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芳毫不客氣地吃了一隻大蝦,望著滿桌香噴噴的菜肴,笑咪咪地說:“媽,你的廚藝真好,色香味俱佳,簡直可以跟五星級廚師相媲美了。”


    焦玉芬的廚藝秋天是知道的,她的說法毫無誇張,不過他聽出了她的話並不是隻是簡單的恭維,應該還有多層內涵。


    秋天凝眉看著她笑靨如花的臉,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今晚對他和他的家人過份熱情了。


    趙文芳看到秋天的目光不太友善,不過她就當什麽也沒有看出來,嘴角噙著笑,說:“天天哥,你真有口福。”


    我有沒有口福,關你屁事!


    就讓她唱獨角戲吧!


    秋天頭也沒抬,扒著碗裏的米飯。他隻想盡快結束這頓晚餐,然後一走了之。


    見秋天不說話,焦玉芬怕冷落了趙文芳,連忙接過話題:“小趙,你喜歡吃我炒的菜,你就經常來吧?”


    “這……”趙文芳望著秋天,麵露難色。


    知道她猶豫什麽,焦玉芬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秋天,然後善解人意地對趙文芳,說:“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想來就來,不用看別人的眼色的。”


    趙文芳輕笑著說:“不是這樣的,我可聽說了,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清靜,我怕打擾爸媽你們的清靜。”


    “不打擾,不打擾。”見她如此通情達理,焦玉芬連忙說,生怕她以後不來了似的,“我喜歡熱鬧,一家人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多幸福呀。”


    趙文芳厚著臉皮說:“那我以後就常來。”


    反正我不住在這裏,你愛來就來吧,隻要不到我那裏瞎胡鬧就好了。


    這樣想來,秋天緊蹙的眉毛慢慢地舒展開來。可是當他的眉毛還沒有完全舒展開來,焦玉芬的話又讓他的眉毛下意識地蹙了蹙。


    焦玉芬盯著他,像是給他下最後的通牒:“你也要經常回來。”


    秋天眉宇間皺成一條深深的溝壑:“媽,最近我工作很忙,那有時間經常回家。”


    “你忙,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工作性質。”焦玉芬用沒有商量的語氣說,“好了,不要找借口了,以後不出差,一三五,再加上星期天,晚上你必須回家吃飯。”


    秋天權衡了一下,無可奈何的說:“好吧。”


    看到他那副吃癟的表情,趙文芳偷偷地洋洋得意地笑了。


    秋天見她幸災樂禍,恨不得上前掐死她,可是麵對焦玉芬射來的光線,他臉上的神色緩和了許多。


    惹不起難道我還躲不起嗎?


    秋天放下碗筷,說:“爸媽,我吃飽了,公司裏還有點事情,我去處理一下。”


    見秋天站起來要走,趙文芳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可憐巴巴地望著焦玉芬。


    焦玉芬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對秋天說:“這麽晚了,還去公司幹什麽?有事情明天不可以處理嗎?”


    “媽,我今天白天耽誤了一些時間……”


    “白天不工作,是不是被某個狐狸精迷得心魂顛倒了?虧你還好意思說出來,我聽著都臉紅……”焦玉芬聲色俱厲地說,一點也不留情麵。


    當然,她口裏所說的狐狸精指的是陽小陽,可是趙文芳心裏麵卻咯噔了下,微微一愣,臉上出現了些許慍怒。


    她原以為是在說她,因為今天整個上午她跟秋天在一起,後來想到焦玉芬對自己相見恨晚,應該不是說自己,有可能是說陽小陽,心裏麵的疙瘩解開了,施施然地望著焦玉芬,說:“媽,你不要生氣啦,有可能天天哥公司真的有事情,就讓他去處理吧。”


    “用不著你裝好人。”秋天望著她狠狠地說。


    “天天哥,你……”遇到秋天凶狠的目光,趙文芳臉色大變,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的眼淚好像不值錢,說出就出了。


    見到她梨花帶雨,焦玉芬邊替她擦淚痕邊盛氣淩人地對秋天說:“你快給小趙道歉。”


    “媽,你不要被她……的假象所迷惑。”


    麵對焦玉芬咄咄逼人的眼神,秋天隻說了前半句,後半句再也不敢說了。最後采取懷柔政策,低聲下氣地對趙文芳說:“芳芳,我的好妹妹,是哥哥剛才不經意說錯了話,你不要生氣啦,我陪你道歉啦。”


    話音剛落,回想著自己說的話,秋天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毫不猶豫在心裏鄙視了一下自己。


    這麽嗲聲嗲氣的語氣,怎麽能出自血氣方剛的男人之口,一定是自己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


    “天天哥,你也不用自責啦,我不會生你的氣啦。每個人都會有缺點啦,也會做錯事說錯話啦,隻要我們都為對方體諒一下啦,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矛盾啦……”


    聽著她的一連串扯著嗓子的語氣助詞,不僅秋天雞皮疙瘩又出來了,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秋父也打了一個噴嚏。


    趙文芳見狀,擔擾地問:“爸,你是不是感冒了?”


    還沒有等秋父回答,趙文芳的目光又落在焦玉芬臉上,問:“媽,家裏有沒有感冒藥,要是沒有的話,我下樓去買吧?”


    焦玉芬知道自己的老公健壯如牛,不可能無緣無故感冒的,見她真的往外走,連忙搖搖頭,說:“小趙,不用了……”


    趙文芳回過頭,鄭重其事地說:“感冒了,還是要吃藥的,隻有吃藥了,才能好得快。”


    無語,真的太無語了。


    秋天望著她,見她對他的家人過於熱情,有些想笑,不過麵對焦玉芬有意無意投過來的警告的眼神,硬是沒敢笑出來。


    焦玉芬挺滿意她的表現,笑嗬嗬地說:“小趙,謝謝你,你對我們太熱情了,讓我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媽,我是你的女兒呢,你這樣說就見外了。”


    趙文芳走到焦玉芬身邊,纏著她的胳膊,嘟著粉嫩的嘴巴,撒起嬌來。


    焦玉芬輕輕地攬著她的腰,對秋父說:“你看,還是女孩體貼吧?”


    “嗯嗯嗯……”秋父打著哈哈應著。


    趙文芳靠在焦玉芬懷裏,揚了揚眉,挑釁似的望著秋天。秋天懶得理她,想著還是快點離開吧,不然,說不定母親會使出絕招——在他的杯子裏下春、藥。他可沒有忘記焦玉芬曾經跟他說的話。


    早知道這是狼窩,是狼窩,不是娘窩,他就不回來了。


    秋天望了望窗外沉沉的夜色,說:“媽,我走了。”


    知道他有逆反心理,也不能操之過急,反正來日方長,還怕他不從。


    焦玉芬猶豫了下,說:“你走吧,記得明天回家吃飯。”


    “明天?明天是星期二。”秋天大聲地提醒。


    想到跟他的約定,也不能這麽快出爾反爾,焦玉芬無奈地說:“後天,後天你別忘了約定。”


    “好。”秋天爽快地答應了。


    現在離後天還有幾十個小時呢,還會發生許多事情呢,說不定到時候就有別的事情纏身了。那他就不用赴約了。


    大丈夫應該以事業為重,不能被兒女情長纏身。


    焦玉芬沒有看到秋天眼裏的詭秘,見他回答得很幹脆利落,眉開眼笑地對懷裏的趙文芳說:“小趙,後天你也要回家吃飯哦。”


    怕她不答應,故意在她的肩膀按了一下。


    “好耶。”趙文芳回答得更爽快,就算是焦玉芬不隱避的提醒,她也會來的。


    猛然抬頭見秋天要走,她慌了,掙脫開焦玉芬的懷裏,說:“媽,很晚了,我也要走了。”


    見天色已晚,怕她一個人回家不安全,焦玉芬說:“哎,兒子,你等等,你送小趙回家。”


    秋天頓住腳步,回過頭,忍不住調侃一句,說:“媽,你這麽喜歡她,我以為你會把她留下來,來個促膝長談。”


    焦玉芬毫不示弱,笑著打取:“我跟她有代溝,要不你也留下來,跟她來個促膝長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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