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你很擔心某件事情的發生的時候,往往事情就真的會發生。


    就像現在,分水關外,匈奴人的營地之中,長孫先生就麵色難看到極點的盯著眼前的手下寒聲道:“你說什麽?糧食被燒了!”


    “是……長孫大人,”手下人同樣麵色難看的低著頭澀聲道。


    他真是萬萬也沒有想到,他這邊剛剛拍著胸脯保證這些糧草絕對會萬無一失地運到,結果剛扭頭那邊就出問題了!而且就出在差一天就到達目的地的地方,以至於讓他接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活剝了那幫運糧的人的皮的心都有了!


    而另一邊長孫先生也果然如同他所預料的一樣,怒到了極致!就這麽盯了他看了良久,才冷聲開口道:“張勝,之前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


    “屬下有罪,”手下人非常光棍的跪下來叩首,苦澀道:“請長孫大人重責!縱然身死,屬下也絕無怨言”


    “如果殺了你就能夠解決問題,我絕對不會吝嗇出手,”長孫先生麵無表情的盯著叩頭已經叩出血的手下道:“可是很可惜……這不能!”


    “屬下有罪!”下麵的人再一次叩首道。


    “下一批糧食還要多久?”默然的片刻,長孫先生繼續道。


    “回長孫大人,”手下人澀聲回道:“最快也需要十五天!”


    “十五天!”長孫先生閉著眼估算了片刻之後繼而道:“太久了!我給你5天的時間!五天之後我如果是還見不到糧,那你這條命,不,應該說是你全家的命,就神仙也難救了!”


    “是,不過這五天……實在是……”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更別說是一下子搞到這麽多糧食。因此手下人再謝過了長孫先生的不殺之恩之後,臉上的難色絲毫不減,顯然此時的他腦海之中沒有一點頭緒。


    畢竟西域那邊離這裏可不近,就是給每輛車配上寶馬名駒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也是來不及的。


    見此長孫先生還能怎麽辦,一條狗養時間長了,還得養出感情來呢。更別說一個這麽多年來跟自己鞍前馬後,穿梭於塞北中原的人了。


    因此隻能提醒道:“眼睛不要老盯著一個地方,想想你的身份。”


    身份?


    手下人微微一愣,然後被迅速的反應過來:“大人的意思是說……並州?可是這樣的話,一旦傳出去的話……”


    並州和幽州臨近,大批的糧食調動肯定是瞞不過鎮北候府這邊的。要不然之前大行司一方也不會舍近求遠,自西域那邊調集。為的就是不打草驚蛇,同時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勾連外族的事情,看起來和朝廷一方有直接的關聯。


    然而到現在遠水已經解不了近渴了,要是真等十五天之後,再將糧食給運過來的話,那麽恐怕餓瘋了的匈奴就真的要殺人了!


    因此長孫先生直接回道:“你不會不讓它傳出去!而且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哪還顧得了這些!去吧,這一次如果成功了的話,我們還有以後。要是輸了的話,那我們就沒有明天了!”


    就像長孫先生所說的一樣,為了拿下鎮北侯府,朝中可是足足謀劃了十數年!為此耗費的資源無數。要是因為他們的這邊的差錯出了問題,他們死都是輕的,甚至可能會連累家族!


    要是再讓匈奴轉過頭去跑去掠劫並州的話,那麽他們的九族親友恐怕都要受到牽連!


    因此就別說是從並州那邊調糧可能會暴露朝廷參與此事的存在,就是調並州的兵親自下場,和匈奴一起圍攻鎮北軍,他長孫先生也不是幹不出來!


    當然,他能幹出來,人家軍隊那邊也未必會聽你的。調糧這種事情軍隊方麵可能會睜隻眼閉隻眼,調軍隊親自下場?除非有兵部或者是當今天子的聖旨。要不然,人家可不會顧及你大行司的麵子!


    而當今天子會下這聖旨嗎?


    肯定是不會,畢竟為人君他也要臉。


    哪怕是心裏一萬個想要對四鎮諸侯動手,收回分封出去的土地,但是也必須要有稍微合適的理由和過得去的借口。


    要不然你當皇帝的想殺誰就殺誰,曾經承諾過的東西想反悔就反悔,下麵的人誰還敢跟你幹,而史書上又要作何記載?


    更何況當下個人武力可是能頂半邊天,天子要是真的幹出天怒人怨的事情來,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刺王殺駕這種事情可不會少有人幹!


    這也是為什麽朝廷一方要兜這麽大一個圈子,來謀算鎮北侯府的重要原因。


    目送手下人離去,長孫先生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便開始整理了一下著裝。而後出得帳外,便向著單於的軍帳處走去。


    怎麽解決因為從並州調糧產生的後續是以後的事情,當不了花費些代價讓拱衛司和江湖上的風媒帶一帶節奏,隻要不是朝廷的人正麵出現在戰場上,花費是代價應該也能過去,現在那邊……可是還有一個麻煩在等待呢。


    匈奴人可不喜歡討價還價,出爾反爾的人。


    接下來……恐怕就不像之前那樣,那麽能輕而易舉的應對了。


    不提長孫先生這邊,怎麽和那位屠著單於扯皮。幽州漁陽城之中,白禮正麵臨著白夫人言辭的洗禮。


    沒辦法,誰讓之前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親自去處理。因此當盡浮生死後,白夫人覺得城外可能不安全,派人到長春別院的時候,他又剛好不在。


    於是幾天之後,當他回來之時,白夫人自是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他。不光是一通說道,同時還表示要禁他的足!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之內,沒有她的吩咐,白禮哪裏都別想去!


    對此白禮有心表達不同意見,但是麵對白夫人的強勢,白禮所有的話都隻能咽回肚子裏,表示一切都聽你的。


    沒辦法,十年的時光改變了太多的東西。讓白禮真正融入了這個世界,接受了自己當前這個身份所當然來的絕大部分東西。


    其中就有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父母,以及兄弟。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麵對家人的真心相待,和無私的付出,又有多少人能無動於衷。因此麵對當下的白夫人,白禮真是天生就弱一頭,拒絕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好在在之前的行動該處理的已經處理了,比較麻煩的拱衛司以及皇城司的人現在在幽州的人已經基本上都給廢掉了。


    而正麵戰場上的一些事情,白禮也做了安排,因此他這邊隻需要遙控指揮,剩下了,就交給他那位父候去辦吧!


    正麵戰場上爭鋒,他們白氏一族又怕過誰!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時候了,那批糧草應該給燒了吧,不知道這次,大行司的人要怎麽和匈奴那邊做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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