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就在天子於太和殿咆哮質問之際,京城再生變故。


    當然,變故的起因可能還要早一些。


    大概在卯時,宮門大開,百官過金水橋,於廣場整隊左右吧。


    多個坊市又發現了死人,而這些死人的死相,恰好又和之前傳言之中,得了惡疫的人的死相一模一樣!


    再一聯想到傳言裏,那一個個被封鎖的朝廷的街巷,之中以形同鬼域。或幹脆這些被封鎖的人已經死幹淨了。


    在加上有心人,也就白禮的手下與一旁挑撥。


    如甜水巷這裏。


    見周遭住戶被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驚動,一個個圍在這裏,臉上惶恐。


    於是一個尋常百姓打扮,看起來就很老實的人,突痛聲急哭道:“這當真是蒼天無眼!想我趙老六終日勤懇,家人良善,為何會遭此大難!


    這一旦朝廷的人得知此事,將此處與文竹巷一般,全全封鎖,這我趙家上上下下,哪還有活路在!這不是在斷我們趙家人的根嗎?”


    在這裏就體現出傳言的可怕來了,其實被封鎖之處,也都是文竹巷等地的真實情況。因封鎖之故,尋常百姓是根本不了解其中具體的。


    他們所得到的消息,全部都是這一兩日,各方明裏暗裏給他們的灌輸。


    像是白禮這邊還好,幾條主流的留言都是出自於白禮之手,好歹還有點節操。


    那些暗中出手,他可就不管這個了。


    怎麽嚇人怎麽來。


    最後你還別說,在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之下,這京城的大半百姓還真信了。


    於是這甜水巷的住戶一聽自己等馬上就要和文竹巷等一樣,腦海之中那一根繃著的弦,瞬間,便就此崩斷。


    而也正是此時,一個長相平庸至極,丟在人堆裏,頃刻不見的主,突然開口,急聲道:“出城!再難也要出去,這京城是沒法住了!先到京城外親友那裏躲幾天,什麽時候這京城這惡疫鬧明白了,再什麽時候回來!”


    說著,此人轉頭便走,隻留下一堆麵麵相覷的巷中住戶。


    而後不多久,這些巷中住戶也反應過來了。


    對了,這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雖現在出城困難,京中十二門隻留啟夏和明德門。檢查程序繁瑣了一些,需有當地坊正所開的用來證明身份的書信,以及還要經過多個檢驗步驟才可以出城。


    但時值如此變故,就算是再繁瑣也值啊!


    畢竟現在出城,也隻是麻煩一點。要是還留在城中,鬼知道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自己。


    畢竟這惡疫可不長眼睛,像是這死去的張老三,雖說平時吃喝嫖賭皆有,坑蒙拐騙都沾,但人卻還算是比尋常漢子還要精壯幾分。


    現在這不也說死就死了。


    所以……


    很快,京城唯一能夠出城的兩個城門處,便湧來了難以想象的人潮。


    而這些一個個自然都是拖家帶口,想要出城的人。


    “快,快去稟報陛下!”


    這人一過萬、無際無邊。


    更何況現在匯聚到兩個城門前的,還遠遠不止一萬。


    而見到這麽多人向自己等瘋狂的湧來,哪怕是城門的守將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主,此時也不由有些肝顫。


    因而便連忙讓人上報朝廷。


    上報的人顯然也清楚,此事拖延不得。因而在經過了一次輾轉之後,相關的消息被送到了太和殿這邊。


    “傳。”


    聽聞殿外有急事奏報,天子自然是沒有心思再去理會,下麵跪著的京兆尹。吩咐了一聲之後,很快,來報人便出現在了殿中。


    在得到了天子應允之後,便將城門處的變故,對著太和殿中的眾人一一道來。


    讓天子本身陰沉的麵孔,變得更加不善。


    “這動手夠快,朕之前還以為,這幕後之人會醞釀個幾天,等時機成熟之後再動手。看來,他們是真急了!急的好,朕正好也有些不耐了!”


    天子冷笑了笑之後,繼而吩咐道:“神武衛大將軍洛驚風,千牛衛大將軍匡章聽旨,即刻帶領神武衛和千牛衛前往啟夏、明德二門駐守,決計不能讓天門地戶的賊子,趁亂逃出京城!”


    “是!”兩位大將軍應聲領命,而後便直接告退出殿,整軍各帶一路人馬,便分別撲向啟夏和明德二門。


    能擔負守衛皇城之責,神武衛和千牛衛自然有著與之對應的實力。


    事實上,論及人數,把他們兩衛綁一塊,都不及其他十衛的任何一衛。


    而就是在這種數量的差異之下,論及綜合實力,神武衛和千牛衛還能排在現十二衛的前三甲之列,其實力就可想而知了。


    因而很快,兩位人馬便在他們各自的大將軍的帶領之下,趕到了保寧坊和通善坊,眼見馬上就要趕啟夏和明德二門。


    而此時,啟夏和明德二門門前,一場暴亂也正在上演。


    至於說這一場暴亂的起因,時間線就要往前扯了。


    就在城門處的守將,見人潮蜂擁,連忙命人將此事上報之後。伴隨著人越聚越多,而城門口的檢查依舊那麽繁瑣,半天才放出城那麽一個兩個的。


    使得城門口處等待的百姓的心也越來越急躁。


    而也正是此時,白禮安排在人群中的人出手了。


    直接鬆看著他們一直暗中托著手,身旁使得幾個渾身罩在鬥篷之中的人,就這麽直接軟倒在地。


    而後也不等周遭人等回過神來,便見這幾人因倒地,將他們之前遮在鬥篷之下的麵孔露出來。


    那是一張張長滿膿瘡的臉。


    和之前周遭的人所聽到的,所看到的得惡疫而死的人的臉一模一樣!


    再加上百裏的人之前就在人群之中散布了一種藥粉,一種能夠讓人亢奮的藥粉。


    因而兩相結合之下,就是這麽一瞬間,周圍的人都炸了。


    同時也正是此時,白禮的手下又有無類似於腹語術之類的奇術,於人群之中挑撥:“不,我要出城,我不要死在京城!”


    在城門口一直有序等待的人,終於再也無法保持應有的理智,哪怕是城門口的守軍刀斧相向,也無法壓製住他們對生的渴望!


    如同浪潮一樣,開始瘋狂的衝擊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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