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為了調查自己手下的兩位兄弟阿東和阿成的莫名失蹤,便親自去到了樂西縣的大王嶺,找了當地的一個向導符亞炮。談好了價錢後,第二天一早符亞炮就帶他們進山前往狸子林。


    符亞炮為了多賺些錢,積極性特別高,一路上也不肯多休息,一直催著熊哥他們三個人快走。熊哥雖然腳下發酸,但畢竟這一趟關係到他兩個兄弟的性命和一個大墓,沒辦法也隻能硬撐著走。那兩個馬仔見老大都悶聲悶氣地在行道,不敢叫累,也咬緊了牙跟上。


    從日出走到日中,他們四個人才終於走到了狸子林。那林子頗大,延綿十裏都不止,如果再像剛才那樣傻傻地去走一圈,估計大家夥兒都得趴下。但熊哥可不是浪得虛名,他站在高處將狸子林的地勢盡收眼裏,心中便有了計較。


    符亞炮很殷勤地將自己的**槍裝好了彈藥遞給熊哥,還指著最近的一棵樹上道:“呐!老板,那樹上就有一隻樹狸子!”


    熊哥來這裏自然不是真的為了打狸子,就故意瞄偏了打。“砰”的一聲巨響,狸子被嚇得連蹦帶跳地竄遠了,躲在樹叢裏不見了蹤影。


    符亞炮見熊哥的槍法居然這麽差,少不得又想上來教他瞄準。熊哥一把將他推開,道:“不用你教,你隻管幫我找狸子!”說罷,他自己端著槍就往狸子林的北邊走去。


    符亞炮見老板往那邊走,也隻好跑到前頭去帶路找狸子。熊哥剛才那一槍不單嚇跑了那隻狸子,就連兔子、野雞也嚇跑了不少。符亞炮找了好遠,才終於又找到一隻趴在樹杈上的狸子。


    熊哥端起槍又是隨意一打,狸子又跑了。符亞炮著急得抓耳撓腮,心裏埋怨:“這位老板的槍法也太差了吧,那**槍裏裝的是鐵粉,打出去就是一大片!那狸子離他隻有十米不到,這都打不中?”


    但老板就是老板,符亞炮可不敢把埋怨的話說出來,隻能是繼續往前去找。就這樣,熊哥一路故意打不中,一路把隊伍帶到了狸子林的北邊。那裏有一個小山坡,坡上的樹明顯就比其他地方的樹矮了許多,也比較稀疏,地麵上則以雜草居多。


    熊哥把**槍丟還給符亞炮,掏出香煙和打火機來,道:“我打累了,在這裏歇一會兒,你帶阿輝去打吧!”


    阿輝是他的其中一個馬仔,個子小,但人機靈。他聽老大這麽一說,就知道該怎麽做了。他接過了符亞炮重新裝填過的**槍,換了個方向往遠離山坡的地方去打狸子。符亞炮自然是槍到哪兒,他人跟去哪兒,不一會兒就跟著阿輝走遠了。


    熊哥叼著煙,先繞著山坡走了一圈,走到坡後的時候,霍然就看見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那個洞口直徑大約隻有八十公分寬,呈四十五度往下走,洞口外麵和裏麵都長滿了雜草。普通人或許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洞,但熊哥幹這行二十幾年,一看就知道是盜墓賊挖出來的盜洞,而且還是個年代久遠的盜洞了。


    熊哥朝剩下的那個馬仔阿文使了個眼色。阿文根本就不用問,很自覺地從背包裏掏出了一頂礦燈,又抽出一把折疊鏟,二話不說就鑽進了盜洞裏。熊哥看著阿文進去了,便把手裏的煙頭丟掉,也拿出礦燈戴上,跟在後麵鑽了進去。


    盜洞不算長,而且很準確地就找到了墓門的位置。阿文等在墓門處將熊哥扶起來,然後又繼續往前麵探路。墓門早已被推倒,摔在墓道裏裂成了兩截。熊哥叫住了阿文,低下頭來仔細研究了一下墓門上麵的紋飾。


    一般的野路子盜墓賊是不懂看這些的,他們隻要一進到墓裏,就是搞暴力破壞,除了一些能拿走的陪葬品外,墓門、墓磚、壁畫和石碑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沒有什麽意義的東西。但到了像熊哥這樣級別的倒鬥行家眼裏,這些東西才能真正顯示出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熊哥看了一會兒,心裏基本上就可以確定這個墓應該是明末的古墓。他朝阿文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往裏去。阿文手裏操著折疊鏟,頭頂的礦燈隨著他的視線左右照射,非常謹慎地一步一步往前走。之前那兩位出事的兄弟也是他的好哥們,經驗比他還要豐富。他們很有可能是在這裏麵出了事,阿文自然是要提高警惕的。


    走完了墓道,便到了中室。中室相當於陰宅裏的客廳,往前是後室,是放墓主人棺槨的地方,往左往右則是兩個耳室,主要放置各種陪葬品。耳室裏偶爾也會出現有陪葬的棺材,裏麵躺著則是殉葬的妾室或者奴婢。


    阿文走到了中室就停了下來,回頭去詢問老大的意見。熊哥看了看三個方向的情況,左右耳室本來就沒有墓門,後室的墓門也被推倒了。熊哥指了指後室,那意思是讓阿文直搗黃龍。阿文點點頭,又打頭進了後室。


    後室的情況也不見得比前麵好多少。除了地上散落的一些腐爛黝黑的布條外,就隻剩下那口大石槨了,連墓主人的棺材板都沒有留下來一塊。


    “前麵那些家夥是搬家公司改行的吧?”阿文頓時放鬆了心情,嗤笑道。


    熊哥沒有笑,但還是頗為失望。他先看了看四周的墓壁,又抬頭看了看墓頂,都沒有壁畫。最後他繞著那口大石槨仔細查看了一圈,總算是有了一些發現。那口石槨的正麵刻了幾個小字:“大明忠肅伯”。


    這幾個字證實了熊哥之前的判斷,這是個明代的墓無疑了。熊哥又帶著阿文到左右耳室去查看了一遍,那邊倒還留了幾根爛木頭、爛鐵片,還有一堆骨頭,但看起來不像是人骨。熊哥是老行家,一看就知道是一些腐朽、生鏽得變形了的兵器和一匹戰馬的骨頭。


    根據這些遺留下來的陪葬品一推斷就更清楚了,這位墓主人生前是大明王朝的一位將軍,被賜予了“忠肅伯”的爵位。不過,這個墓至少從清朝開始就已經被人盜過了,時至今日,早來來回回地不知道被多少夥盜墓賊篩過了多少遍!


    熊哥下墓來轉了一圈,居然是一無所獲,他心想:看來我這兩位兄弟不一定就是在這裏遭遇了不測,還是要繼續在附近查探一番。隨即他便帶著阿文離開了這個空蕩蕩的古墓,回到了地麵上。可當他們剛一鑽出盜洞口,就碰上符亞炮跑上山坡來找他們,正好撞見了他們渾身滿頭都是土的狼狽模樣。


    阿輝也急匆匆跑過來,喘著氣對熊哥道:“他硬要自己跑回來找你們,我追都追不上他!”


    符亞炮皺起眉頭叫道:“兩位老板這是要幹什麽?我們村的祖墳你們也要進去掏?”


    熊哥一邊拍掉身上的泥土,一邊冷笑道:“你們村的祖墳?那你告訴我,這墳裏埋的是你們哪一位祖先?姓甚名誰?”


    符亞炮支吾著答不上來了,但他嘴巴還是很硬,叫嚷道:“原來你們假裝來旅遊,實際上是來盜墓的!我要去派出所舉報你們!”


    阿文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符亞炮的衣領,揚起手裏的折疊鏟,惡狠狠地問:“你有膽子就再說一遍!”


    熊哥上前拍了拍阿文的手,讓他鬆開,然後對符亞炮道:“這個墓裏麵什麽都沒有,我估計你自己也是進去看過的,對吧?我先問問你,之前來這裏找古墓的人多不多?有沒有人花錢請你帶過路?”


    符亞炮嘴上雖然硬,但其實是個慫包。阿文和熊哥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頓時就把他給鎮住了。他老老實實地答道:“平時來的遊客都是真的來玩的多,偶爾才有一兩個像你們這樣的,我每次也都是把他們往這邊帶。這個墳我打小時候就鑽進去玩過了,帶他們來這裏也就是忽悠一下,賺點小錢......”


    “那前幾天,你有沒有帶過這樣子的兩個人過來?”熊哥向符亞炮大概地描述了一下他那兩位助手的相貌特征,符亞炮卻搖頭,說沒見過。熊哥不信,阿文又作勢去恐嚇符亞炮,符亞炮嚇得都快跪下來了,但還是搖頭說沒見過。


    熊哥見他似乎不像是做戲的樣子,便不再逼問他了,隻是交待道:“回去後,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否則......”他做了個割喉的動作,符亞炮又被嚇得坐倒在地上,連聲保證不會到處亂說。


    熊哥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偏西了,便讓符亞炮帶路回村。回去的路上,熊哥每隔一段路就拿手機定個位,還拍了幾張地勢圖,在幾棵樹上做個記號,以便下次來還能找得到方向。


    回到了村子裏,熊哥一行沒有選擇繼續住在符亞炮家裏,而是立即驅車離開。他們返回到附近的鎮上找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卻又殺了個回馬槍,撇開符亞炮自己直接開車進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百詭夜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琦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琦想並收藏百詭夜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