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是A城最寒冷的時節,走出機艙就感覺到了那涼颼颼的寒意夾雜著飛舞的雪花撲麵而來,針一樣的刺著人的肌膚。


    別說久居南方的秋天他們一家三口無法適應環境的變化,就連在A城土生土長的許如雲和生活在A城十幾年的潘美蓮也將冬衣扣得嚴嚴實實的。


    怕沉睡的焦玉芬著涼,秋天替她把被風吹開的毛毯掖好,又替她整理好頭上的帽子,這才推著她緩緩地走進貴賓通道。


    走出貴賓通道,通過淡淡的燈光,秋天就看到正門口停著一輛豪車和一輛救護車。


    這樣高級別的待遇恐怕要省部級官員才有的吧?能走貴賓通道他們一家人已經托許如雲的福了,哪還敢奢望這些車是接他們的。


    秋天隻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便朝不遠處的一輛大巴車走去。許如雲見狀,擺正了輪椅的方向,朝救護車推去。秋天不解地望著她。許如雲衝他笑笑,說:“這是我安排的。”


    許如雲的一個電話不僅安排好了來接機的救護車,還安排好了住院手續,秋天除了在心裏感歎一句“有錢真好”之外,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她。


    他明白她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麽,可是他什麽都給不了她,哪怕是跟她逢場作戲。


    走到救護車旁,護士打開車門把焦玉芬抬了上去。焦玉芬身體很虛弱,經過個小時的飛行,一直處在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眼睛微微閉著,像是睜不開似的。


    救護車上的座位有限,隻上了秋父一個家屬,其他的人被護士擋在了車外,然後呼嘯著離開。


    燈光蒼茫,救護車很快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許如雲見秋天望著遠去的救護車還在發呆,走過來挽著他的胳膊,親昵地說:“哥,我們也走吧。”


    肯定會走,不過用不著挽著他的胳膊吧?看到她親密的動作,秋天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站在一旁地潘美蓮感覺到秋天的情緒不對,連忙走過來輕輕推了他一下,秋天的眉毛便舒展開來。


    走近豪車,中年司機打開後尾箱,秋天把幾個人的行李放進去,然後隨著許如雲上了車。潘美蓮知趣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王叔叔,給我跟上前麵的那輛救護車。”坐進車裏,許如雲吩咐說。


    “好的,大小姐,你可要坐穩了。”司機不卑不亢地說,慢慢地加快了車速。


    中年司機姓王,原來是雅城大酒店的車隊的一名普通司機。許美麗見他老實敦厚,話不多,駕駛技術也不錯,便把他調來當了許如雲的專屬司機,專門接送她上學放學。


    這位姓王的司機可以說也是許如雲學習駕駛技術的啟蒙老師。既是良師也是益友。除了媽媽許如雲之外,這位王司機就是許如雲最親近的人了。


    許如雲從小沒了父親,有時候她恨不得這位王司機就是自己的父親,可是她知道他有一位漂亮的妻子和一個跟她同樣可愛的女兒,她不可能奪別人的父親吧?


    許如雲是王司機從小看著長大的,對她的性格比較了解。她的性格偏冷,就像一個高傲的公主。從來沒有主動親近過別人,尤其是跟她年齡相當的男人。


    當他看得許如雲主動地伸手去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時,就知道這位高傲的公主墜入情網了。


    是什麽樣的男人會讓她動了心,丟了大家閨秀的矜持呢?


    當時由於距離有些遠,他隻看到對方是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後來他們手挽著手一起走了過來,看清楚男人那張眉清目秀的臉,就明白她丟盔棄甲的原因了。


    對於許如雲和周少雄從小訂了娃娃親的事情,王司機也是知道的。說實話,小時候的周少雄也挺討人喜歡的,大了他的心就野了,上學時跟同學傳出緋聞,走到社會上那緋聞就滿天飛了,不僅跟當紅的模特傳出緋聞,還跟女下屬傳出緋聞,而那些緋聞並非空穴來風,都有確鑿的證據。


    上了年紀的人都不會讚成把一個好姑娘推給這樣一個緋聞遍天下的男人。


    他知道許如雲並不喜歡周少雄,可是他沒有辦法,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司機,說難聽點,就是一個下人,讚不讚成他們的婚事都不會改變結果。


    那些上流社會的生存法則是他們這種生活在最底層的老百姓所不能理解的。


    明明知道許如雲討厭周少雄,他也不敢勸慰許如雲別嫁給周少雄。


    第一眼見到許如雲身邊的秋天,他突然覺得眼前一亮,認為他們挺般配,不過後來在車上通過後視鏡看到秋天對她的舉動和眼神,又覺得他對她好像沒有那種意思。


    不管兩個是怎麽個意思都與他沒有什麽關係,他隻管把他們送到目的地就可以回家摟婆娘睡覺了。


    上了車,許如雲就把頭靠著秋天的肩上。秋天挪動一點,許如雲就靠過去一點,始終跟他貼在一起。


    兩人的舉動無意中被坐在副駕駛的潘美蓮看到了,想笑卻不敢笑,隻好把目光移到窗外,就當什麽也沒有看到。


    車廂裏的空間就那麽點點,秋天挪動了一會,靠近車門了,實在無空間可挪了,隻有硬著頭皮接受這個現實。


    許如雲靠在他的身上,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掏出手機,給許桂芳打了一個電話,說:“表姐,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


    許如雲一走,許桂芳可忙碌了。本來她還想親自去接機的,但是公司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抽不開身,這才安排許如雲以前的專屬司機帶救護車去接機的。


    “不用謝,我們是表姐妹。”許桂芳抬頭望著窗外夜空下的萬家燈火,淡淡的說,“隻要你能幸福,我為你做什麽都值得,我就怕我做的這一切是瞎子點燈……”


    “不會的,表姐你放心好了。”許如雲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被自己擠壓得不能動彈的秋天,心情不錯。若不是考慮到前麵還坐著一個潘美蓮,她就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了。


    “你走的這兩天,小姑來了好幾次,好像猜測到了什麽,你要小心啊……”許桂芳小聲的提醒,生怕隔牆有耳。


    小姑,是許桂芳對許美麗的一種稱呼。


    剛把集團交給許如雲那段時間,許美麗經常來,後來見公司沒有她的插手,依然風風火火地運作,她就樂得過清閑的日子了。


    本來她決定徹底撒手不管了,卻在那次酒會上看到許如雲好像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動了真情。雖然事後許如雲告訴她,秋天是潘美蓮的老公,她也不可能看上一個下屬的老公。


    聽了她的解釋,許美麗也暫時相信了。但隻是暫時。


    她承認,她工作忙,從小疏於對孩子的管教,但是身為孩子的親生母親,對她的性格還是比較了解的。許如雲的性格跟二十多年前的她如出一轍。驕橫又任性,一旦看上了對方,一定會把對方占為己有。對此,她不得不多留了一個心眼。


    許如雲不是喜歡住在外麵,也不喜歡她打擾她的生活嗎?那沒有關係,我來公司總是可以吧?


    雖然她退居二線了,可是董事長還是她呀,說到哪個衙門去,哪個衙門都不可能宣判她不能回自己的公司。


    所以,她明著是來公司視察工作,實則是來查許如雲的崗。一旦發現有哪裏不對勁,就會想辦法扼殺在搖籃中。


    幸好許如雲臨走前跟許桂芳交代好了,許桂芳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的方法,硬是沒有讓她看出什麽。


    “我知道,我會處理的,等明天早上我就給她打一個電話。表姐,這兩天辛苦你了,可能還要辛苦你一段時間……”


    等她和秋天的關係塵埃落定,她就會恢複到正常的生活狀態。按照他現在的表現,好日子便屈指可數。


    跟許桂芳寒暄幾句,許如雲匆匆掛了電話,坐正了身子,柔聲問:“哥,你餓了吧,想吃什麽?”


    秋天活動了下被他壓麻了的胳膊,習慣性伸出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梁:“剛才在飛機上,我吃了不少,你卻沒有吃,看你那麽瘦,你應該多吃點。”


    糟了,他好像把她當成陽小陽了。因為這樣親昵的動作隻要情侶之間才有的。


    秋天叫苦不迭,連忙抽回手,不料手在空中被許如雲的手給抓住了,動彈不得。不是她力氣大,而是她握著他的手的那種感覺讓他心慌意亂。


    許如雲抬眸,一雙雙黑白分明顧盼生輝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她問:“哥,你這是關心我嗎?”


    秋天一聽,頭都大了。他有那種意思嗎?他隻是一時產生錯覺,把她當成了鄰家小妹而已。


    對,不是陽小陽,是鄰家小妹。


    許如雲才不管他把她當成了誰,反正在她看來他對她親昵的舉動就是關心她喜歡她,情不自禁地再次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秋天想推開她,又不能做得太明顯,躊躇中用另一隻手捏著她的手,低聲對她說:“我們先聽聽潘總監想吃什麽,好不好?”


    我們?他說的是我們耶。他終於肯承認兩個人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的兩個人能成為我們嗎?簡單的一個詞語,讓許如雲很興奮了好一陣子。


    許如雲霍的坐起來,伸手拍了拍潘美蓮的肩膀問:“潘總監,你想吃什麽。”


    “我我就不吃了,明天我還要上班。”潘美蓮回過頭,略表歉意地笑笑,然後對司機說:“王師傅,待會路過禦景花園的時候,你放我下來就好了。”


    “好的。”王司機點點頭。


    不要問,潘美蓮是不想做電燈泡,待會他也要知趣的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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