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醫生從沈易鈞的別墅出來,林沁冉跟了上去,強忍住幸災樂禍的心思,問道“莫籬的傷沒事吧?”


    “隻是小傷,不會影響胎兒!”醫生回答的坦然。


    胎兒、林沁冉一愣“她懷孕了?”


    “是的,已經兩個多月了。”


    醫生的話反複回蕩在腦海,莫籬竟然懷孕了,那易鈞會不會心軟,她終於按耐不住,招了輛的士去沈氏集團。


    “總裁、總裁、”助理一連叫了幾聲,沈易鈞方才回神“怎麽了?”


    “剛才討論的方案,您決定啟用哪個?”助理壯著膽問,沈易鈞疲倦的捏了捏眉頭,漫不經心道“我累了,散會。”言簡意賅的幾個字,沒人敢反駁。


    許昊澤橫衝直撞來到沈氏集團,直奔會議室,介於他是總裁的好朋友,一路暢通無阻,沒人敢攔“沈易鈞,你把小籬怎麽樣了?”


    沈易鈞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下屬見來勢洶洶,不等總裁示意,便一一撤退。


    待門重新關上後,他慢條斯理的起身整理好西裝,不溫不火道“昊澤,莫籬的事你別管。”


    “不行。”許昊澤不假思索的回絕,骨氣錚錚的令雲淡風輕的沈易鈞霎時有了幾分怒意“許昊澤,莫籬的事不是你管得了的,你如果繼續糾纏,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話說到這份上,許昊澤也不甘示弱,斬釘截鐵道“很好,這也正是我想說的,你敢繼續傷害小籬,我也不會放過你!”火花一觸即發。


    叩叩叩、


    “進來!”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僵持。


    見兩位老總目眥欲裂,秘書懊惱自己不會挑時候,此刻已是進退兩難,戰戰兢兢上前,恭敬的遞上請柬“總裁,傅總為令千金舉辦滿月宴,邀請您參加。”


    沈易鈞淡淡接過請柬,不輕不重的回答“知道了,你出去吧。”


    秘書雯時鬆了口氣,慶幸的倏地開溜。


    他不動聲色的斂了斂唇,沉聲解釋道“昊澤,莫籬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她對自己姐姐外甥尚且下得了手,這種女人你護著幹嘛!”


    “我相信小籬不會做這種事。”許昊澤一口咬定,他與莫籬一起長大,她的為人怎樣,自己再清楚不過。


    “許昊澤,你非要為了她和我作對嗎?”見他冥頑不靈,沈易鈞怒不可遏。


    “是你不肯放過小籬。”他不依不饒,沈易鈞不想再爭執下去。


    林沁冉剛到公司樓下,便見沈易鈞怒氣衝衝而出,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前“易鈞……”


    “沁冉,你來找我有事嗎?”沈易鈞問。


    “今天不是小妍的忌日嗎?約你一起去看看她。”這麽好的借口,林沁冉估摸著沈易鈞不會拒絕。


    果然,沈易鈞一口答應,臉色緩緩平複下來,他氣的差點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不一會兒,兩人捧著花來到墓園,將玫瑰放在女孩墓碑前。


    林沁冉率先開口“小妍,你在那邊還好嗎?我好想你啊,如果不是莫籬害死你,你和易鈞的寶寶都兩歲了,你們一家人一定很幸福,易鈞也不會隻能來這裏悼念你們母子。”林沁冉偷偷打量了一眼拳頭緊握,臉色陰鷙,極其隱忍的沈易鈞,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繼續賣力的煽風點火“我真不明白,你從小到大對她這麽好,她對你這個親姐姐怎麽下得去手。”


    突兀,沈易鈞上前,大有一副將莫籬剝皮抽筋的架勢“妍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死的。”


    林沁冉得逞的勾了勾唇,她要的便是這種效果,懷了易鈞的孩子又怎樣,生得下來才是她的本事。


    昏暗的房間,門驟然踢開,床上的女子一個激靈驚醒,膽顫的看著渾身酒氣踉蹌著步子朝她走來的沈易鈞。


    戒備的拽著被窩,身體止不住顫顫發抖“你想幹嘛?”


    沈易鈞目光陰冷,一瞬不瞬盯著她,驀然,眼疾手快的掐住她脖子“妍兒死了,你竟睡得安穩,午夜夢回,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被勒住脖子險些窒息的莫籬雯時臉色通紅,一邊掙紮,斷斷續續解釋道“沒有、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她的解釋在他聽來都是狡辯,愈發惱怒,一把將她甩在牆上。


    身體的疼痛已顧及不暇。大口喘著粗氣的她忙不迭護住肚子。


    “我不會那麽輕易讓你死的!”沈易鈞義憤填膺說完,摔門而去。


    莫籬的淚水終於在他離開的那一刹那瓦解。


    聽到動靜的李嫂顧不上規矩,套上外套便迫不及待衝了進來“莫小姐,您怎麽樣?”


    “……”莫籬慌忙抹掉淚水,搖了搖頭,李嫂不再詢問,忙不迭上前扶起她“莫小姐,您是不是沒有告訴少爺你懷了他的孩子。”


    見她不答,李嫂了然於心,又道“您為什麽不告訴少爺,他知道了也許會對您好一點。”至少不會再動手了。


    “沒用的,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我。”沈易鈞恨她,又豈會因為她懷了孩子饒過她,隻怕會變本加厲。


    “哎……”李嫂深深歎了口氣“莫小姐,您逃吧,少爺總是欺負您,我擔心長期以往恐防胎兒不保。”


    莫籬又何嚐不知,可莫溪在他手上,她又能逃去哪裏。


    她一籌莫展,電話忽然響了,莫籬接完電話,臉色大變,冷不防衝出門。


    “莫小姐,少爺下了命令,不準您回去。”李嫂追上來,隻見保鏢將滿臉焦急的莫籬攔在院門內。


    “沈易鈞呢,我要見沈易鈞……”她幾乎用咆哮出聲的,李嫂知道這是出什麽事了,自莫小姐住到這裏,還從未這般失態。


    “我知道少爺在哪裏,我帶您過去。”李嫂道。


    遊泳池旁,沈易鈞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此刻安靜如他,卻也是無法忽視的存在,莫籬是害怕的,但她不能退縮,壯著膽上前“沈易鈞——”


    眼眸微微睜開,他的睫毛很長,菱角分明,其實沈易鈞一早已察覺她的到來,不動聲色想看她究竟意欲何為。


    自上而下審視了一番,見她行色匆匆,又恢複了一慣的清冷“什麽事?”


    “我求求你,放我出去見弟弟,他受傷了。”不明就裏的莫籬說著竟哭了。


    沈易鈞神色一凜,這個殺害親姐的凶手,究竟對他使了什麽手段,竟讓他有了不忍,沈易鈞越想越氣憤


    “想見弟弟,可以,除非你跳下去,讓我滿意。”


    三月的天氣雖不似冬日那般寒冷,可入水還是較涼。


    咚——容不得多想,莫籬奮不顧身跳進水裏。


    李嫂急了,慌忙求情“少爺,您放過莫小姐吧,她的身體經不住的,她已經……”


    “李嫂……”莫籬顫抖著出聲打斷,李嫂無奈的看了看她,終是將她懷孕的話咽了下去。


    沈易鈞沒有多做懷疑,看著水中的女子,瘦小的身子已凍得瑟瑟發抖,嘴唇已漸漸呈現烏紫的狀態,卻依然倔強的不求饒半句,為何他的心沒有半分快感,反而愈發煩悶。


    “行了,你走吧!”李嫂一聽少爺發話,忙不迭上前扶她。


    上岸的莫籬顧不得換掉濕衣服,急匆匆跑去醫院。


    沈易鈞見狀,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


    “少爺,莫小姐這樣會生病的!”李嫂著急道,話出口方想起,少爺何曾在乎過她的身體。


    “你去給她拿一套幹淨的衣服送去醫院。”


    李嫂一愣,回神後,慌忙跑上樓,又被沈易鈞喝住“算了,你收拾好拿給我,我送去。”


    “好的,少爺。”李嫂會心一笑,看來少爺是鐵樹開花了。


    ……


    醫院、


    所有人隻知道莫家得了一對雙胞胎姐妹,殊不知,她們是一母三胞。


    本該享受最好待遇,繼承莫家的弟弟,不曾想,一出生便是弱智,父母為了顏麵,一直將他關在房間,從不暴露於人前。


    莫籬有時候在想,是不是她與姐姐在母體裏比較強悍,搶了他的營養,以至於他變成這樣。莫籬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眼眸緊閉的英俊男子,心裏一陣惶恐,緊緊抓著他的手


    “莫溪,你千萬不要有事,一定要答應姐姐醒過來,姐姐也答應你,做很多好吃的東西給你吃,以後天天陪著你好不好。”


    “莫溪,你一定要醒來,不然姐姐撐不下去。”莫籬說著變成了哽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終於是憋不了了。


    望著病房內,既單薄又脆弱的背影,沈易鈞心上有什麽閃過。


    那般堅強從不肯在人前表現懦弱的女子,今天竟然向他低頭了,他仿佛也看到她的無助。


    他曾聽莫妍提過有一個弟弟,可素未謀麵,莫家似乎都忌諱提到他,一次回門,竟無意間發現莫溪其心智僅僅隻是一個發育到八歲的孩子。


    在他對莫籬無計可施下,試探用莫溪牽住她,沒想到竟真是她的軟肋。


    同樣是一母同胞,為何偏差如此大,她為了莫溪可以忍受三年的各種折磨,為何對妍兒不能有一絲憐憫,倘若她對妍兒仁慈一點,妍兒不會死,這三年他也不會活在痛苦中,每晚除了借酒消愁,根本無法入眠。


    而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此刻渾身濕的滴水,依舊堅若磐石坐在床邊喃喃自語的罪魁禍首,莫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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