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許如雲、李靜和潘美蓮送到自己住的公寓樓下,秋天就開著車子離開了。遠離了許如雲他們的視線,秋天停車讓陽小陽坐進了副駕駛。


    本來陽小陽堅持坐後座的,不過秋天下車已經替她打開了車門。此刻時間尚早,小區裏人來車往,有的還向他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陽小陽稍微猶豫了下,下車,坐進了副駕駛室,刻意靠近車門的一側,跟他保持了相當的距離。


    秋天一隻手駕駛,另一隻手卻伸向她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管在何時何地,陽小陽都會讓他情不自禁。他喜歡輕輕握著或牽著她柔若無骨的手的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可能這就是熱戀中的男女下意識的舉動吧。


    秋天想握住她的手,隻是他的手還沒有觸及她的手,她的大腿偏向車門的那一側,警惕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車窗外麵。


    秋天看到她眼裏的戒備,尷尬地把手抽了回來。他在開車,就算他想繼續伸長一些也勾不著了。


    秋天習慣性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了目光,神色專注的駕駛。


    出了小區,路上還有些擁堵,車速也提不起來。兩人都不說話,車廂裏安靜得有些可怕。這時,外麵下起了小雨,密密麻麻地落在車窗上,也落在兩人的心中,理也理不順。


    秋天躊躇了下,說:“明天晚上我可能又要去A城了?”


    聽到他沒頭沒腦的話,陽小陽一驚,扭頭過來看他,不解地問:“你不是剛從A城回來嗎?為什麽又要去?難道潘姐買房子的手續還沒有辦妥嗎?”


    “買房的手續已經辦好了,潘美蓮這次來桂城主要是跟我辦理離婚手續的……”


    “既然房子買了,離婚手續也辦了,你為什麽還要去A城,難道你是去A城跟那個許如雲結婚?”


    聞言,秋天拋給她一個沒好氣的眼神。這個丫頭小片子,為什麽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呢?我什麽時候表現出來對許如雲有好感,讓她懷疑我跟許如雲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了?難道她看不出來他對她的一片癡心嗎?看來他有必要加深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


    待會再找她算賬,老賬新賬一起算,把這幾天的相思之苦都算回來。現在的當務之急先安慰她再說。


    秋天注視著前方的路況,說:“我媽要轉院,聽說A城的C醫院在治療白血病這方麵是最有權威的,所以我們要去A城,明天晚上八點鍾的飛機。”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真的是自己冤枉他了。陽小陽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帶著一點不好意思。


    車子開得很慢,秋天快速地望了望她的肚子,現在還看不出來,若是再過一兩個月就能顯現出來了。未婚先孕,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該給她一個說法了。


    秋天委婉地說:“等我們從A成治病回來,我們就去領證結婚,最好今年過年前就舉行婚禮。我記得有句話說得很好,不管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


    娶個老婆好過年,這也是理由嗎?陽小陽覺得好笑,接下來卻臉色一沉,一本正經地說:“不行……”


    秋天以為她會舉雙手讚成,因為她愛他,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有了愛情的結晶,結婚是最理想的結局。


    聽到她那句“不行”,秋天下意識地來了一個急刹,嚇得緊跟在他後麵的車子連忙也來了個急刹。若不是後麵開車的那人反應快,直接就追尾了。


    “不行?”秋天沒有心情管後麵那車的反應,扭頭看到她嚴肅的表情,以為她是埋怨他說得太隨便了,馬上表明心跡,“你放心,我會鄭重其事向你求婚的。”


    “不,不是這樣的,求婚不過是一種形勢而已……”見他誤會了,陽小陽慌亂的解釋。


    “你什麽意思,難道不想嫁給我?”秋天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的心看透似的。


    “想,我做夢都想嫁給你。”陽小陽俏臉一紅,嘴角掛著諛媚的笑容。


    秋天自我感覺良好地說:“這句話我愛聽。”


    可是不對啊,既然她做夢都想嫁給他,為什麽還說不行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像這種語法上的錯誤,生活嚴謹的陽小陽不可能犯啊……


    秋天越想越不對,那種良好的感覺刹那間便蕩然無存,著急地問:“難道我娶你跟你嫁給我不是同一個結果嗎?”


    “先開車再說,”緊隨其後的車子一直不停地按照喇叭,按得陽小陽的心更加的不安。


    秋天鬆開了刹車,車子慢慢地往前行駛。陽小陽盯著秋天那種招蜂引蝶的臉看了許久,直看得秋天的臉頰泛起了一抹緋紅,她才笑著說:“我覺得許如雲挺適合你的。”


    “小陽,你什麽意思?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你,還說別人適合我,你再說某某某適合我,我就跟你急,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車靠邊停了,用肉鞭抽你。”秋天板著臉,故意打了變更車道的燈,好像真的要把車子停到路邊將她就地正法。


    秋天說得太直接了,敏感的陽小陽臉上的紅暈瞬間就蔓延至耳根。抬眸見他的目光望向路邊,連忙又露出諛媚的笑容,求饒地說:“跟你開個玩笑不可以嗎?”


    “以後少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秋天心裏的不悅立即被她臉上的笑容融化了,繼續向前行駛。


    借秋天一百二十個膽,秋天也不敢在大街上將自己深愛的女人吃幹抹淨,至少要將車子開到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就跟上次的上次的上次一樣。


    說話間,秋天已將車子開進了家屬區,停在陽小陽樓下。兩人從車子裏出來,秋天送陽小陽上樓,見陽小陽打開門,並沒有邀請他進去的意思,連忙涎著臉,說:“剛才的菜有點鹹,我口渴了,能不能進去討杯水喝?”


    剛才的菜很鹹嗎?不可能啊,鹹淡適宜,很合她的胃口,而且她還記得秋天比她還吃得鹹,怎麽可能覺得今晚的菜鹹呢。


    陽小陽抬頭看到他臉上的笑容,立即明白過來了,伸手想阻擊他進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秋天抬起修長的大腿邁過她的麵前走了進去。她以為他會自己去盛水,不料他徑直走進了客廳,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像一個大爺似的躺在沙發上,大聲地吩咐:“老婆,替我倒杯水。”


    秋天現在就是一匹披著人皮的狼,會把她吃得連骨頭也不剩,陽小陽可不敢惹他,關好門,二話不說就走到飲水機旁給他盛了一杯熱水。因為秋天胃不好,不喜歡喝涼水。


    “大爺,你快喝,喝完了快走。”陽小陽把杯子擱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陽小陽說話的口氣讓秋天很不爽。他好心送她上樓,不邀請他進屋也就算了,還像驅趕瘟神一樣,他心裏能爽嗎。


    秋天接過水杯,試了下水溫,馬上就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厲聲說:“這麽燙的水,你想燙死我呀?”


    聽他這麽說,陽小陽也不敢確定剛才盛給他的水是不是有點燙了。可能是以前秋天從來沒有這麽大聲對她說過話,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轉動了下,噗呲噗呲地往地上掉。


    看到她流過臉頰的淚水,秋天就慌了,扶著她坐在沙發上,嘴上陪著不是,手上也沒有閑著,輕柔地替她擦拭淚水。


    見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些,秋天的手落在陽小陽盈盈一握的腰肢,想往懷裏帶的時候,陽小陽卻像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說:“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我們是男女朋友呢?”秋天扯起嗓子沒好氣地提醒。


    他們已經是情侶了,她還懷著他的孩子,什麽親密的舉動都有了,現在他隻不過是想簡單地抱一下她而已,竟然遭遇到她強烈的反對,那心情一刹那就降至了冰點。


    看到秋天的情緒不對勁,陽小陽示弱地說:“你說過你不會強迫我的。”


    好吧,既然她不喜歡他對她親密的舉動,他就正襟危坐,做一個謙謙君子好了。


    秋天抽回手,坐正了身子。想到她對他的那種抵觸的情緒並非毫無由來,清了清嗓子,說:“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其實許如雲是有未婚夫的……”


    “是嗎?”陽小陽像是從鼻腔裏發出一點聲音。這個消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以為秋天是在跟她說故事,對他接下來的話並不感興趣。她有未婚夫了,還會愛上秋天嗎?她有那麽賤嗎?看樣子她也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賤女人啊。


    不管她相不相信,秋天都覺得應該跟她解釋清楚。以她目前的這種狀態,他很不放心。生怕明天暫時的別離,會變成老死不相往來的永別。


    秋天說:“許如雲的未婚夫其實就是周少雄……”


    “什麽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陽小陽一愣。


    秋天賭氣地說:“別說再說一遍了,就是再說一百遍,也改變不了周少雄是許如雲未婚夫的事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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