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


    蕭團主的刀法十分淩厲,快如閃電,密如暴雨,我壓根就沒有機會反擊,便隻能全力防禦。此時我才大呼上當,原來他引誘我先上去攻他就是為了破我之前擺好的嚴陣以待的防禦姿勢。


    但這時候才醒悟已經晚了,我也不可能去罵他老奸巨猾,隻能是勉力堅持,靠著躲閃和盾鑊的保護避免被他砍到。蕭團主得理不饒人,一口氣就“乒乒乓乓”地砍了我幾十刀,均被我的盾鑊擋了下來。也幸虧我這盾是真的鐵盾,如果是練習用的木盾,估計早就被他砍破了!


    “啪!”


    一陣疾風驟雨般的清脆敲擊聲後,卻響起了一記沉悶的破裂之聲。蕭團主的木刀斷了!


    他停了下來,就站在那兒看著我,似笑非笑。但我在之前的全力防禦下已經累得夠嗆,也一時意料不到他突然間停了攻勢,反而倒退了兩步,竟一時鼓不起勇氣上前去反擊。


    蕭團主丟掉斷了的木刀,對我道:“你的盾使得不錯,就是刀法差一點,而且膽氣不足。”


    我遲疑地問道:“那我……”


    “恭喜你,你被錄用了!明天開始來參加試訓!”蕭團主說罷,轉身離開。


    麵試完了還有試訓?


    我有點懵。不過,那位師爺還是給我做了解答。角鬥場最快也要兩個月後才能重新開張,所以各家角鬥團和豢養鬼奴的鬼幫、世家都還有時間去訓練新的角鬥士和鬼鬥士。我麵試雖然過了,但還需要在接下來的試訓中表現出色才能簽訂正式合同,否則還有可能會被淘汰。


    我聳了聳肩膀,心道:“反正我最近也沒事幹,就當來鍛煉鍛煉身體也行吧!”


    於是我第二天便準時出現在了黑虎團的訓練場上。我本以為以我的修為和經驗,來到黑虎團即使不是頂梁柱也應該是主力選手吧。但蕭團主卻絲毫不給我麵子,直接把我安排到了最低年齡組,跟著一群十來歲的小屁孩一起天天跑步、舉杠鈴、練體能。


    我一開始還頗有微詞,但很快就發現自己居然不見得就能跑得贏那幫小鬼!真是太丟人了!


    此前我並沒有接受過任何的專業訓練,都是利用業餘時間跟著警校教練和魏大虎學了些基本招式,戰鬥時其實更多地是靠自己的臨場發揮。現在總算是有機會接受了最正規的格鬥訓練,而且還是魔鬼式訓練。


    首先就是一天十公裏的越野跑。當然,所謂的“越野”隻不過是在訓練場的外圍故意修了一條凹凸不平的跑道,中間還有樹叢和石塊作為障礙,模擬野外的環境。這一項我可跑不過那群從小就開始練長跑的小鬼,幾乎每次都是墊底。


    不過,舉杠鈴等力量訓練我可就表現出色多了,畢竟我也是成年人,正處於黃金年齡段。但負責指導我們的體能教練可不這麽認為,他覺得我的標準應該更高一些,所以拚命地給我加重量,似乎不把我壓垮他是不會滿意的!


    除了長跑和舉杠鈴外,訓練爆發力的折返跑、立定跳和訓練反應能力的機括木樁也讓我們這些新來的試訓者大呼吃不消,叫苦不迭。跟我同期被招進來的幾名陰修裏倒有一半人在中途就萌生去意,一個接一個地提前放棄了試訓。


    但我心裏就是不信這個邪,那些小屁孩都能做到的事情,憑什麽我就做不到?


    而且這些其實都屬於基礎訓練,打好了底子對我以後肯定是有大好處的。於是我哪怕心裏有諸多不滿,還是咬著牙堅持下來。終於在一個月後,我的體能成績快速攀升,在組內也能處於中上等的水平了。


    練了一個月的體能,蕭團主才終於再次現身,召集我們這幾個剩下的人宣布試訓結果。


    他說道:“招你們進來就是要搞速成班的。角鬥場下個月就要重新開張,時間不等人。你們中間體能表現合格就可以和我們簽訂正式合同,然後開始下一步的格鬥技巧訓練。至於我沒有念到名字的人就是不合格,請自行離開吧!”


    結果,就隻有我和另外一名叫孫滄的陰修留了下來,淘汰率竟非常之高。


    蕭團主看看我們兩個,也沒有再多的表揚之詞了,隻輕飄飄地拋下一句:“簽正式合同如果碰到什麽問題,去問金師爺就好了!”


    而事實上,我的合同問題比我想象中的要更複雜一些。我去參加黑虎團的試訓隻是一時心血來潮,並沒有跟滕家商量過。要知道,我目前還是屬於滕家的人,下陰城時簽的十年合約還有六年沒有履行完。


    不過,滕伯禮也很明白目前我的困境,況且我為滕家出過不少力,他心裏應該是清楚的。所以當我帶著金師爺上門去找他時,他沒有為難我們,而是以一個低價把我的合同轉讓給了黑虎團。


    因此,我和黑虎團的合約便在原合同的基礎上改簽,同樣是六年,基本工資還是每月一百陰元。當然願意來當角鬥士的人不會看重這麽點錢,更大的收入是來自出場費和獎金。


    出場費根據所參加的比賽等級和類型來劃定,每場從一百至五百不等。獎金則完全看下注的情況,跟之前在商隊和探險隊的提成差不多,但必須是獲勝了才能得到,輸了連根毛都沒有。


    另外讓我感覺比較滿意的是,合同中約定我比賽時全身披戴的盔甲、武器都由黑虎團提供,打壞了也不用賠。如出現傷病等情況,醫藥費也是全部由黑虎團承擔。當然,我也不希望兌現這種福利。


    唯一讓我猶豫了半天的條款,就是合同的解約金有點高。高福利就需要高付出,金師爺把原先滕家的合同裏的解約金標準提高了數倍,明言就是為了防止我中途跳槽。畢竟將一名角鬥士訓練成才需要先期投入大量的資源,不可能成名之後由著我們拍拍屁股說走就走的。


    按照這個標準,我要是想提前解約的話,剩餘的合同期每一個月就得賠付五百個陰元,六年的總額便達到了三萬六,這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可幾乎就是個天文數字!


    但想一想我目前也沒其他地方可去,於是一咬牙:簽了!


    簽完了“賣身契”,蕭團主終於肯親自**我和孫滄的格鬥技巧了。這也是我的弱項之一,畢竟我之前學的東西太雜了,而且大多都是野路子。蕭團主耐心地一招一式地糾正我之前的很多錯誤動作,並傳授給我許多新的招式,這些才是最實用的格鬥技巧。


    “角鬥不管是不是死鬥賽,都是能要人命的比賽。”蕭團主對我們說道,“況且,由於規則上對我們陰修有太多的限製,完全就隻能靠真刀真槍的本事去打敗鬼修。虛招可以有,但花活兒絕對不允許!在角鬥場上,大意和驕傲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因此,除了身體上的培訓,他還給我們上心理課,講解格鬥中的各種戰術變化和經驗之談。


    確實,對戰時的體能、技巧包括裝備好壞固然很重要,但戰術和心理上的博弈也非常關鍵。在以弱勝強的比賽中,往往獲勝一方都是靠著更加強大的心理承受力才能逆轉劣勢,反敗為勝。


    和我一起受訓的孫滄來自於石林寨,原本是個鏢師。他的修為隻有第三重初階,但他的力量非常好,身體敦實,膀大腰圓,善使的兵器是雙錘。由於在角鬥場上不允許使用陰術、符籙和陣法,所以修為稍微低一些倒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另外,和我們一起接受蕭團主親自指導的還有黑虎團自己培養出來的三名年輕人,這其中的佼佼者便是楊儀。


    楊儀的修為剛剛晉升到了第三重的中階,是蕭團主目前最看重的也是最著重栽培的新人。不知為何,蕭團主總喜歡安排我和楊儀對練,似乎刻意要培養我們兩人之間的對抗情緒。


    使雙劍的楊儀非常不好對付。他太靈活了,而且雙劍擺明了就是全攻的打法,一旦被他壓製,必定不死不休。但我的盾鑊卻是最強的防禦裝備,連蕭團主親自出手都能扛下來,自然也不會怕他。


    相比之下,我的修為和力量稍微強一些,而楊儀的技巧更高一籌,我們倆一攻一防,竟總是打成平手。蕭團主對此卻十分滿意,認為我們倆均是對方的最佳陪練,便幾乎每天都要安排我們對打一場。


    我撐過了起初的不適應後,就漸漸喜歡上了這個黑虎團訓練營。能心無旁鷲地磨煉自己的武藝,並能不斷取得進步其實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而且這樣高強度、高對抗的訓練模式效果非常好,短短兩個月的速成班,果然讓我進步神速!


    兩個月後,蕭團主對我的表現也終於滿意了,認為我已經達到了能上場比賽的標準。出於謹慎考慮,他給我報了個單挑競技賽,作為我的首場角鬥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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