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麽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要不……咱們還是派人去看看吧。也省得在這裏提心吊膽。”


    眼見城中的交手響動越來越激烈,郡守府處,兵曹率先開口,對著下邳郡的郡守道。


    “……再等等,”郡守默然了片刻之後,繼而道。


    兵曹說得倒輕鬆,對方拿出來的可是百騎的牌子。


    百騎是什麽衙門?


    對於他們這些官吏來說,雖不如專門負責他們這方麵的皇城司的威懾力大,但代表的也是天子。


    而且和內三司不同。


    由於百騎始終維持在百人,因而但凡是由他們出馬辦的事,都絕非小事。這要是一旦因郡守府這邊的因由,而出了差池。到時候掉腦袋怕都是輕的。


    舉家甚至都可能會遭受到連累。


    郡守怎麽敢,又怎麽可能會在這上麵輕易鬆口。


    “可是他們一旦鬧得不可收拾,那我們……”


    兵曹其實有何嚐不知道,郡守所擔心的。然他這兵曹主管的正是這郡中的武備之事,一旦這方麵出了問題,他就是第一責任人。


    到時候,板子也是第一個落到他的身上。現城中是越鬧越大,他怎麽可能會不急。


    “……一柱香,再等一炷香的時間。”


    顯然,郡守也清楚,不能無限的這麽放縱下去。因而便給出了一個確切的時間。


    然而還沒有等郡守這邊將話說完,便聽聞一聲足以響徹整個下邳城的巨響,於郡守府的近處響起。


    隨著衝天的火光,和大地的震顫,讓郡守等勃然變色,目露驚恐。


    然還沒有等其等來得及做什麽,由於變故所發生的地點距離郡守府太近之故。首當其衝之下,郡守府所在之處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塌陷。


    伴隨著那因火光而起的劇烈衝擊波,將措不及防之下的郡守府的人,直接給埋在了一堆瓦鑠之中。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埋了。


    作為一郡府衙,其中自然也不可能沒有高手。


    別的不說,像是兵曹,就有著渡經巔峰的實力。而郡守雖然是一位文官,但也同樣有著不錯的身手。


    因而這郡守府之中,其他地方不好說。這正廳這裏的人,安全方麵還是可以保證。


    最多也就是有些灰頭土臉。


    不過性命是無憂了,但不代表郡守等人,接下來就可以輕鬆了。相反,他們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這麽大的動靜,已經超出了郡守等人所能控製的極限。


    在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他們想繼續裝聾作啞下去,也已不可能了。


    “郭大人,現你即刻派人將城門封鎖,張大人,你即刻持我手令,調郡兵入城……”


    到底是一郡之守,郡守在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很快便穩定了下來。而後便開始直接下令,使得這下邳城的官方機器,正式的開始運轉起來。


    而在將這一切都吩咐完畢之後,正巧城中的巡城衛士,已趕來救援。郡守便直接留下了一部分人,讓其等繼續挖掘救援郡守府的人。


    而後便直接帶著剩下的前往之前火光的源頭,也就是之前宦官打扮的老者等人,所進入的那一處宅院方向。


    沒錯,一切的源頭正是此處。


    就在不久之前,老者帶著人潛入宅院之中。


    根據連心蠱母蠱的指引,直接在書房之中找到了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而在這暗道的盡頭,是一處暗室。


    暗室之中,空空蕩蕩,隻是在中間處有一張石桌。


    而石桌之上,則留有一封信和一個玉瓶。


    玉瓶之中不用說了,正是那連心蠱的子蠱。


    至於信……


    上麵所書的皆是極盡嘲諷以及挖苦之語。將順著連心蠱找上門來的好好的老者等,好好的嘲諷了一頓。


    其言語之苛刻,一時間,哪怕是老者自認為自己也算是雅量。還是被氣的麵色發青,雙目泛寒!


    盛怒之下,一袖子,便將那桌上所放的玉瓶掃飛。


    使其當場便砸個粉碎。


    然也正是此時,突聞機簧響動之聲。


    原來,那玉瓶之下竟有一機關。


    要命的那種。


    而就在老者這邊暗道不好,並企圖有所動作之際。


    災難爆發了!


    被埋在各處的,數十顆足以威脅天人境界高手的煌天雷,在這狹小的空間直接自四麵八方,爆發開來。


    所產生的劇烈轟鳴聲響,以及那衝天的火光,和隨之而起的蘑菇雲,整個下邳城的人,都清晰可見!


    餘波尚且如此,那位於爆炸正中心的老者等人,所要麵對的破壞力就可想而知了。


    也虧是老者所修習的,是類似於金鍾罩鐵布衫的橫練功夫。要不然,哪怕他是天人境界的高手,也會如同他帶來的那些人一樣。


    在第一時間便被撕成碎片,然後與恐怖的高溫之中化為飛灰、焦炭!


    不過命保住了,不代表他就無恙了。


    相反,老者受的傷很重。身體多處已裸露見骨,一條手臂更是被直接炸離他的肩膀。


    因而被深埋在地下的老者,也隻能強提起一口氣來,憑借著一隻手臂艱難的進行自救。


    於郡守等帶著兵來到了源頭,臉色難看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焦土之時。他終於挖通了向上的路。


    那一隻白骨裸露的手,直接自焦土之中破土而出,讓不遠處的郡守等,麵色再次一變。其中不少人更是在下意識間,退了一步。


    老者這裏,當然是不知道自己破土而出的手,將郡守府這邊的不少人嚇了一個夠嗆。


    一隻手已經出來了,那麽剩下的就好說了。


    不多時,老者那張已然少了不少肉的麵孔,也同樣破土而出。而後便是身子,接下來便是腿。


    而郡守府這邊,見這麽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自焦土之中爬出來,也是險些動手。


    虧是郡守這邊出於怕誤傷自己人方麵的考慮,在第一時間製止了手下人的蠢蠢欲動。要不然,以老者現在這猶如風中燭火一般,隨時可能會熄滅的身體狀況,還真是未必能夠應付得了下邳城府衙方麵的人。


    “天門地戶!天門地戶!”


    老者何曾吃過這麽大的虧?因而雖此時身體已然差到了極點,在脫困之後,還是不又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之聲。


    而老者這沒頭沒尾的話以及語調,也讓郡守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明白了,眼前這血肉模糊之人,多半真的就是自己人。


    因而便連忙命手下人,去將因為激動,立足有些不穩的老者攙扶住。


    然而也正是此時,變故再生。


    一支箭,直接撕開夜色。


    當場,便貫穿了正在咆哮的老者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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