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慕一看向北月顧衡,跑上前去,說,“北月二公子,我還是不太會,你可以再教教我嗎?”


    “是呀,是呀。”


    其餘姑娘也上前去,將北月顧衡圍了起來。


    雲覓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在女子中央的北月顧衡,目光中透著絲絲失落。


    真沒想到,她還能有這樣的情緒,那雙如死潭的雙眸,居然還能有絲絲波紋。


    還是為了一個男人,前世冷望舒要是知道,今生的自己,也會為紅塵黯然神傷,會不會氣死?


    但江樓月卻是瞧的不爽快,前世他使盡各種方法,都打不破死譚上那層厚冰,她從來都是看都不願看自己一眼。


    如今也會為一個人停留,而那個人卻不是他璃暝昏,終究是她瞧不起他。


    不過看到她此刻愛而不得的樣子,此刻被人嘲笑的樣子,倒是有些欣慰了。


    練習繼續著,大多數人都幾乎找到了陪同自己練習的人,場上是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獨獨雲覓在一旁獨自練著,因為沒有人願意去同她說話,之前雲深和佳念在時,她常同他們一道,眼下雲深要在年少室上課,於是平日下堂用膳都隻是她一人。


    她也從不和別人一道。


    寧家小姐似乎想去,卻又怯下了


    江樓月一邊同其他姑娘談笑,一邊瞄著雲覓。


    她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似乎與著一切都隔絕了一般。


    管她周遭熙熙攘攘,她依舊冷冷清清……


    雖然有很多人都恭維著初慕一,但是看到江樓月同別的姑娘在一處,她還是忍不住生悶氣,再加上她還發現江樓月又再偷看雲覓,心裏更加窩火。


    夜裏江樓月饞酒饞的睡不著覺,蒼穹門禁酒,從進入蒼穹門起他就滴酒未沾,想起酒的味道他就想的心癢癢。


    他翻身下了床拿過外套就離開了房間。


    江樓月跑到後山的一顆樹下,從泥土中挖出了壇酒。


    這是他偷帶進蒼穹門的壇,如今想想虧得自己機智。


    他拍了拍上麵的泥土,迫不及待打開了喝了一口。


    真爽!


    江樓月心滿意足的抱著酒壇站起來,邊往回走邊喝著,路過圍場的時候,聽到似有射箭的聲音。


    這三更半夜的誰在哪?


    他走上前一看,原來竟是雲覓。


    雲覓這人向來墨守成規,應該沒有誰會料想,她現在還在外瞎晃吧。


    不過也好像不算是瞎晃,江樓月看著她拿著羽箭一遍遍的練習,她的腳下已經落了很多箭,想必是來了很久了。


    所以她是來練箭的?這麽晚了都還要練?還真是夠刻苦的。


    江樓月不屑的笑了一聲。


    雲覓聽到了他的聲音,手上欲放的箭一頓,扭頭看過去。


    對上了她的目光,江樓月突然整個人一愣。


    偷窺被人抓包,江樓月有些尷尬道,“額……見過雲大小姐。”


    “見過江公子。”雲覓放下箭向他回了一禮。


    見她對自己還算和善,江樓月走上前去,身子懶散的靠在放羽箭的桌邊,一麵喝著酒一麵笑道,“想不到這麽晚了還能遇到雲大小姐,雲大小姐可真是朝乾夕惕啊。”


    雲覓看著他手中的酒壇,聞著迎麵而來的酒氣,提醒,“蒼穹禁酒。”


    江樓月自然知道,這門規還是蒼穹向天機閣學的,而天機閣這條禁令,也是出自她冷望舒之手。


    “師傅。”江樓月看著雲覓忽然叫到,也許是許久都沒喚出過這兩個字,現在叫在嘴邊居然這麽生疏拗口。


    雲覓沒反應,並說,“江公子,你醉了。”


    是啊,她現在不是他的師傅,不是冷望舒……


    “我是說雲大小姐,你說這酒如此好喝,為何要禁它作甚?”江樓月將酒壇放在桌麵上,轉著它問著雲覓。


    雲覓認真回道,“酒亂心誤事,自當要禁。”


    江樓月轉酒壇的手一頓,又問,“這樣說來,雲大小姐喝過?”


    “不曾。”雲覓不假思索當即回答。


    江樓月拿起酒壇喝上了一口,笑道,“既然你都不曾喝過,又怎知酒亂心誤事?”


    “……”雲覓頓時說不出話,憋了半天才說,“強詞奪理。”


    “江某如何強詞奪理了?這酒就同人一樣,你都不曾接觸過,怎就定了它的罪?它不過就是水的另一種,若是六根清淨心如頑石,又怎會被區區一壇水亂了?”


    “你……”雲覓本就不會說話,而今又遇上能言善辯的江樓月,除了這個你字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最後再次道了句,“強詞奪理!”


    江樓月嘴上得了勝,有了趣兒,本欲還想說時,卻聽遠處有人問,“誰啊!誰在那處?”


    雲覓鎮定自若,還順著聲源望去。


    江樓月卻慌了,一手拿過酒壇鑽進桌下,一手也將雲覓給拽了下來。


    雲覓整個人落在了他懷中,坐在了他的長腿上。


    濃厚又陌生的酒香瞬間將雲覓籠罩,她好似被烈火燙著了一般,馬上想要起身離開。


    可江樓月怕她暴露自己,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雙手,從背後抱住了她。


    話說她的腰可真細,跟前世一樣。


    江樓月低眸看著被自己一個手臂,就能圈住的腰肢心裏想到。


    “放開。”雲覓扭頭對江樓月命令道。


    因為雲覓是坐在他的身上的,因此要稍微比江樓月高一點,江樓月微抬著頭道,“不行,會讓人發現的。”


    “你怕?”雲覓想起方才他還滿不在乎的樣子,如今倒是像是做賊心虛了一般。


    江樓月不屑一笑,說,“我怕什麽?我隻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管什麽破門規,但也不想被發現,而且……”


    江樓月頓了頓,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說,“而且你我如此這姿態,雲大小姐覺得若是被旁人瞧見,合適嗎?江某倒是不介意多樁風流韻事。”


    “明是你拽的我……”雲覓一臉不可置信。


    江樓月湊近於她的臉,眨了眨他那雙桃花眼,一臉無辜的說,“三更半夜黑燈瞎火的,誰有又能說得清呢?你說是吧雲大小姐?”


    雲覓沒想到世上有人無賴至此,明目張膽的倒打她一耙。


    她恨不得立馬起身離開,或者給他一掌,可她微微一動,江樓月的力道就大了些。


    遠處的腳步越來越近,雲覓頓時也就安分了下來。


    “沒人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可能吧。”


    “走了走了,去別處看看,巡完我們好休息。”


    雲覓轉回頭仔細聽著腳步聲。


    江樓月卻緊緊打量著身上的這個人。


    四周濃鬱的酒香味,又糅雜了些雲覓身上的那股香味。


    如果酒香味是喧鬧,那麽雲覓身上的這味道就是寧靜,寧靜與喧鬧交雜在一處,卻莫名的和諧。


    “你身上到底是什麽香味?”江樓月將下顎磕在了她的肩上,溫熱的氣息噴在了雲覓的臉上。


    雲覓一聳肩下意識扭頭,鼻尖剛好擦過江樓月的鼻尖,二人皆一愣。


    “無聊!”雲覓慌忙掙脫開了,江樓月的手,猛地站起來。


    結果她忘記,如今是在桌下,頭頂狠狠的撞到了桌子。


    她一吃痛,習慣性的捂著頭蹲了下來。


    江樓月見此噗呲哈哈大笑了起來。


    雲覓第一次覺得這樣的窘迫,迫不及待的彎腰跑了出去。


    江樓月躺在桌子下,笑的不能自已,她總是端著一副嚴苛架子,做事也從來都是井然有序不曾出過任何差錯,這樣出糗的冷望舒他何曾見過。


    第二日上堂時,江樓月同初慕一李無恐進入學堂,他三人總是在後麵幾個進入教室,若不是李無恐一直催著,隻怕他們會更晚,同往常一樣先到的人七嘴八舌的互相談笑著,雲覓坐在自己的課桌前,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書籍。


    江樓月每次踏入學堂,總是看到這樣相似的一幕。


    “雲大小姐起得可真早啊。”


    耳邊傳來江樓月的聲音,雲覓無動於衷看書沒理他。


    “不知雲大小姐的頭可還痛否?”


    雲覓翻書的手猛然一頓,他不說還好,他一說雲覓就想起了昨晚的糗事,臉上逐漸泛起了微紅。


    她看向江樓月,他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上微搖,一雙腿交叉放在桌麵上。


    看著他坐沒坐相的樣子,以及臉上有些戲謔的笑容,雲覓收回目光繼續看書不理睬他。


    “喂,你怎麽知道她頭會痛?”江樓月旁邊的初慕一質問道。


    江樓月扭頭回道,“我瞎說的啊。”


    “你一大早跟些不相幹的人胡扯些什麽,還不快坐好,等下夫子看到你又是一頓數落!”初慕一煩躁的訓道。


    “好。”江樓月無奈將雙腿放了下去,整個人又趴在桌麵上,掏了掏耳朵。


    過來會兒,夫子拿著課本走了進來,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夫子看著底下的人,說,“今日我們要學的是經文六篇。”


    學生們一片唏噓。


    經文難讀又難懂,很是不易學,折磨的他們是苦不堪言。


    夫子沒管,繼續說,“但是在此之前,為師得先查一下,之前交的經文篇五,哪位學生願來背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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