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痕離開段紅樓之後去找方清寧,看到急匆匆跑來的牡丹,葉塵痕直接拒絕,“不睡。”


    牡丹:“……”


    好吧她先前的確經常開口問這位葉城主什麽時候睡她來著。


    見葉塵痕才出來,牡丹就知道葉塵痕還什麽都不知道。


    深呼吸,牡丹急道:“城主,您帶回來的女娃要出事了!”


    當即將剛才遇到李霄瀾的事情快速告知葉塵痕,說道:“今天熱鬧,我化個美美的妝容出來逛街,路上看到您今日帶回來的女娃,就高興地上前打招呼……”


    葉塵痕打住,“好好說話。”


    牡丹說道:“李霄瀾來了,女娃打不過他,被帶走了……哎我還沒說完!”


    集客城至是熱鬧之處,烈風不斷,而那風就是巨大鐵籠裏麵的兩隻猛獸所出,一蟒一虎,一風一火,至今未分出勝負。


    方清寧不知李霄瀾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但見台上兩隻猛獸打的激烈,於是一直看著,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李霄瀾問:“知道這兩靈獸嗎?”


    方清寧說道:“月人虎,屠夫蟒。”


    此刻,月人虎身上大小傷疤無數,新的傷口更是令人看著觸目驚心,但這樣的它還是頂著重傷不斷反擊,抓咬屠夫蟒,尋找致命傷處。


    若說現如今月人虎還有什麽優勢可以支撐他那少得可憐的攻擊力,那就隻有它那不輸屠夫蟒鐵皮的十指利爪了。


    見方清寧看的認真,李霄瀾說道:“每年這個時候,集客城都會安排兩隻巨獸於籠中競鬥,群聚壓注。”


    李霄瀾看那邊一身精鋼鐵皮般的屠夫蟒,繼續說道:“如果你要你壓注,你選哪隻?”


    “月人虎。”方清寧說道:“我賭它贏。”


    李霄瀾看了看那邊已經遍體鱗傷的月人虎,亦沒有多說,隻道:“我很期待。”


    繼續看那邊激烈的爭鬥,李霄瀾聊著問:“那時為何要出手救我?”


    “救的不是你。”方清寧看台上兩獸之爭看的仔細,回複旁人的話卻不落下分毫。


    李霄瀾沉默,的確,如果當時沒有方清寧的出手,他選擇避開之後,那刀就會砍殺他身後的紫凜,那種情況,即便是靈力不弱的紫凜也難免受傷。


    周圍熱烈的叫喚聲不斷,台上一虎一蟒搏鬥生死。


    屠夫蟒皮鋼牙毒,月人虎猛在夠狠,是以一場搏鬥下來,兩者勝負難分。


    直至月人虎撐不住腳後跟的重傷,被屠夫蟒看準了時機鎖住行動,月人虎卷死,不能動彈分毫。


    勝負之分,可見矣。


    李霄瀾看了看目光不離台上的方清寧,說道:“你選錯了……”


    “哇啊!”


    李霄瀾話未說完,群眾聲中一片驚呼,竟是剛才處於勝者姿態的屠夫蟒此刻正癱軟在鐵籠裏,它的七寸之處,肚腹之處乃至連著它那長著毒牙的上顎,俱都被月人虎的爪子穿透!


    李霄瀾看月人虎手上被生生扳斷的十指利爪,才知,月人虎剛才任由屠夫蟒卷死的意義何在。


    置之死地而後生,月人虎這一招對對手狠,對自己更狠。


    “沒選錯。”方清寧微微一笑,嘴角邊的笑意有些邪氣,乍一看與她乖巧模樣不符,但看久了卻又覺得特別,令人見之難忘。


    李霄瀾說道:“很意外,是我輸了。”


    “丫頭。”


    熟悉的聲音破空而來,方清寧淡漠疏遠的眸子瞬時亮出一片星辰,衝過去,“葉大哥!”


    李霄瀾望著方清寧活躍的身影,頓覺詫異,短短兩天時間,方清寧就與葉塵痕這般親近了?


    “葉大哥,你怎麽過來了?”方清寧看到葉塵痕過來了,很是開心。


    “來找我們到處亂跑的丫頭。”葉塵痕指背輕彈她的額,說道:“怎麽跑來這麽遠?嗯?”


    方清寧也沒隱瞞,將事情前後簡單交代,說道:“這裏太大了,我不認得路,是他帶我在城裏逛了會。”


    葉塵痕看那邊李霄瀾,李霄瀾朝這邊點了點頭。


    方清寧說道:“葉大哥,他說認識你。”


    方清寧這玩兒似的樣子哪兒是被李霄瀾嚇到的模樣,旁人都看的出來她剛才是純粹找李霄瀾當做陪玩,她根本就不怕李霄瀾。


    葉塵痕摸了摸方清寧的小腦袋,說道:“說認識我,就隨便跟人走了?不怕遇到壞人?”


    李霄瀾:“……”


    方清寧慫了慫腦袋,回道:“不會,我能分清好壞,再說了,遇到壞人我也不怕。”


    她說的是真話,雖然靈力沒有以前厲害,但勝在經曆的多,她可以保護好自己。


    小孩說話很認真,葉塵痕不打擊她,隻說道:“嗯,我們方小五最厲害了,不過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不要什麽人都相信。”


    方清寧知道葉塵痕是為她好,於是點頭,“嗯!記住了!”


    葉塵痕再看看台上困獸籠中慘烈的一幕,那尚有些許氣息的月人虎正被好幾名靈士抬下去。


    葉塵痕看的時候,李霄瀾此刻也發現了不尋常。


    李霄瀾看了看方清寧空空如也的手,而後轉身飛去台上,輕鬆越過幾名靈士後站在屠夫蟒身邊檢查,果然,屠夫蟒的眼睛受了傷,原罪就是一顆紫色珠子。


    方清寧見李霄瀾發現得早,眼角微挑,淡定得很,並不覺她作弊的行為有錯。


    看到這樣生動調皮的方清寧,葉塵痕眼裏俱是笑意,這才是少年該有的顏色。


    那邊,李霄瀾下來,神色不變,看不出怒否,手裏還拿著他在屠夫蟒眼睛裏摳出來的紫金剛。


    方清寧說道:“願賭需服輸。”


    她說這話的時候擰著眉頭,嚴肅認真的樣子絲毫不覺這句話有些流氓與逼迫的意思。


    李霄瀾看了看她身後的葉塵痕,最後將珠子拋還給方清寧,原本無有神色的他,此刻有了些生氣,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明顯,整個人的精神也明朗起來,完全不似剛才那樣冷冷冰冰木頭似的樣子,他說道:“你說的對,賭,靠的不僅僅是運氣,還有幹涉的手段。”


    一旁的紫凜嘴角抽搐,天底下也就方清寧這丫頭能把出老千的手段誤導人說成正當技能吧。


    方清寧接過李霄瀾還給她的紫金鋼,隻是還沒到手上就被葉塵痕攔了去,緊接著就聽得葉塵痕說道:“沒其他事的話好走,不送。”


    李霄瀾根本沒有理會,轉身就隱沒在人海之中。


    葉塵痕問方清寧,“還要嗎?”


    問的當然是她還要不要他手上這顆紫金剛。


    方清寧說道:“不要。”


    她看得出來葉塵痕不喜歡。


    話雖如此,葉塵痕並沒有真的扔了手上珠子,而是交還給方清寧,彎身說道:“不鬧你,自己處理。”


    說完又順手揉了揉方清寧的小腦袋。


    方清寧乖乖接過,在葉塵痕和紫凜微愣的目光中,她將那紫金剛隨手扔回了人群之中,至於人群中是誰接到,兩人俱都看的清清楚楚。


    就是剛才沒走遠的李霄瀾,他反手接住了。


    方清寧扔完,轉而看著葉塵痕說道:“葉大哥,他剛才為什麽不對你們出手?”


    這句話問的很詭異,但卻一針見血。


    紫凜才回過神來,說道:“是啊!他不是一直都在追蹤我們嗎?他剛才為什麽沒有對我們出手?”


    葉塵痕說道:“因為他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丫頭。”


    方清寧明白了,反而是一旁的紫凜,知道真相後一臉不可置信。李霄瀾打從一開始要找的就不是葉塵痕,而是方清寧?李霄瀾跟蹤下來一直沒有動手,原因是他自始至終的目標是方清寧?!


    許久,紫凜才問:“城主,所以說這一路上你是讓他給我們免費護送做保鏢了?”


    葉塵痕反問:“不然呢?”


    難怪!紫凜恍然大悟,難怪後半路少了那麽多煩人精,原來全是因為李霄瀾在暗中默默付出的無私奉獻!


    紫凜很好奇,問:“李霄瀾不比那些人傻,你利用他,他不知道?”


    葉塵痕說道:“他當然知道。”


    “哈?”紫凜思量了會,問:“你和他做交易了?”


    提到交易,方清寧看過來了,葉塵痕笑了笑,說道:“回去說。”


    “哎小姑娘。”方清寧剛準備走,身後就有人喊住她。


    方清寧問:“有事?”


    那捧著一大袋子的靈士說道:“這是您剛才下注嬴的金葉子。”


    “哦!”方清寧才想起來,剛才與李霄瀾做賭注的時候,她的確順手將身上最貴的鐲子扔上去做了場押注。


    方清寧迷迷糊糊的,葉塵痕忍不住用指背彈了彈她的額頭,笑道:“自己下注還能忘?”


    方清寧摸了摸額頭,收回鐲子,將那一堆金子捧到葉塵痕麵前,說道:“葉大哥,都給你。”


    葉城主內心感動的一塌糊塗。


    見小孩兒毫不猶豫把家當全給了他,葉塵痕彎身問:“全給我?不留著?”


    方清寧說道:“不留,全給你。”


    一旁的紫凜酸了,說道:“小妹,城主不缺錢,我很缺。”


    葉塵痕正想說紫凜怎麽小孩兒的錢也撈,轉頭就聽見方清寧問道:“紫凜姐也管飯嗎?”


    “管飯?什麽管飯?”紫凜被方清寧問的一頭霧水,見葉塵痕神色中的得意,紫凜驀地張眼,看人眼神簡直是不可思議,“城主,小姑娘的錢也騙,你要不要臉?”


    這會,葉塵痕也因為方清寧的話失笑,根本沒留意紫凜剛才質問的話,看一臉懵懂的方清寧,葉塵痕一陣頭疼,敢情這丫頭是提前交夥食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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