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神色平靜的站在一旁,臉上沒有一點慌張。這種場景對他來說,隻能算是小場麵,小打小鬧都算不上。


    但是在他身旁的張長風就有些站不住了,他臉色有些不自然,眼中明顯能看出有恐懼的色彩。


    淩天拍了拍張長風的肩膀,本想示意他放寬心的,結果卻把張長風嚇了一大跳,額頭上甚至都冒出汗了。


    “你瞅瞅你,長得這麽壯,還是天師的後人,膽子這麽小怎麽成!”


    “我靠,你不看看現在什麽情況。”張長風把眼睛一瞪,頓時不樂意了,道:“這看看這陣仗,說一句千古難見都不過分吧。這麽多人,這麽多鬼,陰陽相衝,這非常考驗人心的。”


    “我又不是人!”淩天搖了搖頭,作為一個神仙,人類的恐懼他確實很難明白,不過他神覺靈敏,還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張長風的情緒波動。倒是老天師,讓淩天大感驚奇。如此重大的場合,老天師的心境如同一壇古井,淩天感受不到一丁點的情緒波動。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人類所能擁有的心境。


    吼!


    忽然,一陣漆黑的烏雲遮天蔽日,整個世界瞬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烏雲之中怨氣衝天,陰氣逼人,冰冷的寒氣直入下方空間,凍得李府眾人直哆嗦。


    “見過天師!”


    漆黑的烏雲之中沒有鬼影出現,隻有大團黑色的氣流盤旋,裏麵不斷有淒厲的呼嘯聲傳出,聽的人毛骨悚然。


    這團烏雲都是由死去的冤鬼組成,如今被老天師召喚過來,聚集在一起。合聚的怨氣直衝雲霄,連九天之上的月星都要隱蔽光芒。可以清楚的看到,李府的所有建築的屋頂,在怨氣的影響下,都凝結上了一層層薄薄的寒霜。


    老天師開門見山,道:“李家為還債而來,你們有什麽要求盡可以提出,隻要能夠平複你們的怨氣,我一定竭盡所能的辦到。”


    “要求?李家害我家破人亡,我要他們全部去死,他們做得到嗎?”


    “李長富那個老畜生,見我妻子美貌,不僅強行霸占,還害了我的姓名,讓我們夫妻陰陽相隔,永世難再見。這種惡貫滿盈的家族,除非死絕,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的不錯,李家所有人都該死。我的女兒,才剛滿二十歲,還未許配人家,就被李家的大兒子當街搶走,直到她去世,我都沒見到一麵,這樣的人不死,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


    所有厲鬼都在指責李家過去的種種行為,各種罪狀罄竹難書,很多事情聽了,幾乎令人感到發指。


    “有的時候,人真是奇怪,即使被人欺負到了步走投無路的地步,也依舊選擇忍讓,似乎骨子裏就是懦弱的血液,從未想過反抗。這些可憐人,生前不反抗,死後發大火,又有何意義。”


    淩天搖了搖頭,看著滿天的冤魂,對他們充滿了憐憫。這些人確實可憐,但也真的懦弱,但凡有一點血性,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


    一眾厲鬼聽到淩天鄙夷的話語,頓時勃然大怒。一瞬間,所有的厲鬼都暴走了。李府陰氣衝天,府中的溫度在短暫的瞬間驟降至冰點,湖麵止波,迅速結上厚厚的冰層。狂風怒號,所有建築都被冰霜覆蓋。一眾厲鬼發出衝天的咆哮,露出真容,麵目無比猙獰,有的沒有腦袋,有的沒有胳膊,有的少了半截身子,有的上半身直接全無。


    這片區域被猛鬼占領,天上被陰氣封住,空氣在凝結,下麵陰氣肆虐,寒霜逼人。


    “給我退開!”


    淩天眼神一冷,大喝一聲,體內的磅礴精神力洶湧而出。刹那間,如同江河奔騰,淩天的強大精神力橫貫天地間,浩浩蕩蕩衝天而去,撕裂所有的異常現象,如同一輪天日升空,綻放璀璨的金光,震懾整個李府,一瞬間,百鬼臣服。


    再看下方,李府上下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匍匐在地,全都被這恐怖的精神力壓製的抬不起頭來。


    淩天開口說道:“天師叫你們過來,是為了平息你們的怨氣,超度你們進入輪回去轉世投胎,而不是要你們趕盡殺絕。況且當初殺害你們的凶手都已經遭受了應有的報應,全都橫死而亡了。如今整個李府,李家的知悉後人就隻剩下一個三歲的孩童,其餘後人都因為受到詛咒,個個活不過二十歲,早已經撒手人寰。”


    “當年的那些下人,也都一一死於非命,難逃因果的糾纏。你們如果心中有怨氣,我自然不會允許你們對無辜之人出手。這三歲的孩童是李家唯一的後人,你們若是放不下仇怨,那就把所有的仇怨都歸咎到這個無辜的孩子身上吧。”


    說罷,淩天一把抓過李氏懷中的三歲孩童,高高舉過頭頂。


    一眾厲鬼麵麵相覷,萬萬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局麵。


    就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深沉的歎息聲響起,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一個體態壯碩的無頭鬼魂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當年被李長富一刀梟首的王員外,此刻他現身於此,身上竟沒有一絲怨氣,整個顯得非常平靜。


    “這大院本來就歸李家所有,我也隻是後來人罷了,這也算是天理循環的一部分吧。”


    王員外說話輕飄飄,但扔出的消息卻如同一個重磅炸彈,讓所有人都久久回不神來。


    就連老村長都有些發愣,一時間沒聽懂王員外所言何意。


    王員外開口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最開始的時候也是沈莊員外家的一個下人,就跟當年的李長富一樣。不過與李長富不同的是,我在沈家幹活的時候,意外摔傷了一條腿,沈老爺給了我幾兩碎銀子,便將我趕出了沈家。”


    “我在外麵幾經輾轉,腳上的傷好了之後,最後來又到了李家。”


    說到這裏,王員外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很顯然,到了李家之後,一切事情的源頭也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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