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我要有麻煩了。”沈無濁一臉的生無可戀。


    劉七見狀笑道:“是不是盧老太傅又給你安排了什麽事”


    “不是盧老頭,是陛下。”


    “陛下”劉七一驚。


    沈無濁嗯道:“陛下讓我去國子監讀書。”


    “那豈不是要去京都”劉七神情異樣。


    “是啊。”沈無濁點頭,“不過我不想去,讀書有甚好玩的,我現在吃喝不愁自在逍遙,生活簡直不要太愜意...”


    劉七道:“那你答應了”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沈無濁咬牙道:“盧老頭是替我應承了此事之後再告訴我的,他壓根就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盧老太傅怎麽能這樣呢”劉七也氣得不行,“那,你要去京都嗎”


    沈無濁無奈道:“不去能行嗎那可是欺君之罪,殺頭的。”


    劉七聞言也是沉默無語。


    是夜,涼風習習,伴著細密的小雨。


    許是天氣不好,今日渭水河上的畫舫都不似平常那般熱鬧了。


    雪白身影腳下輕點,在房頂之上穿梭,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唔...”雪白身影驟然一停,隻覺胸口一痛,哇的吐出一口鮮紅血液。


    突然,嗡嗡聲響起,雪白身影大驚失色,回頭便看見三道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追了你幾個月了,薛白衣,你倒還真是能跑啊。”


    薛白衣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敬劍堂還真是看得起在下,寒霜霸雪衛淩霜、禦命篤行冷無刀以及白虎令使,為了區區一個薛白衣這樣興師動眾,在下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中了崔公一掌還能堅持這麽久,天下如你這般功力的並不算多,你這樣的人物,便是多興師動眾都值得。”


    衛淩霜上前,一步踏空,腳下瞬間出現一道冰柱往瓦片上蔓延。


    “是你束手就擒還是我親自動手”


    薛白衣冷笑道:“想要抓住薛白衣,就要看看你們是不是有這個本事了。”


    “冥頑不靈,自取滅亡!”衛淩霜眼中寒光一閃,抬手,便是無數冰屑打出。


    薛白衣見狀,長劍瞬時而出,在胸前挽動,形成氣旋,冰屑飛來便被氣旋攪得粉碎。


    “嗯”薛白衣隻覺身後一道殺意逼近,本能揮手,以劍鞘格擋。


    “叮!”


    一聲輕靈聲響,是金屬交擊的聲音,冷無刀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薛白衣身後。


    “蠻煙瘴雨”


    冷無刀低聲輕語,薛白衣心頭一跳,猛地揮劍將冷無刀逼退。


    但是同時,冷無刀的招式也發揮出來,四周沒由來一股難以捉摸的灰白霧氣,霧氣瞬間就將薛白衣吞沒。


    置身煙霧之中,薛白衣視線受阻,隻能時刻提防不知來自何處的進攻。


    “後麵!”薛白衣大喝一聲,轉頭便迎上一掌。


    “玄冰掌”


    甫一接手,薛白衣便覺得一股寒氣瞬間蔓延全身,就連體內的真氣都被凍僵了一樣,竟是有些提不起氣來。


    勉強用力,薛白衣奮力推出,將衛淩霜震退。


    同時,側身一刀斬來,是冷無刀。


    薛白衣長劍輕輕別過,劍鋒閃過,逼退冷無刀。


    “還有”


    又是一劍自後心殺來,薛白衣劍鞘後負,便將這一殺招消弭於無形。


    隻是三道殺招,薛白衣應對有餘,隻是他早已受了傷,如今氣力不濟,若是不盡快脫身,怕就再也脫不了身了。


    就在薛白衣皺眉思索之時,衛淩霜的身影自煙霧之中飛出,雙掌凝冰狠狠的拍下。


    薛白衣反應不及,還想與之對掌,卻是直接被震飛了出去,人在空中就已噴出一口鮮血。


    “不見了”


    衛淩霜還要乘勝追擊,撥開煙霧,卻是不見了薛白衣的身影。


    “又讓他跑了。”白虎露出可惜的神色。


    “凝海逐浪薛白衣,不愧是當世劍道執牛耳的人物,若不是崔公將之重傷,合你我三人之力,還真未必是他的對手。”


    冷無刀道:“衛公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薛白衣已是強弩之末,便更應該趁此機會將之捉拿歸案,這樣司權跟陛下也好解釋...”


    “嗯。”衛淩霜微微笑了笑,“他本就受了傷,剛剛又被我震傷,跑不遠的,分頭搜尋,他肯定還在周圍。”


    “是。”白虎領命而去。


    冷無刀剛要走,卻被衛淩霜叫住。


    “前段時間,司權讓我們來錦安城查一個人的底細,既然我們來了,那此事就一起辦了吧,薛白衣交給我跟白虎,沈無濁就交給你了。”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去找掌旗使。”冷無刀點了點頭,隨後縱身消失在墨色之中。


    瀟湘樓。


    許是白天喝多了茶,沈無濁睡到半夜,感覺快要爆炸一般。


    為了避免二十多歲尿床的尷尬,沈無濁決定起夜上廁所。


    “嘶...”


    夜風微涼,沈無濁不由得抖了抖身子,伸手扯了扯衣襟,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


    細雨滴在水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音,沈無濁看著水麵,惡趣味上來,沒有選擇去茅房,而是靠著牆便扯開了腰帶。


    水柱激射,半晌,沈無濁長呼一口氣,隻覺得一身輕鬆。


    “嗯”就在沈無濁轉身之時,水麵上泛起的漣漪引起了沈無濁的注意。


    黑夜微光之中,一抹雪白的顏色映入眼簾,飄在水麵上,乍一看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玩意兒。


    “臥槽,是個人”


    沈無濁定睛一看,那分明是個通身雪白的人影,不由得驚叫出聲。


    “老七,老七...”沈無濁回頭大喊,同時踩著階梯來到水邊,一腳邁到小舟上。


    “艸,我不會劃船!”沈無濁拿著船槳,有些手足無措。


    “公子”


    此時,劉七聽到聲音出來,卻不見沈無濁身影,也是趕忙大叫。


    “老七,我在這兒,快來。”


    劉七見沈無濁在船上,問道:“你幹什麽大半夜的不睡覺,劃船玩”


    “玩個屁,這裏有個人,快來幫忙,先把他撈起來再說。”


    劉七順著沈無濁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後也是趕忙上前幫忙。


    兩人合力,好容易將薛白衣拉上了船。


    “他死了嗎”沈無濁氣喘籲籲的問道,“若是死了,老七,你馬上去報官,讓楚秋南...”


    “他沒死。”劉七伸手探了探鼻息,“不過氣息微弱,他受傷了,是內傷,很重的內傷。手裏還緊緊抓著劍,看來是個江湖人士,隻是不知道為何流落至此。”


    “內傷”沈無濁驚訝的看著劉七,“老七你還知道內傷”


    劉七笑道:“找到你之前,我也在江湖上討活,倒也有幾招把式。”


    沈無濁心中計較,卻也沒時間多想。


    兩人將薛白衣合力抬進了房間,劉七道:“這人來曆不明,一看就是與人爭鬥才落得這般模樣,咱們救下他,莫不會惹來什麽麻煩吧”


    沈無濁道:“沒事,你馬上去找個大夫,還有,去找楚秋南,他是錦安縣令,這人來曆不明又受了傷,此事還是讓他解決就...”


    好字還未說出來,沈無濁隻覺得脖子一緊,一隻手死死的捏在了他的喉嚨上。


    “你剛剛說,錦安縣令你們要報官”


    劉七見狀大驚失色,緊張道:“快放開我們家公子...”


    薛白衣虛弱道:“你不報官,他就不會有危險。”


    “好好,不報,我不報官。”劉七連忙點頭應道,“閣下身份我們不想知曉,來曆也不會打聽,看在也是我們救了你的份上,還請閣下高抬貴手,放開我家公子。”


    薛白衣神色一動,將沈無濁放開,沈無濁脫得自由,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不過我現在遭人追殺,可否借你們的地方躲避一二”


    “當然不行。”劉七道:“閣下要去何處便自去,我們不想惹麻煩,更誰也不想招惹。”


    “那就對不起了。”薛白衣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突然暴起,長劍架在了沈無濁的脖子上,沈無濁剛剛得以喘息,便又馬上感覺到了劍鋒的寒意。


    “大俠,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也不圖你回報,卻也不該恩將仇報吧”


    薛白衣道:“得罪了公子,我也是沒有辦法,隻要公子好好配合,我定然不會傷害公子的。”


    劉七正要上前,薛白衣隻是拉了拉沈無濁,劉七便立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我姑且信你,你說吧,想要什麽”


    薛白衣道:“此地並不安全,我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療傷。”


    “安全的地方”沈無濁愣道:“那你可就在為難我了,這大半夜的,我上哪給你找安全的地方”


    “那就勞煩公子跟我走一趟了。”


    “別動,安全的地方是吧有,有有有...”


    沈無濁此刻也有些故作鎮定,雖然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但是現在,還是小命為重。


    “老七,駕車,我們去金元坊。”


    “公子,你...”


    沈無濁苦笑道:“我就是天下第一倒黴蛋,所有的麻煩都是我自找的。”


    瀟湘樓距離金元坊不算太遠,薛白衣就這樣挾持著沈無濁一路來到。


    隻是看他眼神飄忽,搖搖欲墜的模樣,沈無濁心中的懼意也少了幾分。


    “老七,去找兩個人下來,還有,帶上繩子。”


    劉七掀開車簾一看,隻見薛白衣已經昏迷過去,長劍也被沈無濁拿在手上。


    “要不要我馬上去找楚大人”


    沈無濁輕笑道:“不著急,等他醒了再說,不過把他捆起來,以防萬一。”


    “嗯。”劉七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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