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數道流光之上所籠罩著的濃鬱光芒消散,葉君澤和林欣也終於是看清楚了那數道流光的本來樣貌。


    兩人定睛看去,隻見那赫然是一塊塊碎片樣的東西。通體呈現出古樸的古銅色,但是仔細觀察的話,卻又能夠看到在深處掩埋著的些許金色。


    隻不過或許是因為經曆了漫長歲月洗禮的關係,那被掩藏起來金色看著並不是很明顯就是了。


    葉君澤目中光芒流轉間,也是悄悄清點了一下那些碎片的數量。


    很快,葉君澤就得到了一個準確的答案,老人拿出來的那些碎片,一共有著八塊。而八塊碎片的形狀以及大小,也並不完全一致。


    有的碎片很大一塊,也有的碎片隻有極小一塊,看著就很是殘缺的樣子。而且無一例外的是,這些碎片之上,都有著一道道形狀不一的缺口紋路。


    那個樣子看上去,仿佛是隻要找到全部的碎片,就能把它們像拚圖一樣一塊塊拚起來似的。


    葉君澤和林欣見狀,目中都不由得有著疑惑的神色劃過。


    而葉君澤倒像是有所猜測的樣子,抬起頭看向老人,出聲詢問道:“前輩,難道這些就是你之前找到的昊天鼎碎片嗎?”


    老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語氣當中充滿了讚賞,回應道:“不錯。小友果真聰慧,這些確實就是老夫和當年的那些老兄弟們找到的昊天鼎碎片了。”


    “因為不知道昊天鼎到底有多少碎片遺落,再加上當時的我們都已經到達了極限,所以窮盡畢生力量,也就隻能找到這八塊碎片了。”


    “就算是老夫,也不知道這些碎片裏麵還留存有多少屬於昊天鼎的靈性以及力量。”老人說著,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便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的樣子,繼續說道:“不過總歸還是要比完全沒有半點靈性存在的昊天鼎要好一些的。”


    聽到老人這樣說,葉君澤和林欣便都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了然。


    說罷,老人輕笑了一聲,便擺擺手說道:“好了,閑話就說到這裏吧,接下來就讓老夫來完成長淵帝君的遺願吧。這樣一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頭大事。”


    “若是如此,老夫縱死也無憾了。”


    葉君澤和林欣聞言,剛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在看到老人臉上那一副我意已決的表情以後,他們就把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語,緩緩地咽回了肚子裏麵。


    經過老人剛才的那一番話語,兩人也都明白了,現在的他們就算是再怎麽勸阻也沒有用了。


    畢竟按照老人的說法,他本來就是憑借著秘法,以及執念的影響下強撐著一口氣。


    而現在既然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能夠達成他的執念,完成長淵帝君的囑托,那麽老人說什麽也是不會放棄的。


    況且,雖然葉君澤他們無法感同身受,但是聽老人這一番講述下來,他們也能夠明白漫長歲月以來,對方必然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而如今,如果能夠讓他完成心中的那個執念的話,對於老人來說,也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獨自一人守候在這個地方不知道多少歲月,其目的隻是為了完成當初跟隨之人的遺願。如果不是有這一份執念在強撐著,恐怕老人也早就已經支撐不下去了吧。


    畢竟,看到身邊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到的最後,就隻剩下自己一人,那種親朋好友漸漸凋零的孤獨感,卻也是如今的葉君澤他們所無法想象的。


    不過正是因為無法想象,無法做到感同身受。對於老人的決定,葉君澤他們才沒有妄加阻攔,隻是默默決定尊重對方的選擇,讓老人完成這漫長歲月以來的夙願。


    想清楚了這些事情以後,葉君澤和林欣兩人便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隻是在一旁默默地旁觀著。


    既然對方心意已決,那麽他們現在所能做的,也隻不過是在老人生命的最後時刻,靜靜地看著他完成當年的那份囑托,成全自己心中的執念。


    老人笑了笑,便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隻見他雙手輕輕揮動間,就有著一道道光芒在他那爬滿了皺紋的手掌心當中聚集。


    下一瞬間,老人手指輕輕掐訣間,便將麵前的那些碎片紛紛牽動了起來。


    不光是如此,老人的右手輕輕一動,不遠處的小鼎便也被他牽引到了身前。


    而在老人的引動下,無論是昊天鼎碎片,亦或者是小鼎,就像是以老人為中心,畫出來了一個圓,將他環繞在正中央。


    在葉君澤和林欣兩人的默默旁觀下,昊天鼎碎片以及小鼎在圍繞著老人旋轉的時候,上麵都有著淡淡的金色光暈擴散出來。


    一段兒時間以後,隨著老人手中的動作不停,小鼎以及昊天鼎碎片的旋轉速度也像是變得迅猛了許多。


    在葉君澤和林欣的注視下,隻覺得他們就像是看到了一圈模糊的金色殘影似的。


    而就在這時,老人的口中驀然有著一陣輕喝聲響起。


    傳出輕喝的同時,老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手指並攏成劍指,向著前方驀然一指。


    不過是刹那之間,在老人伸手一指之下,劇烈轉動的昊天鼎碎片以及小鼎就同時停頓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小鼎剛好就在老人身前中心處的位置。


    葉君澤和林欣隻是在一旁靜靜的觀察著,並沒有出聲打擾到對方。


    而老人那邊緩緩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口中有著一口濁氣輕吐出來。仿佛對現在的他來說,做著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是很輕鬆。


    就這樣停下來歇了片刻的功夫以後,老人便再一次重新動作了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他的雙手當中便再度有著些許光芒綻放。


    光芒綻放間,老人臉上的神色就再次變得凝重了起來。


    緊接著,葉君澤和林欣就聽到,從老人的口中傳出來一個又一個發音有些奇怪的音節,這些音節似乎是組成了一句話,隻不過他兩全然聽不懂就是了。


    以兩人的見識,並沒有辦法知道那些音節是什麽意思。


    隨著一個又一個音節脫口而出,老人的雙目當中,竟然也有著一抹璀璨的金光綻放出來。


    與此同時,老人的雙手緩緩分開,一隻手掌心朝上,對著天空,另一隻手掌心朝下,對準了地麵。


    當老人的口中又有著一個奇怪音節脫口而出以後,他兩隻手的掌心當中,便都齊齊有著一道金色光束噴薄出來。


    這道金色光束似是連通了天地,上接天空,下接地麵。


    就在光束迅速觸碰到地麵與半空當中一層屏障般的存在以後,全神貫注凝視著這兩處地方的葉君澤和林欣兩人,目中不由得有著一抹訝色劃過。


    順著兩人的視線望去,能夠看到,在天空與地麵之上竟是有著一道道繁雜晦澀的陣紋顯現出來。


    這些陣法像是特別神異的樣子,葉君澤和林欣隻不過是抬起頭看了一眼,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不得不迅速將視線收回來。


    而這還並不是結束,葉君澤和林欣所看到的那些陣紋,其實也隻不過是一座巨大陣法當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抬起頭朝著空中看去,就能夠看到此時的天空當中,以那道金色光束為中心,仿佛有著一座格外寬闊巨大的陣法正在逐漸成型。


    整座陣法之上,到處都遍布著葉君澤和林欣看到的那些高深莫測的陣紋。


    而且像是受到了金色光束的影響,整座陣法也呈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不光是如此,葉君澤和林欣默默地觀察了一番半空當中的景象,又不由得低下頭朝著地麵看去。


    下一瞬間,兩人就看到了似是和空中的那座陣法如出一轍,仿若同源的一座陣法。


    隻見地麵上的那座陣法,同樣充滿了複雜的紋路,同樣以金色光束為中心,有著著金色的光芒擴散出來。


    如今對陣法算是略有所通的葉君澤,在看到空中與地麵上的這兩座陣法以後,當即也就有所明悟。


    此時此刻的這兩座陣法,並非是前輩這會兒施展出來的,應該是早在之前,他就已經將這兩座陣法布置了下來。


    至於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如今這一刻,將昊天鼎碎片,煉化融入到如今的小鼎當中。


    而且葉君澤也能夠看出來,此時的陣法,憑借的並不單單隻是前輩自己的力量,他們所在的這座秘境,也在將其內所擁有的力量傳輸過來,對兩座陣法進行反哺。


    不然的話,僅憑前輩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是很難將這樣兩座大陣支撐起來的。


    畢竟不管怎麽說,昊天鼎好歹也是上古先天靈寶,就算是經曆了許多戰鬥以後,出現了殘缺破損,但是其自身的位格畢竟還在那擺著。尤其是想要將曾經的昊天鼎碎片進行煉化,將其融入到經過了蛻變新生的小鼎當中,其本身的難度自然已經是不言而喻。


    想要順利做到這種事情的話,不付出一番大功夫,當然是行不通的。


    如此看來,前輩的依仗或者說是手段,應該就是這兩座大陣了。雖然還不知道最後會不會成功,但是光看如今的這番景象,成功的可能性還是挺高的。


    當然,至於最終的結果到底會是什麽樣子,還是需要他們耐心等待,才能知曉的了。


    所幸,對於現在的葉君澤和林欣來說,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了。


    反正左右無事,就在這裏等一等也沒有什麽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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