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武童生大比照常進行。


    無論有錢沒錢的人家都給自家小子精心打理著一切。


    尤其是窮苦人家。


    他們過慣了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不忍後代再吃苦。


    所以哪怕自家小子啥把事都不會,隻要長的壯實點兒,都會拉過去報名。


    “哎呀,狗剩兒你咋了,你可別嚇唬娘!”


    一座低矮的茅草屋裏,一個長得很敦實的小孩正在床上打滾。


    邊滾邊喊道:“娘,我肚子疼!”


    “狗剩兒咋了,爹來了!”


    一個剛剛回家的幹瘦農夫立刻放下了手裏的鋤頭,跑到床前焦急地看著。


    “哎呀,孩子他爹,你總算回來了。”


    一個皮膚粗糙的農婦哭唧唧道。


    “你要再不回來,我可真不知道該咋辦了。”


    幹瘦農夫急道:“這到底咋回事兒,你和我說清楚。”


    “爹,娘,我疼!”小胖墩兒在床上翻來覆去,麵容扭曲。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娃兒上午還好好的,下午就變成這樣了!”


    說完就號啕大哭起來。


    “還愣著幹什麽,快去請大夫啊!”農夫催促道。


    “你是不是傻!”農婦扯著嗓子喊道:“咱家哪有錢請大夫”


    幹瘦農夫一怔,頓時就蹲在地上唉聲歎氣道:“唉,明天還有武童生大比呢,這可怎麽辦”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敲門聲響起。


    “誰啊”農夫問道。


    “狗剩兒他爹他娘,村外麵突然來了一隊和尚,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看啥看,不去!”農夫沒好氣地說道。


    “等等,我們去!”農婦大喊了一聲。


    “不是,你這孩子還在疼著呢!你還有心思去看熱鬧。”農夫不解。


    “哎呀,當家的你傻呀,說不定那些和尚有本事把咱家娃兒給治好呢。”


    “哎,對呀!”


    農夫一拍腦袋:“你瞧我這咱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村口。


    一群人圍在那兒指指點點。


    “你看領頭那個,長的跟惡鬼似的,你說他真是和尚”


    “這俺不曉得,不過俺看其他和尚倒長的蠻清秀的嘛。”


    這時,那位麵容醜陋的住持走上前去,單手行了一個佛禮。


    “貧僧師徒遠道而來,不知施主們可否提供一些齋菜。”


    聽到這話,村民們立刻竊竊私語道:“原來是來化緣的!”


    “咱家吃的東西還不夠多呢,哪裏有多餘的給他們呀”


    “說的對啊,而且他們這麽多人!”


    住持雙手合十道:“施主們若是能夠行個方便,貧僧可以為你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下沒人說話了,大夥兒看他們的眼神都有些捉摸不定。


    這些和尚雖然一路上風塵仆仆,但是站姿挺拔,臉上也沒有任何不耐的表情。


    像是有本事的


    “大師,大師!”


    突然,農夫抱著狗剩兒從人群裏鑽了出來。


    “求您救救我家娃兒,家裏的飯菜您要是不嫌棄隨便吃,隻要能救活我家娃兒,你讓我給你磕頭都行!”


    “是啊,大師”農婦哭泣道。


    狗剩兒此時已經疼暈了過去,小臉煞白,臉上還掛著兩道清晰的淚痕。


    “無妨,無妨,且讓貧僧來看看。”


    他讓農夫把孩子放在地上,自己摸了摸他的脈搏。


    “怎麽樣啊,大師”農婦焦急道。


    住持暫且沒有回複他的話,從袈裟的袖口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麵掏出一枚黑乎乎的藥丸。


    “大師,這什麽東西啊”


    住持將藥丸塞到狗剩兒的嘴裏,點了一下他的喉嚨。


    他立刻咽了下去。


    住持這才回答道:“施主放心,令郎已經無礙了。”


    “哇!”


    狗剩兒突然睜開眼,翻身坐了起來,滿臉迷糊的樣子。


    “娃兒啊,感覺好些沒有啊”農婦問道。


    狗剩兒就這麽直愣愣地坐著,也不說話。


    “唉呀,大師啊,我家孩子咋回事兒啊”農夫擔憂道。


    “莫急莫急,哈哈哈。”住持笑道。


    他臉上那個犄角般的肉瘤也隨之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很是恐怖。


    “娘!”


    突然,狗剩兒跳將起來,大聲說道:“我要上茅房,快憋不住了!”


    說著,一股濃鬱的臭氣彌漫開來,周圍的人立馬離他好幾米遠。


    “你這臭小子,把你爹娘的臉都丟光了!看我不打死你!”


    農婦連忙追了過去。


    “這位大師真是神人呐!”


    “是啊,真有本事,剛剛狗剩兒那小子臉色都跟死了似的,哎,現在又活蹦亂跳的了!”


    農夫連忙湊上前去,就要準備給住持下跪。


    “老人家無須多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我們佛門中人應該做的。”


    說著,單手托住了農夫。


    “謝謝,謝謝!”農夫不斷道謝。


    “不知這位大師怎麽稱呼”


    住持單手行禮道:“貧僧法號空惡,來自緬竺真佛宗。”


    “噢噢,空惡大師好,各位小師傅們好。”


    “施主有禮了。”空惡身後的這些僧侶們一一見禮。


    “我家齋菜有的是,就怕”農夫說到這裏,麵露難色。


    “不礙事,不礙事,我等隻求飽腹。”


    “那就好,哈哈,那就好!”


    空惡一行人隨著農夫來到他家裏,用飯時,空惡說道:“方才貧僧聽說大驪明日武童生大比,不知令郎是否參加”


    “我當然參加了,一定要拿個武童生回來,給隔壁的翠花好好瞧瞧!”農夫還沒說話,狗剩兒反倒先說了。


    “哎,你小子!”農夫佯怒道:“趕緊吃飯,飯都堵不上你那張嘴!”


    說完歎了一口氣道:“大師,你有所不知啊,自家人知自家事,咱們家狗剩兒估計是沒那個命嘍!”


    “哦此話怎講”空惡放下碗筷。


    “咱家這小子別看他長得敦實,可實際上壓根沒練過武,我們也不知道武者長啥樣,有多大的力氣才算武者”農夫歎氣道。


    “來,這位小郎君,你過來!”空惡聽到這話,向狗剩兒打著招呼。


    “幹幹嘛”


    雖說他救了自己的命,可狗剩兒心裏卻有些懼怕他。


    “你這孩子,大師喊你去你就去!”


    空惡伸手在狗剩兒身上摸了摸,道:“不如這樣吧,明天的武童生大比不要去了,接下來貧僧還會在這附近待一段時間,由貧僧來教你練武,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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