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到來之後,雖然見到王小妹去見了她大哥,秦逍遙還是親自去找了一趟王大山。


    跟他說了自己缺大量稻草的事。


    “方便的話,明日便幫我把稻草送來。越多越好,至少四車。”


    用不完也無妨,堆成穀堆放在院子裏,之後不管是編草鞋還是引火,都能用得著。


    “成!借上村長家的板車,明兒我讓我爹跟我一起送!”王大山很快道。


    用他現在的板車,將稻草壓緊又裝得足夠高的話,一車足以裝上七八百斤。


    這樣子的一車稻草,宋嫂子一次性給他結算三十八文文。


    除去三文錢的入城費,以及約莫五文錢買稻草的錢。跑上一趟,他便能掙上三十文。


    就算村長家的板車拖不了那麽多稻草,一趟下來掙個二十五文也不成問題。


    四車稻草的話,算下來怎麽也有一百多文的利潤。


    關鍵,稻草跟柴禾不一樣,不用進山去砍和撿。


    雖然得花錢跟村民們買,但勝在稻草便宜,且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文錢就能買上一大堆。


    他這邊接到嫂子的委托,另一邊直接去村民們家裏拉貨就成。


    這錢,賺得比起賣柴輕鬆許多。


    秦逍遙有些驚訝。


    王大山瞧出來了,心情挺好的道:“我爹以後也跟我一起砍柴賣柴了。”


    “以後,他進山砍柴,我送進城裏賣。”


    當然,沒賣柴的時候,他也得進山。隻有這樣,家裏才能有足夠的柴往城裏賣。


    秦逍遙點頭。


    之前她就聽王小妹說過她家的事,知道王大山能讓王老栓同意,放棄水田裏的糧食,很不容易。


    提前把稻草的錢付了,秦逍遙才讓王大山離開。


    第二天,王大山和王老栓一大早就來了。


    卸了兩車稻草後,急急忙忙又走了。


    等到兩人來第二趟時,劉大牛才剛到。


    秦逍遙得知村裏還有稻草,跟李大妞商量,分別付錢,一人又給買了一車。


    這可把王家父子倆高興壞了,推著板車高高興興又出了門。


    之後又送了兩車稻草來。


    這一趟過來時,秦逍遙和王小妹還沒回來。


    王大山本來想帶著王老栓直接走,再回家一趟,拉柴禾進城賣。


    王大山卻不肯走了,說是要等王小妹回來。


    王大山勸說無效,又趕時間,無奈,隻能讓王老栓留在了宋家。


    坐在宋家院子裏的石凳上,望著宋家的大院子,王老栓眼裏此刻全是羨慕。


    以前大家都是一個村兒的,還是鄰居。


    他家的情況比宋家可好太多了。


    可這才過去多久啊,兩家的處境卻成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宋家住進了城裏,還是這樣的大院子。他家——


    婆娘走了不說,家裏的家底也被掏空了。他跟兒子還得每日打柴還債。


    “王家大哥,喝口水等吧。再過一會兒,小妹便該回來了。”柳氏送了一碗水過來。


    “謝——謝謝!”王老栓下意識起了身來,躬身道。


    隻因柳氏穿著跟以前不同了,現在的柳氏,儼然一副城裏人的打扮,讓他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不客氣。”柳氏應了一句。


    說了兩句,便走了。


    王家的事她自然知道,過來送水,隻是不想太失禮罷了。


    這王老栓不跟大山一起離開,還專門留下找小妹,隻希望別是給小妹帶來麻煩才好。


    柳氏走了,王老栓才坐下喝水。


    結果發現水裏竟然放了糖,眸色當下便是一亮。


    然後,迅速將糖水喝完了。


    心裏對宋家的好日子,又是羨慕了幾分。


    接下來,王老栓又在院子裏等了起來。


    終於等到了王小妹回來。


    隻見王小妹推著一輛板車進院子,而板車上還剩下不少篾具。


    王老栓見狀,趕緊去幫忙。


    “咋你一個人推這麽大一車貨呢?爹來幫你。”說著,就要接王小妹手裏的活兒。


    王小妹被突然出現的王老栓驚了一跳。


    本不想把活兒給王老栓,卻搶不過他,隻能配合。


    “嫂子事情多,現在都是我一個人去擺攤。這些東西看起來多,其實不重。”帶著王老栓朝院子裏走,王小妹道。


    “啥?你一個人擺攤?!”王老栓一驚。


    見王小妹皺眉望向了自己,王老栓又收斂了些神色。


    “爹的意思,你這——也太辛苦了。”


    “不辛苦。”誰知道王小妹直接回了他一句。


    “我現在吃得好住得好,嫂子還讓韻兒教我習字。比在下水村時強多了。”


    感覺到閨女語氣裏的生硬,王老栓麵色就是一僵。


    “嗬嗬,一個丫頭片子,自己都不知道多少,能教你習什麽字啊?”王老栓笑道。本意是想緩解下氣氛。


    豈料卻惹得王小妹板起了臉來。


    “丫頭片子咋了?韻兒六歲時就學完了千字文,之後又在嬸子的教導下學了三字經,百家姓之類的。現在還在看宋大哥書架上的書。就是淩雲書院裏的讀書郎們,都不見得全比韻兒強!”


    王老栓一驚。


    啥?一小丫頭片子,比淩雲書院的讀書郎還強?


    王小妹瞧了一眼王老栓,直接上前將板車把手搶了回來。


    “還是我自己來吧。沒賣完的貨物要歸置回雜物房,爹你沒幹過,幹不好。”


    王老栓感覺到了閨女的不悅,摸了摸鼻子,沒敢再多言。


    一個來月沒見,閨女不同了。


    性子跟在家裏時候比,變了很多,讓他竟忍不住都有些懼了。


    是的,懼。


    現在的閨女,比之前在家的時候白胖了不少。


    穿的,也比在下水村時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要不是知道她是來宋家當奴婢的,他都懷疑閨女也是個城裏人了。


    當初家裏出事,欸……他知道閨女怨他,可這事是她娘提的,跟他關係不大啊。


    再說,她現在雖然入了奴籍,可宋家這不待她不錯嘛。


    好吃好喝的供著,還讓她讀書習字,日子比他跟兒子在下水村不知道好過多少倍。她又有什麽好怨的?


    想到這裏,王老栓再度跟上了王小妹。


    王小妹眼裏卻是閃過了一抹煩躁。


    “雜物房堆著不少東西,外人不讓進的。爹你在外頭等著吧。”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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