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邵已經意識到了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熊槐手中當然有跟他對抗的資本。這四萬申息之師便是他的資本,加上唐昧手中的部隊,將近十萬人。


    當然,這些人戰鬥力並不是弱雞,景邵不得不承認這支部隊戰鬥力還是有的,有了這張底牌,熊槐當然可以跟景邵對抗。


    既然熊槐已經把他這十萬大軍的底牌亮了出來。景邵也得亮出底牌了,而景邵最大的底牌,也是對於熊槐來說最有威脅的底牌就是先王了。


    景邵抱拳說:“大王,此等調軍之事,沒有我這個柱國同意,恐怕大王不能調軍吧。”


    “寡人調軍為何還要你的同意?”熊槐笑嗬嗬的問。


    景邵嘴角一揚,說:“先王過世之時,命令尹指揮作戰,而命我統軍調軍,國中軍事皆為老夫管理,大王此舉,恐怕是想要和先王意願相悖啊,有獨霸之嫌疑啊。”


    現在景邵就是站在道德製高點來批判熊槐,我這個柱國是先王封的,你要是敢撤了,你熊槐就是不孝;而且你熊槐不跟這些人商量你就擅自調軍,你就是個昏君,總之,我是好人,你熊槐是壞人。


    當然,這一招對於古代人來說可能有效,但是對於熊槐這種厚臉皮的人來說,那屬實無效,這些話對於他一點傷害都沒有。


    熊槐還未開口,景邵身後的一群小囉囉也站出來替景邵說話,總之就是痛斥熊槐不行啥的。


    熊槐也不反駁,就靜靜的,笑眯眯的看著他們表演。


    良久,這些人罵著罵著因為沒有人跟他們對罵就沒有激情了,便停了下來。


    朝堂之上趨於安靜,所有人都看著熊槐,熊槐仍然保持他那標準的微笑,問:“罵夠了麽?”


    “大王此言何意?”屈丐站出來,問,“我等實在勸諫大王,怎麽會行辱罵大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呦呦呦,罵熊槐還找的到借口,熊槐真的要笑死了。


    “嗬,”熊槐哼的一聲,說,“既然凡事要經過你景邵的同意,那倒不如你景邵來做這個楚王吧。”


    冷冷的一句,景邵卻是背後發涼,這句話,等於直接跟他景邵撕破臉皮了啊,景邵現在也沒有這種想法啊。


    事情已經完全偏離出景邵得預料了。原本他隻是想要把新王震懾住,自己能夠從新王手中獲得更多的利益,可是現在,熊槐根本不怕他啊。


    而且現在熊槐手中有十萬精銳,完全可以跟景邵對抗,這也跟景邵想的不一樣。


    看著景邵變化的臉色,熊槐繼續道:“寡人給你們的,寡人也可以收回來,不要挑戰寡人,不要認為寡人剛剛當上這楚王沒兩天,你們就可以肆意妄為。”


    景邵不知道現在該怎麽回答熊槐了,他感覺現在自己每說一句話,熊槐都能反駁他。


    偷雞不成蝕把米,原本隻是想要樹立自己的威信,但是現在,熊槐反而讓他在這些大臣麵前丟了臉,特別是在昭陽景陽這種政敵麵前丟了臉。


    現在景邵除了生氣還是生氣,這樣一搞,熊槐的威望弄了出來,那麽對於那些類似於屈原這些激進派大臣來說就是如魚得水。


    景邵從中又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退下去之後環顧四周,發現朝臣當中已經沒有了屈原的身影,而昭陽景陽二人默默不語,好像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一樣。


    聯想到屈原平時天天叫囂改革,現在又不見了蹤影,難不成是去編寫改革章法去了?景邵心裏麵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旋即被自己否定。因為屈原跟熊槐根本就沒有見過麵。屈原連推銷自己的變法都沒地方推銷,怎麽可能去編寫呢?


    想到這,景邵那顆躁動的心又安寧了下來,不過,他還是感覺到有危險,這是一名政治家敏銳的嗅覺。


    大殿之上,熊槐看這些人都默不作聲,便覺得沒有意思,隨意的揚揚手,說:“既然都沒有事情了,那就退下吧。”


    “大王英明!”一個個朝臣魚貫而出。


    在回府的路上,景邵始終沒想清楚熊槐是如何沒有讓任何人知曉他調軍進入郢都之事,更沒有想清楚熊槐對於他們這些貴族的態度。


    要說反對他們這些貴族吧,那昭陽,景陽,昭陽,昭睢這些人還一個勁的往上提拔,最讓他不解的是,景陽跟他同宗,竟然也做到了令尹之位。


    難不成楚王這是跟他示好?討好景氏?那這樣說的話直接提拔他景邵不就行了?


    想了半天景邵也沒有想清楚熊槐最近的操作是什麽情況。越是這樣模棱兩可的君主他景邵就越不好判斷。


    片刻之後,屈丐走了過來,說:“柱國,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大王好像更加偏向昭陽之流啊。”


    景邵看向遠方,說:“若不是當年我在先王麵前進獻公子槐聰穎之言論,恐怕這楚王輪不到他來坐。”


    屈丐點點頭,說:“對啊,不過當今大王對於我們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有江淮封君在外,我等也不懼怕他。”


    景邵笑了笑,說:“他今日之所作所為,我要讓他付出代價,我要讓他知道,沒我景邵,他熊槐的王位坐不穩!”


    大殿之中,熊槐嫡係部隊(就是唐昧,莊蹻合並的那支部隊,姑且稱為嫡係部隊)的統領唐昧,莊蹻,項君三人從後麵走了出來,屈原也走了出來。


    “看見了吧,”熊槐冷哼一句,“這些人根本就不懼怕寡人。”


    唐昧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屈原也怔怔的看著熊槐。


    良久,屈原反應過來熊槐說的什麽意思。抱拳說:“願助大王奪回王權,改革楚政。”


    熊槐聞言笑了笑,說:“你怎麽知道寡人想要改革?寡人現在隻不過是想要把景邵這一支勢力打壓下去罷了,怎麽會改革呢?”


    屈原嘴角一揚,回答說:“大王這種話騙不了臣的,大王跟柱國的矛盾,在別人看來就是楚國的執政權之爭,但是,在臣看來,這並非這麽簡單,大王想要通過打壓景邵這一支貴族從而達到震懾其他貴族的目的。大王想要通過這樣的方法改變楚國朝堂格局,而改變朝堂格局,在臣看來,不過是為了大王的下一步行動。而當今是平衡局勢,景邵勢力雖大,朋友兩位令尹掣肘,大王若是隻是想要坐穩王位,完全可以不必擔心景邵,但是大王如此打壓,臣斷定,大王目的定是要在楚國朝堂之上進行一次大的改動。”


    熊槐點點頭,說:“沒錯,大楚當今雖然國力強盛,可是有周朝分封之勢,不利於楚國發展。改革,寡人想過很久了,不過,改革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朝堂之中的態度寡人還不清楚。寡人便不會輕易行事,不過嘛。”


    說著看向了唐昧幾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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