人為他陪葬。”


    孫乞丐無奈一笑,好像是這麽個道理,於是對袁丁道:“小子,金歸秋的兩個化身雖不及他自身實力,但對付你是錯錯有餘。待會你要想辦法自己保命了。”


    孫乞丐接著又喃喃道:“身外化身。”


    隻見他的身體中有東西流水一樣泄出,在他身旁凝聚成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


    化身敷一出現便苦笑道:“看來這次又是場大戰。”


    孫乞丐道:“不是大戰,是死戰。”


    化身眼睛一亮道:“終於可以赴死了嗎?”


    金歸秋像是見了鬼一樣,道:“區區一枚化身符化怎會有自我意識?”


    孫乞丐得意道:“你的化身不也有自我意思?”


    金歸秋仿佛被嘲笑一般,惱羞成怒道:“哼!有自我意識又如何?手底下見真章吧。”


    說著三道人影便各自挑了一人俯衝而去,孫乞丐及其化身還好,倒是袁丁這邊一點都不妙。


    心中的預警不斷提醒他遠離此人,袁丁何嚐不知道,但是這麽短的距離自己豈能逃脫。


    正當袁丁想要拚命之時,自碧雲山那邊幾道身影飛掠而來,一人口中喊道:“住手!城中禁止打鬥!”


    話剛說完,一錦衣老者便倏忽而知,立在了小巷的牆頭之上,正是大喊住手之人。


    此人默默審視了袁丁幾人一遍,道:“二位當我九門十二派是泥捏的?”


    孫乞丐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老林呀,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動手,是這位不依不饒。”


    金歸秋道:“原來是朝天門的林春帷長老,我亦不欲動手,我帶走那年輕人便可。”


    林春帷道:“你帶走誰是你的事,但是若是在碧雲城中打鬥,休怪老夫隻認規矩不認人了。”


    金歸秋道:“林長老不欲給我金家這份薄麵?”


    林春帷心道,哼!還想給我下套。口中道:“金家是金家,你是你。”


    金歸秋道:“我今日做的事,便是金家要做的事。”


    林春帷道:“老夫自不會理會你金家做何事,但是金家真大到可以不理會別家規矩了嗎?”


    金歸秋道:“林長老說笑了,便是金家再大,也是遵規守紀的。還請麻煩林長老將此二人逐出碧雲城。”


    林春帷道:“碧雲城自沒有驅逐客人的規矩,否則讓我碧雲城如何發展。此二人如何離去,自不是我管轄範圍之事。”


    金歸秋怒極反笑道:“看來你是要偏袒此二人了?”


    林春帷亦是嗤笑道:“此二人如何與我無關,我偏袒的是我九門十二派的規矩,你若想破自可出手。”


    金歸秋冷冷注視林春帷,最終沒有再出言。


    林春帷看向孫寒塘,孫寒塘道:“我走,我走還不行嘛。”說完便衝袁丁使眼色,讓他隨自己一起走。


    袁丁長長出了口氣,收了誅仙劍對金歸秋道:“金歸秋,是金家要你殺我的?”


    金歸秋不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袁丁盯著金歸秋冷冷道:“若是,我自會將金家連根拔起。若不是,你自刎謝罪便好。”


    金歸秋聞言一滯,道:“就憑你?”


    袁丁道:“就憑我,走著瞧。”說完轉身跟在孫乞丐之後,走出了小巷,走入了黑暗之中。


    金歸秋冷冷注視著袁丁離去的背影,那眼神猶如看一具死人。


    金歸秋轉頭對林春帷道:“今日教誨,金某記下了。”說完縱深一躍,便躍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林春帷則對剛剛趕到的幾名金丹期修士道:“此地事了,你們先回去。”


    幾人躬身應是後又朝著碧雲山而去。


    林春帷望著無邊的夜色,心中道:孫寒塘,也隻能幫你這麽多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孫乞丐帶著袁丁來到他居住的地方,這是城中一座香火頗勝的廟宇,隻是不知供奉的是哪位神仙,但見神豐俊朗,高冠博帶坐於一頭猛虎之上。


    孫乞丐劈頭就對袁丁道:“小子,衝動了,衝動了,狠話哪有這麽放的,就算心裏真這麽想也不該說出來。”


    袁丁倒是一臉無所謂道:“說都說了,還能怎辦?”其實他也有些後悔,這不是親身釋放大範圍技能來招怪嘛,以後金家的人都得留個心眼了。


    孫乞丐歎口氣,道:“想來你不說,這金歸秋也不會放過你的。這老小子練功練岔了,偏執的厲害。”


    袁丁道:“前輩該不會說的是他的化身吧。”


    孫乞丐道:“小子,聰明啊,真是一點就透。他那兩具化身不過是靠著金家半部一氣化三清的法訣凝練的,始終無法擁有自我意識,這金歸秋便另辟蹊徑,將修士神魂禁錮在了化身之中。”


    袁丁道:“那他練成了?”


    孫乞丐道:“論威力的話自然是練成了,但是他自身卻被另兩具神魂影響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孫乞丐一樂道:“你也是倒黴,若是其他修士自然不會在原地等你月餘,偏偏是這金歸秋。”


    袁丁苦笑道:“我也不想啊。”隨即對著孫乞丐行大禮道:“前輩兩次救我,大恩大德晚輩銘記於心。”


    孫乞丐道:“無妨,你既是上清傳人便當得我救。對了,要說救你,可不止我一個,還有幾人在暗中行事。隻是後來你師父替你出頭,那幾人才漸漸散了。”


    袁丁疑惑道:“我師父替我出頭?”


    孫乞丐道:“你師父沒跟你說嗎?”


    見袁丁搖頭,孫乞丐便將尹知非王嬋夫婦在寧陽城和京城的事情簡單說了,袁丁自是感動不已。


    但是令袁丁疑惑的是孫乞丐怎麽還在碧雲城,難不是也在等他?


    對於這事孫乞丐倒是樂嗬嗬地搖頭否了,而是對袁丁道:“最近一段時間我都不會離開碧雲城了。”


    袁丁一臉疑惑地時候忽然想起碧雲盛會孫乞丐賣書的事情,當即恍然大悟道:“奧,江霓生。”


    孫乞丐笑罵道:“你小子當真悟性不錯,可惜了你是上清傳人。”


    袁丁道:“上清傳人也可惜?”


    孫乞丐道:“滾去睡覺!”


    隻要不是我徒弟,自然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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