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少爺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全身多處骨折,身體受損嚴重,尤其是麵部,遭受了數十下重擊,有中度的腦震蕩現象,麵門骨裂,雖然都不致命,可想要養好的話……在有充足理療液的浸泡下,也至少得耗費一個月左右。”


    長孫家的族宅內,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躬身侍立在一名中年人的身旁,沉聲開口道。


    中年人正是長孫無憂。


    此時這位長孫家的家主麵無表情,背在身後的手,卻是用力握了握拳。


    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道:“路遠那邊聯係到的媒體報道,有沒有可能壓下來?”


    “這個……老爺,路遠手中掌握的媒體資源……就算是李家登門,都不會改變立場,咱們的話……就更沒什麽說話的力度了。”


    老者苦笑著說道。


    “孽障啊……跟他強調了數次,這段時間要低調行事,不能再鬧出任何亂子,結果根本就當成了耳旁風!這樣的表現,如果繼續死保他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如何讓家族裏的其他人心服?”


    長孫無憂很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額……老爺……這一次……似乎不是少爺主動挑釁,是那個葉寧抓住了機會,對少爺進行報複,又被路遠顛倒黑白,所以……少爺也是挺冤枉的。”


    老者遲疑著說道。


    “冤枉?他冤枉個屁!要不是他又起了色心,把顧家那個顧雲飛的女朋友給強行攔住,這件事怎麽可能莫名其妙的再次招惹上那個葉寧!他就是從小到大過的太順了!以至於行事肆無忌憚!沒有腦子!”


    長孫無憂突然很是暴躁的怒罵道。


    老者趕忙低下頭去,沒敢再去給長孫煥說好話。


    長孫無憂則是深吸了幾口氣,緩解下了內心的怒火後,麵無表情的問道:“李家那邊,有什麽意見?”


    “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李家暫時還沒有想好應該如何應對,目前從李家傳回來的消息是,之前高鐵占座的那件事情,盡管並不嚴重,可始終都被抓著,到現在也沒有徹底放下。”


    “少爺這一次又和葉寧起了衝突,路遠便幹脆借著這樣的機會,把少爺之前做過的那件事情……也模糊的提了出來,並且通過媒體,把幾件事互相串聯,李家現在非常頭疼,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老者無奈的說道。


    “路遠還要不要臉了!之前煥兒那件事情,不是已經以李家的妥協揭過了嗎!李家在治安部的影響力,被他借著這個機會,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這才沒幾天的功夫,他就想反悔嗎!”


    長孫無憂忍不住有些出離的憤怒。


    實在是於他看來,路遠這樣的做法,太不地道。


    之前讓李家選擇妥協和退讓的一大原因,就在於長孫煥找人去收拾葉寧的那件事情,不能曝光。


    互相之間的關係,以及由此可能引發的聯想,都太過敏感。


    所以李家才會眼睜睜的看著路遠,從他們的身上砍掉一塊肉。


    可不曾想,本來暗中溝通的已經非常明確,互相之間也達成了默契,偏偏就這麽幾天時間而已,路遠就翻臉不認人?


    做人不能這麽無恥啊!


    “老爺……路部長方才已經親自發來了責問,意思是為什麽咱們長孫家,不能好好的約束少爺,在之前那件事情發生後,沒安分幾天,就又一次對葉寧進行挑釁,這讓治安部非常被動。”


    “因為……因為按照路部長的說法,之前那件事情,能徹徹底底的壓下來,路部長自己也承擔了巨大的壓力。如果少爺這段時間安分守己,等到風頭過了,也就沒什麽事了,可是偏偏……總之,路部長的意思是,他不會不管不顧的給咱們長孫家背黑鍋,所以這件事,治安部首先要做的,是把自己摘出去。”


    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偷摸看了看長孫無憂的臉色。


    果然,一番話說完,長孫無憂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


    “當了這麽些年的漠西行省高官,路遠脫了褲子放屁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厲害了!這是故意想要惡心我嗎?誰不知道他和那個葉寧,根本就是一路的!還把治安部摘出去?不過是想要借機奪取更大的果實罷了!”


    長孫無憂陰沉著臉色,背著雙手,說話的同時,不停的來回踱步。


    “那……老爺……咱們具體要怎麽辦?”


    “那個葉寧現在就是個馬蜂窩,軍訓都還沒有開始,他這個高考狀元,又和往年曆代的高考狀元都大不相同,本身有著巨大的話題性,同時圍繞著他周圍,產生了不少的新聞,所以他這個舉國關注的狀態,恐怕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長孫無憂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陛下的態度並不用太過在乎,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陛下所看重的人,意外橫死的情況發生。坐在了那張椅子上,看似擁有了君臨天下的權利,但同時,也有著各種各樣的束縛。隻要在明麵上做好,不留任何把柄,那麽陛下也就沒有辦法。哪怕明知道一些事情,就是你做的。但沒有證據,沒有理由,就不能對你動手。”


    “老爺您的意思是……”


    老者心下一驚,對於中年人的想法,有了一個猜測,卻又並不自信。


    “我要讓那個葉寧死!”


    長孫無憂一臉陰狠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啊?這……會不會風險太大了?”


    老者遲疑著說道。


    “風險當然會有,但並不會太大,今年的六大新生軍訓,會把那些學生都拉到邊疆的軍營裏,據我所知,幾所學校安排的地點,和混亂之地接壤,在那種地方,死掉一兩個學生……並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長孫無憂麵沉如水,接著說道:“路遠這一次要借題發揮,煥兒肯定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家族裏關於廢掉煥兒繼承人身份的聲音,也勢必變得更加高漲,我們必須有態度展現出來,否則……煥兒怕是就真的要完了。”


    說到這裏,長孫無憂用力的握了握拳,恨聲繼續道:“況且,煥兒被打成這個樣子,我當父親的,怎麽可能不替他報仇?就算事情的起因是煥兒不對,真要教訓,也應該由我這個父親來教訓!那葉寧又算什麽東西!”


    “需要養一個月的傷啊!等於是讓煥兒直接失去了參加今年軍訓的資格!據說……今年的軍訓,和往年可大不相同!陛下有意加快對最優秀年輕人的培養速度!如果在軍訓中表現優異,很可能會獲得雙重身份!可就因為那個葉寧!煥兒失去了這個機會!他若不死,我如何咽下這口氣!”


    “是,老爺,我明白,那我這就去安排。”


    老者躬身應下。


    長孫無憂揮了揮手,讓老者自行退去,自己則是站在房間裏,再次陷入了沉思當中。


    之前還讓自己的兒子必須忍耐,無論任何情況下,遇到葉寧都要無條件繞道走的長孫無憂,隨著自己兒子的重傷,整個人頓時無法再繼續保持冷靜。


    他是長孫家的家主,但他更是長孫煥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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