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渠,拱衛司指揮使韓鬆正親自帶著人,沿這水渠進行搜查。企圖作廢後的努力,找到並將老道士捉拿歸案。


    以此同時另一邊,一距離此地大概能有兩個坊相隔的一清明渠的支脈處。月色下,韓鬆等人正苦尋的老道士,正於此處自水中鑽出。


    並如同縮地成寸一樣,幾步間,人便上了岸。


    同時也正是這幾步的功夫,其身上水漬,也以愉快的速度幹透。等其一隻腳踏上地麵之時,整個人身上已看不到一絲曾經入過水的痕跡。


    當然,身為天人武者,其實隻要老道士想,他完全可以做到入水之後滴水不沾。


    然這麽做的後果就是,會暴露他的氣息,會導致朝廷的人順著這氣息找到他。


    取舍之下,便有了其運氣蒸幹身體上水漬的一幕。


    好了,書歸正題。


    於此處上岸,不是老道士隨意的選擇。


    正所謂狡兔三窟,像是老道士這種人,在行事之前,不可能不為自己準備一條退路。


    事實上,就在距離處不遠的一個地方,便有多年前,老道士隨手布下的一個暗子。


    而這一顆暗子,可是連南華觀主這等新心腹高層都不知曉的存在。


    對於當前的老道士而言,自然沒有比這更合適的落腳和藏身之處了。


    雖有傷在身,但卻與老道士行動無礙。


    因而不過片刻工夫,老道士便來到了那顆暗子所居住之地。


    而後一個閃身,人便越過了院牆,出現在了此暗子所居住的院子裏。


    然正當老道士這邊邁開步伐,準備進入暗子的臥室之內,將其喚醒表明自己到來之時,突然目光為之一凝。


    原來就在不遠處的一個涼亭之中,一身穿白衣的身影,正背對著他而坐。於月光下,品著杯中的佳釀。


    其實若隻是一個人飲酒,倒也沒什麽。


    真正讓老道士如此嚴肅的,是白衣人本身。


    說的再清楚一點兒,若不是眼睛能清楚地看到,有這麽一個人就坐在他不遠處。單憑感知,老道士還以為這暗子所居住的後院花園之中,除了他之外再無旁人呢。


    要知道,老道士本就是殺手出身。


    這六識,尤其是知法之識,也就是第六感,要遠超於旁人。


    然就是這等優秀的感知,竟也未能捕捉到那白衣人的存在。極盡思恐之下,一連想到若是白衣人想殺他,那豈不是……


    總而言之,光是想想就讓老道士麵色不善。


    不過老道士到底也算是經過不知道多少大風大浪的主,因而很快,便穩住了心神,並第一時間試探性的開口道:“不知這位居士……可是此地的地主?”


    “這重要嗎?”白衣人頭也不回的反問道。


    “……的確不重要,”老道士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衣人的背影,繼而輕笑道:“那居士……可是在賞月?”


    “不,我等人,”白衣人品了一口杯中的美酒之後,繼而道。


    老道士目光閃爍了一下,繼而道:“居士在等何人?”


    “當然是那位飛絮之主,也就是昔日的天下第一殺手,有著萬化神君之稱的荊神君了。”說著,白衣人也終於轉過身來看向老道士。而那一張屬於都天組織天吳的那張麵具,也隨之映入老道士的眼簾。


    沒錯,來人正是白禮。


    而白禮的標誌性的那一身妝容,這也使得本身因為白禮之前的話,而麵色一變的老道士,麵色再變。


    良久,才重新開口,盯著白禮道:“……原來是天門地戶的天吳尊者當麵,不知老朽這裏可否有幸得知,尊者是如何找到此處的,又是斷定……老朽今夜出現在此間。”


    “這很難嗎?”


    白禮自然是不可能告訴眼前人,自己所以能夠找到此處,其主要原因是上輩子跑過相關的副本。知道這位飛絮之主,實際上在京城之中,還有三顆極隱秘的暗子。


    而後又根據其所在位置,已經這三顆暗子具體進行分析。判斷出對方如果逃的話,多半會逃到此處。


    因而便先一步的在此處等著對方。


    “……確實,對於尊者而言,卻稱不上是難事。如此說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針對我飛絮的,也是尊者你了?”


    老道士當然不知道這其中隱秘,不過有一點他看出來了,那就是白禮並不曉得這個問題上多說。


    因而老道士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浪費時間下去,而是又重新換了另一個,他好奇或者是想從白禮口中證實之事。


    那就是日子以來,一直針對飛絮,在樓外樓放出消息,並且救走老三等的幕後黑手,究竟是不是白禮,以及他背後所屬的天門地戶所為。


    也怪不得老道士會將近來所發生的這一切,與白禮聯係在一起。


    白禮代表地天吳,本就以巧思和肆無忌憚著稱。


    就連朝廷都敢於下手,並且不止一次,他們這飛絮再牛,難不成還能扭過朝廷嗎?


    這也就是說,這白禮是敢於,並且有能力,做出針對他們之事的。


    至於說是理由?


    玄冥一事,可才過去不久。老道士記性再差,也不會忘了這茬。


    動機、能力、作案時間都有。


    就是換一個人來,也同樣會有所懷疑。


    之前之所以沒有聯想到白禮身上,主要是老道士和內三司的人一樣清楚,白禮人在三輔之地一事上,內三司方麵放出來的假消息。


    連人都不確定在不在三輔之地,自然也就沒有往這個方麵聯想。


    而麵對老道士的提問,白禮也不隱瞞,直言:“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從貴組織將我天門地戶機密之事高價出售,外泄到敵視我天門地戶勢力之手。並致使我麾下損失慘重之時,不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麽一天嗎?”


    老道士當然想過,白禮這邊會來找他的麻煩的可能。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而且,報複會這麽凶。


    不光是讓他的飛絮成為了眾矢之的,多方勢力所針對的。最關鍵的是,還將老道士自身困於京城,陷於危難之中。


    為此一時間,老道士心中還真是生出一絲悔意來。


    悔不當初。


    後悔接了玄冥的單子,將和天門地戶。有關的消息賣於玄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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