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也就是星期三,天氣不錯,惠風和暢。


    宇智波鳴從圖書館離開,徑直走出校門,沿著校門口長長的下坡緩步行走。


    現在是四月中旬,因為今年天氣較往年稍冷,今年的櫻花前線推進到東京的時間比以前慢了一步,現在的東京還能看到櫻花的盛開。


    日本是櫻花之國,每年春天從衝繩開始,直到北海道,由南至北隨著氣候回暖而依次盛開,有個聽起來很文青的稱呼叫櫻花前線。


    神宮寺高中校的中庭確實有幾棵櫻花樹,花開絢麗,落英繽紛,連宇智波鳴這樣不懂情調的人,也忍不住感歎櫻花之美確實是名不虛傳。


    門口的坡道兩旁種植的並不是櫻花樹,而是楓樹,不然的話這時的景色一定美不勝收。


    雖然沒能賞到櫻花,但宇智波鳴的心情相當不錯。


    有了去高崎居酒屋幫忙的借口,加上一點精神上的暗示,他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去活動教室,今天在學校一整天都沒看見鬆平千代,整個人都感覺神清氣爽。


    正在這麽想的時候,一輛黑色豐田世紀就從後方緩緩地靠了過來,車窗放下來,露出一張似嗔似笑的俏臉。


    “宇智波,下午好。”


    嘁,宇智波鳴臉上露骨的露出嫌惡的表情,裝作沒看見一樣,繼續往前走。


    而黑色豐田世紀就繼續緩慢的跟在他身後,沒走幾步就發現這樣子實在太顯眼了,已經有人開始對宇智波鳴指指點點。


    黑色豪車稍微加快,與宇智波鳴平行,鬆平千代打開車門,和宇智波鳴搭話:


    “我也要去高崎局酒屋,如果你不上來的話,我隻能下來和你一起步行。有車卻不坐,硬是要步行,那我們倆可就像父子騎驢那個故事裏的父子一樣愚蠢。”


    我才沒有你這樣煩人的不孝女。


    宇智波鳴腹誹了一句,也就順水推舟的坐進了轎車後座。


    黑色豪車內部的空間很寬敞,分成正對麵的兩排,鬆平千代側坐在後麵,身上並沒有穿校服而是黑色的便服。


    一個長相普通目光卻很銳利的黑西裝女人,正在把鬆平千代柔順烏黑的長發結成辮子。


    “我這車,坐著還算舒服吧?”看見宇智波鳴正在好奇的打量著轎車內部的豪華布置,鬆平千代笑吟吟道。


    “我也算是故地重遊了,比被你撞倒的第一次坐起來要舒服多了。”宇智波鳴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鬆平千代臉色不變,她身後的黑西裝女睜大眼睛一瞪,憤憤道:


    “你是怎麽說話的?!要不是你像瘋子一樣,大半夜忽然從暗處衝上來,我們怎麽會撞到你?還是大小姐給你做的應急處理,你的血把大小姐的衣服都弄髒了……”


    “打住,阿秀!”


    鬆平千代拍了拍掌,發出清脆的掌聲。


    “這筆賬我已經和宇智波算清了,就不用再提了。”


    宇智波鳴聞言也是有點心虛,要不是自己後來陰差陽錯救了鬆平千代一命,以後麵對鬆平千代恐怕真的要抬不起頭來了,隻要她一提這件事,自己就隻能退步了。


    這時候鬆平千代的長發已經打成兩個麻花辮,她正麵對著黑西裝女閉上眼睛,女人拿出一個精致的化妝盒,用粉撲在她臉上撲粉。


    鬆平千代原本雪白的肌膚,一下子變得微微有些發黃,也不知道黑西裝女使用了什麽化妝工具和技巧,鬆平千代臉上還多了一些雀斑。


    最後從包裏拿出一個厚厚的圓片眼鏡戴在臉上,乍看之下,就像是另外一個人。


    “你去高崎居酒屋幹什麽?”宇智波鳴問道。


    “這幾天我也去過其他的居酒屋參觀,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實地考察吧,畢竟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鬆平千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而且我也想看高崎姐妹,作為看板娘穿著吳服工作的樣子。”


    談話之間,黑色轎車已經行駛到距離高崎居酒屋隻差一條街道的地方,車停了下來,宇智波鳴被麻溜的趕下車。


    “宇智波,在店裏要裝作不認識我。”


    進了店裏,照例和昨天一樣用過晚餐,收拾準備,對食材進行粗加工,然後才開門。


    店裏陸陸續續有客人上門,看起來都是附近的上班族,和晚飯後出來小酌一杯的退休中老年人。


    快六點的時候,鬆平千代帶著她那個叫阿秀的黑西裝女走了進來,直奔料理前台而來。


    “你們這裏是可以加工刺身的吧?”


    “是的,隻是要稍微收取一點加工費。”不知道是因為變裝,還是高崎杏之前就沒有和鬆平千代見過,她並沒有認出來。


    “很好,那這條櫻鱒給我處理一下。”


    黑西裝女把一個保險水箱放在前台,裏麵有一條腹部略微呈現橘色的青白色大魚。


    櫻鱒,也是比較知名的曰本原產鮭魚,魚腹略有粉橘色,肉質滋潤,富含油脂,是鮭魚中的高級魚。它誠如字意在每年櫻花盛開之際,從外海再次洄遊至日本海,此時的櫻鱒肉質最為肥美結實。


    但櫻鱒可不是能在東京灣能捕捉到的,一般都是在青森縣、岩手縣等東北地區甚至是北海道才能捉到。


    “還有,把這個山葵給我研磨一下,我可接受不了辣根那種嗆鼻的味道。”黑西裝女又遞過來一個包裝精美的長方形紙盒子。


    “師傅?”


    曰本的新鮮山葵非常昂貴,高崎杏看著這條櫻鱒,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下手,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宇智波鳴。


    “照她說的去做,你去處理一下擺盤要用的東西和雕花,剩下來的我來。”宇智波鳴淡淡的道。


    宇智波鳴抓起那條那在活蹦亂跳的櫻鱒,麻溜的摔暈,用尖刀去鱗刨去內髒,然後把收拾幹淨的櫻鱒放在案板之上,宇智波鳴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樣,拿出各種刀具將魚身分解,然後片出一片片薄如蟬翼的刺身。


    看著宇智波鳴一手舉重若輕,已臻化境的刀功,鬆平千代臉上也露出掩蓋不住的驚訝。


    整條櫻鱒被幹幹淨淨的剃下肉來,宇智波鳴舉起刀,準備將魚頭魚骨剁開,熬了湯再送上來,卻被鬆平千代叫住了。


    “先等一下,我要看骨泳!”


    宇智波鳴皺了皺眉頭。


    所謂骨泳,就是一些刺身名家能保證在魚還是活的情況下,把魚肉製成刺身,之後再把隻剩下頭尾和骨架的魚丟進水裏,魚還能遊動,以此炫耀自身的刀功。


    他提起魚尾,把‘半條’櫻鱒丟進水槽裏,魚兩側的肉都被割了下來,露出森白的魚骨,還有完整的魚頭嘴巴一張一合,在本能的反應之下搖頭擺尾緩緩向前遊動。


    這畫麵不僅驚悚而且殘忍,如果是正常有愛心的女孩子根本看不下去。3sk.


    但鬆平千代卻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一個殘酷的女人,宇智波鳴想到。


    讓這條可憐的櫻鱒遊了幾下,宇智波鳴就抄起來一刀結束了它的痛苦,然後分割好交給高崎杏去製作魚骨湯。


    “宇智波,你可真是不老實呢。有這樣的刀功,為什麽不早說?”


    麵對擺好盤送上來的櫻鱒刺身,還有研磨好的山葵醬,鬆平千代卻沒有急著動筷子,而是笑臉盈盈的道:


    “這可不隻是職業級的,就算是一些刺身名家恐怕也沒有你這樣的刀功。有這樣的本事,隻要稍作宣傳,要讓這家店起死回生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宇智波鳴低下頭湊到鬆平千代耳邊,這個動作看得一旁的黑西裝女眉頭直跳,他小聲說道:


    “我根本沒有打算長久兼職的主意,隻是暫時頂替而已,等高崎老板出院我就會辭職。鬆平部長既然樂善好施,應該知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鬆平部長還是想想怎麽讓這家店,在沒有我的情況下更上一層樓。”


    “太近了,宇智波,你的鼻息都吹到我耳朵上了。”


    話雖如此,鬆平千代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不好意思或者羞澀臉紅,她淡然的伸手把宇智波鳴推開,然後拿出自備的筷子。


    就在鬆平千代準備動筷子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她蹙起眉毛,向門口望去。


    “這是父親的店鋪,應該由我這個長子繼承才是,什麽時候輪得到兩個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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