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金城,清化侯府。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功名馬上取。


    作為此番新羅政變之中,最先表態,力挺支持獻哀王後的領軍大將,清化侯所得到的回報,自然也同樣豐厚無比。


    這也使得一時間,這清化侯府門庭若市、賓客盈門。


    而這清化侯似乎也很享受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


    因而自得勢以來,那是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宴。就比如說今夜,直至月上中天,宴會才散去。


    而清化侯也帶著一身酒氣,返回了他昨日才強納的第十八房小妾的房間。


    沒錯,是強納。


    之前不是提到過了嗎,伴隨著那位獻哀王後竊權,原本忠於那位穆宗的,自然也隨之遭到了清算。


    清算這東西都懂的。


    怎麽清、如何算,這力度範圍除去那位獻哀王後的意誌,剩下的,幾乎完全由相關經手負責者來主導。


    說白一點,說你有罪,你就有罪。


    而這位清化侯,恰好就是相關經手者之一。


    還是其中的那種主導者。


    可想而知,他現在手中所握有的權勢,那是如何的滔天!


    正所謂權若閑置,何異於無。


    更何這清化侯,本就不是什麽善類。


    所以,這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像是這第十八房小妾,隻不過是這滔天權勢之下,微不足道的體現之一而已。


    好了,書歸正題。


    就在這清化侯晃晃悠悠的步入房間,正準備開口招呼小妾來伺候自己之時。便見得竟有一人,一身穿白袍、負手而立、正背對著他之人,早已身處於此房間之中。


    “什麽人?!”


    任誰在見到自己房間之中多了一個陌生人,都難免驚亂。尤其像是清化侯這等手上沾滿了不知道多少血腥、冤魂之人,就更是惶恐。


    “殺你的人。”


    來人也很幹脆,伴隨著其轉過身,婉若凜冬寒風聲音,也隨著自那冰麵具之下傳來。灌入這清化侯的耳朵之中。


    “白袍冰麵!你是天門殺手!”


    這麽明顯的特征,清化侯又不是那種隱於深山老林、不問世事之人,又如何認不出來。同時也正是因為認出了,才更加惶恐難當。


    畢竟,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天門殺手,那可是在大周的京師重地,都敢犯下累累血案,還逍遙至今的凶徒。


    現這等凶徒竟出現在了他麵前,又如何不讓他膽顫心驚。


    “不錯,所以……好走,不送!”


    說話間,不等這清化侯在有所表示,白袍冰麵者便已然動手。


    身形模糊間,白袍冰麵者便已然如同瞬移一樣,跨越了數步距離來到了清化侯麵前。一隻仿佛將天地都網羅在內的手,也隨之出現在了清化侯的頭頂。


    骨裂聲響間,清化侯的頭顱,也隨之被扭了個對轉。


    而這今晚,被白袍冰麵者光顧的顯然不止清化侯這一個。


    事實上,之前所提到的那幾個相關經手的負責者,也就是提獻哀王後鏟除異己、清洗清算朝堂的主持者。


    有一個算一個,在今夜都死於非命。


    而後也一起被掛在了幾個鬧市牌坊、牌樓上麵。


    都說是鬧市街口,天黑的時候可能還難以察覺,這太陽一出來,自然也隨之暴露於眾人眼前。


    一時間,掌管此事物的金城府衙,自然是連連出動。


    尤其是當他們其中有人認出了,這些死者的身份的時候,更是直接驚動了他們上麵的上麵的人。


    當然,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位獻哀王後。


    對此,反對獻哀王後一方、尤其是在那些在這此番政變清洗之中飽受其害的人自然是不用說,那是歡呼雀躍,恨不得高歌一曲。


    而獻哀王後一方呢,先是驚、再是怒!


    畢竟在他們看來,出手行凶的,肯定是反對他們的人。


    而將清化侯等掛在鬧市牌坊上的行為,就是對他們赤裸裸的挑釁!


    這獻哀王後等還能忍?


    “看來哀家還是對他們太仁慈了,東宇,此事交由你來察查,七日,哀家給你七日的時間,將所有涉事者緝拿到案!”


    本身屬穆宗的王座之上,高座於上的獻哀王後冷聲對投靠依附她的人之中,最善於查案的巡檢使金東宇,吩咐強調道:“不管涉及到誰!”


    “是,臣遵旨。”金東宇出列恭聲道。


    “至於清化侯等手中的差事,芝陽,就交由你來全權負責!”


    獻哀王後對著他的男寵,也是和她一起策劃主持此次政變行動的,合門通事舍人金芝陽,繼續道:“這一次……不必再留情麵!”


    “臣,領旨!”


    其實要不是之前獻哀王後壓著,金芝陽早就下狠手了。現在獻哀王後把限製放開,那金芝陽自然是無不應允之理。


    “那就都去做事吧。”


    伴隨著金芝陽等心腹重臣相繼離去,獻哀王後的目光也隨之再次焦距到了手中這份,有管於清化侯等人之死的相關奏報之上。不知道多久,獻哀王後終於再次開口,目光深邃地喃喃道:“又會是誰做的呢?……王族……大行司……還是……鎮北侯府!


    不過,不管你是誰,哀家……可不是那麽好算計的!


    來人,去傳信教中,哀家……需要更多的支持和幫手!”


    “是!尊使!”


    不提因獻哀王後旨意,本身已經快趨於尾聲的清洗行動,又再次展開,而且較之前的聲勢和力度也更加浩大。


    與此同時另一邊,還是崇仁街的那座奢華府邸之中。


    “目標居然是清化侯他們,我還以為,這位二公子會直接對咱們的穆宗下手呢。”


    水榭涼亭裏,富態男子一邊執棋,研究著古譜,一邊分神豎耳聽著手下人的匯報。待手下人匯報完畢之後,繼而開口,輕笑道:“看來,這位二公子比咱們想象的……要穩哪。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一下子,就定鼎於郟了,反倒是無趣。


    這樣,通知我們的人,將牢裏關著的那幾個,而連同他們一家,都送走。


    再讓人印一些布告,就說咱們的那位穆宗,其實人早沒了。現在宮裏躺著的,其實是假冒的!


    明天的時候,再把聲勢給弄得大一點。


    咱們的這位二公子此番來這金城,不是想讓這新羅亂起來,鎮北軍好亂中取利,長驅直入嗎?那咱們就幫幫他,讓他們盡快達成目標,早點出兵,盡快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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