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辰艱難擊敗馬鵬之後,就將在決賽中與我對壘,角逐唯一的陰校職位,而輸者就隻能當什長了。為了保證公平,軍官們先安排了其他幾場選拔什長的比賽,讓我和姚辰借此獲得足夠的休息時間去恢複體力。


    當然,鑒於我們倆在之前的頭場比賽中獲勝的方式不同,所消耗的體力自然也有差別。我基本上是以逸待勞,而姚辰則估計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體力恢複到最佳。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優勢。


    選拔什長的比賽水平就要稍微低一個檔次了。但好在每名候選者都全力以赴,精彩程度倒還可觀。其中,曾在第一場競爭陰校的比賽中遺憾失利的關貿和馬鵬都能知恥而後勇,贏下了接下來的比賽,成為一名什長。


    兩個時辰之後,決賽終於要開打了!


    姚辰上場之前徑直走到武器架旁,毫不猶豫地取走了一把木刀和一麵木遁。他看起來倒是個實誠人,繼續選擇了與上一場相同的武器組合。


    我在挑選武器的時候則刻意拖延了一下,左右手各拿起了一把木刀和一柄木劍假裝思考,似乎還在猶豫要選擇什麽武器。眼角一瞅,見姚辰照例選了刀盾,我便放下了刀劍,出人意料地拿起了兩杆長槍。


    訓練用的長槍安裝的是木製槍頭,前端並未削尖,還特意設計成圓頭的形狀防止意外受傷。不過,既然木刀木劍都沒有開刃,槍頭采用這樣的設計也沒什麽好吐槽的。隻是這個槍長度有些太長了,用著不太順手。


    我衝管兵器架的那位老兵聳了聳肩膀,表示一下歉意,隨即用雙手握住長槍的尾部往大腿上一磕。


    “哢嚓!”


    原本長約七尺的長槍被我折斷了,變成了隻長五尺的短槍。


    “你在做什麽?”那名老兵皺了皺眉頭,想出言阻止我。但他又看了看其他軍官們的反應,才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便幹脆轉過頭去不管了。


    “對嘛!這才是聰明人!”我暗自笑道,“根據選拔的規則,這場決賽我不論輸贏都至少是個什長。你一個老兵犯得著為了兩杆訓練用的木槍跟我較勁嗎?”


    於是,我大著膽子又折斷了另外一杆長槍,兩杆長槍隨即變成了兩杆短槍。我這才心滿意足地拿著它們上了場。


    這就是我在決賽中再次求變的第一步:棄用刀盾,改用雙槍!


    槍和盾是一對矛盾體,一個主攻一個主守,互相克製。但如果僅僅隻是相比於刀和劍這兩種短兵器來說,槍顯然更容易破解盾的防禦。所以在主武器的選擇上,我果斷地選擇了槍。


    從姚辰上一場對陣馬鵬時的表現來看,他的作戰風格更偏向於防守。馬鵬當時用的就是一杆長槍,槍法也相當出色,可姚辰就靠著一麵圓盾竟能防得滴水不漏。所以,我的第二個選擇就是變長槍為短槍,變單槍為雙槍。


    這樣一來,姚辰還想依靠一麵盾來防禦我兩杆槍就會顯得捉襟見肘。而另一方麵,使槍法也不需要太大的手部力量,便完美地避開了我右肩無力的問題。


    當然,還有最後一點,使雙槍或者雙棍的打法我也是很下過一番功夫的。要知道當初我還沒練刀盾術之前,如意筷才是我的主打武器呀!


    我走到場地中央,麵對著姚辰,亮出了我的雙槍。姚辰也是行家,一見我忽然換了兵器,棄用了上一場的劍和盾,不禁眉頭緊鎖,表情十分嚴肅。


    不單單是姚辰對我的改變始料不及,就連場下的軍官們也大感意外,紛紛議論起來:


    “哎?這一號新兵怎麽又換了兵器,他原來不是用劍盾的麽?”


    “我倒是聽說他原本擅長使的是短刀和圓盾,第一場改用劍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了,現在居然改用了槍,而且連盾都不要了!”


    “看來這一號新兵是真人不露相呀!會使的兵器還挺多。”


    “哼!我倒是覺得他這種心態不可取,盡想著取巧。總是變來變去的,恐怕連他自己都會給變懵了!”


    “不管怎麽說,使雙刀、雙劍的我見得多了,卻很少看見有人使雙槍的。這一場我倒要好好看看,他這雙槍到底怎麽耍?”


    除了軍官們,圍觀的新兵、老兵對此也是驚奇不已。尤其是那些熟悉我的“粉絲”們,都忍不住大驚小怪起來。


    “嗬嗬!背鍋俠居然連鍋都丟了不用,這打算玩的是哪一出呀?”


    “喂,人家之前用的是盾,哪來的鍋?”


    “嗨,你不懂!他在左丘城裏當角鬥士的時候就是使的一口鐵鍋來當盾牌,要不然你以為他‘背鍋俠’的名號是怎麽來的?”


    “對呀,我還真沒見過背鍋俠不用盾的樣子。使雙槍?這畫風變得也太快了吧!”


    “都別吵吵!我是背鍋俠的鐵粉,我還是覺得他不論使什麽兵器,到最後都肯定能贏!這個陰校的職位非他莫屬了!”


    “我不信!”


    “不信咱倆就來打賭!”


    “打賭就打賭!”


    “你說賭啥?”


    “就賭這個月的餉金!”


    “一言為定!”


    我在角鬥場裏的比賽打多了,早就對這種場外的嘈雜聲音習慣了,可以完全不受其影響。但姚辰明顯就不行,竟也被這些議論聲給帶偏了心態,表情開始略顯急躁。


    我見狀,心裏暗自得意:“體力不如我,心態也放不平,看來這一場我勝算大增呀!”


    正想著呢,充當裁判的什長便將手用力一揮,大喊道:“格鬥開始!”


    姚辰下意識地先退了一步,擺出一副嚴防死守的姿態。我見他如此,幹脆也不客氣了,挺起雙槍就開始發動進攻。果然,我的槍法並沒有丟,戳、刺、挑、紮,敲、砸、掃、掄,各種攻擊手段輪番使出,很快就將姚辰壓製住了。


    要知道,我的槍法可不是戲台上耍的花槍,是魏大虎結合我之前學過的警用棍術和他學過的槍法,幫我整理出來的一套雙槍術,簡練而實用。因此,這場決賽竟然從一開始就進入到一攻一防的態勢。


    姚辰在我的猛烈攻勢下防守顯得十分吃力。他的盾隻能防禦左半扇,右半扇還得靠木刀來協防,毫無反擊之力,自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非常被動的局麵。二十個回合過後,他已經被我的槍刺中了三次,大腿、肩膀和背部各一次。


    但姚辰這家夥忍耐心確實夠強,而且很有韌勁,竟一直不肯認輸,反而越戰越勇,想要反攻出來。估計他這時也終於想明白了:既然防守守不住,幹脆就攻出來,隻要能近得了我的身,他便還能有一絲勝算!


    但我怎麽可能讓他輕易如願,雙槍的攻擊目標立即轉向了他持刀的右手。那裏缺少防護,而且我的槍雖說是短槍,但終歸是比木刀要長出不少。姚辰要想以刀來拚我的槍,肯定是吃虧的。


    就這樣又打了二十個回合,姚辰身上又連中了我五槍。尤其是他持刀的右手,已經連續挨了我三下戳擊,每次都讓他痛得麵部肌肉一陣發顫,眼見連刀都握不緊了。


    我見狀,知道此時差不多可以結束戰鬥了,便故意買了個破綻,靠近姚辰。他心急之下果然上當,揮刀便衝上來砍我。我雙槍一交叉,正好卡住了他的手腕,然後再一絞。姚辰的右手腕吃痛拿不住刀,竟脫手掉在了地上。


    我停了下來,對他笑道:“既然隻是選拔賽,我們點到即止吧?”


    但姚辰卻似乎聽不出我話裏的意思,依然不肯認輸。他咬牙道:“我還有一麵盾在,比賽也未結束。除非你能將我打倒,否則我不會輕易認栽的!”


    我隻好苦笑搖頭,心道:“還真是個倔強的家夥!好,那我就打到你心服口服!”


    此後我再次發起了猛烈的攻擊,而姚辰隻能龜縮防守,僅靠一麵盾來抵禦我的雙槍。我又擊中了他幾次,但始終沒有擊中要害部位。按照規則,這種情況裁判是不會判定我勝的。可再這麽打下去,倒像是我在玩弄對手,簡直就是勝之不武了。


    於是,我便大膽地想了個花招,忽然毫無征兆地甩手一拋,右手的一杆短槍朝姚辰麵門飛去。他料不到我會來這一招,急忙低頭,同時抬盾格擋。


    但這樣一來,他的頭部就縮在了盾後,一時視線被遮。而此時他手裏又沒有了刀,我便可以放心大膽地搶上前去,伸腳一絆,再用肩一頂。姚辰被我用一個柔道動作給掀翻了。


    這還沒完,我趁著他仰麵倒地之時,雙手抓住他的盾牌用力往上一扯,竟硬生生地把盾牌從他手上給扯了下來!


    姚辰空著兩隻手,仰麵倒在地上,愣愣地看著我。


    我笑道:“你現在已經倒在地上了,而且連盾牌都被我奪走,還不服氣麽?”


    姚辰終於歎了口氣,躺在地上衝我抱了抱拳,正色道:“你贏了!這場比賽我輸得無話可說!”


    我道了一句:“承讓了!”並伸手將其拉起。隨後兩人惺惺相惜地互相拍了拍肩膀,相視一笑。


    比賽固然必須分出勝負,但俗話也說得好:不打不相識嘛!況且,以後我們還是要繼續當戰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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