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厚賜啊!”


    自白禮的院落這種返回之後,翻看了一下白禮所送過來的賞賜。哪怕是以長孫無忌的眼光,臉上都滿是激動之色。


    沒辦法,對於擁有了一定地位和實力的人而言,錢這個東西,在大多數情況下都隻是個數字。隻要他們想,有的是方法可以獲得。


    因此對於金銀珠寶這類財務,長孫無忌並不缺。


    事實上,別看現在長孫無忌寄人籬下,受朝廷的通緝。但是在銀錢上麵,卻並不短缺。


    所以能被他都認為是厚賜的,絕對不是簡單的貨色。


    那是一個古色古香的玉盒,玉盒之中所放的乃是一卷玉冊。


    其上所書,是一套功法,養生類的功法。


    對於旁人而言,可能這套功法的價值並不高。畢竟在當前世界之中,武者往往更注重的是殺伐。


    身體就算調理的再好又如何?有這個壽命活,也要能活到壽命的盡頭。


    然而對於長孫無忌甚至是長孫家而言,這套養生功法卻無比的貴重。


    提及此事,還是從後漢時期說起。


    別看長孫無忌的父親,長孫先生在沒有遇到他的伯樂,也就是當今天子的時候,隻是一個名落孫山、無人賞識的窮困書生。


    但實際上,長孫家族祖上也闊過。是曾經的鮮卑皇室,拓跋氏,所分出來的其中一支。


    而提及拓跋氏,就不得不提到他們家族的一種遺傳下來的奇病。


    一種應該算是隔代遺傳的奇病。


    遺傳了這種病的人,身子骨倒是沒什麽大礙。但是一旦過四十歲,記憶力就開始衰減。而且衰減的速度相當快,往往幾年的時間,就能夠忘記所有。


    當一個人注定要遺忘他所有的一切,這其中有無數他所珍視、珍惜的東西,而他偏偏自己又無能為力的時候,你可以想象這個過程會多殘忍。


    為此,拓跋一族自然沒少想辦法,阻止、延緩、甚至是根除這種病狀的發生。


    而後在身為鮮卑皇族的拓跋一族的努力下,一套專門針對這種病症的養生功法終於誕生了。


    接著,更是在宣王長孫嵩這位當時天驕的改良之下,這套養生功法終於趨於完善。困擾拓跋一族多年的遺傳病,總算是就此畫上了終點。


    然而怎麽說呢?


    有倒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伴隨著兵災人禍,時間流逝。昔日門庭顯赫的長孫氏,已然衰敗下來,不見當年風光。


    更重要的是,他們自宣王長孫嵩那裏傳承下來的那套功法,也同樣遺失大半成為殘卷。


    接下來就不用說了。


    對此,長孫先生在得到了天子重用,重複門庭之後。其實也不是沒有花心思,在相關上。


    然而怎麽說呢?


    人家拓跋氏可是以鮮卑皇族的身份,借用了整個鮮卑之力,才創造了一套養生功法。而後又是經由宣王長孫嵩這麽一位不世之才的努力,才有了那麽一套功法的誕生。


    長孫先生確實是很得寵,此時也,確有不俗之才華。但是……


    總而言之,什麽招都想了,但是卻沒有什麽結果。


    好在長孫先生本身,似乎沒有發病的預兆,所以這才能繼續坐穩大行司中大夫之位。


    但是長孫先生沒遺傳這個病,不代表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安全,先前說了,這是隔代遺傳的病。


    至於隔幾代,沒準。


    反正不到四十歲,誰也看不出其中端詳。


    由此可以想象,長孫家的人究竟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而現在,白禮竟然將長孫家苦求不得的東西,送到了長孫無忌的麵前。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已經不僅僅是厚賜了,他簡直是再造之恩!


    也難怪哪怕是以長孫無忌的城府,一時之間,都激動的難以自處,久久不得平靜。


    “……罷了,罷了。”


    長孫無忌運功按照預測上記載的,周天行轉十二圈。見其記載確是無誤,便收功將玉冊合上。真正的放了起來,默然良久,才開口苦笑道:“如此手筆……即是如此,便不做他想。幽州……就幽州吧!”


    不提徹底放下了心中所有包袱、以及不該有的念想的長孫無忌,心中如何作想。


    另一邊,伴隨著長孫無忌離去,白禮便再次將目光凝聚到了眼前這份海圖之上。


    待白四這邊送完東西返回以後,才頭也不抬地直接對著白四吩咐道:“都聽見了,我記得白二手中似乎有一支來往東島和新羅的船隊。讓他去查一下,我們的新任右威衛大將軍,是否已到了長崎。另外再讓他留心一下,新羅和百濟那裏,是否也有相關的部署。”


    “是!”白四應了一聲,便又轉身而離去,下去安排相關事宜。


    “還真是一點不能放鬆啊,”而白禮這邊,在片刻之後也重新將凝聚在海圖上的目光收回,繼而淡淡道:“這一不留神,就險些後院失火。朝廷那邊……看來還是要多加注意。”


    別看白禮之前和長孫無忌交談之時,對於這支駐紮隱藏在長崎的右威衛大軍,像是不太重視。


    但實際,在白禮的心中,卻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雲淡風輕。


    誠然,一支右威衛,就算是突襲登陸了,也動搖不了幽州的局勢。


    但是戰爭這個東西,考慮的是局部,更重要的是全局。


    單純的一支右威衛確實是不致命,但是要是在兩相焦灼之時出現,那就非常令人頭痛了。


    稍不留神的話,甚至可能會成為盛衰逆轉的導火索。


    所以長孫無忌的這個情報的出現,最起碼在白禮看來,還是很重要的。要不然,真以為白禮會那麽慷慨,長孫無忌這隨便拿出點東西來,白禮就出手賞賜。


    不過話說回來,這朝廷還是有些東西的。


    早先不久之前,還因太後壽宴送鍾之事,和東島國撕破臉,雙方的氣氛緊張至極。


    現竟然又能在東島國築紫島上的重要港口長崎之中,藏一支軍隊。而且還是十二衛這種王牌軍隊。


    這能量……


    不提白禮這邊心中的感歎。


    另一邊,東島國,京都。


    大將軍武田晴信府上,武田晴信正和太政大臣對弈。


    盯著棋盤上縱橫交錯的棋局良久,見自己一方已然回天乏力,太政大臣隻得棄子認輸,自嘲道:“果然是老了,這精力不濟了。倒是晴信大人,這棋道,是越發精進了。”


    “太政大人不是精力不濟,而是心有雜念,所以無法專心棋局吧。”武田晴信不喜不悲道。


    “果然是瞞不過晴信大人,”太政大臣輕笑了笑,繼而若有所指道:“那晴信大人想來也知道,老朽心中所念的……究竟是什麽呢?”


    “中原,”武田晴信直言道。


    “是啊,中原!”太政大臣點了點頭,繼而心生向往道:“坐擁十三州繁華,斂萬國財富!每當一想到那些中原人,可以不付出絲毫,便坐擁這一切,而我等隻能蝸居在這寸土之地之上,老朽這心就遲遲不得平靜。”


    “所以……”武田晴信繼續麵無表情道。


    “所以……就拜托將軍了!”太政大臣俯下身子,讓自己略為靠近棋桌對麵的武田晴信,繼而肅聲道:“我們的後世子孫,能否離開著蝸居之所,踏上更廣闊更繁華的天地,接下來……就全靠將軍你們了。”


    “……太政大人您們會看到這一天的,而且這一天……並不會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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