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錢有才家時,雨已經停下。


    楊小央回到客棧,發現眾人還在自己屋子裏,而小荼的東西到現在還沒吃完。


    楊小央坐下,問了一個問題,“現在可還有貪官汙吏?”


    李從文撇撇嘴,“怎麽可能沒有?隻是現在貪官難混罷了。朝中有禦史台,各地有巡城司,敢貪的人可不多。”


    楊小央突然發現自己對鳴武竟然而不甚了解,又接著問道:“那可有官員魚肉百姓,行不義之事?”


    “那當然也有,不過我估摸著就一個兩個吧,其他的應該都掉了腦袋了。


    其實我朝勳貴們早就知道,得罪老百姓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既然如此,他們就不會允許自己的封地出現這樣的事。勳貴現在雖然對封地沒了管轄權,但當地的官員也不敢無視勳貴們,必然也要考慮勳貴的利益。


    更何況很多當地官員都是和勳貴們站一條船上的,久而久之就沒有願意魚肉百姓的官員了,你逼他他都不會做。我朝風氣現在正得很呐!”


    楊小央聽了點點頭,猛地一拍桌子,“行,咱們去把錢有錢偷得隻剩一條褲衩!”


    小荼被楊小央這一拍嚇了一跳,剛到嘴邊的糖葫蘆沒咬住,掉到了地上,讓小荼心疼了好一會兒,隨後狠狠地瞪向楊小央。


    ......


    錢權要對於他老爹給他安排的八個護衛很是不滿。


    那八個人都是滿身肌肉的大漢,自己被圍在中間像一隻小雞,讓他感覺自己很沒麵子。


    隻是他爹說最近可能有人會要害他性命,讓他出門一定要多帶人。


    錢權要有些不以為然,不覺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人敢當街行凶?


    正在這麽想的時候,他就突然聽到了嗡的一聲。


    隨後眼前的護衛就一陣騷亂,隻是他個子太矮,看不見發生了什麽。


    “有人行刺,保護公子!”其中一個大漢喊道。


    錢權要一怔,才意識到那個聲音是弩箭射出的聲音。


    真有人要殺我?


    錢權要不由地顫抖起來,手抓住了邊上一個大漢的衣衫。


    隨後又是一聲弩箭射出的聲音,讓錢權要的心一揪。


    “刺客在那邊,分出兩個人去追!”一個大漢喊道。


    錢權要看到身後有兩個大漢衝了出去,而包圍他的護衛站得也稍微分散了些。


    他先是驚恐地躲在了一個大漢身後,隨後悄悄露出一個腦袋,透過縫隙向前看去。


    隻見他們最前麵一個大漢身前的石板路上,插著兩隻箭矢,箭矢的箭尾還在不停地顫抖,可見這一箭力道之大。


    錢權要還在看那兩隻箭,又聽到護衛喊道:“來人止步!”


    錢權要被這嗓子嚇得往後一縮,又透過人縫看去。


    隻見一大白天穿著夜行衣的人正向他們走來,那人手上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已經出鞘的大刀。


    那柄大刀在陽光的反射下映出的寒芒讓人晃眼,錢權要才意識到今日這雨後的陽光燦爛非常。


    那黑衣人聽到大漢的喊話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加速向他們衝來。


    此時地上還有些濕漉漉的,黑衣人的腳踩在地上卻沒留下痕跡,因為他直接踏裂了石板。


    錢權要正慌神之際突然感覺自己被攔腰抱起,被帶著向後退離了不少。


    他抬頭一看,是自己剛才抓著的護衛。


    那護衛帶著他向錢家跑去,讓錢權要鬆了口氣,他覺得有這麽多人攔著刺客,自己必不可能有危險。


    隻是他還沒高興多久,就見麵前的路上也射來一隻箭矢。


    嚇得錢權要往大漢懷裏一縮,又趕緊地四處張望了一番,可惜並沒有看到射箭的人。


    那大漢剛後退兩步,身後的路上又被射了一箭,顯然刺客是不想讓他們走。


    隻是大漢有些疑惑,他們在路中並無遮掩,明明要射中人也很簡單,為什麽要射在地上呢?


    難不成還想抓活的?這膽子也太大了吧?還有沒有王法了?


    再說另一邊,那個黑衣人衝向五個護衛,對著最前的一人用刀麵橫拍而出。


    那人還沒來得及拔出兵刃,隻能躲開,然而他卻低估了黑衣人的速度,一下被反手拍在腹部,飛了出去。


    剩下四人有兩個是拳師,兩個用刀,他們趁著黑衣人拍出那一刀的時候已經把人圍住。


    兩個用刀的護衛當先上前,對著黑衣人劈下。


    隻見黑衣人右腳猛地一踩地,震碎了幾塊石板,把刀子掄圓了向著兩把劈來的刀拍去。


    那兩個護衛從沒見過這種霸道的刀法,隻能收刀避開。


    然而其中一個剛想後退,卻被緊跟著的一腳踢飛了出去,一時竟難以站起身。


    剩下三人見此一擁而上,但那黑衣人對著打來的拳腳不管不顧,一心對著那個拿刀的狂拍。


    兩個拳師暗道一聲找死,就運足了內力打到了黑衣人身上,然而黑衣人隻是一顫,就跟個沒事的人一樣繼續對著那個護衛亂拍。


    那個護衛連連閃躲已經被打出了火氣,有心想較一下勁,便迎刀砍下。


    兩把刀一接觸,那個護衛知覺一股難以匹敵的大力從手上傳來,刀子不由脫手飛到了一邊,隨後自己也被一刀拍飛了出去。


    那兩個拳師此時像見了鬼一樣,照理說以他們的內力,雖然幾拳打死一頭牛也不至於,但這個人也不至於像牛一樣抗揍吧?


    現在他們麵前這黑衣人那是牛?簡直跟塊石頭一樣,打上去沒反應不說,自己的拳頭還被震得生疼。


    那黑衣人解決了兩個用刀的護衛,不管滿身的手印腳印,又拿著刀子向兩個拳師衝來。


    兩個拳師已經無心再戰,轉身就跑。


    奈何那黑衣人速度奇快,沒跑兩步就被追上,一人一刀給拍到了路邊。


    黑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卻沒有急著去追錢權要。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從躺著的幾個護衛嘴邊抹了點血在手上,隨後又塗在了自己身上還有麵巾上,這才向錢權要逃跑的地方追去。


    錢權要此時腦子裏全是箭矢的嗡嗡聲,站在身邊的護衛旁瑟瑟發抖,希望這是一場噩夢,能早點過去。


    隻是幻想總是美好的,錢權要隻見他們來的方向上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身上臉上全是血跡,宛如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他驚叫一聲,強忍住失禁的衝動,指著那黑衣人竟然還能說得出話:“你到底要幹什麽?你是不是把我的護衛都殺了?”


    錢權要身邊的那個大漢抽出刀來,滿臉凝重地看著來人。


    黑衣人這次走的很慢,然而讓大漢瞳孔一縮的是,他緩緩走過的每一塊石板都裂了開來,每走一步仿佛氣勢都要上升一些。


    大漢也有些害怕,意識到此人必定武功非凡,一人就解決了五個護衛。


    一念至此,他決定搶占先手。


    他大喊一聲:“公子快走!”便舉刀衝上。


    隻是錢權要沒敢走,他覺得四麵八方都是拿著勁弩的刺客。


    他猜來人不想要他性命,覺得自己老實配合點說不定能少些皮肉之苦。


    大漢用盡全力對著黑衣人當頭劈下,然而黑衣人隻是抬頭看了那刀一眼,就後發先至地拍出一掌,印在了大漢的胸膛上。


    大漢吐了口血,飛到了一邊,暈了過去。


    錢權要看著自己最後的依靠也沒了,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大喊道:“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你不要傷害我!”


    隻是那黑衣人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向錢權要走來。


    黑衣人在他麵前站定,舉起了手上的刀,那刀上一滴血都沒有。


    “你們不是不想殺我嗎?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錢權要對上了那黑衣人的眼睛,那眼神裏滿是戲謔。


    錢權要一顫,莫非他隻是在戲耍我?什麽不想殺我都是假的?


    黑衣人手上的刀到猛然落下,錢權要閉上眼偏過頭不敢再看,那刀帶起的風刮得自己的臉生疼。


    隻是就在他以為自己要人頭落地的時候,突然頭頂傳來叮的一聲。


    錢權要猛然睜開眼,正好看到一截斷刀落在了自己眼前。


    “誰?”那黑衣人一聲暴喝,讓錢權要的耳朵有些發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麽敢行如此惡毒之事?我折刃公子不答應!”


    錢權要看到街口站著一個人,正是之前在酒樓遇到的那個折刃公子,正舉劍遙遙指著自己這邊。


    他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折斷了那把大刀,不過看來之前他說的並非假話。


    錢權要仿佛找到了希望,哭喊道:“公子救我!”


    “放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俠客分內之事!”


    錢權要心下一喜,卻見黑衣人又舉起已經折斷的大刀向自己劈來。


    “賊人莫要猖狂,看劍!”


    錢權要還沒來得及閉眼,就看到那之前無人能與之匹敵的黑衣人飛了出去,還吐出了一大口血。


    可惜沒能留下他,他怨毒地看了眼李從文便跑了,一句狠話都沒留下。


    李從文快步走到錢權要旁邊,扶起他,“你沒事吧?”


    錢權要看著之前覺得可恨的臉,此刻隻想抱上去親一口,“多謝折刃公子救命之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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