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了肖九合,我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昨晚的行動可以說是有驚無險,確實印證了琴婆婆之前作出的“險中求生”的預言。她的預感向來很準,雖然不能做到精確預判,但大體的形勢總是不會錯的。


    不過,嘿嘿!這次冒險除了解決掉一個**煩外,我還收獲頗豐!


    肖九合的“不義之財”全部被我搜刮走了,一千多個陰元已經相當於我在長壽飯店一年的工資。更何況我還順手牽羊帶回來兩個鼻煙壺和一個小花瓶,這些等下次休假回陽間的時候可以找小胡子幫忙出手,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那瓶驅鬼香也絕對稱得上是一個“意外收獲”。實踐證明了這玩意兒還是挺管用的,至少對於黑鬼級別以下的鬼都有很強的“反胃作用”,下次如果還需要半夜外出,倒是可以再拿出來用一用。還有一瓶解屍毒的藥水雖然還沒有試驗過,但既然肖九合都經常給自己服用,那肯定也假不了!


    至於損失方麵,除了那麵圓盾之外,也就是田老爐的鬥篷了。當時那位黑老大衝進煉鬼店的時候形勢太過於危急,我根本顧不及拿走那件鬥篷就匆匆忙忙從後門逃跑了。


    我這位老舍友第二天就發現了他的鬥篷不見了,到處尋找未果。我不忍看他憂心,就告訴他,鬥篷是被我不小心弄髒丟掉了,並答應給他買一件新的回來。但田老爐還是因為這事嘮叨了我好久。唉,老年人就是戀舊!


    為此,我又不得不再給他買了三尾夜明魚,就當做補償了。


    此後的日子就過得比較順利了。我在長壽飯店又幹了三個月,每天要麽在廚房裏折騰各種稀奇古怪的食材,要麽就是跟著魏大虎練習長短棍法和刀盾術,閑來就修煉一下陰功。


    我的陰功修為目前已經快要突破至第三重的上階了。說起來,在長壽飯店裏,除了魏大虎,居然就數我的陰功修為最高。其他人包括幾名護院,大多都隻是停留在第三重的初階和中階。甚至像田老爐這種老一點的夥計,一直就停滯在第二重的上階,始終突破不了再高一重。


    魏大虎說,陰功修煉到了第三重就是一個分水嶺。前麵一二重還隻算是打基礎和入門的階段,從第三重開始就特別依賴先天的體質天賦和後天的外力補充。


    師父說過,我屬於陰體,是天生修煉陰功的好料子。至於後天的補充,那就是靠各種藥物和修煉功法等加快修煉進度。說白了,就是用陰元堆起來的外物強行拔高修為。


    陰城裏就有不少店鋪販賣增長修為的輔助藥物,而且售價都不菲。我目前倒不缺陰元,不過師父不在身邊,我可不敢亂吃什麽靈藥、金丹,萬一吃錯了藥,就麻煩了!


    我在長壽飯店裏沒什麽事做,但曹哲卻不怎麽走運了。他終於被抽調進了一支護衛隊執行外派任務,說是去另外一處叫“鬼農莊”的小陰城運送一批軍用物資回來,其他的就保密不能透露了。


    我問他要多久才能返回,他說大約要兩個月。不過,他走的時候倒是顯得很輕鬆,反而勸我不用太擔心,不要搞得生離死別似的,隻需要我答應回來請他去蓮花酒吧喝酒就可以了。


    因為曹哲不在陰城裏的緣故,我最近也比較小心謹慎地沒有獨自外出。鬼知道......不,天知道陰務司那邊會不會針對他的死展開調查,又或者是肖九合還有沒有同黨或者同門在陰城裏。總之我還是暫時先避避風頭,小心點行事總是不會錯的。


    我剛剛解決了自己的麻煩,可長壽飯店最近也被人找上門來,鬧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這天中午,正是就餐的高峰期,飯店裏的生意本來挺熱鬧的,我和餘辣子等幾名廚師正在廚房裏忙得不可開交。突然,我們聽到外麵有人在吵吵鬧鬧的,便都伸長了耳朵去聽,但外麵聲音嘈雜,誰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小疾慌慌張張地跑進廚房,小臉煞白,衝我們喊道:“外麵有鬼務司的人來查店了,一個個都凶巴巴的!”


    餘辣子皺起眉頭,疑道:“鬼務司的人有什麽權利來查飯店?我們的賬目、繳稅都是歸陰務司管的。我出去看看,你們幾個不要都站著發呆,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繼續幹活兒!”


    他交待了兩句就到大堂去了。剩下的人聽他這麽一說,也覺得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便繼續忙著炒菜。


    我正在忙著拾掇一隻泥沼獸。這玩意兒曾經讓我出過糗,雖然現在多弄過幾次後也熟練了,但那味道確實不好聞。我不得不拿一個夾子把鼻子夾住,然後再去翻它的大腸。


    小疾卻不避惡臭,跑過來挨著我,偷偷對我道:“小勝哥,幫幫我!”


    “幫你啥事兒?”我隨口一問。


    “趕緊把我藏起來!”


    我驚訝地回頭看它:“為什麽?”


    小疾卻開始支支吾吾,就一個勁地求我。


    我再問它:“你到底在怕什麽?是不是怕鬼務司的人來找你?”


    小疾一聽,更怕了。它一下子揪住我的衣服,哀求道:“小勝哥,不要把我交給他們,我會魂飛魄散的!”


    我有些驚疑地看著它。小疾平時跟魏大虎跟的最緊,是他的一個小跟班。但小疾跟我也還算親近,因為我一看到它就總想起丟丟。


    我見它實在害怕得很,也不肯說具體原因,就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師父交給我的小瓷瓶,暫時先把它裝進了瓷瓶裏。然後我想了想,順手又把瓷瓶塞到了泥沼獸的一截大腸裏。


    剛把小疾藏好,外麵就吵得更厲害了。我還隱約聽到了魏大虎在和什麽人大聲地對罵,還互相挑釁,似乎分分鍾就要動起手來的那種節奏。因為我手裏沒在炒菜,於是就丟下那隻泥沼獸不管,洗幹淨手也跑出去看個究竟。


    果然,魏大虎正跟另外一個大塊頭的家夥在頂牛。兩個人都是虎背熊腰的身材,胸口又都挺得高高的懟到了一塊,怒目對視,還在鬥嘴。


    旁邊還站著幾個陌生人,其中一個我卻是見過的:富貴樓的掌櫃,裘富貴!


    裘富貴皮笑肉不笑,衝那個大塊頭的家夥招了招手,道:“雷子,先別急著跟他們吵,就讓鬼務司的符捕曹出麵處理就好了!”


    裘富貴口中所說的符捕曹應該就是站在他身邊的那位矮個子的家夥了。


    捕曹是陰城裏的一個官職,專門負責抓捕傷人的惡鬼和逃跑的鬼奴。他身上穿的是鬼務司的公服,手裏還牽著一隻狗。那狗身子長鼻子更長,四肢也比較纖細,像極了用氣球捏出來的那種玩具狗。


    符捕曹有些假正經地咳嗽了兩聲,方道:“你們倆先打住,聽我說!裘家前幾個月來報,有一隻鬼奴私自偷了主人的鑰匙打開項圈跑了出來。這事兒呢,我們鬼務司一直在查,但都沒有什麽頭緒。”


    “直到昨日,裘家又有人在左市第七街看到了那隻逃跑的鬼奴出現,於是再次來報。我呢,就牽了這隻長鼻犬來,嗅過了鬼奴當時留下的項圈,帶隊來第七街查找。這隻長鼻犬的鼻子對於每隻鬼身上的特殊氣味都非常敏感,它一路追蹤到了你們長壽飯店,確定那隻鬼奴剛剛還在你們這家飯店裏待過。”


    “所以,嗬嗬,本人指責所在,不得不進來搜查一番。還望滕掌櫃的配合!”符捕曹最後一句話說完,抱拳看向了滕叔禮。


    滕叔禮的表情顯得很無奈。現在正是飯點,營業的高峰期,如果讓他們就這樣進店裏搜查,肯定會對生意大有影響。但是不同意嘛,鬼務司的人都這麽言之鑿鑿地說了要來辦公務,長壽飯店可不敢不配合。否則一個大帽子扣上來,連帶著滕家都要受牽連。


    “我們長壽飯店從來都不養鬼奴,又怎麽會有你們的鬼奴跑來這裏?”滕叔禮攤開手再次嚐試解釋。


    “滕掌櫃的,你們養不養鬼奴我不清楚。但是,我的長鼻犬確確實實聞到了那隻鬼奴的氣味就在店裏麵。它可是不會錯的喲!”那位符捕曹又堅持道。


    “必須要搜嗎?”


    “必須要搜!”


    “能不能晚一會兒再搜?你看我這兒現在這麽多客人......”


    “不行,我等不及!”


    滕叔禮沒法了,隻好對魏大虎擺擺手,道:“大虎,讓開給他們搜吧!”


    魏大虎又狠狠地瞪了對方那個大塊頭一眼,才不情不願地退了一步,讓開了門口。


    “走,進去搜!”那個叫雷子的大塊頭一揮手,身後幾名大漢都跟著往店裏麵闖。


    符捕曹也牽著長鼻犬走進大堂裏,那條長鼻子狗猶自四處亂嗅,不時吠叫兩聲,興奮連連,似乎還真的聞到了那隻逃跑的鬼奴的味道。


    裘富貴倒沒有進來,就站在門外一直摸他的八字胡,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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