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就是，剛才提到過的身份問題。江歆宜學姐在學校裏最具影響力的原因，自然便為她是現在學校校長的女兒這一名號。因為我們學校比較著名，所以即使一些學生的背景比較不凡，校內某些老師也不一定會賣他們的麵子，而去在最後的選舉推薦，安排職位中幫忙。隻不過，這些手握權力的老師，對於自己的領導，也就是在職的江校長，還是必須要賣一個麵子的，自然不可能不識相地去拆台。”
“這就是即使江歆宜學姐在遭受了那些反對校園守則同學一定的惡意攻勢之後，仍然能夠順利在學生會內的其它位置，任到一個比較不錯的職位的原因。這些有權利的老師手中分別捏著的一張推薦票，對總體選舉結果的產生將會起到極大影響，這同樣也是選舉中最大的未知數。”
“所以，他們的最終目的，僅僅隻是為了去討好自己的上級領導罷了，暗地的推薦，和上好職位的安排都隻是一種討好方式而已。而如果我盲目地去和江歆宜學姐定下結盟約定，那麽我也不可能會得到那些老師們同樣的推薦。反而和我陳述的第二點一樣，我會被那些反對校園守則的人，連同江歆宜學姐一起，無差別地進行各種攻擊。”
“至於說到學姐的家庭背景，她的父親前麵已經詳細說過了，是本校的校長。而她的母親之前是本校的一位老師，早前幾屆的學長可能對此有些記憶。為了將生活重心全部放到家庭上，江歆宜學姐的母親才會因此而辭職，回到家中打理有關家裏的所有事情。”
喬文燁推推眼鏡，精確地將當前的江歆宜一方局勢的所有內情分析完畢。
“那接下來，我就繼續開始說第三個人了。這個人的話，可能林欣露你會有點印象吧。”喬文燁滑動了一下光標，一邊將文檔繼續向下翻頁，一邊對林欣露說道。
“我會有什麽印象麽？”林欣露看著喬文燁轉向自己來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問道。
“是呀，在座的人中，應該可能隻有你多少了解一點這第三個人。那麽各位，繼續看投影吧。”喬文燁點頭道。
在他將文檔徹底翻到下一頁時，林欣露看到投影上的照片以及人名之後，她立刻就明白了喬文燁剛才所言為何，笑了笑道：“看來我還真的是很熟悉呢。”
“蕭雲睿，今天開學便升入高三，是我們的學長。與我們班的同學蕭芷馨，是親兄妹的關係。這就是我說林欣露應該有印象的原因之一，因為你和蕭芷馨在學校裏應該屬於朋友關係吧。”喬文燁先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蕭雲睿和蕭芷馨的關係。
“是的，在平時聊天的時候，多多少少也聽蕭芷馨提起過一點有關於她哥哥的事情。”林欣露對喬文燁的話表示同意，“不過，為什麽你會說之一呢？”
“那就聽我接著慢慢道來吧，這個懸念暫時先保留一下也不著急呀。”喬文燁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之後，繼續開始介紹。
“這位蕭雲睿學長，平時做事都十分低調隨意，在學校內沒有做出過什麽影響力特別大的事情，所以很多學生在有人提起這個名字後，也不一定對此有印象。”
“目前我動用關係唯一能查到他在校內的消息，就隻有他接管過一個社團。不同於蘇易誠學長無法兼顧社團和學生會兩邊職位的情況，唯一能看出的這位蕭雲睿學長的野心很大，可能是因為他不追求將兩邊職位涉及到的職務都做到盡善盡美，隻是為了擴充自己的頭銜而已吧。”
“他建立的這個社團，是我們校內小有名氣的板報社。隻不過大概是因為他不太擅長管理或者不太想管理的原因，偏偏他這位社團的創立者，卻沒有因這個社團而讓他人留下對他的印象。而學校的一些同學對板報社最大的了解，則是社團目前的主要代理人……這裏我也先暫時留下一個懸念，因為馬上我也就會提到他的。不過在座的各位，應該沒有人知道我說的那個人是誰吧？”
在座的人都互相對視了一下，確認都不知道有關於喬文燁所說之人的身份之後，一起對喬文燁表示了否認態度。
“板報社在學校內的影響著實不小，因為他們每一期做出來的板報將會刊登在校內最醒目的宣傳欄之上，幾乎所有學生老師過路都會被其吸引到。同時有很多的校內學生，都想要通過板報的方式將消息散布出去。比如有想要宣傳自己社團的人，就可以去聯係板報社請他們在下一期的板報上刊登詳細社團信息。”
“而且看重板報社價值的，並不是隻有學生，校內的老師同樣也將很多注意力放到了這個社團之上。社團的成果會在校內最醒目的地方展示，所以他們所製作出的板報對於學校方來說也是重中之重。因為板報社曆屆的作品展覽曾收獲過無數參觀學校人士的讚賞，這既是我們學校的一張形象名片，也是我們學校的象征所在。”
“然而我認為，這是蕭雲睿學長在學校內最大的敗筆。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能夠獲得更多的頭銜，來豐富他的校園經曆，但是卻沒有將精力投入到任何的一次任職曆程中。即使他的頭銜上現在掛著板報社的負責人，但實際上因為他並不想管理事務，社團整體已經全部交給了他人接管，也很自然的導致接管人的名聲早已大過了他這個本來負責人的名聲。這也就同樣意味著，蕭雲睿學長將這個承載很大流量的社團，也是以及原本可能幫助他名氣大增的這個大契機，可惜地遺棄在了一旁，反而讓這個大好機會，無意間成為了他人的墊腳石。”
喬文燁不得不感歎這種好事怎麽沒有發生到自己的身上，隻得暗自覺得可惜，因為他入學較晚沒有能夠吸引到這位學長，機會也自然難以落到他的頭上。
蕭雲睿的放棄，在喬文燁的眼裏看來，完全就是很明顯地在宣示著，他那裏有一個號機會，但他不想抓住，希望找到一個可以幫他幹事的負責人轉讓。
當然蕭雲睿本人可能完全沒有想這麽多，這些全是喬文燁自己以上帝視角了解整體事件發生背景之後，心裏補充的一出小劇場而已。
“可以說是很好的資源了，隻不過沒有利用好，著實是一處敗筆呀，”程晴也是替那位學長感到有些遺憾，“不過聽你這樣介紹下來，我更想了解，那個將蕭雲睿學長錯失的機會緊緊抓住，而因此可能大放異彩的人，到底會是誰了。”
“不著急不著急，馬上我就會介紹到他的。”喬文燁繼續保持神秘地說道。
“在對蕭雲睿的調查之中，因為他作風的低調神秘，我實在沒有查出更多的任何信息了，”喬文燁對此感到很頭疼，接著說道，“即使他錯失了板報社的一個良機這件事處理的不好，不過從這位學長不僅有著想擴充頭銜的龐大野心，而且做事依然能夠低調到沒有任何能夠抓住的蛛絲馬跡這方麵看來，他的這份謹慎程度也側麵地印證出了他本身的不簡單。所以他絕對是我在競選路上的一個勁敵，和江歆宜，韓少瑜同樣地都不可小覷。”
“有關於他家庭背景的話，他的父母目前是在瑞華集團裏工作，所以這就是我說你應該對蕭雲睿有印象的另外一個原因。如果你在和同學的閑談中，得知了自己的同學是自己家企業的一個工作成員，會因為好奇去查詢一下，這也不是很讓人意外吧。”
瑞華集團呀……難怪蕭芷馨和陳佳妍兩個人，之前一直不敢將暴雨那天的事實真相告訴林欣露。大概是怕林欣露知道了二人沒有將蕭芷馨生日的事情告訴她，和父親抱怨，導致蕭芷馨父母在瑞華集團內遭到一些麻煩吧。
程晴看向林欣露，似乎她的眼中也浮現出了一些思考之色，大概她可能也在想這件事情。
“被你說中了，我也是在聽到蕭雲睿和蕭芷馨有兄妹關係之後，才想起來我在查詢蕭芷馨父母於我們家集團的工作狀況和資料時，碰巧看到了家庭成員一欄裏還有一個叫作蕭雲睿的人，”林欣露收起了眼中的思考之色，然後開始回答喬文燁的問題，承認道，“隻不過你的消息網為什麽會那麽詳細？連家庭背景都能夠被你搜尋出來。”
“這不就是秘密了麽，”喬文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道，“就和你也能夠動用自己家企業的情報搜集係統一樣，這其中的詳細信息自然是不方便透露的，屬於各自必須隱藏的機密。這就如同魔術師在舞台上表演一樣，如果開場就將魔術內容多多少少透露給了觀眾一些，那麽整場魔術的神秘感也就會伴隨著這些小劇透消失殆盡，這樣子的表演又有什麽新鮮感或者意義呢？你是企業千金，我想你清楚的應該不會比我少才對。”
“是，抱歉了，問出了這種話來。”林欣露聽喬文燁一席話下來，略微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所以就是說，蕭雲睿的立場還沒有明確，你和他有些許結盟的可能麽？”程晴拋出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其實原先當我剛剛調查完蕭雲睿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和徐輝辰剛才所說的一樣，有些事情不調查到結束，你是永遠不知道會有多少種可能發生，以及情況的改變，”喬文燁又開始專注地操控電腦了，但同時他也不忘回答程晴的問題道，“不查清楚所有人情勢也就不會明朗，這種我們最不期待發生的情況，還是出現了。在我調查這第四個人的時候，我發現他背後牽扯到的關係，似乎最終還是把整體局麵給通通攪亂了。各位，請看向投影幕布吧。”
“第四個人，高三學長，何知言。”
“何知言？”
短短的一句話介紹，讓程晴驚訝地將目光從投影幕布上轉向了喬文燁。
“是的，有什麽問題麽？”
喬文燁看著程晴異常的反應，不解地從介紹狀態退出，詢問程晴道。
“就在昨天，我前往機場的時候，在機場附近的一家麵包店，遇到過他。他在那家店子裏暫時擔任服務員一職，和我搭過話，也同時自我介紹過。還說……早晚我們會在校園裏再見，到時候我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去高三年級找他就行了。”
程晴把昨天的經曆簡單地講述了一遍。不過同時的，程晴在自己記憶的回溯中也似乎了解到了，為什麽何知言說他們會在學校早晚會再見。喬文燁將他列入了四大勁敵之中，證明他的能力一定不簡單。而且今年學生會選舉最頂端沒有蘇易誠的阻擋，競選的形勢自然更為激烈。校內拉票演講之類的工作肯定必不可少，在何知言宣傳他自己的時候，程晴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絕對會再度和他見麵。
而且即使程晴沒有去關注他的競選演講，按照今年波濤洶湧的情勢來看，無論誰競選上了學生會內好的職位，其中的爭鬥過程也會被那些看熱鬧的同學或多或少地傳出。何知言隻要在競選中出麵與校園內那些風雲人物對抗，必定會被大肆宣傳出去。
如果他競選成功了，他聲勢自然會更加火爆。即使他在競選中失敗了，也會被傳成“力抗風雲人物”的高大形象，知名度也同樣會暴漲。在人和人之間的談論中，程晴哪怕是無意聽到，何知言的名號也絕對會被他再度憶起。在這種浩大的聲勢之中，兩人也難免會再次見麵，隻不過不知道何知言到時候在成為校園內的大紅人後，能否注意到僅僅在麵包店和他有一麵之緣的程晴罷了。
“他說出這種話也挺符合他的作風，而且，他的確也有說這話的資本。”喬文燁對程晴的昨日遇見的事情表現出一種見怪不怪的態度道。
“何知言，同前麵江歆宜學姐，蕭雲睿學長一樣，於今年開學後將正式晉入高三年級，”喬文燁說道，“這位何知言在校園內的風評一致偏好，雖然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有很多人認為他有資格能夠比肩蘇易誠學長。隻不過很多方麵他都略遜一籌，因此在學校內的影響力還是不如蘇學長。”
“這也直接地導致了何知言學長對蘇易誠學長的不服從，而他的這種情緒在去年蘇學長破格推薦我的時候，徹底爆發了，甚至從隻是不服，轉變為了怨恨，敵視。要論最希望駁蘇易誠學長麵子的人，何知言絕對可以排上一個名號，”喬文燁說道，“從前麵可以看出來，像江歆宜學姐即使是不服蘇易誠學長的決定，但她的行為全部都隻是為了證明她自己而已，而何知言的行為，則是含有一定的反對性了。他最擅長的做法就是在學校內拉幫結派，也就是我們剛才所說的結盟手段。他能夠在校園內有一定的支持度，這一點原因自然是密不可分。”
“而在他去年的會長和副會長全部競選失敗之後，他便拉攏了一大派處於蘇易誠學長對立麵的人，企圖為他自己增加聲勢，而且比較致命的一點是，他召集到了的學生還有一定的數量。雖然校內蘇易誠學長的評價都特別好，但是有人因此而產生嫉妒情緒的自然也是很正常的。隻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派係的人數竟然超過我的預計這麽多……這真是讓局勢變得很是不利呀。”
所謂高處不勝寒，果然富含一番道理呀。徐輝辰心裏不由得想著，同時也為蘇易誠的處境感到一些無奈，可能他選擇不再繼續連任學生會長，也蘊含了這一層原因在內吧。激流勇退，能夠保住聲譽的同時，也能夠不再給自己樹立更多的敵人。一舉兩得，實屬明智之舉。
雖然這樣的想法讓徐輝辰感覺自己似乎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而且在產生這種想法之前他已經知道，蘇易誠學長是因為應考問題而放棄學生會長的連任。但是他在聽到何知言團體的規模，竟然能夠超乎一向深謀遠慮的喬文燁的想象之後，也不得不這麽想。
“而且，何知言學長的人脈絕對不止是僅僅用這些小手段建立起來的，更多的則是，他的另外一重身份。”
“另外一重身份？”程晴對喬文燁又一次拋出來的神秘炸彈而感到疑惑，不過在他結合剛才喬文燁在講述蕭雲睿的背景的時候，所留下的一個板報社社長的伏筆，將其串聯到一起後，他隻感覺一切都能夠說通了。但他還是對此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轉頭問喬文燁道，“這身份不會真是你剛才所說的……”
“啊，那看來你已經將我前麵埋下的伏筆，和這位何知言學長的神秘身份聯係起來思考了，”喬文燁看到程晴這一副已經思考出整件事情的模樣，微笑道，“為了儀式感，我覺得還是應該由我來正式揭露謎底才對。何知言，目前在學校內，正以主要代理人的身份，替代了蕭雲睿學長的職務，負責板報社總體事務的運作。這也就是他在校內最為顯赫的一個身份。”
程晴在喬文燁親口承認了這一點之後，終於能夠解釋他當時在麵包店內，第一次遇見何知言，聽到他自我介紹的時候，為什麽感到他的名字有一些熟悉的感覺。學校內的板報展覽，每個人幾乎都會去查看一番，程晴自然也不例外。很有可能就是在他觀看板報的時候，無意間留意到了板報某處製作人的署名，這才對何知言這個名字有了些許的印象。
“何知言憑借他暫時管理板報社的這個身份，利用了職務之便，私底下接受了許多人想要宣傳社團的請求，並不要任何報酬地幫他們完成了這件事。”
“這種混雜進來的，毫無品質可言的社團宣傳廣告加入板報之後，雖然直接地導致從他開始接管板報社不久後，社團製作的板報質量正在逐漸下滑。但何知言最機靈的一點就在於，他會和我一樣，運用能力來探查老師方麵的一些消息。諸如什麽時候校外有人參觀，亦或是校園內什麽時候舉辦活動。一旦他接到了這方麵的通知，他就會立刻將宣傳社團的這種類似於小廣告的板塊換下，然後立刻召集全社團的成員，趕工製作出精良的介紹校園內容之類的板報交上去。最後直至參觀或者活動的風頭過去之後，他才會再將社團宣傳的海報重新換上。”
“這樣在一方麵，既能夠隻用在有限的一段時間裏，以好質量的板報，讓學校在校園舉行開放參觀或者活動時受到他人誇讚，使得學校評價上升一個台階，達到了老師之所以重視板報社的目的。另一方麵，又能夠滿足那些同學們私下的請求，起到一個拉攏他們人心的效果。如此他便一舉兩得，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的支持度，他都可以輕易地賺到手了。”
“另外，他的這一重身份帶來的，就是剛才也同樣說到的，對整體局勢的極大影響，”喬文燁說道，“最大的一點就在於，蕭雲睿如果想繼續持有板報社名譽上管理人的這個頭銜，而又不想真正踏踏實實地去參與社團活動，為社團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的話，他就隻能繼續依附何知言，按照他的想法去讓自己做一個為了頭銜而失去話語權的傀儡，而在競選中竭盡他的力量去幫助何知言上位。”
“當然了，如果蕭雲睿對此不服從，從而想要反抗，在競選中不幫知何知言的話，那麽板報社的任務將會全部由他接手。雖然這個情況根據現在的情勢分析，蕭雲睿很難獲勝，但假設他真的在選舉中獲勝了，擔任了學生會裏的一個不錯的職務，所帶來的結果對他來說也很難承受。一邊是學生會的工作，一邊是板報社極為繁忙的板報製作事務，一邊還有在其升入高三年級後，學業方麵越來越大的壓力。三方共同施壓，早晚都會造成蕭雲睿難以喘息的局麵。即使他心有餘，而力也會不足。”
“此外，無論他是否選舉成功，板報社在何知言的經營下，早變成了他何知言本人的工具。所有人都已經習慣被何知言領導，換言之，就是這個社團早已被他從中暗暗蠶食，其中任何事情的話語權都由他所有。哪怕蕭雲睿這個名譽領導人回來了，所有人隻會認為是因他的擠兌使得何知言離開，人心全部散亂後，也沒有任何人會聽從於他的管理。自然會使蕭雲睿本人的處境雪上加霜。”
“原本何知言在麵包店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友善學長形象。在聽完你的介紹之後，我隻感覺曾經我竟然帶著笑容和一個凶惡的笑麵虎麵對麵交談……”程晴心有餘悸地說道。
“宛如惡鬼纏身在宿主身上，並最後將宿主的靈魂蠶食殆盡，隻空剩一具名譽的骨架，而讓人失去了自由的靈魂。”魏依白雖然還沒有親身體驗過學校內的生活，但她依然能夠從今早程晴給他講述的班級內部詳細情況，和剛才喬文燁所做的介紹之中，深深地了解到校園內人與人之間關係的險惡。
“那這就表明了，何知言以及蕭雲睿這兩個人在競選之中聯合起來的可能性很大。或者說，已經能夠確定他們之間結盟的關係了？”徐輝辰問道。
“大概……分析後，是如此吧。”喬文燁即使很不願意看到，目前對自己極為不妙的形勢。但他還是隻能遵照現實，承認了徐輝辰提出的問題。
現場的眾人對徐輝辰提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也都心知肚明，但所有人和喬文燁心中的想法一樣，即使已知定局，但還是想對局勢抱有渺茫的希望，不想去明麵上像他那樣說出事實罷了。但在聽到喬文燁親口承認後，眾人的情緒還是消沉下去了不少，場麵的氣氛一度凝固了起來。
“各位，就先別這麽消沉嘛，何知言的家庭背景我這裏也搜集到了，”喬文燁試圖不讓自己的壞心情影響到大家，趕忙打起精神擺出一副笑臉地說道，“那大家繼續看投影內容吧。”
“何知言的父親，何新江是新江集團的老總，家庭背景極為顯赫。雖然我們學校那些老師對學生的家庭背景不是太感冒，但是新江集團的名號，還是足以震懾住他們的，”喬文燁在說到新江集團這個名稱時，不禁也表現出一種“自身過於渺小的感覺”，“新江集團已經是東都市元老級別的企業了，是由何知言的爺爺建立的，並且傳承了下來。企業曾經在東都市並不是很發達的時候，竭盡全力地宣傳東都市的前景和發展潛力，最終成功吸引了極多人的目光和投資，使得東都逐漸有足夠的資金進行改造，升級，最後徹底煥然一新，晉升入繁華都市一列。可以說東都市有現在的地位，和新江集團之間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
“不過在由何知言父親接手後，產業就逐漸的失去了當年的雄風，變得內斂了起來，甚至還在之前曝光出抄襲他人作品設計的醜聞，好像還和其它企業打過官司來著。而東都市的局勢也由新江集團的一家獨大變成了三足鼎立，新參與的兩家分別是瑞華集團和明誠集團，在場的林欣露，就是瑞華集團董事長的女兒，相信各位都有了解，也就不多做介紹了。”
程晴隻感覺事情竟然如此巧合，也就是說這兩家集團的千金，現在都碰巧地坐在這裏開這個討論會，隻不過可能喬文燁沒有查到魏依白的身份而已。
而程晴也沒有主動去開口補充這一點，因為沒有魏依白的允許，泄露她不想告知他人的隱私是很不好的行為。
“即使如此，新江集團目前還是站在東都市企業的頂峰位置。即使在換到何知言父親接手後，有一些不好的傳聞，但還是被迅速地壓下去了。這種事情一般像一陣風一樣，吹過了就過了，影響力也隨著熱度的熄滅而跟著消失了。這也是何知言在校園裏能夠結交人緣的，另外一個占比很重的原因。畢竟多一個這種身份顯赫家庭的好友，對所有人來說都不是壞事。”
“好了，到這裏為止，何知言的介紹就已經完畢了。哦不，應該說是我所認為最具對抗力的四個競選對手的介紹，到這裏就告一段落了。如果大家有什麽好的對策或者方法，都可以說出來的。”
“很抱歉，我可能不太了解學校裏的事情，因為我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始校園生活一天，很怕不能夠沒有什麽好的建議。不過到時候競選開始的時候，我會全力幫你拉票的。”魏依白打破了沉默道。
“可能我沒有什麽好的建議，不過我和你不在一個班級裏，在我們班裏，也會幫你盡量拉票的。”吳潔淳也跟在魏依白後麵說道。
“謝謝你們。”喬文燁致謝道。
“其實在分析之後，局勢很明顯了。”徐輝辰把喬文燁的筆記本借了過來，打開了一個空白的頁麵之後，操控光標在上麵寫下了包含喬文燁在內的五個人的名字。
“首先，何知言和蕭雲睿二人結盟的可能性過高，甚至可以確定他們二人一定會在競選中聯合起來對抗其他人。”徐輝辰打開畫筆功能，畫出一條線將兩人連在了一起後，再把二人的名字劃上了叉。
“江歆宜學姐的話，自身為了不違背之前所定下的不聯合的宣言，肯定也沒有任何結盟的可能。”徐輝辰把江歆宜的名字也畫上了叉。
“這樣就隻剩下了韓少瑜一個人，沒有任何的事前約定，宣言，也和其他競選者沒有任何牽扯的關係，”徐輝辰說道，“所以你能夠聯合的，就隻有他了。”
“和他聯合麽……我一直在選擇性地忽略這個可能。韓少瑜的身上，團體的色彩過於強烈。在班級裏我本來是一個自由人的身份，說的更簡單點就是站在中間的立場，不與他們沾上任何關係。如果要我主動去找他談這種事情的話，那麽……我將會很難在班級裏繼續獨善其身了。除非選舉已經到了一個萬不得已的地步，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和韓少瑜在利益方麵有任何牽扯的。”
“這樣麽……”徐輝辰也有些難以開口了。
“其實結盟並不是唯一出路，哪怕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建議你去找韓少瑜尋求幫助，”程晴此時出聲道，“我不會去用什麽，蘇易誠會長可能會因為你在這裏竭盡任何可能的手段去低聲下氣的求人行為而感到失望，這種聽起來很偽善，甚至讓人厭惡的理由和口吻去讓你接受我這個不結盟的建議。而是希望你也能夠聽我在這裏分析一下。”
“結盟，說白了就是二者為了一個共同的利益或者目標而站到同一個陣營的行為。但是，你如果去和韓少瑜結盟的話，在選舉這件事情進行到一定的程度之後，真的能夠達到雙方共贏的局麵麽？”
程晴看著一心想要在結盟這個方法上找到一條出路的喬文燁，提出了一個引人思考的問題。
“繼續分析下去吧，我洗耳恭聽。”
喬文燁此時似乎了解了程晴話中的深意，微笑著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靜待程晴下一步的分析。
“這就是即使江歆宜學姐在遭受了那些反對校園守則同學一定的惡意攻勢之後，仍然能夠順利在學生會內的其它位置，任到一個比較不錯的職位的原因。這些有權利的老師手中分別捏著的一張推薦票，對總體選舉結果的產生將會起到極大影響，這同樣也是選舉中最大的未知數。”
“所以，他們的最終目的，僅僅隻是為了去討好自己的上級領導罷了，暗地的推薦，和上好職位的安排都隻是一種討好方式而已。而如果我盲目地去和江歆宜學姐定下結盟約定，那麽我也不可能會得到那些老師們同樣的推薦。反而和我陳述的第二點一樣，我會被那些反對校園守則的人，連同江歆宜學姐一起，無差別地進行各種攻擊。”
“至於說到學姐的家庭背景，她的父親前麵已經詳細說過了，是本校的校長。而她的母親之前是本校的一位老師，早前幾屆的學長可能對此有些記憶。為了將生活重心全部放到家庭上，江歆宜學姐的母親才會因此而辭職，回到家中打理有關家裏的所有事情。”
喬文燁推推眼鏡，精確地將當前的江歆宜一方局勢的所有內情分析完畢。
“那接下來，我就繼續開始說第三個人了。這個人的話，可能林欣露你會有點印象吧。”喬文燁滑動了一下光標，一邊將文檔繼續向下翻頁，一邊對林欣露說道。
“我會有什麽印象麽？”林欣露看著喬文燁轉向自己來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問道。
“是呀，在座的人中，應該可能隻有你多少了解一點這第三個人。那麽各位，繼續看投影吧。”喬文燁點頭道。
在他將文檔徹底翻到下一頁時，林欣露看到投影上的照片以及人名之後，她立刻就明白了喬文燁剛才所言為何，笑了笑道：“看來我還真的是很熟悉呢。”
“蕭雲睿，今天開學便升入高三，是我們的學長。與我們班的同學蕭芷馨，是親兄妹的關係。這就是我說林欣露應該有印象的原因之一，因為你和蕭芷馨在學校裏應該屬於朋友關係吧。”喬文燁先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蕭雲睿和蕭芷馨的關係。
“是的，在平時聊天的時候，多多少少也聽蕭芷馨提起過一點有關於她哥哥的事情。”林欣露對喬文燁的話表示同意，“不過，為什麽你會說之一呢？”
“那就聽我接著慢慢道來吧，這個懸念暫時先保留一下也不著急呀。”喬文燁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之後，繼續開始介紹。
“這位蕭雲睿學長，平時做事都十分低調隨意，在學校內沒有做出過什麽影響力特別大的事情，所以很多學生在有人提起這個名字後，也不一定對此有印象。”
“目前我動用關係唯一能查到他在校內的消息，就隻有他接管過一個社團。不同於蘇易誠學長無法兼顧社團和學生會兩邊職位的情況，唯一能看出的這位蕭雲睿學長的野心很大，可能是因為他不追求將兩邊職位涉及到的職務都做到盡善盡美，隻是為了擴充自己的頭銜而已吧。”
“他建立的這個社團，是我們校內小有名氣的板報社。隻不過大概是因為他不太擅長管理或者不太想管理的原因，偏偏他這位社團的創立者，卻沒有因這個社團而讓他人留下對他的印象。而學校的一些同學對板報社最大的了解，則是社團目前的主要代理人……這裏我也先暫時留下一個懸念，因為馬上我也就會提到他的。不過在座的各位，應該沒有人知道我說的那個人是誰吧？”
在座的人都互相對視了一下，確認都不知道有關於喬文燁所說之人的身份之後，一起對喬文燁表示了否認態度。
“板報社在學校內的影響著實不小，因為他們每一期做出來的板報將會刊登在校內最醒目的宣傳欄之上，幾乎所有學生老師過路都會被其吸引到。同時有很多的校內學生，都想要通過板報的方式將消息散布出去。比如有想要宣傳自己社團的人，就可以去聯係板報社請他們在下一期的板報上刊登詳細社團信息。”
“而且看重板報社價值的，並不是隻有學生，校內的老師同樣也將很多注意力放到了這個社團之上。社團的成果會在校內最醒目的地方展示，所以他們所製作出的板報對於學校方來說也是重中之重。因為板報社曆屆的作品展覽曾收獲過無數參觀學校人士的讚賞，這既是我們學校的一張形象名片，也是我們學校的象征所在。”
“然而我認為，這是蕭雲睿學長在學校內最大的敗筆。他將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能夠獲得更多的頭銜，來豐富他的校園經曆，但是卻沒有將精力投入到任何的一次任職曆程中。即使他的頭銜上現在掛著板報社的負責人，但實際上因為他並不想管理事務，社團整體已經全部交給了他人接管，也很自然的導致接管人的名聲早已大過了他這個本來負責人的名聲。這也就同樣意味著，蕭雲睿學長將這個承載很大流量的社團，也是以及原本可能幫助他名氣大增的這個大契機，可惜地遺棄在了一旁，反而讓這個大好機會，無意間成為了他人的墊腳石。”
喬文燁不得不感歎這種好事怎麽沒有發生到自己的身上，隻得暗自覺得可惜，因為他入學較晚沒有能夠吸引到這位學長，機會也自然難以落到他的頭上。
蕭雲睿的放棄，在喬文燁的眼裏看來，完全就是很明顯地在宣示著，他那裏有一個號機會，但他不想抓住，希望找到一個可以幫他幹事的負責人轉讓。
當然蕭雲睿本人可能完全沒有想這麽多，這些全是喬文燁自己以上帝視角了解整體事件發生背景之後，心裏補充的一出小劇場而已。
“可以說是很好的資源了，隻不過沒有利用好，著實是一處敗筆呀，”程晴也是替那位學長感到有些遺憾，“不過聽你這樣介紹下來，我更想了解，那個將蕭雲睿學長錯失的機會緊緊抓住，而因此可能大放異彩的人，到底會是誰了。”
“不著急不著急，馬上我就會介紹到他的。”喬文燁繼續保持神秘地說道。
“在對蕭雲睿的調查之中，因為他作風的低調神秘，我實在沒有查出更多的任何信息了，”喬文燁對此感到很頭疼，接著說道，“即使他錯失了板報社的一個良機這件事處理的不好，不過從這位學長不僅有著想擴充頭銜的龐大野心，而且做事依然能夠低調到沒有任何能夠抓住的蛛絲馬跡這方麵看來，他的這份謹慎程度也側麵地印證出了他本身的不簡單。所以他絕對是我在競選路上的一個勁敵，和江歆宜，韓少瑜同樣地都不可小覷。”
“有關於他家庭背景的話，他的父母目前是在瑞華集團裏工作，所以這就是我說你應該對蕭雲睿有印象的另外一個原因。如果你在和同學的閑談中，得知了自己的同學是自己家企業的一個工作成員，會因為好奇去查詢一下，這也不是很讓人意外吧。”
瑞華集團呀……難怪蕭芷馨和陳佳妍兩個人，之前一直不敢將暴雨那天的事實真相告訴林欣露。大概是怕林欣露知道了二人沒有將蕭芷馨生日的事情告訴她，和父親抱怨，導致蕭芷馨父母在瑞華集團內遭到一些麻煩吧。
程晴看向林欣露，似乎她的眼中也浮現出了一些思考之色，大概她可能也在想這件事情。
“被你說中了，我也是在聽到蕭雲睿和蕭芷馨有兄妹關係之後，才想起來我在查詢蕭芷馨父母於我們家集團的工作狀況和資料時，碰巧看到了家庭成員一欄裏還有一個叫作蕭雲睿的人，”林欣露收起了眼中的思考之色，然後開始回答喬文燁的問題，承認道，“隻不過你的消息網為什麽會那麽詳細？連家庭背景都能夠被你搜尋出來。”
“這不就是秘密了麽，”喬文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道，“就和你也能夠動用自己家企業的情報搜集係統一樣，這其中的詳細信息自然是不方便透露的，屬於各自必須隱藏的機密。這就如同魔術師在舞台上表演一樣，如果開場就將魔術內容多多少少透露給了觀眾一些，那麽整場魔術的神秘感也就會伴隨著這些小劇透消失殆盡，這樣子的表演又有什麽新鮮感或者意義呢？你是企業千金，我想你清楚的應該不會比我少才對。”
“是，抱歉了，問出了這種話來。”林欣露聽喬文燁一席話下來，略微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所以就是說，蕭雲睿的立場還沒有明確，你和他有些許結盟的可能麽？”程晴拋出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其實原先當我剛剛調查完蕭雲睿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和徐輝辰剛才所說的一樣，有些事情不調查到結束，你是永遠不知道會有多少種可能發生，以及情況的改變，”喬文燁又開始專注地操控電腦了，但同時他也不忘回答程晴的問題道，“不查清楚所有人情勢也就不會明朗，這種我們最不期待發生的情況，還是出現了。在我調查這第四個人的時候，我發現他背後牽扯到的關係，似乎最終還是把整體局麵給通通攪亂了。各位，請看向投影幕布吧。”
“第四個人，高三學長，何知言。”
“何知言？”
短短的一句話介紹，讓程晴驚訝地將目光從投影幕布上轉向了喬文燁。
“是的，有什麽問題麽？”
喬文燁看著程晴異常的反應，不解地從介紹狀態退出，詢問程晴道。
“就在昨天，我前往機場的時候，在機場附近的一家麵包店，遇到過他。他在那家店子裏暫時擔任服務員一職，和我搭過話，也同時自我介紹過。還說……早晚我們會在校園裏再見，到時候我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去高三年級找他就行了。”
程晴把昨天的經曆簡單地講述了一遍。不過同時的，程晴在自己記憶的回溯中也似乎了解到了，為什麽何知言說他們會在學校早晚會再見。喬文燁將他列入了四大勁敵之中，證明他的能力一定不簡單。而且今年學生會選舉最頂端沒有蘇易誠的阻擋，競選的形勢自然更為激烈。校內拉票演講之類的工作肯定必不可少，在何知言宣傳他自己的時候，程晴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絕對會再度和他見麵。
而且即使程晴沒有去關注他的競選演講，按照今年波濤洶湧的情勢來看，無論誰競選上了學生會內好的職位，其中的爭鬥過程也會被那些看熱鬧的同學或多或少地傳出。何知言隻要在競選中出麵與校園內那些風雲人物對抗，必定會被大肆宣傳出去。
如果他競選成功了，他聲勢自然會更加火爆。即使他在競選中失敗了，也會被傳成“力抗風雲人物”的高大形象，知名度也同樣會暴漲。在人和人之間的談論中，程晴哪怕是無意聽到，何知言的名號也絕對會被他再度憶起。在這種浩大的聲勢之中，兩人也難免會再次見麵，隻不過不知道何知言到時候在成為校園內的大紅人後，能否注意到僅僅在麵包店和他有一麵之緣的程晴罷了。
“他說出這種話也挺符合他的作風，而且，他的確也有說這話的資本。”喬文燁對程晴的昨日遇見的事情表現出一種見怪不怪的態度道。
“何知言，同前麵江歆宜學姐，蕭雲睿學長一樣，於今年開學後將正式晉入高三年級，”喬文燁說道，“這位何知言在校園內的風評一致偏好，雖然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有很多人認為他有資格能夠比肩蘇易誠學長。隻不過很多方麵他都略遜一籌，因此在學校內的影響力還是不如蘇學長。”
“這也直接地導致了何知言學長對蘇易誠學長的不服從，而他的這種情緒在去年蘇學長破格推薦我的時候，徹底爆發了，甚至從隻是不服，轉變為了怨恨，敵視。要論最希望駁蘇易誠學長麵子的人，何知言絕對可以排上一個名號，”喬文燁說道，“從前麵可以看出來，像江歆宜學姐即使是不服蘇易誠學長的決定，但她的行為全部都隻是為了證明她自己而已，而何知言的行為，則是含有一定的反對性了。他最擅長的做法就是在學校內拉幫結派，也就是我們剛才所說的結盟手段。他能夠在校園內有一定的支持度，這一點原因自然是密不可分。”
“而在他去年的會長和副會長全部競選失敗之後，他便拉攏了一大派處於蘇易誠學長對立麵的人，企圖為他自己增加聲勢，而且比較致命的一點是，他召集到了的學生還有一定的數量。雖然校內蘇易誠學長的評價都特別好，但是有人因此而產生嫉妒情緒的自然也是很正常的。隻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派係的人數竟然超過我的預計這麽多……這真是讓局勢變得很是不利呀。”
所謂高處不勝寒，果然富含一番道理呀。徐輝辰心裏不由得想著，同時也為蘇易誠的處境感到一些無奈，可能他選擇不再繼續連任學生會長，也蘊含了這一層原因在內吧。激流勇退，能夠保住聲譽的同時，也能夠不再給自己樹立更多的敵人。一舉兩得，實屬明智之舉。
雖然這樣的想法讓徐輝辰感覺自己似乎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而且在產生這種想法之前他已經知道，蘇易誠學長是因為應考問題而放棄學生會長的連任。但是他在聽到何知言團體的規模，竟然能夠超乎一向深謀遠慮的喬文燁的想象之後，也不得不這麽想。
“而且，何知言學長的人脈絕對不止是僅僅用這些小手段建立起來的，更多的則是，他的另外一重身份。”
“另外一重身份？”程晴對喬文燁又一次拋出來的神秘炸彈而感到疑惑，不過在他結合剛才喬文燁在講述蕭雲睿的背景的時候，所留下的一個板報社社長的伏筆，將其串聯到一起後，他隻感覺一切都能夠說通了。但他還是對此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轉頭問喬文燁道，“這身份不會真是你剛才所說的……”
“啊，那看來你已經將我前麵埋下的伏筆，和這位何知言學長的神秘身份聯係起來思考了，”喬文燁看到程晴這一副已經思考出整件事情的模樣，微笑道，“為了儀式感，我覺得還是應該由我來正式揭露謎底才對。何知言，目前在學校內，正以主要代理人的身份，替代了蕭雲睿學長的職務，負責板報社總體事務的運作。這也就是他在校內最為顯赫的一個身份。”
程晴在喬文燁親口承認了這一點之後，終於能夠解釋他當時在麵包店內，第一次遇見何知言，聽到他自我介紹的時候，為什麽感到他的名字有一些熟悉的感覺。學校內的板報展覽，每個人幾乎都會去查看一番，程晴自然也不例外。很有可能就是在他觀看板報的時候，無意間留意到了板報某處製作人的署名，這才對何知言這個名字有了些許的印象。
“何知言憑借他暫時管理板報社的這個身份，利用了職務之便，私底下接受了許多人想要宣傳社團的請求，並不要任何報酬地幫他們完成了這件事。”
“這種混雜進來的，毫無品質可言的社團宣傳廣告加入板報之後，雖然直接地導致從他開始接管板報社不久後，社團製作的板報質量正在逐漸下滑。但何知言最機靈的一點就在於，他會和我一樣，運用能力來探查老師方麵的一些消息。諸如什麽時候校外有人參觀，亦或是校園內什麽時候舉辦活動。一旦他接到了這方麵的通知，他就會立刻將宣傳社團的這種類似於小廣告的板塊換下，然後立刻召集全社團的成員，趕工製作出精良的介紹校園內容之類的板報交上去。最後直至參觀或者活動的風頭過去之後，他才會再將社團宣傳的海報重新換上。”
“這樣在一方麵，既能夠隻用在有限的一段時間裏，以好質量的板報，讓學校在校園舉行開放參觀或者活動時受到他人誇讚，使得學校評價上升一個台階，達到了老師之所以重視板報社的目的。另一方麵，又能夠滿足那些同學們私下的請求，起到一個拉攏他們人心的效果。如此他便一舉兩得，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的支持度，他都可以輕易地賺到手了。”
“另外，他的這一重身份帶來的，就是剛才也同樣說到的，對整體局勢的極大影響，”喬文燁說道，“最大的一點就在於，蕭雲睿如果想繼續持有板報社名譽上管理人的這個頭銜，而又不想真正踏踏實實地去參與社團活動，為社團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的話，他就隻能繼續依附何知言，按照他的想法去讓自己做一個為了頭銜而失去話語權的傀儡，而在競選中竭盡他的力量去幫助何知言上位。”
“當然了，如果蕭雲睿對此不服從，從而想要反抗，在競選中不幫知何知言的話，那麽板報社的任務將會全部由他接手。雖然這個情況根據現在的情勢分析，蕭雲睿很難獲勝，但假設他真的在選舉中獲勝了，擔任了學生會裏的一個不錯的職務，所帶來的結果對他來說也很難承受。一邊是學生會的工作，一邊是板報社極為繁忙的板報製作事務，一邊還有在其升入高三年級後，學業方麵越來越大的壓力。三方共同施壓，早晚都會造成蕭雲睿難以喘息的局麵。即使他心有餘，而力也會不足。”
“此外，無論他是否選舉成功，板報社在何知言的經營下，早變成了他何知言本人的工具。所有人都已經習慣被何知言領導，換言之，就是這個社團早已被他從中暗暗蠶食，其中任何事情的話語權都由他所有。哪怕蕭雲睿這個名譽領導人回來了，所有人隻會認為是因他的擠兌使得何知言離開，人心全部散亂後，也沒有任何人會聽從於他的管理。自然會使蕭雲睿本人的處境雪上加霜。”
“原本何知言在麵包店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友善學長形象。在聽完你的介紹之後，我隻感覺曾經我竟然帶著笑容和一個凶惡的笑麵虎麵對麵交談……”程晴心有餘悸地說道。
“宛如惡鬼纏身在宿主身上，並最後將宿主的靈魂蠶食殆盡，隻空剩一具名譽的骨架，而讓人失去了自由的靈魂。”魏依白雖然還沒有親身體驗過學校內的生活，但她依然能夠從今早程晴給他講述的班級內部詳細情況，和剛才喬文燁所做的介紹之中，深深地了解到校園內人與人之間關係的險惡。
“那這就表明了，何知言以及蕭雲睿這兩個人在競選之中聯合起來的可能性很大。或者說，已經能夠確定他們之間結盟的關係了？”徐輝辰問道。
“大概……分析後，是如此吧。”喬文燁即使很不願意看到，目前對自己極為不妙的形勢。但他還是隻能遵照現實，承認了徐輝辰提出的問題。
現場的眾人對徐輝辰提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也都心知肚明，但所有人和喬文燁心中的想法一樣，即使已知定局，但還是想對局勢抱有渺茫的希望，不想去明麵上像他那樣說出事實罷了。但在聽到喬文燁親口承認後，眾人的情緒還是消沉下去了不少，場麵的氣氛一度凝固了起來。
“各位，就先別這麽消沉嘛，何知言的家庭背景我這裏也搜集到了，”喬文燁試圖不讓自己的壞心情影響到大家，趕忙打起精神擺出一副笑臉地說道，“那大家繼續看投影內容吧。”
“何知言的父親，何新江是新江集團的老總，家庭背景極為顯赫。雖然我們學校那些老師對學生的家庭背景不是太感冒，但是新江集團的名號，還是足以震懾住他們的，”喬文燁在說到新江集團這個名稱時，不禁也表現出一種“自身過於渺小的感覺”，“新江集團已經是東都市元老級別的企業了，是由何知言的爺爺建立的，並且傳承了下來。企業曾經在東都市並不是很發達的時候，竭盡全力地宣傳東都市的前景和發展潛力，最終成功吸引了極多人的目光和投資，使得東都逐漸有足夠的資金進行改造，升級，最後徹底煥然一新，晉升入繁華都市一列。可以說東都市有現在的地位，和新江集團之間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
“不過在由何知言父親接手後，產業就逐漸的失去了當年的雄風，變得內斂了起來，甚至還在之前曝光出抄襲他人作品設計的醜聞，好像還和其它企業打過官司來著。而東都市的局勢也由新江集團的一家獨大變成了三足鼎立，新參與的兩家分別是瑞華集團和明誠集團，在場的林欣露，就是瑞華集團董事長的女兒，相信各位都有了解，也就不多做介紹了。”
程晴隻感覺事情竟然如此巧合，也就是說這兩家集團的千金，現在都碰巧地坐在這裏開這個討論會，隻不過可能喬文燁沒有查到魏依白的身份而已。
而程晴也沒有主動去開口補充這一點，因為沒有魏依白的允許，泄露她不想告知他人的隱私是很不好的行為。
“即使如此，新江集團目前還是站在東都市企業的頂峰位置。即使在換到何知言父親接手後，有一些不好的傳聞，但還是被迅速地壓下去了。這種事情一般像一陣風一樣，吹過了就過了，影響力也隨著熱度的熄滅而跟著消失了。這也是何知言在校園裏能夠結交人緣的，另外一個占比很重的原因。畢竟多一個這種身份顯赫家庭的好友，對所有人來說都不是壞事。”
“好了，到這裏為止，何知言的介紹就已經完畢了。哦不，應該說是我所認為最具對抗力的四個競選對手的介紹，到這裏就告一段落了。如果大家有什麽好的對策或者方法，都可以說出來的。”
“很抱歉，我可能不太了解學校裏的事情，因為我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始校園生活一天，很怕不能夠沒有什麽好的建議。不過到時候競選開始的時候，我會全力幫你拉票的。”魏依白打破了沉默道。
“可能我沒有什麽好的建議，不過我和你不在一個班級裏，在我們班裏，也會幫你盡量拉票的。”吳潔淳也跟在魏依白後麵說道。
“謝謝你們。”喬文燁致謝道。
“其實在分析之後，局勢很明顯了。”徐輝辰把喬文燁的筆記本借了過來，打開了一個空白的頁麵之後，操控光標在上麵寫下了包含喬文燁在內的五個人的名字。
“首先，何知言和蕭雲睿二人結盟的可能性過高，甚至可以確定他們二人一定會在競選中聯合起來對抗其他人。”徐輝辰打開畫筆功能，畫出一條線將兩人連在了一起後，再把二人的名字劃上了叉。
“江歆宜學姐的話，自身為了不違背之前所定下的不聯合的宣言，肯定也沒有任何結盟的可能。”徐輝辰把江歆宜的名字也畫上了叉。
“這樣就隻剩下了韓少瑜一個人，沒有任何的事前約定，宣言，也和其他競選者沒有任何牽扯的關係，”徐輝辰說道，“所以你能夠聯合的，就隻有他了。”
“和他聯合麽……我一直在選擇性地忽略這個可能。韓少瑜的身上，團體的色彩過於強烈。在班級裏我本來是一個自由人的身份，說的更簡單點就是站在中間的立場，不與他們沾上任何關係。如果要我主動去找他談這種事情的話，那麽……我將會很難在班級裏繼續獨善其身了。除非選舉已經到了一個萬不得已的地步，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和韓少瑜在利益方麵有任何牽扯的。”
“這樣麽……”徐輝辰也有些難以開口了。
“其實結盟並不是唯一出路，哪怕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建議你去找韓少瑜尋求幫助，”程晴此時出聲道，“我不會去用什麽，蘇易誠會長可能會因為你在這裏竭盡任何可能的手段去低聲下氣的求人行為而感到失望，這種聽起來很偽善，甚至讓人厭惡的理由和口吻去讓你接受我這個不結盟的建議。而是希望你也能夠聽我在這裏分析一下。”
“結盟，說白了就是二者為了一個共同的利益或者目標而站到同一個陣營的行為。但是，你如果去和韓少瑜結盟的話，在選舉這件事情進行到一定的程度之後，真的能夠達到雙方共贏的局麵麽？”
程晴看著一心想要在結盟這個方法上找到一條出路的喬文燁，提出了一個引人思考的問題。
“繼續分析下去吧，我洗耳恭聽。”
喬文燁此時似乎了解了程晴話中的深意，微笑著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靜待程晴下一步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