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屠終究還是忍住了給英雄一拳的衝動,因為爺爺說,那是他命中注定的主公,至死方休。


    對此,他內心是極其拒絕的,哪怕英雄獲得了弑神的承認,終究都隻是個廢物紈絝,有什麽資格讓他認主?


    雖然今日動武結尾那一把火放的很漂亮,但那也是因為自己一直在放水,若是生死相搏,第一個照麵,他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弱者,不配做墨家子的主人!


    當然,他認不認是一回事,爺爺怎麽想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他這會兒再給英雄一拳,那爺爺很可能會打斷他的腿。


    不值當的。


    對,就是因為這個,絕不是因為害怕。


    高度戒備的英雄眼睜睜看著狂風散去,墨屠起身將被吹歪的牌位一一擺好,然後回到蒲團上重新跪下。


    忍住了?


    嗬,有意思。


    “好人做到底,今天我安排好二狗入學事宜之後,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這種事英雄不說,墨屠也會做。


    但是,你憑什麽吩咐老子做事?


    “我乃學宮執事,負責維護宮規,監督全體學子,沒有時間,也不會刻意關注某一人。”


    你妹!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英雄心裏暗罵,口中道:“因為你多事,導致曹二狗多受了半年磨難,所以這不是刻意關注,而是贖罪。”


    墨屠抿唇,半晌後才道:“做不做,該怎麽做,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嘿!你他娘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二狗是老子負責的,與他有關,就與老子有關。”


    “這又與我何幹?”


    尼瑪!誰都別攔著我,今天老子非狠狠抽他一頓不可!


    英雄邪火直冒,蘇晏晏卻在他意識中笑:“這兒沒別人,就你倆,上吧!”


    撇了撇嘴,英雄沒動。


    打不過,這實在是一件讓人無奈的事情。為了可憐的曹二狗,他可以一怒上頭,但為了自己嘛,反正也氣不死,從心就從心吧!


    再說了,跟一頭強驢置氣,也犯不上。


    “知道你倆給我的感覺像什麽嗎?”


    明白英雄沒法回答,所以蘇晏晏接著又道:“像一對鬧別扭的小夫妻。妻子耍性子不講理,丈夫有理講不出,氣的渾身發抖,卻又不舍得動手。


    哎呀!你們兩個都好可愛,以後可要好好相處,若是每天都能看見你們鬥嘴,讓我一輩子呆在星月盤裏不出來都行。”


    英雄無語。


    腐女的胃口,真是無論哪個時代都一樣。


    好在蘇晏晏的想象中,老子是攻……呸呸呸!這特麽有什麽值得慶幸的?死丫頭,把老子都帶溝裏去了。


    ……


    溜溜的跪了大半天,連午飯都沒得吃,要不是曹二狗帶著母親和妹妹來了,英雄估計自己得在祠堂過夜。


    何清歡那糟老頭子絕逼能幹出這種事。


    曹二狗的娘名叫曹娥,是個很清秀的女子,隻是皮膚有些粗糙,布滿了勞累的痕跡,不過二十五六歲,看上去卻像是三十開外。


    他的妹妹黑黑瘦瘦的,因為營養不良,五歲了頭發還有些稀疏發黃,嬌嬌小小,像隻膽怯的小獸一般躲在母親身後,隻敢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睛,清澈且明亮。


    一見到英雄和墨屠,曹娥便要拉著兩個孩子磕頭。英雄想阻攔卻又不好伸手去扶,剛要側身避開,就見墨屠手掌一抬,一家三口就被無形的力量托住,跪不下去了。


    娘的,不得不承認,高手裝起b來,還真讓人羨慕。


    英雄嫉妒的砸吧下嘴,做出文化人道貌岸然的模樣說:“曹氏,你養出了一個好孩子,二狗能入學,功勞全在於你,要謝,就謝你自己吧!”


    在這個識字就能受人尊敬的時代,曹娥站在中土四大學宮之一的大門前,麵對兩位學宮先生,自然戰戰兢兢,極為緊張。


    “先生您……您客氣了!二狗自小就很淘氣,能被先生看上,是他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賤婦感激不盡!回去後就為先生立生牌,每天磕頭祈福,希望先生長命百歲。”


    賤婦?這是罵人的話啊,自謙不用這個詞的。


    英雄習慣性的默默吐槽。


    他當然不會直接指出來或者嘲笑曹娥,一個沒讀過書的農婦能說出這種話,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身為地位上的強者,尤其是被弱者供養起來的強者,最不能幹的事情就是輕視或欺壓弱者。


    那叫忘本。


    “別,千萬別!我才多大啊就立牌位,會睡不著覺的。”


    英雄擺手拒絕,見曹娥還想堅持,胳膊肘就碰了碰墨屠。


    墨屠一愣,然後道:“對,不合適,等他死了再立也不遲!”


    曹娥:“……”


    英雄:“?”


    “那什麽,天都快黑了,走夜路不安全,你們快回去吧!二狗在學宮有吃有喝有住,不用擔心。”


    “是。”曹娥點點頭,從一旁的樹上解下繩索,牽著隻山羊過來,“家裏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也就這隻羊還算肥,請先生一定不要嫌棄。”


    英雄上午剛給了曹二狗一百多文錢,足夠再賣幾隻羊羔了,所以便準備收下。一隻羊而已,以後二狗每個月都能帶回家“好幾隻”,在學宮門口推來推去的,不好看。


    然而,就在他即將點頭時,忽然發現二狗的妹妹看著山羊,滿臉都是不舍,顯然早就養出感情了。


    想了想,他就從袖子中摸出一片銀葉子,幾下折成一隻小兔,然後蹲下身來,微笑著問小丫頭:“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嗖,小丫頭腦袋完全縮回到曹娥身後。


    曹娥想替她回答,英雄抬手製止,又道:“你哥叫二狗,我猜你一定叫二丫,對不對?”


    “不對,我叫大丫。”小丫頭本能回答道。


    這特麽是什麽起名規律?


    英雄笑容越發燦爛:“啊,我猜錯了,就用這個換你的小羊,好不好?能看出這是什麽嗎?”


    他用掌心將銀兔子托到曹大丫麵前。


    孩子總是抵擋不住好奇的天性,曹大丫沒那麽害怕了,探出半個身子仔細瞅了瞅,眼睛一亮,脫口道:“是蛤蟆!”


    英雄滿頭黑線,意識海中的蘇晏晏更是笑的仿佛隨時都會撒手人寰。


    這時,不遠處的帳篷裏走出一個人,正是因為動武而被驅逐出學宮的彭齊。


    曹娥不經意的瞧了那邊一眼,神色大變,趕忙低下頭,都忘記了拒絕比羊值錢很多的“銀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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