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雙手下意識擋在了身前。


    偷看被發現,江樓月忙收回了目光,臉上一片緋紅。


    “咳。”江樓月尷尬的輕咳了一下,說,“雲覓,你說你,幹嘛要過來拉我,被我連累了吧。”


    “沒有連累,我自願的。”雲覓回到,又說,“要論連累,應是我連累了你,如果……我不答應初姑娘的比試就好了。”


    說著,雲覓打了個噴嚏。


    唉,我的傻姑娘哦……


    江樓月低頭解自己的衣服。


    雲覓立馬警惕道,“你…你要幹嘛。”


    江樓月手一頓,看著她甚少這樣慌亂的樣子,一時間覺得有趣,便故意逗她,道,“你看我們這孤男寡女的,你又生的如此好看,我又不是坐懷不亂之人,你說我要幹嘛。”


    他壞笑的湊近雲覓,在她的耳畔,輕言,“你好香啊,現在更香。”


    “你……走開。”雲覓推開他,往後挪了挪,一臉慌張。


    “嘿嘿,小美人兒,你逃不了咯哦。”江樓月繼續逗她,一邊痞笑著一邊寬衣解帶。


    看著他已經脫下了外衫。


    雲覓忙閉上眼睛,氣的一直在那說,“你…你…”


    其實雲覓想罵江樓月,但是她不知道罵人的詞匯。


    隻能在那像個小結巴,重複著你你你。


    而且她還遵守著非禮勿視,閉著眼睛對江樓月說的。


    江樓月噗嗤笑了起來,無奈又寵溺的說,“雲覓啊雲覓,你不要這麽…可愛,行嗎?”


    真的會要人命的啊。


    說著他把外套丟了過去。


    劈頭蓋臉的落在了雲覓身上。


    雲覓扯下衣服,略顯呆滯的睜眼看向他。


    江樓月解釋道,“你這個樣子,是出不了洞的,把我的衣服穿上吧。”


    “啊?”雲覓懵懂,江樓月一出是一出的,把她懵了。


    “啊什麽?”江樓月好笑道,“看你這表情好像很失望吖,難道你真的想要我做點什麽?”


    說著他的目光,饒有趣味的將她從腳到頭的再看了一遍。


    “沒有!”雲覓忙道,抱著衣服起身,跑到了角落。


    她一邊穿,一邊回頭看了眼江樓月。


    江樓月對上了她的目光,趕緊識趣的扭過了頭去。


    “謝謝。”穿好了衣服的雲覓,回到他身邊說道。


    江樓月扭頭看她,衣服鬆鬆垮垮的罩在了她身上。


    盡管她已經係的很緊了,但還是大了很多,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兒。


    但是看到自己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江樓月莫名感到開心。


    就好像這個姑娘,是他的了。


    “沒事。”江樓月笑盈盈回。


    雲覓看了看洞口,說,“回門。”


    “嗯,好。”江樓月點頭,剛剛站起來,卻又忽然摔了下去。


    “江樓月!”雲覓上前一看,他腿上的傷口,又在源源不斷的冒出了大量血。


    “我沒事的。”江樓月想要再站起來。


    雲覓忙按住他,說,“你別動了!再動血會更多。”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雲覓有這種明顯的神情。


    “雲覓,你這是……在擔心我嘛?”江樓月笑問道。


    雲覓不語,解下了頭上的白色發帶,三千青絲傾瀉而下。


    她將自己的發帶一圈圈纏在了他的傷口上,希望能夠止住他的血。


    “我真的沒事的,我啊最抗揍了。”江樓月寬慰著她。


    可雲覓卻見他臉色逐漸慘白,渾身冒著冷汗。


    “疼嗎?”雲覓擔憂的問,“傷口。”


    江樓月搖頭,“不疼,一點都不疼,我皮糙肉厚的。”


    再疼,也沒有被老鼠活生生啃掉肉疼,再疼,也沒有親眼看到她自刎,身體躺在血泊中一點點冷掉臭掉,而自己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疼。


    “我現在啊,就是有點困了,我想睡個覺了雲覓,要不讓我就打個小盹吧,等我醒了再回去成不成?”江樓月虛弱的問到。


    “不行!”雲覓忙道,“江樓月,你不能睡,不可以睡!”


    “可是,雲覓,我真的好困。”江樓月可憐兮兮道。


    雲覓堅持搖頭,說,“江樓月不可以,你再堅持一下,他們會很快找到我們的,不可以睡,回門了再睡。”


    “可是我困啊。”江樓月有氣無力的說,後又道,“要不,你給我說個笑話吧,我一笑說不定就不困了。”


    “好。”雲覓依著他,生怕他睡著,怕他這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雲覓努力想了一下,說,“從前有顆綠豆,她從很高的地方不小心摔了下去,等它醒來,就變成了紅豆。”


    “哦?為什麽啊?”江樓月好奇問到。


    “因為它流血了。”


    “……”


    “不好笑嗎?”雲覓頓了頓,說,“那我再給你說一個。”


    “好。”


    雲覓再度想了想,道,“有個人叫孫子翰,對古代文物毫無所知。有人捧著一隻古硯給他看,並說道:這東西價值3萬,十分寶貴。隻要用嘴在上麵嗬一嗬氣,就會有水流出來。孫子翰聽了冷笑道:一天就是嗬出一把水,也隻值3文錢,為啥漫天要價呢?”


    “……”


    江樓月還是沒能笑出來,他本來想裝笑的,但是雲覓的笑話實在太冷了,冷的裝都裝不出來。


    “雲覓,你是不是沒有給別人講過笑話啊?”江樓月問。


    雲覓點頭,回,“這是第一次,對不起,好像不是很好笑。”


    “你都沒有給北月顧衡說過嗎?”


    “沒有。”雲覓垂眸,言,“我其實同他並不是很熟悉。”


    “那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他的?”江樓月問。


    他早就想問了,關於她的一切,好的不好的,高興的難過的,他都想知道想了解。


    “幾年前,我和阿深差點死在妖獸手中,他救了我們,從那個時候吧。”雲覓回。


    “那你們之前有見過麵嗎?”


    雲覓點頭,“有,北月夫人每年都會帶他來雲氏拜訪,我同他偶爾說上一兩句話。”


    大部分時間,她都隻是躲在角落,偷偷看北月顧衡。


    北月顧衡是她兒時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男孩子。


    但是他小時候就不是很待見她,每每麵對她,他總是很不耐煩。


    不過她從未放在心上,總覺反正以後會嫁給他的,一輩子那麽長,他總該會有一天喜歡自己的。


    而在她整個兒時,北月顧衡也是她唯一見過的異性男子。


    從她出生開始,北月顧衡這個名字,就常出現在她耳畔。


    別人會經常跟她說,你看那個世家公子榜二的北月顧衡,他啊就是你未來的夫君,以後你是要嫁過去的,要和他攜手一生的。


    她之前也想過要和他攜手一生的……


    “雲覓,你……還喜歡他嗎?”江樓月猶豫的問。


    他期待她的答案,又不期待她的答案。


    雲覓沉默片刻,回了句,“不知道。”


    她不知道到底還喜不喜歡他,畢竟那是她念了那麽多年的名字。


    十年,整整十年。


    但是她肯定,在她簽下退婚書的那一刻,將來要與自己攜手一生的人,就不會再是他了。


    她喜歡沏茶,因為茶隻分兩種姿態,拿起,放下。


    她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高看自己,但也不會因為任何人再而三的貶低自己。


    在北月顧衡麵前,她卑微過一次,所以她不會再卑微一次。


    她從不輕易拿起或放下什麽,但一單決定,她會拿的很幹脆,但也能放的很徹底。


    江樓月笑了笑,咳嗽了一下。


    “你沒事吧。”雲覓緊張看著他。


    江樓月悄悄咽下喉間的血,淺笑道,“雲覓你幹嘛這樣擔心我呀,我是你什麽人啊。”


    “你是……是……”雲覓猶豫,她想說,卻又害怕。


    “要是說不了,就別說了吧。”江樓月道,他不想逼她。


    雲覓搖頭,鄭重的說,“你是我的朋友。”


    江樓月心裏一顫。


    雖然隻是個朋友的位置,但是江樓月卻已經高興不已了。


    “真…真的,你真的把我當你朋友了?”江樓月語氣顫抖,激動道。


    雲覓點頭,卻又垂眸說,“但請原諒我,無法在外承認你的身份。”


    “為什麽。”江樓月不解。


    “因為……”雲覓不由攥緊了袖角,“我是個不詳之人,命犯孤星,注定不會有朋友,做我的朋友都很慘。”


    “我不怕。”江樓月笑道,“我命犯天煞,剛好,咱兩誰也不怕誰,簡直天生一對合作無間。”


    江樓月的話,叫雲覓心裏一陣觸動。


    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江樓月對視著雲覓的目光,忽然想到什麽,伸手摸了摸發間,好在簪花還在。


    江樓月取下來,笑道,“雲覓,你戴戴這個唄。”


    “為什麽。”雲覓不懂。


    “我想你戴,你就戴一戴嘛。”江樓月撒著嬌。


    雲覓也是出奇的順從江樓月,拿過別在了耳邊。


    “行嗎?”雲覓問。


    江樓月點頭,“行,好看,非常好看。”


    他呆呆的看著她,戴上簪花的雲覓,就像是錦上添花一樣。


    散著頭發的雲覓,就像那櫻桃花一樣,溫柔好看。


    江樓月覺得,如果他現在真的死了,也沒什麽遺憾了。


    但他不想死,重活一世不易,而且他不敢保證,下一世他還能不能再遇到雲覓。


    沒有雲覓的轉世,是沒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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