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周一,晨星告別了青兒準備前往嘉北出差,倆人重逢不久正是感情如膠似漆的時候,溫柔鄉英雄塚,一個短期的告別依舊讓倆人舍不得放手,纏綿許久。晨星想到自己對青兒的各種承諾,狠心轉頭離開,囑咐李誠二照看著點青兒。


    天氣越來越涼,萬裏已經在嘉北地鐵口等了晨星兩個小時,待晨星到嘉北地鐵站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站在角落跺腳取暖的萬裏,心裏一陣歉意,因為自己和青兒告別時各種不舍,比預計到達時間晚了近兩小時,萬裏一定一直在等自己。萬裏看到晨星走來,開心的向著晨星跑去,拿過晨星的手提包,倆人說說笑笑得向賓館走去。


    接下來的一周裏晨星搬出了賓館,住進了給萬裏新租的公寓。而後把天啟路的企業全拜訪了一遍,然後又換了一片工業區,繼續“撒網著”。晨星順便去了趟天汽集團,門衛倒是過了,可天汽集團高層內部人員架構複雜,根本無法見到老板,接待自己的也就一個市場專員,不過晨星還是把自己優化的產品介紹詳細的講解給了對方,晨星走後,該市場專員嘴裏嘟囔著罵了幾句也就把這事拋之腦後了。白天的時候晨星帶著萬裏發傳單、拜訪客戶,晚上的時候教萬裏讀書,如果晚上遊艇俱樂部有活的時候,晨星還會趕到市區去兼職,晨星堅信著自己必定成功,隻要拜訪足夠多的客戶,這和談戀愛是一樣的,先要廣泛撒網,然後重點培養,最後擇優錄取,可讓晨星沒想到的是,絕路來的如此之快。


    在晨星和陳世美約定的最後一周星期五,晨星被陳世美叫去了公司談話,晨星猜到陳世美要說什麽,可自己沒有太多的底氣,到現在為止除了自己掏錢買了兩個黑匣子,沒有任何銷售訂單,但該麵對的晨星沒想過要逃避。


    “年輕人,怎麽樣!知道你這樣瞎闖的難處了?回來公司上班吧,跟著我踏踏實實好好幹。”同樣是在陳世美的辦公室裏,這次倆人沒有坐在那裏喝茶,陳世美靠在老板椅裏,照著鏡子,絲毫沒有讓晨星入座打算。


    “陳老大,我的拜訪已初見成效,不需要多久就會有客戶主動找上門。”晨星拉過茶桌旁的椅子,坐在了大猩猩的對麵。


    “客戶呐?訂單呐?小晨,做人要務實。”


    “客戶暫時不方便講,訂單我不是訂過兩台了,我不花公司一分錢,頂多算個代理,陳經理,希望你能再給我些時間。”晨星依舊想堅持自己的想法。


    “自買單能買幾個,別扯那些個有的沒的,下周一你來公司,要麽上班,要麽滾蛋。”大猩猩把鏡子放在公文包裏,不想聽晨星的辯解,直接下了最後通牒。


    從奇跡公司出來後,晨星有些失魂落魄,眼看自己儲蓄成了負數,工作又陷入一片沼澤。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方向,感覺又走上了絕路,晨星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是自己的人生最低穀,但人生從來沒有最低,隻有更低。


    有人說過從來就沒有什麽歲月靜好,隻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而感情也從來是不對等的,正當晨星心情低沉,想著回家該怎麽和青兒講自己馬上要失業的時候,晨星接到了家裏大哥的來電。晨星的大哥叫晨易龍,在老家莊慶市做些小生意,這次來電是告訴晨星,母親前段時突發急性腸胃炎,母親擔心自己的病情會影響晨星事業發展,一直隱瞞著晨星。現在母親病情好轉已出院回家,晨易龍這才告知下晨星,囑咐晨星不用牽掛家裏,一切安好。


    晨星回家後,陸怡青正在那邊做飯,晨星要幫忙,被青兒笑著推開,讓晨星看電視去,晨星摟著陸怡青的後腰,溫柔得說了句“老婆,你真好。”然後就去洗澡了。當淋浴頭的水冰冷的從頭上澆下來的時候,晨星終於忍不住,任由淚水順著洗澡水,一起流變了全身。三毛曾經說過“我是見不得男人流淚的,他們的淚與女人不同”,在淋浴中的晨星,思緒一片混亂,隻感到一些委屈,隻想要一些依靠,可是這些個東西隻是奢望,委屈無人能聽,依靠無人能靠。淚水並沒有對洗澡這件事情有太大影響,晨星洗澡的動作和往常一樣,洗澡的時間也和往常一樣,多了一些情緒,少了一份天真。洗完澡後晨星整個人感覺輕鬆了很多,也許是哭過的關係。晨星對明天依然有抱有希望,因為他堅信自己的價值,他堅信自己選擇的路,大不了周一去了再和大猩猩談判一次,給他些好處。


    青兒是極愛逛街得,星期天拖著晨星去了寶萊廣場,挨家挨店地逛著、試著不同的衣服每次都會問晨星好不好看。剛開始晨星還給些意見,可見到青兒大部分時候都是隻試不買,而且不時的懷疑晨星審美後,晨星學乖了,不管青兒再試穿什麽衣服都隻有兩個字“好看。”


    陸怡青平時跑幾步都覺得累的人,在逛街這件事上體力碾壓了晨星,晨星甚至收起了強顏歡笑,每進一家店都是第一時間先找好個坐的地方,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晨星接到了一個他期待已久的電話。


    “晨經理,沒打擾到你吧!上次你寄來的黑匣子樣品我給我客戶看後,客戶那叫一個喜歡,多虧你啊,我們的客戶今年給我下了更大的訂單,你上次說過超過五十萬的訂單都打八折對吧?”電話那頭傳來柯達老板查磊洪亮的聲音。


    “嗯。”


    “好!那我先下五百萬的訂單,以後合作機會會更多,我先把訂單發給你,請盡快給我安排發貨啊,感謝了。”


    “嗯......”晨星被突如其來的訂單砸暈了,完全沒有了自己在商務談判時候的能言善辯,嘴裏隻嗯、嗯著。然後晨星跑過去一把抱起還在試衣服的青兒,大叫了一聲“青兒,你太美啦!”。整個衣服店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看著正在發神經的晨星,青兒掙紮了兩次都沒從晨星身上下來,臉上一片通紅,晨星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連忙放下青兒,但還是一把抓過青兒的手豪氣的說道:“今天隻要你乖,哥哥給你買條街。”


    在夜色匆匆中,晨星趕回了家,心情也在一路上冷靜了下來,眼前的困境迎刃而解,自己的路是對的,晨星打印好柯達集團的訂單,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大猩猩吃瓜的表情了。


    “想好回來上班啦,浪子回頭哦!”晨星把陳世美叫出房間,在走廊裏陳世美看著一僵屍臉的晨星,臉上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給!”晨星掏出公文包裏準備好的訂單遞給了陳世美。


    “啥,辭職信啊?!”大猩猩看著遞過來的文件,以為晨星想要離職了,不過心裏也沒太大波瀾。


    “采購訂單?柯達集團?五百萬?”大猩猩展開晨星遞過來的文件後,瞳孔放大,嘴巴大張,抬頭看向晨星,一時無法置信。


    這時,晨星笑了,自己想看到的就是大猩猩的這個表情,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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