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多少有些感傷。


    “你別給我亂說話,吃還堵不住你的嘴。”有司宸說著,將蘋果塞進他嘴裏。


    羅書羽隻是笑笑。


    現在是晚上,醫生囑咐的是羅書羽要多休息,不能熬夜。


    羅書羽不太想留人替他守夜,他本來就不愛麻煩別人,而且他覺得自己其實不需要人守夜。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麽事叫值班護士也都能處理好。


    於是有司宸一行人便都出了病房。


    厲唯走在最後麵,也就是剛剛那一會兒,她才跟羅書羽說上話。


    羅書羽是看新聞的,應該也看了比賽。


    他也看到了厲唯的微博,但隻是調侃著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已經被拍到沙灘上了”。


    然後對她說了句加油。


    厲唯不知道他這句加油是什麽意思,但隱約又能明白。


    她最後一個出門,關上門時,看到羅書羽看向一旁的衣架。


    那上麵掛著的,是他曾經的隊服。


    目光有些空洞,似乎在回憶什麽。


    那一瞬間,厲唯覺得五味雜陳,但她也備受觸動,突然萌生了新的想法。


    車如儒雖然是個實習領隊,陳辰要帶隊訓練,所以她隻是被分過來分擔許文川的壓力的,但她也算是lnd的老粉了,看著羅書羽多少也有些心疼。


    許文川回來,單獨拉有司宸過去說事情,厲唯跟車如儒就一齊坐在病房外的雙人椅上。


    起初兩人都挺沉默的,突然車如儒扭頭,問厲唯:“唯唯,你真的是韓服第一adc嗎?”


    厲唯聞聲看著她,還沒回答,車如儒又道:“如果是的話,你要不要來打職業啊……”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的實力應該讓更多人看見。而且……lnd現在真的太難了。”車如儒低著頭,自行感歎。


    雖然今年春季賽lnd的戰績還算好看,但是現在他們的打法有些單一,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很多戰隊已經研究透了他們的戰術,隻要加以針對,而lnd這邊應變不過來的話,像有司宸打出1-9戰績的曆史就會再現。


    “當然,我隻是隨便說說,唯唯你要是不喜歡聽的話就當我沒說啊……”


    “沒事。”厲唯應了一聲,垂眸。


    許文川跟有司宸聊完了,說現在羅書羽這邊問題不大,有司宸跟厲唯可以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厲唯坐在副駕駛上沉默了許久,突然出聲問有司宸對她五年前經曆的那件事有什麽看法。


    有司宸打方向盤的手一停,剛好紅燈亮起,有司宸把車緩步停在斑馬線後,思考片刻道:


    “你很幹淨。每個人年少時都是幹淨純粹的,就像一張白紙,會有很多事慢慢在這張白紙上勾勒描繪,形成一幅畫。越是幹淨的紙,被弄髒都會讓人覺得惋惜,但凡沾染了隻有一滴墨,也會在紙上暈染,會非常突兀,慢慢占據你的內心。”


    “你就是那張被染了一滴墨的白紙。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一直走不出來。”


    “但其實隻要稍微花點心思,在墨上點綴些其他東西,融合好的話這還會是一幅很好的畫卷,甚至會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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