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沒過多久,李老爺舒坦的伸了個懶腰,單手一揮後釘錐全部飛回到原來的地方,那原本被刺中的元嬰已經幹癟成空殼,滾落到祭台旁邊的地麵上,成為了那眾多嬰幹中的一員,至此斷水峰柯青澤門下已經死了兩人。


    他並沒有去理會此時已經蘇醒的二人,徑直走向祭台嫻熟的拉著江白亦的一隻腳將其拖了下來,而後便如同此前李燕兒那樣閑庭漫步一般朝著另一間地窖走去,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阮,節哀。”


    阮晉此時已經有些失魂落魄,他的認知一次又一次被顛覆,從正道盟的團結,再到師門的意圖,他不知道還能相信什麽。


    “你……”


    阮晉神情恍惚的看了一眼衛林,本想著問些什麽,卻又忘了。


    “我不救他,因為那是他的理數,江白亦當有此劫。”


    衛林不想再刺激他,隻能編了個理由,至於阮晉信是不信,那也不重要了,畢竟人已經死了。


    “其他人呢,你都不救?”


    阮晉若有所思,他相信衛林說的是對的,他寧願相信理數。


    “不救!”


    衛林說的很幹脆,沒有半點餘地的口氣。


    “那你救我?”


    阮晉指了指自己,莫名其妙的笑,荒唐的笑。


    “救~”


    衛林同樣也沒有半點猶豫。


    “為什麽,我的理數不該死在這?”


    阮晉抓著衛林的雙肩,把臉貼到他麵前,他想從衛林眼神中看出心虛,但什麽也沒有看到。


    “你的理數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一切都是因為我給了你玄武訣,所以你的劫數,算在我頭上。”


    衛林說著莫名的看了看上方,他是在看那九十九重天外的枷鎖,所謂的天道,承他人之劫,世上獨魔君一人敢如此。


    “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你?”


    阮晉有些癲狂的笑容,他後悔了,他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殺了奪舍二子身體的那個魔頭,他後悔當初選擇去嚐試玄武鎮海訣,他後悔……。


    “走吧。”


    衛林伸手朝著虛空一點,微波輕顫後一道鏡麵出現在眼前,那裏麵映照的正是這地窖之內的場景,唯獨沒有了這些人的蹤影,他一腳踏入這鏡麵之中成了鏡中之人。


    “等等。”


    阮晉瞧了一眼同樣身處在同一牢籠之內的一名女子,她此時正昏睡在一角,走上前去,阮晉將其扛在了肩上,與鏡中的衛林對視了片刻,而後同樣踏入了鏡子之中,衛林心中自嘲,這麻煩連著麻煩,又多承一人之劫,不過這也是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別人。


    “走吧。”


    阮晉發現這鏡子裏的世界和現實之中並無區別,他們依舊是在這片牢籠之中,聽到衛林說走,他卻不知向哪裏走,衛林邊說著又朝那鏡麵一點,而後就見其迅速潰散開來消失不見,隻有他無名指上那突然多出來的黑色骨戒暗暗發著光。


    “還愣著幹什麽。”


    衛林也沒有多做解釋,一腳踹開那牢籠的大門,如若無人的走了出去。


    “這是哪?”


    跟在衛林身後的阮晉,在繞過幾間差不多大小的地窖後終於看到了上升到地麵的階梯,其間雖然發現大大小小的牢籠上百個,但都是空無一人,更是沒有見到那李老爺的身影,於是便開口問到。


    “鏡中世界。”


    衛林隻是說了四個字,很顯然並不想多談,這其中涉及到的太過複雜,他向阮晉是解釋不清的,反倒是這些東西不屬於此間該有,知道了反倒是沒有什麽好處。


    阮晉也沒有再多問,隻是扛著那女子跟著衛林一路走了上去,等到達頂端之前,出現了一個寬敞的平台,那平台上方擺著一尊怪異的雕像突兀的放在那裏,衛林走上前將那雕像先是向左轉了三圈,而後向右轉了三圈,果然不久便在那烏漆墨黑的階梯頂部出現了一個缺口。


    衛林的猜測並沒有錯,這尊雕像與那水缸應該是通過某種方法連在一起的,正是開啟入口的機關,隨著出口被打開,衛林便帶著阮晉二人來到了地麵上,此處正是李府正廳後的花園。


    “你帶她出來,那劫數會算在我們兩人頭上。”


    衛林瞧了一眼那女子,皮膚白淨生的秀氣,一看那服飾很顯然也是某個門派的弟子,看來這李府一家用著同樣的伎倆坑害了不少門派的年輕弟子。


    “見死不救,證道何用?”


    阮晉難得說出這種霸氣的話,若不是這話極蠢,衛林都要忍不住誇上一句,帶有這種思想的人,修真一途注定是走不遠的,典型的沒有被修真界的殘酷現實毒打過的年輕人。


    “把她弄醒吧,好歹也是個化神中期,說不定派的上用場。”


    衛林擺了擺手,示意阮晉把那女子放下來,而且阮晉那種扛人的方式,若是個凡人怕是早已經窒息而亡了,阮晉將那女子緩緩放下來,看這服飾很顯然是天長派的弟子,應該是早於他們之前就遭了暗算,也不知此時活著的能有幾人。


    “你按住她的人中。”


    衛林指了指那女子的臉部,示意阮晉搭把手,自己則是將其上身的衣物解開,露出平坦的小腹。


    “你!?”


    阮晉自然是知道衛林在救人,但這種場麵著實讓他有些不敢直視。


    “大老爺們,磨磨唧唧的!按住了!”


    衛林數落了一番而後便開始運轉起霸天決來,隻瞧見他全身頓時金光大作恍如神人一般,雙手握拳開始不斷地擊打著那女子的腹部,當然並沒有使用全力,即便是金丹級別的霸天決,若是全力錘擊恐怕一個普通的化神期也是難以硬抗的。


    “噗~”


    隨著衛林不斷地錘擊,那女子腹中原本已經陷入沉睡的元嬰逐漸蘇醒過來,最終將那隔斷神識麻痹元嬰的汙穢吐了出來,剛好弄了阮晉一身,嚇得他趕緊抽回手來。


    “咳咳,這是哪……我。”


    女子緩緩睜眼,她的狀況比阮晉之前剛蘇醒時要糟糕得多,由於昏睡太久加之肉身不夠強勁因此也僅僅是勉強可以開口說話。


    “姑娘,你是天長派的弟子吧。”


    阮晉將這女子扶了起來,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似乎有人從身後突然猛推了他一把的感覺。


    “是,你們?”


    女子沒什麽力氣,她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衛林,不太明白現在自己的處境,隻知道那夜李府上下深情款待,說是為了感謝多年前天長弟子拔刀相助斬妖除魔,當時領隊的師兄便領著眾弟子一同赴宴,而後便再無其他記憶。


    “我們是玄水宗的弟子,我叫阮晉,他叫衛林。”


    阮晉顯得很熱情,同時也遭到了衛林的白眼,剛剛還一副愁容滿麵憂生患死的模樣,轉眼之間又似乎活了過來,要說這事愛情鬼才信,見色起意到是十分符合。


    “天長派,紀冉。”


    女子也自報了姓名,阮晉聽到之後總覺得耳熟,但又不知是哪裏聽說過。


    “紀師姐也是前往戰區曆練的嗎?”


    衛林看到阮晉那表情應該是腦袋有些迷糊了,如此浪費時間自然是極其不利的,這鏡中世界雖然獨立於現實而存在,但躲在其中終究不是辦法,若是不能乘著黑夜逃出李府,恐怕白天又免不了一場死鬥。


    “正是,我等天長弟子正是前往戰區醫治傷員,路經此地發現上榮府已經遷走,不得已才在這李府借宿,未曾想卻中了歹人之計。”


    紀冉暗自不斷調動著靈力修補自身,以天長派的回元功法,不出半個時辰她應該就能恢複到半成。


    “原來如此,師姐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中計了呢?”


    衛林心道這姑娘著實有些機敏,但終究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們看看這這汙穢之物。”


    紀冉朝著那地上的一團指了指,三人朝其望去,這哪裏還是什麽美味佳肴,分明是爬滿蠱蟲的腐肉。


    “是蠱。”


    阮晉有些駭然,自己好在沒有吃多少,否則以他的修為,怕是玄武之體也擋不住這般侵蝕。


    “正是,這李府恐怕都是妖族所化,這等邪門之術,本就是源自西地。”


    紀冉大膽猜測,雖然猜錯了,但衛林也十分認同這李府與妖族定然有著某種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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