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鹿金鈴站在台階上首,臉型稚嫩,正說著鼓舞士氣的出征發言:


    “你們中有一些是想著為門派立功的精英子弟,有一些是受到了叛徒的牽連影響了考評的師兄弟,還有一些則是被叛徒連帶沾染了嫌疑的同門,不管你們抱著什麽心情,現在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將叛徒們一網打盡,全部抓獲,宗門上下,將不吝賞賜。”


    “現在,上船,出發!”


    鹿金鈴意氣風發,嬌喝一聲,帶頭飛上懸在廣場之側半空之中的如意飛舟。


    這如意飛舟與一般的飛雲舟不同,鹿金鈴這一艘乃是五火真人親製,比之尋常製式的飛雲舟更寬敞華麗,速度也更快,當然驅動所需要的修為與靈石都要求更高。


    飛舟懸空三丈上下,整整五十名弟子各顯手段陸續登船,王中修為最低,自覺的落在最後,但在上船的人眼裏,就有些顯眼了。


    雖然都是一掃而過,但有人還是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是你!”


    王中一落甲板,旁邊便傳來聲音。


    側身一看,正是一臉怒疑夾雜的葛玄太正看著他。


    “咳,見過葛師叔!”


    葛玄太看到王中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自打他被分到工坊做執事,就仿佛犯了煞星,先是這個家夥連續壞工,之後又遇到線上有個家夥跟著叛門,而且這兩人還是同一個派門出來的,真正是讓他氣的差點吐血。


    好不容易到手的肥缺沒了不說,還在上級內門執事麵前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這大半個月以來,不僅毫無進項,處處送禮花光積蓄還到處被人嫌棄,簡直是糟心窩火,氣得他一個道體鑄就的築基修士都上火起了燎泡。


    此刻一看到王中,就忍不住想要做點什麽。


    但見王中恭敬行禮,周圍同門又多,有幾個甚至還在看著他與這個飛仙派餘孽的修為最低弟子交談,頓時唇上燎泡都覺得火辣辣的疼了許多,心不甘情不願的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走了,不再搭理,但眼光還是時常恨恨的朝他瞟來。


    王中見對方走了,便在一側束手而立,不敢有過多的動作。


    “眼下這麽多築基修士在一團,光明正大之下,我這修為還是太低了,最好不要出了差錯。另外,這個葛玄太……”


    依著上一世的經驗,這葛玄太對外門弟子自來就是囂張跋扈的,但在內門弟子麵前,即便對方修為比他低,他也是低眉順眼。


    “看來有些遷怒於我而且懷恨在心的樣子,怕是還有得計較。”


    如意飛舟,舟上有樓,樓中有閣,雕欄玉砌,一派華麗閑適。


    樓高五層,每層回廊,皆有十數個房間,鹿金鈴為了趕路,既然拿出來用了,為各人安排的自然也很周到,每人皆可以選擇一個房間休息。


    如意飛舟全速飛行下可比擬一般金丹修士的全速遁行,但趕到霧山天險也得要好幾天的時間,眾人雖然大都是築基修為,但參差不齊,休息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很有必要的。


    眾人各隨意願,選擇了一個房間休息,獨立甲板一側還在思考的王中頓時有些顯眼了。


    這卻是他不曾料到的,等到回神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王師弟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嗎?”不知何時,甲板上已經沒了人群,鹿金鈴已然站在了他的旁邊微笑問道。


    “咳……”王中開口就覺得胸膛癢的難受,照例咳嗽了一下,趕緊回複道:“回主事,沒有,弟子剛才隻是想事情入神了,咳,請主事見諒。”


    鹿金鈴笑道:“師弟多禮了,不必主事主事的叫我,憑空把我叫老了一樣,咱們份屬同輩,你稱呼我師姐即可。”


    王中忙想再分辨兩句,不料有人衝了上來。


    “鹿仙子,這人明顯就是飛仙派餘孽,適才上船之時我就見他心思不定,可見對門中征發他還懷恨在心,說不定他是故意留在門中不走的,心中還想著怎麽給易隨行那群叛徒通風報信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葛玄太,正一臉陰沉的站在一旁,麵對鹿金鈴時,卻又滿臉笑容,看著讓人著實不舒服。


    飛舟雖大,但有陣法籠罩,不懼風暴的同時,也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葛玄太一句話聲音洪亮,船上不少人都聽到了,將目光放了過來,尤其是原飛仙派的二代弟子七人,一臉緊張。


    王中苦笑一下,想不到這葛玄太果真沒看錯他,這還引子都沒點著,自己就先炸了。


    不過越是這樣的莽人,其實越好對付。


    但王中發現,鹿金鈴好像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好對付。


    鹿金鈴聽了葛玄太的話,隻是輕輕嗬斥了一句道:“葛師弟休得妄言,王師弟如果與易隨行等人有勾結的話,應該早就跟著一起走了。”


    不過她轉頭又問了一句:“不過,王師弟能告訴師姐,你剛才在想什麽想入神了嗎,連參觀飛舟內部選定住處都忘了。”


    雖然她的表情看上去仿佛就是師姐弟之間在閑話家常一樣,但是在王中看來自然沒有這麽單純。


    看來葛玄太的話語並非沒有效果。


    雖然話糙,甚至純粹自我臆想,不管能不能實現,但道理不差。


    如果易隨行更高明一點的話,門中留下一個死士做內應,匯報赤陽宗的情況給他們,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種人選一定要選那種最不容易讓人防範的那種,我這個煉氣四五層的弟子,好像是最佳人選。


    王中輕咳了一聲道:“咳,弟子剛才在想,弟子之前在葛師叔手下做事,咳不小心犯了錯處,後來原先派門又將,咳咳,葛師叔連累,如今共處一船,咳,會不會被葛師叔報複,因此心中惴惴不安,咳,以至忘了主事的吩咐。”


    話說完,王中又連著咳嗽了兩聲。


    葛玄太聽到一半早已忍不住,大聲吼道:“放屁,你小子少在這血口噴人,我看你就是飛仙派的奸細,以為修為低就可以蒙混過關嗎?師姐,我看有殺錯無放過,幹脆現在就把這個小子殺了,免得到時候被他給易隨行通風報信咱們白跑一趟。”


    葛玄太倒還沒傻到家,還記得給王中扣帽子。


    可惜他忘了這飛舟上還有七個原飛仙派的二代弟子,此刻這幾人已是人人自危,不自覺的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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