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中,一頭體形消瘦的灰色異野狼順著空氣之中散發的血腥氣味,提著爪子悄然靠近。


    血腥氣味的源頭是一位少年,少年雙手趴伏,胸口細微的起伏表示他還活著。


    少年半丈外散落著兩塊如冰棱一般的晶狀利刺,晶狀利刺的中間夾著三塊青光閃爍的晶狀劍身,在青色光芒的閃動下,少年的身影時而亮明又時而黯淡。


    這位少年,正是憑著最後一絲力氣,以臉砸在地麵降落的於昔!


    嗷嗚!


    隨著這頭異野狼對著遠處一聲長哞,三頭四肢矯健的灰色異野狼聞訊,在墨黑的長夜中,眼冒幽光,一路奔襲而來!


    顏麵部長的四頭異野狼在獵物麵前停下,將於昔圍在圈中,眼睛警惕的注視著,率先發現於昔的異野狼早已迫不及待,居高臨下,露出尖牙,撒著口水,順著於昔背部一口而下!


    尖牙中傳來的久違的暖意,激起了異野狼的食欲,它要把這塊肉給撕下來!


    背部傳來的痛感,於昔整個人都驚醒了過來,剛準備翻身,另外三頭異野狼奔來,紛紛撕咬,狂拽!


    “啊!”


    “滾!”


    口中暴吼一聲,抬起右手擊飛身邊的一頭異野狼,又是一拳將左手邊的異野狼揍得滾在地上,於昔雙手可以活動了,立馬抓住兩隻還在撕咬的異野狼的咽喉!


    死死的不鬆手!


    被擒住的異野狼力氣奇大,在於昔的手中亂強!


    “給我死!”


    指間和雙掌再一次發力,手中發出一聲脆響。


    兩頭異野狼死!


    另外兩頭重新起身,空氣之中暴露的血腥氣味比之前更為濃厚了,它們的口中排出染血的布料,一步步遊走在於昔的周邊…………


    “就憑你們也想吃我?”


    於昔艱難的起身,拖著身子,緊盯著兩頭異野狼,雙拳緊捏。


    突然一狼襲來,於昔轉身一拳擊中下巴,一擊斃命。


    另一狼見於昔不好惹,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於昔坐下,對著傷口猛拔了幾口,異野狼的尖牙有毒,若是不能及時處理,會有不小的麻煩,背部沒有辦法,隻能順其自然。


    一拍空間袋,從中拿出了幾粒丹藥,吞服下去,然後在空間袋中搜尋了半天,拿出四五把普通的刀,依次插在自己的身邊!


    疲憊,困意,疼痛無不折磨著於昔。


    但現在的他需要療傷!


    翌日,中午。


    於昔的體內的靈力已經恢複了四成,但是全身的傷勢並沒有得到緩解,但是他好歹可以大口的喘氣了,抬頭看了一眼,度生焰青劍還在,於昔輕微鬆了一口氣。


    度生焰青劍,不怪那白衣老者對其癡迷至此,劍身並不是由什麽精鐵,隕石等材質人工打造的,它是度生焰青獅的鞭尾自動變換而成,劍身之中擁有青罡之力,殺人無形。


    晶瑩剔透,散發青光,單單從外形來看就會讓人愛不釋手。


    還有一點,於昔不知道,此劍乃是一柄四品偏上的法寶!


    四品法寶,太過稀少了,整個大武國都不會多過十件。


    於昔的呼吸微微急促,這劍身若是沒有煉化,沒有度生焰青獅的晶狀利刺,根本無法將其帶走,即便有晶狀利刺,也不能將其放在空間袋之中,總之很不方便,所以於昔打算現在就煉化它,免得夜長夢多。


    於昔盤坐在地,探出感知,將三塊劍身全數包裹,三塊劍身緩緩升起。


    五日之後,於昔起身,單手一指,一柄三十寸的長劍順風而來,於昔握在手裏喜不自勝,胡亂的揮動了幾個把式,隻覺得這幾日的辛苦也值了,將其收進空間袋之中,晚上準備烤異野狼來吃,然後聞到一股惡臭,原來屍體已經腐爛了!


    好在凝氣期的修士,就算十天不吃不喝也不會死,隻是有些難受罷了!


    於昔收好之前擺列的普通長刀,就準備離去,找個地方買一些好的療傷藥,光憑他之前打劫的丹藥什麽的,似乎治療沒有針對性!


    “咦?”


    於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道是自己餓發暈了,剛才一瞬,眼前怎麽還有青光閃爍的光芒,度生焰青劍不是已經被煉化了嗎?


    當即查看空間袋,的確還在。


    但是一種不安的心緒在於昔的內心升起,他摸了摸背部,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再一次拿出刀擺在周圍,閉眼療傷起來了!


    又是過了三天,體內的餘毒徹底被於昔排除,眼前的世界依舊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隻是身邊多了幾物:


    晶狀的利刺和散發著青光的劍身!


    趕快去查看空間袋,裏麵哪裏還有度生焰青劍的影子。


    這異野狼的毒之前令他產生了致幻,於昔煉化了個空氣。


    於昔心中慶幸,還好自己過於冷靜,不然就虧大了。


    又是五日過去,於昔成功煉化了度生焰青劍,感受到手中的沉重之感,這才不疑有他,密度和重量有一定的關係,現在看來錯不了!


    找了一塊長布,依次將劍身給包裹了起來,這才起身!


    “竟然忘記盤坐這麽久了……”


    太過於專注,竟是忘記了自己盤坐十多天,滴水未盡,一股饑餓感迅速盤旋在腦中。


    …………


    等到少年醒來,已是在一輛馬車之上。


    路途顛簸,嘴邊不知道是誰遞來了水,迷迷糊糊中不知道吞服了什麽,再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於昔醒來,精神已經好上許多,迅速檢查一下東西,腰間的空間袋被別在衣服內部,關鍵是身邊用灰色長布包著的度生焰青劍還在,於昔仔細的看了下,才鬆了一口氣。


    掀開簾幕,見車夫回過頭來,笑咧咧的道:


    “嗬嗬,你終於醒了,我們幾個都還以為你挺不過來了!”


    “多虧田小姐給你上藥,不然你此次絕非沒有命了,傭兵這一行不行,你看你不僅被異獸咬得遍體鱗傷,還差點餓死!”


    於昔是一個中年大叔的形象,這半個月來,一直打坐,幾乎沒有仔細的收拾過,油膩的很,氣質上也附和傭兵的身份,再加上於昔的麻衣打扮,以及救起他的地方等等,判斷他是一個傭兵倒也合理。


    於昔苦澀一笑:“手裏沒什麽手藝,隻能當個傭兵。”


    “你也不必太悲觀,我們是到藤野城的醫隊,田小姐是很好的人,到時候你如果願意,就求田小姐把你留下,跑跑腿,打打雜,媳婦也慢慢會有的,總比當傭兵的好。”年齡較大的車夫好心道,心想這麽邋遢,一定沒媳婦兒。


    “哈哈,還不知道您怎麽稱呼,這個建議我一定鄭重考慮!”於昔豪爽的笑了笑道。


    “我叫孤河,你叫我孤大哥就行!你呢?”


    “南木!”


    互相交換了姓名之後,孤河轉身駕馬,道:


    “好了,南木兄弟,你好生休息,到飯點的時候我在叫你出來!”


    於昔答了一聲後,放下簾幕,周身的傷口都被精致的處理過,他的心裏微微一暖,至少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人心險惡!


    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晚上,野外,醫隊中的人都幫忙搭帳篷,於昔不好意思一個人呆在馬車之中,於是下車過去搭把手!


    “喲!不愧是幹傭兵的啊!這頑強的生命力,這不死的精神,令小弟佩服,著實佩服!”


    對於於昔的幫忙,一個精瘦的小夥子見狀,立即拱手道,於昔見他應該善於表演,是醫隊裏的搞笑擔當。


    說話配合著他誇張的動作,極有表演的天賦。


    於昔一旁笑,搖了搖頭,幫著忙。


    “兄弟,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田小姐了,所以才表現的這麽勤快,你看到猴子了沒有,那麽善於表演,說話又好聽,你知道不,田小姐最討厭的就是他了,沒希望的,你快去休息休息吧,這裏讓我來!”


    另一個醫隊的漢子走了過來道。


    於昔哭笑不得,這怕是你自己想要表現吧!


    “南木兄弟,我叫胡子,老孤已經告訴我們你的名字了,傭兵這一行要命,幹脆跟我們幹得了!”胡子見於昔沒有幫倒忙,於是跑到另一邊的帳篷那邊去了,道。


    “快搭帳篷吧。”於昔搖了搖頭,笑道。


    天黑之後,動作都需要麻利一些。


    於昔和幾人說了一些打趣的話,拉近了關係。


    搭完帳篷之後,五六個人圍成了一個圈,中間點著火光,一到了晚上,荒野上吹著冷風,不嘎火還真不行,另外火光也能驅散一部分低階的異獸。


    孤河拿了一壇酒過來,一夥人你一口我一口的。


    酒壇遞到於昔的麵前,正要飲下!


    一道略微不快的清冷之聲傳了過來:


    “你有傷在身,不宜飲酒,老孤,去拿幾個碗去,你們不怕喝到對方的口水嗎?”


    不遠處,一個穿著黑紗的女子,淡淡道,聞言,於昔看了過去,黑色的衣著以往在於昔的眼裏都是肅穆莊嚴和沉重的,但是這位少女穿上之後,格外顯得儀靜體閑。


    少女的雙眸帶著絲絲冷意,道。


    一頭微卷的短發,麵目小巧動人,下頜略尖,若是嫣然一笑,不知瞬間迷倒多少癡漢!


    “田小姐!我這就去拿!”老孤連忙起身。


    於昔的酒壇沒有放下,依舊喝了一口,對著幾人笑道:“好酒!喝酒本就是喝一個痛快!酒是交心之物,隻飲此一口!”


    田蘭蘭看到於昔並不聽她的勸,心裏很是煩躁,有傷還喝酒?行,愛喝就喝死你吧!


    就當又救了一條狗!


    真是不知好歹,分不清什麽是重要的,什麽是不重要的!


    田蘭蘭幹脆重新回到專屬的馬車之中去了,散步的心情全被於昔給攪沒了!


    “南木兄弟,你怎麽學習我啊!不要故意采用這種方式去吸引田小姐的主意,她會越來越討厭你的!我已經一條道走到黑了!”猴子沮喪道。


    “南木兄弟不要責怪田小姐,她也是為了你好。唉!隻有我們這種單身漢看著愛慕的人,望而不得,才會一直不停的灌啊!”胡子歎了一口氣道。


    “你們都還沒有婚配?那為何孤河大哥說我如果來醫隊沒準討個媳婦兒?”聽聞,於昔轉移了話題,大吃一驚道。


    “你被那挫蛋套路了,哈哈!我們醫隊隸屬姚行齋,掌櫃的女兒是個傻子,一直嫁不出去,當年孤大哥也給我們介紹過,太彪悍了,我們沒要……不提了,唉若是田小姐有一天小鳥依人的依偎在我身邊,我胡子這一輩子就是馬上死也值了!”


    不知不覺,胡子又把話題給扭了過來。


    胡子在於昔手裏抱過酒壇,就欲再飲,酒壇卻是裂開了,酒水淋了他一身。


    於昔微微向田蘭蘭的方向看去,然後假裝的低頭往火堆丟了一個柴火。


    “靠!咋裂開了,我再去那邊搬一壇!”


    之後數天,於昔給眾人講解了一些傭兵的知識,徹底和眾人打成了一片,晚上的時候就修複自己的傷勢,一連四天,雖然於昔還包裹著白布之類的東西,但是裏麵的細肉已經長好了!


    估計是因為喝酒得罪了田蘭蘭,後麵的幾天,田蘭蘭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提到換藥的事情。


    這樣一來也減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九天,醫隊的速度放緩了下來,於昔知道這是快到藤野城了。


    “南木兄弟,前麵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了,怎麽樣,想好了沒有,加入我們姚行齋醫隊。”孤河在前方笑著問道。


    “嗬嗬,孤大哥,我先去城中的傭兵商會逛一逛,畢竟我當傭兵的經驗豐富,雖說賺不到什麽大錢,也是興趣所在,所以恐怕要讓孤大哥失望了!”於昔委婉的拒絕道。


    “哈哈,在你!傭兵和醫隊本就是一家親,你們病了我們救,我們沒藥草獸核了你們提供,既然南木兄弟有打算,我當然選擇支持!”孤河擺手笑道。


    於昔頗為感激,人家一隊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又沒有拿此說事,於昔真的覺得他們人不錯。


    於昔下了馬車,幾個人一一道別,最後走到田蘭蘭的馬車邊,拱手道:


    “田小姐,多謝相救,若以後有緣,必誓死相報,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得不離開了!”


    於昔苦笑,他需要趕回留陽城去打探侍女的下落,也不知道侍女怎麽樣了。


    “不必以後,現在就可以!”


    “你上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田蘭蘭遲疑許久,忽然咬牙道。


    聽到田蘭蘭的話,猴子和胡子幾人仿佛聽錯了,整個醫隊的人都以一種極為奇怪的眼神注視著於昔。


    有奸情?


    於昔摸了摸鼻子,隻覺得田小姐的話太過突兀了吧!


    這些天自己表現的並無別致,為何?


    難道發現了什麽嗎?


    “難道還要我親自出來拉你進來嗎?”田蘭蘭胸口劇烈起伏,生氣道。


    “胡子,你打我一下。天上還有這樣的好事?”猴子望向於昔那邊極為小聲的說。


    胡子一拳過來,險些把猴子臉頰骨給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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