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願意嫁給你身邊這位男士成為你的丈夫,從今往後,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無論富裕或是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永遠不離棄他嗎?”


    “我-願-意!”夏白一字一頓的回答到,目光堅定,語氣懇切。


    她一定要把這誓言刻在心裏,一定要好好守護。


    如果有來生,她也會這樣做,麵前的人是她想要在一起的人。


    夏白特別想和呆在一起相處舒服的人呆在一起,舒服,真的很重要。


    潔白的婚紗,拖地裙擺,滿滿優雅氣息。當聚光燈照下來的時候,看著麵前的那個人,每個表情都很清晰。


    所有的幸福細胞都聚集在耳朵處,在眾目之下,見證一生的誓言,這是莊重卻甜蜜的事情。


    目之所及,都是跳動愉快的細胞。


    “你願意娶你身邊的這位女子成為你的妻子,從今往後,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無論富裕或是貧窮,都永遠愛她,珍惜她嗎?”


    牧師緊接著問道。


    “我不願意!”男子斬釘截鐵的說。


    賓客嘩然一片,投來都是詫異的目光,像是在質問她,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要不然新郎怎麽會拒絕你?


    竟然還有人站起來,向夏白扔了臭雞蛋,婚禮上亂作一團,原本的幸福的空氣頃刻消失無影,嬉笑聲,諷刺聲,各個向一把把刀直接射向夏白,無力還擊。


    ……


    夏白冒了一身冷汗,陽光透光淺藍色的半透明窗簾照射進來,光影斑駁,房間自然成了畫布,光線在上麵任意塗刷。


    這樣的早晨,風鈴響起雲很輕,鳥兒嘰嘰喳喳唱起歌,雖然讓人感受到柔軟和寧靜,夏白的心卻格格不入,揪著。


    就算在夢裏他也不願答應她,這讓夏白的心很堵,是說不上來的難受,好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口,久久不能放鬆,不能呼吸。


    唉,既然是兩條平行線,那就不麻煩他了,而且這幾天也足以說明一切,她不是他的誰,他們的關係,嗬,他們能有什麽關係?


    我這兩天一定要得抓緊找工作,搬離這裏,不再麻煩他,他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


    走出房門,沒有看到秦棟的身影,這麽早出門,鍛煉?


    這幾天都是秦棟在照顧她,總得要回報一下他吧,夏白心想。能做些什麽呢?今天天氣那麽好,還是把家裏角角落落打掃一下,洗一下衣服吧。


    夏白享受做家務的這段時間,不論如何,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他,無論做什麽都是開心的。


    手機打開音樂軟件,放出了《虹之間》這首歌,然後把手機放在褲子口袋裏,邊哼著歌邊做著家務,這樣的時光她很享受。


    走進秦棟房間時,發現房間的窗簾是暗色係的,並沒有打開,整個房間看起來有點壓抑。


    夏白走到陽台,向兩邊一推,陽光瞬間鋪滿了整個房間,看到重見天日的房間,夏白心裏變得舒暢了起來。


    房間很整齊。


    秦棟這麽早出門,被褥整理地很平整,像是酒店裏麵的房間一樣,看起來是寶藏少年一枚了。


    嗯?這是什麽?


    藥?嗎啡緩釋片……


    這瓶藥放在床頭櫃上尤為紮眼。


    隻剩下小半瓶了,難道秦棟生病了?一直看他很健康的,他回來我一定要問清楚。


    夏白忽然心頭被刺了一下,希望他不要出什麽事情。


    和秦棟呆在一起這幾天,她並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有什麽異常。


    不論是去歡樂穀的時候,還是平常在家相處的時候,都沒有異常,難道自己想多了?


    心中越想越沉重,心不在焉。


    她想著還是等秦棟回來的時候好好問一下,帶他去做個檢查。


    房間很幹淨,也沒有必要再過多打掃,夏白向門的方向走去。


    門旁邊的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一本泛黃的記事本,是向日葵封麵的記事本,或許是太熟悉,看到這一幕鼻子發酸。


    她怎麽也不能讓自己抹除這段記憶。


    ……


    她想起來,那年夏天。


    第一次聽到秦棟這個名字,是從同桌小姐妹的口中。


    那年她高一,剛入學。


    軍訓結束,班級很多同學都不熟悉。班主任組織過讓同學們自我介紹,可60多人,真正能叫出名字的,隻有身邊一塊吃飯的飯友。


    那時候她的朋友隻有同桌薑萌和閨蜜李真。


    記得一節晚自習,薑萌小聲地對她說:“你知道我們班有一個學霸嗎?我也是最近剛剛發現的,這幾次發他的考卷他的分數都特別高,你看你看,最後一排的拐角,看到了嗎?就是他。”


    夏白坐在第二排,看到最後一排拐角坐著一個男生,很清秀,纖長的手指握住筆尖,在做題。


    可能覺察到有人在看他,猛地一抬頭,眼神恰好看到了夏白。


    夏白嚇得趕緊收回了視線,心撲通撲通的跳,是那種不正常的跳動。


    學生時代,都愛把小說裏麵的男主意象到某個人身上,把他當成自己的白馬王子,想象兩個人發生的故事,那時候的學生,真的很愛幻想。


    那一抹眼神對視,進入了夏白的心中,她想要和他並駕其驅,這樣她才能配得上他,這也是從小家庭教育的觀念。


    可事實並不如小說裏那樣,努力了,很快成績就提高了。


    ……


    那段時間她明明很努力,很努力地學習,可好像總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阻擋著她,每次考試還是和他的差距很遠。


    夏白中考是以全校第二的成績進入這所縣重點的,在親戚朋友麵前,夏白是別人家的孩子,可隨著幾次成績排名的展示,夏白沒有剛開始的那種自信了,有種無力感深深的包裹著她,那段時間她很痛苦。


    高二他們成為前後桌,夏白最喜歡的就是揪著秦棟的衣服,讓他給自己講題,每次講題,夏白都會發現秦棟身上的光,聲音很細膩,眼睛總帶著神韻,每次總是很有耐心的一遍一遍的解釋。


    這些年,她仍然記得秦棟穿米黃色襯衫的樣子。


    正是因為這樣的近距離接觸,讓他對秦棟的愛意有增無減。


    ……


    這個本子她記得。


    7月16日,秦棟生日。


    她買了一個記事本送給秦棟,封麵上是她最愛的向日葵,她清晰地記得當時秦棟的表情,笑意害羞又滿足。


    直到閨蜜李真問她班級裏是不是有個人叫秦棟,而且閨蜜的同桌就是秦棟的女朋友,是一個特別有才華的女孩,寫的詩在全縣都得過獎,據說當年也是因為寫詩追秦棟才收為囊中之物的。


    夏白的心被冰包裹著,她的夢破滅了。


    之後一段時間,她不再找他問問題,有時他的主動,也會讓她感覺到那麽排斥,甚至有種厭惡。


    當閨蜜再次主動提及,讓夏白成為秦棟和女友的媒介,準確的說是前女友。他們分手了,對,而且是在他們做前後桌之後。


    從那之後,她開始了信差的工作,信裏的內容夏白有一次偷偷的看了,是一首格律詩,信紙上的排列整齊有序,從文字中可以看出這個女生心中對秦棟的愛慕,落款也寫了隻屬於他們的稱呼“你的雯雯”。


    夏白感覺自己對秦棟的喜歡是可恥的,她傷害了這個女孩。


    為了完成這份傳遞情感的美好工作,催促起床的鬧鈴就成為了那封信,她總是第一個到,然後小心的把信塞進秦棟的課本裏。


    坐在後排可以清楚地看到秦棟收信時的任何動作,可他並沒有表現的很慌張,而是很自然的把信打開,看著文字。


    其實當讀信的時候,夏白心裏很忐忑,她希望女孩的信可以打動秦棟,卻不希望秦棟因為這封信再次成為別人的那個他。


    直到一次,秦棟拿著信,質問她,信是不是她送的?那一刻,夏白慌了神,她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他隻是跟她說“我不喜歡她”。


    再到後來,她的表白,她的離開,恍隔如夢的感覺。


    時光啊,不留給她重來的機會。


    高中三年,一下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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