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止沒有被人說動,隻是和樂堯一同跪在靈堂前為父母守孝。樂堯縱然鼓著嘴想要拿著劍去把莫也給宰了,卻看著寧止愈發清瘦的麵容,忍了這口氣。


    寧之跪在靈堂前,眼淚流的太多已經幹了,一言不發的樣子讓寧止看著都心酸。摸了摸她額頭,發覺她還在燒著,又心疼了幾分。


    等到守靈期一過,寧止就趕緊伸手把寧之打暈,抱著她回了房間,找醫修給她診治。傷心過度加上休息不足,好在問題不大,多多休息,喝一些藥即可。


    寧止也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給寧之蓋好被子,這才從房間離開。


    樂堯不放心寧止,又礙於外男身份,隻得在寧之院外等候,見寧止出來,這才緊張的走到他旁邊。


    跟著他一同回到了院中,兩個人坐在院中台階上,仰望星空,下人也都未敢多做打擾,也都早就退下了。


    “靠在我肩膀上吧。”樂堯用肩膀碰了碰寧止的肩膀,等著他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寧止閉了閉眼睛,用頭靠在樂堯的肩膀上,微微皺著的眉頭,這才舒緩了幾分。


    樂堯歎了一口氣,伸手把寧止安置在自己腿上,讓他合上雙眼休息一會。


    “我記得那時候我父母被莫也父親害死的時候,陪我守靈的是你,沒想到寧伯父寧伯母去了,陪你守靈的是我。”樂堯微微的拍了一下寧止的肩膀,想用這樣的行為安慰到他。


    “幸好我還有你……”寧止伸手握住了樂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緊緊抓住沒有鬆手,兩個人雙手交握,像是心也因此握在一起了。


    “阿止,我父母去世的時候,在靈前守靈的時候,我還記得你一身孝服走到我旁邊,跪在地上與我說的話。”


    “寧樂兩家,本是世家,指腹為婚,則為一家。那時候的你,陪著我坐在祠堂外,讓我靠在肩上,跟我說,長路漫漫,你會與我一同行路。”


    樂堯的話還未說完,另一邊的院中則是發生了巨響,驚起躺在樂堯腿上的寧止,也讓樂堯的話收在口中。


    兩個人齊齊的拿著身旁的佩劍,飛到響聲的地方。見莫也站在祠堂外,周身滿是戾氣,手中佩劍還在向下滴血。


    “我不找你麻煩,你卻要來我寧家撒野,莫也,你當真以為我寧止好欺負?我寧府是你想來便來,想走就走的嗎?”寧止再謙謙君子,再念著父親的忠告,也緊握住手中佩劍,恨不得馬上飛過去撕了莫也,報了父母之仇。


    “那些人說的話,都是汙蔑對嗎?我父親,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對不對?”莫也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寧止,期盼在他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樂堯冷哼了一聲,伸手將寧止拉到身後。“你父親是什麽樣的人?手染多少修靈者的鮮血,你都不知?是這個意思嗎?”


    “莫也……我母親回娘家探親,在路上被你父親親手所害,而後我父親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可歎我父不及你父的鬼術高深,慘死劍下。而後……你那位好父親更是殺了諸多修靈者,這些賬都不算賬嗎?”


    樂堯的話算是扯開了莫也最後的期盼,刺殺他的人都可以說假話,他都可以不信,唯獨樂堯和寧止,他們為人處世,不屑作假。


    “寧伯父殺了你父母,你報仇,因果報應,世事皆如此。阿止受了遺命,不予追究此事,盼望一切隨他們二人去世得以平息。”


    “因果報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父債子償,你我之間的債,今日也清算一下吧。”樂堯說著,就將手中佩劍舉起,等著莫也出招。


    莫也本以為自己的靈力即便不能在寧止、樂堯之上,也應該是不相上下,卻不想自己在幾招之內便敗下陣來。


    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捂著胸口這才發現,這段時間,所有人都隻是讓自己罷了。


    “你走吧,我不殺廢人,若是今後再來寧家,我絕不留情。”樂堯說著便直接舉劍,用劍氣將莫也衝離寧府。


    莫也自從離開寧家以後,各路追殺屢出不止,在殺戮中,也逐漸尋到鬼術真諦,那些刺殺的人反倒助長了鬼術的吸納。


    致使莫也融會貫通,更勝一籌。


    莫也在莫家祠堂前,看著自己雙手,一時間,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莫也不想成為怪物,卻控製不住自己殺人的手。


    最終,各路修靈者決議圍剿莫也,殺了一天一夜,終究還是莫也占據上風。


    莫也剛剛把劍放下,卻感知到後麵有人來襲,下意識的將劍刺過去,看到的是一襲白衣倒下。


    寧之死了……死在他的劍下……


    擁有純正血脈相傳的修靈者曆經兩次殺戮,日漸衰落,淹沒在人煙之中,再不見鼎盛之景。


    而莫也到底去了哪裏,誰也不知……


    修靈史文對於寧之的記載寥寥幾句:寧之,寧家嫡親血脈。貌美性善,為當世才女,萬千寵愛,為莫也殺,年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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