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快起來吧,你娘子都說好了。”


    “是啊,放心我們都見證人,她不會反悔的,你起來吧。”


    周圍的人又開始勸著江樓月。


    江樓月從地上站了起來,連連向四周的人,道謝。


    “好了好了,別謝了,趕緊跟著你媳婦兒回家吧,兩個人把孩子帶好。”


    一老婆婆笑容滿麵道。


    “嗯嗯,謝謝婆婆。”江樓月頗為乖巧的點了點頭,轉身挽起了雲覓的手臂,笑言,“走吧,媳婦兒,我們回家。”


    雲覓隻能跟著他一起走。


    “好好過日子啊。”


    身後還傳來一聲聲叮囑。


    江樓月一副奸計得逞的笑著。


    等離開鎮子後,雲覓停下了腳步,看向江樓月。


    江樓月這才後知後覺,鬆開了她的手臂,言,“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沒辦法,不過剛剛姑娘都答應,可不能反悔哦。”


    “我自然,不會食言。”雲覓道。


    江樓月得意,他就知道,隻要雲覓點了頭,她就一定會做到,雲覓這個人,過了這麽多年還是那個老樣子。


    “公子,我們是武陵雲氏的人,你確定要同我們去雲氏嗎?雲氏規矩繁多,你能受得住?”沈落善意的提醒到。


    雲覓看著他。


    江樓月笑道,“我既決定跟著姑娘,自然是做好了一切準備。”


    “來來,我拿吧。”江樓月拿過沈落等人身上的東西,對雲覓殷勤的說,“以後我就是姑娘的下人了,什麽髒活累活姑娘交給我便是。”


    “走吧。”雲覓收回目光,言。


    江樓月開心的說,“謝姑娘收留!”


    “公子如何稱呼?”沈落問。


    江樓月回,“你們叫我阿醜便好。”


    雲覓忽然笑了一下。


    “姑娘為何要笑?”江樓月好奇的問。


    雲覓未語,向前走去。


    江樓月便趕緊跟上。


    路上,他暗自鬆了一大口氣,還以為接近雲覓會很難,畢竟雲覓心細如塵洞察敏銳,在紅門城的時候,著實震撼了他一把,要接近她二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是很難的,可是他卻沒想到比想象中的要簡單。


    也不知道是自己偽裝的太好,還是雲覓洞察沒有以前那麽犀利了。


    “阿醜?你為何要戴著麵具?”沈落不解的詢問著。


    江樓月回過神說,“我的臉照不得光,一照就會起疹子,而且我相貌醜陋,戴麵具就不會嚇到別人了。”


    “你倒是挺會為人著想的。”沈落笑言,“不過我還挺好奇,你到底能夠有多醜。”


    “額……還是別好奇了,總之很嚇人就對了。”江樓月尬笑。


    沈落看了眼前方的雲覓,走近江樓月悄悄說,“阿醜,你的運氣還真不錯,要是換做常人,別說抓師姐的手了,隻怕還沒靠近就被打飛了。我從來沒見師姐,這麽容忍過別人如此。”


    “以前也有人像我這樣?”江樓月問。


    沈落搖頭,笑道,“那倒沒有,你是第一個敢這麽接近,師姐的外人。”


    江樓月笑了笑……


    回到雲氏後,雲氏的婢女和家仆,都意外的注視著,跟在雲覓身後的江樓月。


    “阿姐!”雲深飛奔而來,開心道,“你終於回來了!”


    江樓月看了看雲深,他比五年前高了不少,胖乎乎的小臉,也開始出現了絲絲少年氣。


    “咦?阿姐,這人是誰啊?”雲深指著江樓月問到,他總覺得這身形,怎麽有些說不出的眼熟。


    江樓月開口言,“回小公子,我是小姐買來的下人。”


    “阿姐,你居然會買人了啊?”雲深吃驚道,因為他所見的阿姐,是從來都不會從外麵帶什麽人回來的,任何事都是她自己親力親為,這次居然買了個下人,而且還是個男的,他是意外不已。


    不僅是他,整個雲氏的人都有些意外。


    雲覓“嗯”了一聲,問,“母親呢?”


    “在宗堂。”雲深回。


    “我去拜見。”雲覓道。


    雲深點頭,又看向江樓月。


    “隨我來。”雲覓轉身對江樓月道。


    江樓月點頭,對雲深行了一禮,跟著雲覓而去。


    雲覓帶他走入了一個院子中,指著一間房說,“以後你住此處。”


    “那小姐呢?小姐住哪?”江樓月覺得自己好像太過迫些,又冠冕堂皇的解釋言,“我做仆人的,總得知道主人家的位置吧,也好伺候啊。”


    “旁邊,就是我的。”雲覓回。


    雲覓,就住旁邊啊。


    江樓月心裏竊喜,點頭道,“嗯,小的明白。”


    “雲氏規矩頗多,不可喧嘩隨意走動,其餘的規矩我會叫深落告訴你。”雲覓言。


    “是,小的會好好學的,絕對不給小姐惹麻煩,我發誓!”江樓月豎起五根手指,又覺不對勁,彎下兩根,有些憨厚的笑著。


    “我先去拜見宗主了,你自便。”雲覓道。


    江樓月點頭,又像模像樣的說,“小的,恭送小姐。”


    雲覓轉身,莞爾一笑,轉瞬即逝。


    她走後,江樓月推門,走進了房間,他坐在了凳子上,想現在已經進入了雲氏,等穩定會兒後,就找機會尋禁地,去好好查查那符文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說,你買了個奴才回來?”


    衛聆霜一邊點著香,一邊緩緩問道。


    雲覓簡短的回了句,“是。”


    衛聆霜將香插入香爐,言,“行了,我知道了,下去。”


    “是,女兒告退。”雲覓行了一禮緩緩退下。


    “師傅。”見雲覓離開後,佳念道,“需不需要徒兒,查查她帶回來的那個人去?”


    “一個奴才罷了,不必。”衛聆霜無所謂的說。


    佳念擔憂言,“來路不明的人,留在宗裏總歸不好。”


    “無妨。”衛聆霜喝了口茶,說,“雲覓我清楚,她不會把不三不四的人,帶到雲氏的,由她去吧。”


    兔子急了會咬人,她也不想太逼雲覓,實在是江樓月死後,那幾年雲覓那萬念俱灰的眼神,叫她不由怯了。


    “是徒兒多慮了。”佳念回道,眼中卻有些不悅……


    江樓月隨便收拾了一下房間,便來到了雲覓的房中。


    雲覓還未歸來,隻剩下江樓月一人在。


    他看著房中的一切,想到這可是雲覓的閨房,是北月顧衡都沒有進過的地方,江樓月就忍不住興奮,暗爽。


    雲覓的閨房陳設很簡單,沒有什麽過多的裝飾品,唯一特別的隻有床了,不同於別家的床,雲覓的床榻有三層床幃,第一層是各種珠子串成的,第二層是棉布所製,第三層則是絲綢所製。


    這麽多層床幃,大抵是因為雲覓怕冷吧。


    江樓月想到。


    這時雲覓走了進來。


    “小姐,您回來啦。”江樓月忙高興的迎上去,殷勤的搬出凳子,說,“小姐,請坐。”


    雲覓順從的坐了下去。


    “嘿嘿,小姐辛苦了。”江樓月熟練的替她捏肩捶背。


    雲覓不習慣的起身,說,“院,院子太亂,你去掃掃吧。”


    江樓月看了看外麵,也不亂啊,不過既然是她說的,那就是亂了。


    江樓月點頭,道,“好的,小人這就去。”


    說著他跑出了房間,找到了掃帚就開始打掃。


    雲覓走到門口,看了看他,淺淺一笑……


    夜裏,江樓月又來到雲覓身邊,問,“小姐你餓嗎?”


    “你會做飯?”雲覓反問。


    江樓月猛點頭,說,“我會,小姐,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盡管告訴我,小的幫你去做!”


    雲覓沉默了一下,回,“花生酪,可以做嗎?”


    “當然可以,那可是我的拿手菜。”江樓月笑言,“小姐,你先看會兒書,小的這就去給你做。”


    “嗯。”雲覓點頭。


    江樓月興高采烈的跑去小廚房。


    過了會兒,他就給她端來了熱騰騰的花生酪。


    “小心燙。”江樓月把勺子遞給她,提醒道。


    雲覓接過勺子,舀了勺吹了吹,然後吃了進去。


    “怎麽樣?味道如何?”江樓月詢問道,生怕不好吃。


    雲覓笑言,“很好吃。”


    江樓月鬆了口氣,坐在了她對麵,說,“小姐,以後你想吃什麽,就直接跟我說,我會的菜可多了,而且不是我吹噓,絕對比那些廚子好。”


    雲覓笑而不語,低頭吃著花生酪,嘴裏的花生酪,讓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久之前,味道還是那麽香那麽暖,暖進了她敏感又寒冷的心。


    五年了,她已經足足五年,沒有再次嚐到這種味道了,真不敢相信,江樓月也死了,五年。


    那段日子漫長的,像是過了一生,每一次呼吸都是那麽的煎熬,還好……


    “小姐,你怎麽了?”江樓月見她吃著吃著,忽然就掉下了幾滴淚,忙擔憂緊張的問。


    雲覓搖了搖頭,看著花生酪,語重心長的說,“沒事,隻是忽有故人心上過罷了。”


    “故人,是何人啊?”江樓月小心翼翼問。


    雲覓吸了一下發酸的鼻子,看向他,回,“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莫非是楊夕雨?應該是她吧。


    江樓月心裏琢磨著……


    “阿醜,去給我打點水。”雲覓一麵吃著花生酪,一麵又吩咐到。


    江樓月點頭,起身給她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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