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劉長意站在太子皇甫睿麵前,全身著甲,目光冷冽。


    “說實話,本宮很不喜歡你的眼神!”


    皇甫睿斜躺在虎皮靠椅上,斜視著劉長意,慵懶地說道。


    “請太子殿下恕罪!”


    劉長意微微彎腰,但他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收斂,如寒冬臘月。


    晉王皇甫邦看出了倆人之間的不快,立刻上前笑道:“長意啊,這次太子召你前來,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哦何事”劉長意問道。


    言語之間,他的情緒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皇甫邦見他沒有拒絕,將金鑾大殿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好,我同意了!”


    出乎太子和皇甫邦的意料,劉長意答應得非常爽快。


    “且慢!”


    皇甫睿突然出聲道:“之前你答應威遠伯也是像今天這麽爽快,可結果你卻失敗了!”


    他雙眼微眯,眼神中透露著難以言表的光芒,像是在審視著犯人一樣。


    “回太子殿下,童淵實力與我相仿,我拿不下他實屬正常。”劉長意回答道。


    他的語氣和他的眼神一樣,充滿著寒意。


    “你!”皇甫睿大怒。


    區區一個子爵竟然敢如此不尊重自己,實在是可恨至極!


    “好!”


    見到氛圍有些不對勁的皇甫邦立刻說道:“沒什麽事了,你退下吧,記得按時出發!”


    “是。”


    劉長意微微鞠躬,旋即頭也不回地離開。


    砰!


    皇甫睿拿起一個茶杯直接摔在了門框上,茶杯應聲而碎。


    “簡直豈有此理!他以為他是誰”皇甫睿破口大罵。


    “殿下,息怒息怒啊!”晉王好言相勸。


    “息怒”皇甫睿沉默了一會兒,旋即哈哈大笑。


    皇甫邦在一旁低垂著頭,他能聽得出太子笑聲中蘊含著的濃濃苦澀與怨恨。


    他自己又何嚐不是


    良久,一道輕吟響起;“時候不早了,王叔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遵命!”


    等皇甫邦退去之後,東宮的大門緩緩關閉。


    從上往下看,整個皇城乃至於帝都,隻有東宮附近寥無人煙。


    它就像是一個被封閉著的大鐵籠子,裏麵關著一頭野獸。


    長寧樓。


    聽說東方元武即將遠去的消息,皇甫彰提議擺上一桌為他送行,眾人欣然同意。


    “唉,大家都是北方人,為啥丞相不選我呢”高秉緒疑惑道。


    他摸著自己的大腦袋,一臉的不解。


    李夢可笑道:“就你這身材,還有那兩把大錘,目標這麽大,怎麽做好斥候的工作啊”


    “嘿嘿,也是啊!”


    皇甫彰舉杯道:“來,咱們幹一杯,祝東方兄弟此行馬到成功!”


    “來來來,幹!”眾人都站起身。


    就連一向不喜言語的周昊也都露出了笑容。


    “多謝各位!”


    雖然之前有些人的關係不是很融洽,但殿試大比之後,再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官場糅合,早已冰釋前嫌。


    畢竟他們作為同期參加大比的武進士,這在大驪就是一筆很深的政治資源。


    “聽說你弟弟在歐陽汐手底下做長史”皇甫彰打開了話匣。


    歐陽汐……


    一聽到這個名字,眾人瞬間沉默了,就連李夢可也不說話了。


    無他,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恐怖了!


    雲橫山脈斬殺道主,殺戮上萬世家子。


    同樣作為世家子的他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難免後頸發涼。


    隻不過,他們幾家對自己的佃戶都不過分。


    “是啊!”周昊笑道。


    “前幾日我還收到了他的來信,他說一切都好,勿念!”


    “你弟弟倒是謀了個好差事,我都想和他換換了!”


    高秉緒撕扯著手裏的羊腿,滿嘴都是油,含糊不清地說道。


    “周宇雖然實力略微遜色一籌,但他處理政務的能力還是相當強大的!我曾經和他一同在戶部觀政過,印象很深刻!”


    皇甫彰言語之中絲毫不吝嗇對於周宇的誇獎。


    “處理政務那算了,我還以為可以戰鬥呢!”高秉緒聽了直搖頭。


    “哈哈哈……”


    眾人看到他那副樣子,又是一陣大笑。


    “這回前往北蠻,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周昊問道。


    東方元武想了一下,道:“聽說還有劉長意。”


    “劉長意”皇甫彰輕嗯一聲。


    “怎麽了,這個人你有印象”李夢可問道。


    “嗯,是有一點印象。”


    聽到這話,眾人都放下了筷子。


    這裏麵猶屬東方元武最是聚精會神,畢竟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和此人打交道。


    “這個人雖然屬於太子一係,但是他行事作風卻與其他人完全不同!”


    “怎麽說”東方元武問道。


    皇甫彰喝了一口茶,接著道:“他內心中自有一套衡量標準,很多時候寧可放棄任務,也不能有愧於心!”


    “但是!”


    周昊眼中寒芒一閃而逝:“這種人往往更加可怕,做事全憑心念。”


    “是嗎那我明白了!”


    東方元武旋即站起身,高舉酒杯:“多謝各位的提醒,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一路順風!”


    五天後的清晨。


    當東方元武趕到北城門的時候,卻發現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已經在那裏等待著他。


    “劉長意!”他喃喃自語道。


    “你就是東方元武吧,我看過你的殿試大比,對你有些印象。”劉長意笑道。


    他眼中的澎湃的戰意卻絲毫不加掩飾。


    麵對陌生人,東方元武也恢複了他的冰冷,臉色如同萬年未化的寒冰一般,雙眼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要不是皇命在身,真想現在就和你切磋一番!”劉長意可惜道。


    “我也一樣!”


    東方元武翻身上馬,徑直掠過他,往前飛奔而去。


    劉長意也不甘示弱,縱馬疾馳。


    兩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馳道的盡頭。


    這一幕,落在站在城頭上的武玄大將軍眼裏,一向冷漠的他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絲笑容。


    嗯,還算識趣!


    如果他們敢枉顧王命直接打起來,那他就會立刻出現將他們倆拿下!


    “這兩個小子……放到北蠻那等酷寒之地鍛煉鍛煉也好!省的在帝都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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