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嵩林城東門,車隊毫不停歇的疾馳而去,在路過白雲城的時候,車隊直接從白雲城中橫跨而過,車隊上迎風飄舞的虎頭旗子讓車隊在白雲城中暢通無阻,像白雲城這樣的小城,根本沒有人敢招惹張虎這樣的與京都有聯係的大商人,一切如成和出城的手續都變得無比簡潔。


    看著車窗外飛快後退的熟悉無比的街道,龍玄差點就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跳下車去,還好同坐一車的淩雲及時按住了龍玄的肩膀,然後堅定地對其搖了搖頭,這才阻止了龍玄想要跑回龍家在此城中的據點看一看的念頭。


    龍玄也知道淩雲是為了自己好,此時的自己已經不再是個普通武者,更不是血修者,而是一個被夏國血修者追殺的對象,以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和相對來說較弱的修為,若是回家探訪的途中露出絲毫馬腳,那麽死的可不僅僅是自己一個,整個隱泉鎮龍家也將麵臨滅頂之災!


    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心情壓製下來,龍玄悶悶不樂的坐在車中,呆呆的看著窗外的景色,父親、叔叔、寧姨、管家……一個個人影在龍玄的腦海中環繞,一行清淚從其眼中慢慢流下。


    此時的龍玄還不知道,隱泉鎮龍家此時早已成為了一片死地,龍家大門緊閉連續好幾天沒人進出,龍家在隱泉鎮開的酒館,成衣鋪等產業也都連續幾天沒有開門營業,剛開始鎮民們還不以為意,畢竟龍家乃是外來戶,或許全家回老家辦事去了也說不定。


    可幾天之後龍家的宅院中居然隱隱傳出一股惡臭,發現不對勁兒後,最為大膽的屠夫在眾多鎮民的慫恿下推開了龍家的大門,結果被宅院中龍家宅院中的屍體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連續好幾天,原本夜不閉戶的隱泉鎮鎮民全都心驚膽戰,生怕那滅了龍家的陰影降落到自家身上。


    直到好些天都沒有其他事情發生之後,隱泉鎮的鎮民們才壯著膽子再次走進龍家查看,根據淩強父親的判斷龍家這些人都是被人一劍斃命的,估計是龍家招惹了江湖中的高手,被仇家尋上門來才惹出如此滅門慘禍,應該不會禍及鎮裏的其他人家,鎮民們幫忙埋葬了龍家所有能夠找到的屍體,這是也暫時告一段落,隻是因為隱泉鎮與外界的接觸確實不多,所以消息沒有傳出來而已。


    帶著龍玄對家人的思念,帶著陳凡等人對未來的擔憂和憧憬,張虎的車隊從白雲城的北門行駛而出繼續向北駛去,隨著車隊出了白雲城的大門,龍玄的心情也慢慢平複了下來,瞄了一眼站在路邊的一些正要進出城門的人們,看著衛兵們為了讓張虎的車隊快速通過而將那些行人推開,甚至將人推到在地,龍玄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陣膩味。


    默默的將車窗上的簾子放下,龍玄在車內調整了一下坐姿,不再看向車窗之外。


    車隊靠近城門的時候,幾個隱者打扮的人正在向城門外走出,看他們行走間跌跌撞撞的樣子似乎各個身上帶傷,衛兵們為了讓車隊盡快出城,開始對清理城門下進出的眾人,那幾個隱士的其中一個被暴脾氣的衛兵推搡了一下,啪的一聲跌倒在地,其帶在頭上的鬥笠外朝一邊,露出一隻帶著仇恨的通紅眼睛。


    沒有半句叫嚷和咒罵,那人在同伴的攙扶下急忙從地上站起,將鬥笠重新扶正與同伴一起站在路邊,車隊從他身邊駛過,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那人身軀明顯一震,定定的望向車隊中的一輛馬車。


    “玄兒……”那人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聲,顫抖的向已經駛遠的馬車伸出一隻手臂。


    “大哥,那是大商人張虎的車隊,我曾在去京都的路上見過一次,玄兒不可能在車裏的,快走吧,此地不是久留之地。”那人身邊的同伴拉了他一把,一邊輕聲欠說一邊堅定的將那人拉起,在幾個同伴的簇擁下向著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走去。


    張虎的車隊已經走遠,那幾個隱士一般的人一路慢吞吞的走進了白雲城北邊距離最近的一個小村子,片刻之後,一輛黑色的馬車從村子中衝出向著白雲城駛去。


    這一輛黑色的馬車沒有進入白雲城,而是繞著白雲城城牆轉了半圈,隨後向著嵩林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距離大夏京都不遠處,張虎的車隊繼續在官道上疾馳,在排頭馬車車夫的大聲呼喝中,原本擋在車隊行進道路上的三匹馬兒受到驚嚇,齊齊嘶鳴了一聲後將馬蹄重重一蹬,向著官道外衝了出去,惹得車隊的車戶們哈哈大笑起來,坐在馬車中的眾人都聽到了車廂外傳來的聲響,但各有心思的眾人都沒有去理會發生在車外的事情,任由車隊在車夫們的哈哈大笑中繼續疾馳。


    那三匹馬兒身上各自騎著一個人,那其中一匹馬身上騎著的是一位身穿褐色衣服的白胡子老者,在座下馬兒受驚後開始奔跑的瞬間,那老者將手中的韁繩緊緊握住用力後扯,他幹瘦的身軀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居然將座下的高頭大馬生生拉扯得人立而起,再次嘶鳴一聲後停了下來。


    老者陰沉著臉,凶狠地看了一眼從身邊飛快駛過的車隊,左手握住韁繩,下垂的右手衣袖中慢慢伸出一截劍尖。


    就在衣袖中的利劍完全露出,老者一把握住劍柄之時,遠處傳來的驚呼聲讓老者一頓,將目光從車隊上收回轉頭一看,另外兩匹馬兒已經帶著其背上的主人跑出了老遠。


    遠遠望去,那兩匹馬兒背上的主人居然是兩個十來歲大的少年,此時兩名少年正一邊緊緊抓著韁繩一邊發出害怕的驚呼,然而他們卻沒有老者這樣的力量,座下受驚的馬兒絲毫不受影響地縱蹄狂奔。


    利劍飛快的縮回袖中,老者冷哼一聲將手中韁繩一緊,調轉馬頭向那兩匹受驚的馬兒追去。


    老者的坐騎明顯比另外兩匹馬兒更加精良,片刻之後兩匹受驚的馬兒便被其追上並排而行,那老者目光一緊,身上散發出陰冷恐怖的氣勢,那兩匹受驚的馬兒與老者自身的坐騎北老者的氣勢籠罩之後,同時發出一聲嘶鳴急停下來,隨後身體癱軟下來。


    馬背上的兩名少年在巨大的慣性下被甩廢了出去,早有準備的老者縱身躍出,一手一個將兩名少年問問接在手中。


    被老者放到地上後,兩名少年中較為瘦弱的哪一位瘋狂的嘔吐起來,另一名比其高了一個頭的少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走過來拍打著前者的後背說道:“淩飛,我早叫你好好學學騎馬了,可你不聽,看看你現在成啥樣子了。”


    差點將自己的苦膽都給吐了出來,好不容易才吐無可吐,艱難的擦了擦嘴後淩飛白了淩強一眼:“你自己能有多會騎馬,剛剛還不是像我一樣嚇的叫了起來,若不是老師趕來,你比起我也好不到哪去!”


    若是車隊中的淩雲和龍玄當時向外看上一眼,便會發現這兩個少年正是隱泉鎮裏的淩強和淩飛,而兩位少年身邊神色陰沉的白胡子老者身份也就呼之欲出,正是將兩人帶出隱泉鎮的陰驁。


    將兩位少年放下後徑直走到三匹馬兒癱軟的地方檢查起來,見三匹馬兒出了因為恐懼還在發抖外並無其他大礙,陰驁回頭對淩飛和淩強說道:“就在此地休息一陣吧,等馬兒稍好一些我們再趕路。”


    “剛剛那混蛋車隊,老師難道要饒了他們?”淩強奇怪的問道。


    “可能嗎?”陰驁嘿嘿一笑,淩強和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淩飛也跟著笑了起來。


    和陰驁相處了也有一段時間,兩位少年也早以明白陰驁並不真是一個慈祥的鄰家老爺,甚至兩人都有些習慣了陰驁出手殺人的景象,但兩人絲毫不在乎,就如同方才陰驁放棄追殺車隊而是選擇轉身先救兩人一般,雖然不知道陰驁為什麽會這樣,但淩強和淩飛都能感覺出陰驁是真的在乎自己兩人,所以兩人都很聽陰驁的話,甚至兩人的性格都在與陰驁的長時間相處中慢慢地發生著改變。


    誰也想不到,甚至是陰驁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真心地對待淩強和淩飛兩人,一開始時候的陰驁隻是單純的將兩人當做自己修煉的捷徑,所以用計把兩人騙出了隱泉鎮,可在之後的相處之中,或許是陰驁孤單一人的日子過得太久的確需要有人能夠陪伴,也或許是來自隱泉鎮的兩位少年的淳樸在慢慢浸透著陰驁那幾乎被腐蝕得一片漆黑的心靈,所以陰驁慢慢將兩位少年當成自己的孫子一般,不但真心教授起兩人修煉,還對兩人百般護持。


    “看那車隊的樣子乃是一個商人的車隊,前方不遠就是京都,那車隊必然是會在京都停留!”陰驁想了想說道:“我們稍後趕過去,他們必然還留在京都,以那車隊上的旗號一問便會知道他們的落腳之地,到那時,老師定然叫他們知道厲害!”


    淩強和淩飛一聽,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車隊沒有像陰驁想象的那樣在大夏京都停留,張虎商隊的招牌在京都同樣好用,遠遠望去,車隊上飄舞的虎頭旗子便讓京都南城門的守衛們認出了張虎的車隊。


    京都畢竟是天子腳下,該有的審查一樣不少,雖然奇怪為什麽平日裏張虎專用的馬車上會走下一個身著黑衣的青年,但隨後從另一輛車上走下來的胖子卻讓守衛們發出了會心的微笑,又是幾袋子銀錢的打賞下去,對於九幽魔尊的身份南城門守衛們問都沒問,說不定是這張虎在哪巴結上的大人物,所以才讓其坐了主車,守衛們如是想到,敷衍了事的檢查了一番車隊後便守衛們將車隊放進京都。


    車隊進入京都後,在商業區胡亂的轉悠了幾圈,車隊後麵跟上了裝貨的馬車,張道一用師尊的名義逼著葛旭將其儲物葫蘆中的藥草拿出一部分裝進貨箱後車隊好不停留的向著北城門奔去。


    等到陰驁帶著淩強和淩飛感到京都,陰驁用自己的關係查到了車隊的去向之後,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因為其帶著兩位隱泉鎮的少年來到京都乃是有其他要事,萬萬不可因為追殺車隊而將正事丟開。


    就這樣,淩強和淩飛錯過了與龍玄和淩雲相見的機會,這一錯過,四人相見的機會推後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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