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中話音落下沒多久,這修士卻憤然的咬牙切齒的道:“好小子,你等著!哼!”


    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王中,似乎要將他的樣貌深深的印在腦海之中一樣。


    同時王中也感受到了那一絲莫名的法力波動,來源便是對方的雙目,有些不尋常。


    一聲冷哼之後,此人直接拂袖而去,比起之前兩人悠然的神態來,卻是氣急敗壞了許多。


    “他怎麽走了?”一旁的鄭景玥見兩人不歡而散,有些奇怪的問向王中。


    剛才兩人不是談的好好的嗎?她明明都聽見此人要價了,而且王中看樣子也是準備交易的,怎麽此人忽然之間就離開了呢?


    王中看了一眼湖對麵的馬如龍住所,嗬嗬一笑:“還能怎麽的,無非是他不敢說唄。”


    鄭景玥眉頭一皺:“你是說,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見到馬如龍,甚至也不知道哪些人見過?”


    王中冷笑了一聲,帶著鄭景玥一邊遠離此地,一邊慢慢解釋。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如何才能麵見此間主人馬如龍道長,不過最近哪些人進去拜見過,在這鸚鵡湖應該不是什麽秘密,此人多半是知道的。”


    鄭景玥越發不解了:“那他為什麽不說,他不是要靈石嗎?我們又不是沒有。”


    王中嗬嗬一笑:“他呀,隻是不敢而已!”


    事情其實很簡單,即便是這個修士知道馬如龍的消息,在王中看來,對方也是有一定幾率不敢在這裏說的。


    因為對麵就是馬如龍的住所,以金丹真人的神識修為,這鸚鵡湖全境應該都在指掌之中。


    即使是因為某些原因,馬如龍不會隨時都關注著鸚鵡湖的一舉一動,但現在兩人就在對方的家門口,相隔不過數裏地,等於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馬如龍會不會聽到此人說的話,會怎麽想,誰也不知道。


    所以此人要麽不知道馬如龍與鄭宏的消息,不敢亂編排,要麽知道,也不敢說。


    所以在聽到王中的問題之後,這人才會這麽氣急敗壞。


    因為他已經知道,今天這生意怕是沒法做了,還得在這個新來鸚鵡湖修士的麵前落個醜。


    鄭景玥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修士是怕得罪了馬如龍,若是一些尋常的往日的光輝事跡自然沒事,但堵在人家說人家這些天來的行蹤,必然會引來主人的不快。


    等到走過了風沙店,進入了叢林之中,鄭景玥才又問道:“可你也說了,最近有些什麽人進了馬如龍的府邸,他應該都知曉,咱們這不是要找博明上人的行蹤嗎,何不找個別的機會套他的話?”


    王中卻神秘的將頭搖了一搖:“找他問這件事,也不用在這裏。”


    “那在哪裏?”鄭景玥十分不解。


    “你跟著我就是,注意別東張西望,也別外放神識!這林子也有古怪!”王中連忙吩咐道。


    鄭景玥聞言便不在說話,隻是靜靜的跟在王中身後。


    走了一會之後,她發現兩人竟然是在往鸚鵡湖外麵走去,心中越發有些不解。


    不過這個時候她也不好去問,兩人便默默的趕路。


    從鸚鵡湖純靠走路出去,要的時間也不短。


    因為這裏不允許動武,兩人不知道動用法力趕路也算不算,因為一路上確實沒見到多少高來高去的修士,所以也拿不準,隻好如同凡人一樣的步行。


    趕路之時,鄭景玥又對路邊的林子仔細觀察起來。


    王中說這林子有古怪,其實在近距離接觸之後,她也隱隱有所察覺,隻不過沒進去過,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


    但方星河曾經說過,鸚鵡湖之中,即便是露宿大路之上,也沒有人敢在林子裏過夜,所以這林子裏頭顯然不一般。


    當然,能在這瀚海之中生長的草木,而且還如此濃密,本身就十分奇特的。


    但在這兩點之外,近距離的感觸之下,鄭景玥仔細觀察許久之後,隱隱覺得,王中所說的古怪,絕對遠不止於此。


    因為越是觀察,她便發現,這林子裏頭的虛實,竟然越是難明,甚至就連她的目光都看不透十丈之外,心神沉浸久了之後,還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鄭景玥頓時明白了不少,這林子裏頭隻怕有非常致命的危險。


    兩人從鸚鵡湖走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是王中有意還是無意的結果,已經將近天黑了。


    隨著兩人距離鸚鵡湖越遠,那股無形之中的對修士飛行束縛的壓力,便越來越小。


    相對應的,靈氣濃度也就越來越低,氣溫也越來越低,甚至有些陰寒。


    沙漠之中的夜晚,氣溫降低十分平常,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鄭景玥甚至覺得,這鸚鵡湖外的氣溫,遠比其他地方夜晚時候的氣溫要低的多。


    連她一個築基後期修士都感覺到陰寒,這要是凡人在此,還不直接凍傷凍死?


    鄭景玥本想問詢一下王中,但見他一臉隨意還在往前走著,便也沒有說話。


    其實王中在進入鸚鵡湖之前就已經發現了,這鸚鵡湖陣法的不同凡響。


    不僅禁空,而且連他都沒有看出來布陣的手段來,顯然這陣法背後有著高階修士的影子。


    所謂的鸚鵡湖區域,應該就是這陣法所籠罩的區域,並不緊緊局限於那樹冠濃密的叢林之地。


    而在陣法的邊緣末端,也就是即將踏入瀚海的時候,也將是從裏麵出來的修士最危險的時候。


    就好像現在,王中和鄭景玥兩人剛一感覺徹底脫離了鸚鵡湖的陣法束縛,兩道絢麗的彩光,便從天而降,兩兩交錯,好似一柄大剪刀一樣,向著兩人落下。


    龐大的法力與神識將兩人身形鎖定,剪刀好像要將兩人直接喀嚓一下子剪成兩半一樣。


    鄭景玥見狀大驚失色,但此時想要升起月華漫天已經來不及。


    在鸚鵡湖之中,不能鬥法,其實在陣法上也是有著非常明顯的壓製,那就是她對自己的法器法寶的感應,都要比外界弱上許多。


    甚至隨時都有一股壓力,壓迫著她不敢動用法力。


    所以此刻她想要重新勾連法寶,催動法力,比在尋常外界,要慢個一拍。


    驟然遇到突襲,升騰法寶防護肯定是來不及,所以她隻能盡量催動護身法力,迎向了這一剪刀明顯是早已預謀好的襲擊。


    然而另外一邊的王中,卻是忽然冷笑了一聲,神識法力洶湧而出,瞬間便化作一道長龍,將剪刀一口吞下。


    剛才還絢麗多姿氣勢驚人的法器,瞬間便在他的法力銷蝕之下,變成一堆廢鐵。


    由於修行玄元真解的關係,他的法力可不受這些陣法的壓製,一直都處於活躍狀態,隻不過神識因為莫名的壓力,在陣法之中有些收斂而已,但也沒有普通修士來的那樣不堪。


    所以在這出陣的一刻,他依舊保持著近乎最高的戰力。


    黯淡的夜色之中,隱約出現了一聲驚呼,似乎沒想到王中與鄭景玥兩人竟然這樣難纏。


    第一次進出鸚鵡湖的修士,絕對會在脫離陣法的這一刻有些不適應,真元法力遲滯,法器重新勾連也需要時間,所以也是最為虛弱的時候。


    這個時候偷襲他們,應該是十拿九穩才對,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生猛。


    若是經過壓製之後,才將恢複都有這個實力,那再等一會,他恢複了全盛姿態之後,豈不是更加難對付?


    所以此人立刻下定決心,轉身就走,這兩個人明顯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緊接著便有一道流光,直接避開了兩人,望兩人身後的鸚鵡湖投身而去。


    “哼,哪裏走!”


    王中早已對此料定多時,他故意走了這麽久,裝作不認識路途,刻苦演繹了一個純粹的第一次來鸚鵡湖的修士,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又怎麽會讓偷襲者如此輕易的逃跑呢?


    所以鄭景玥隻覺得眼前一花,王中便化作了一道白光激射而出,將那妄圖進入鸚鵡湖的遁光給逼迫了開去。


    那修士遁光見前行受阻,也是果斷的不糾纏,直接調頭就跑,向著其他方向繞了過去,看來是鐵了心思要衝進鸚鵡湖。


    王中心裏頭冷哼了一聲,此人想的倒是很美,在這邊界上偷襲,偷襲不成就返身返回鸚鵡湖,那別人也不敢對他怎麽樣,這算盤,不可謂不精。


    可惜的是,王中怎會讓他輕易如願?


    禦風神行法活力全開之下,空中隻見劃過一道煙塵似的光芒,那遁光之上忽然有白色光華一閃而逝,隱約可見一見高大的白色玉璧虛影將要升起,但卻在綻放到一半的時候,就莫名散去了。


    緊接著,天空之中便是一聲慘叫,那遁光頓時便像是喝醉了酒一半,搖搖晃晃,連形體都維持不住,化作一個矮胖修士,一頭栽倒下來。


    王中身形一晃,順手一撈,直接扯著他的衣領落下地來。


    鄭景玥急忙飛過來一看,竟然就是之前在水榭那個矮胖修士。


    那矮胖修士心中也是驚駭莫名,原本想著這兩個不過是初來鸚鵡湖的修士,而且連個相熟的店主也沒有,應該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雛兒,斷然不會明了鸚鵡湖進出陣法的秘密。


    趁著兩人剛剛脫離陣法的一瞬間暴起偷襲,這兩人絕對在劫難逃。


    但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好似早有準備一般,直接就破了他的殺招,同時反殺回來。


    自己想要借助鸚鵡湖的規矩逃得一命的想法也落了空。


    “你們想幹什麽?你們不能殺我,這裏是鸚鵡湖,你們在這裏殺人,是犯鸚鵡湖馬道長忌諱的!”


    危機之下,矮胖修士顧不得其他,立刻叫嚷起來。


    王中頓時一陣冷笑,此人果然是個利欲熏心之徒,這個時候都還看不懂形勢,還將他們當做對鸚鵡湖什麽都不知道的雛兒來威脅與忽悠呢。


    “道友莫慌,這裏已經脫離了鸚鵡湖法陣的範圍,即便是馬道長,也不會多管瀚海一粒沙子的閑事,你說是不是呢?”


    矮胖修士一聽,心情頓時沉到了穀底,對方既然都說出了鸚鵡湖陣法,看來竟然是早就對此有所察覺了。


    甚至有可能這兩人就是故意裝作新人來釣魚的也說不定,不然為何這兩人明明有那麽多的常駐修士不去問,偏偏要到風沙店找去,難道這兩人以為風沙店會像凡俗客棧一般嘈雜嗎?


    他越想越是害怕,就連被王中封了他的法力,然後將他一把摜在地上的羞辱也顧不得了,連忙求饒道:“兩位道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兩位不是想要知道馬道長最近都見了些什麽人嗎?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都告訴兩位,還望兩位原諒我剛才豬油蒙了心,意圖對兩位出手,好不好?”


    王中卻隻是將法力輕輕一吐,一道恢弘法力,趁著此人心神紕漏之際,瞬間攻入心脈,登時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旁的鄭景玥都嚇了一跳,這人好歹還可以問一問鄭宏的消息,王中怎麽說殺就將他殺了?


    不過王中接下來的動作,便讓她熄了心中的疑問,因為王中手中已經飛出了數道法光,在此人周身一轉,然後沒入了頭顱之中。


    這是在搜魂!而且看王中施展起來嫻熟無比的樣子,想來不知道已經用過多少次了。


    甚至隨著那淡淡的法力流轉,她隱約可以感知到,王中的這門搜魂法術,比她用拘魂訣還要利索,隻不過他法力的特性霸道,被他搜過的魂,也會當場消散。


    一盞茶功夫之後,矮胖修士已經魂飛魄散,而王中也如願以償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事實上,在風沙店門口,這修士即便是當場說出馬如龍的府邸都進了些什麽人,他恐怕也都是不大敢聽的,因為他同樣也擔心會引起馬如龍的注視。


    那後麵的一句搶白,與其說是對前麵的補充,倒不如說是說給不知道有沒有的外人聽的。


    為的就是讓人以為他真的隻是想求見馬如龍而已。


    但他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引此人出來,然後直接滅殺搜魂。


    修真界中,欺負新來的戲碼不要太多,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那三個修士走了兩個,最後這個修士,果然如願以償的上鉤了。


    “鄭宏竟然還沒走?”片刻之後,整理了一下矮胖修士記憶的王中,忽然有些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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