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尋找龍脈?”少女不可置否的問道,神情冷淡,於年齡和外貌不符的淡漠。


    “我救了你。”男子說得很慢,但是讓人難以忽略。


    “我沒要你救。”無所謂的態度,仿佛被救的那個人不是她。


    “我還讓你恢複了記憶,解憂草並不好找,你怎麽說都欠我這份情。”男子依舊搬出自己的籌碼,並不著急。


    “這也是你自己多事,我並沒有想恢複記憶。”楊雲曦,不,應該是宮樂,與之前的楊雲曦截然不同的氣質,帶著些孤傲和冷漠。這該死的記憶,沒有多好,宮樂很不爽的想到,多事的家夥。


    “那你需要什麽籌碼?”男子問道,希望別獅子大開口,若不是看在她可能是冥鳳寄主的身份,他才不會管她死活。


    “我想要晉陽城,僅僅隻是要一個城池。”宮樂說時,神情有些迷惘,然後沉澱,然後是一臉的決絕。


    “晉陽城,那有什麽問題呢,事成之後雙手奉上。”一個城池而已,並不太重要,事成之後,想什麽時候收回就什麽時候收。與虎謀皮,確實是不好打錯算盤,而宮樂也不真的要晉陽城,而是……


    “龍脈在連山中部的宣和縣附近的淨月彎,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我很好奇,你之前派去的人,就沒有一個活下來的嗎?”


    “你說呢?”林仲康似笑非笑的反問到,若是有,他需要問她嗎?


    “我幫你,僅僅是因為我討厭姓元的人!”宮樂不想聽命於林仲康,這男人出奇的讓自己討厭!“據我所知,你手上隻有二十萬,拿什麽跟元敏鬥?”眼前這個男人,沒有籌碼,是不會這麽快暴露野心的,肯定有什麽秘密武器。


    “嗬嗬!不可說,不可說!”林仲康笑說道。自然是有的,一個最了解元敏的人,算不算?


    “不說拉倒!”宮樂不在意,輸贏都不太重要。宮樂的一直都認為自己很了解自己,愛恨分明的自己,性格決裂的自己,一直都不太讓人喜歡,而現在,自己也厭惡幾分自己。冥鳳的寄主嗎?宮樂感覺手臂上的鳳凰胎記,又開始灼熱了,這個胎記,時有時無,寄主應該不是自己,是宮平還是姐姐?她記得,宴會上好像姐姐在場,真是一團亂的事,不過不管了,這都不是自己的關心的重點,她隻是要報複那個把自己拋下的人。忘憂草,為了拋下自己,竟然給自己吃忘憂草,想來,心裏又是一陣恨意。


    宮樂之所以知道龍脈在哪,那是因為,宮樂在失憶之前,跟玄機門關門弟子,而玄機門跟陰陽門是性質相同的兩個門派。明朝的國師都是出自玄機門,而明朝滅亡了,玄機門才漸漸失了鋒芒。元重用陰陽門後,陰陽門才盛起。


    玄機門也劃分為兩派,一派玄門,以玄和為首認真修道,不管事事,另一派就是心機門,權欲比較重。但是正統是玄門,明炎當時與玄門交好,拒絕心機門,畢竟心機門做事太為詭異且不走正道,怕日後養虎為患。而心機門就轉向林仲康,兩者一拍即合,好不容易心機門找到了龍脈,沒想到陰陽門的慧昕趕到,兩者大大出手,慧昕大傷,毫無疑問,休月來了,休月畢竟是真正的嫡傳弟子,比慧昕高出許多檔次。作為陰陽門最正統的弟子,休月出手比心機門還狠,心機門弟子一個不留。


    而宮樂是玄門的弟子,是通過明炎進入玄門的,因為當時,陰陽門有個休月,玄門再不爭事事,也不能硬生生的讓自己的弟子輸給別人。宮樂、宮平作為段家人,無疑是非常聰明的,宮平一心透入在學琴上。而宮樂進玄門,當時隻是為了養身,多活些時日,呆的時間並不太長。雖然這方麵的天賦不如休月,倒是也是不錯的。宮樂失憶後呆在楊府,又學了琴棋書畫,樣樣都通,但是不是最精的,就像,舞略差倪菲一些,玄學方麵也要略差休月一些,諸多皆是如此。


    若說最為正統的,應該是當年明朝時期的玄機門,那時陰陽門,還隻是裏麵的一小分支,隻是後來,大穎立國時,出了個人才,幫了元開國者,才盛起的。


    所以現在兩大門派都知道,人才是最關鍵的,所以當時,休月入門,真的是樂壞了休月的師傅。而休月那麽j的原因之一,多多少少也有恃才傲物的心理!


    宮樂,性格裏麵,是非不重要,自己的性命、別人的性命都不重要,這跟宮歲寒很不同,宮歲寒怕死,也重視別人的性命。這跟她兒時,久病是很相關的,在認為自己活不了多久心理下長大的,扭曲、乖張、孤獨,有著一套自己遊戲的標準。惟一稍微正麵的是愛恨是很濃烈!即使現在病好了,但是性格卻是扭曲得無法複原了,好在失憶三年,有所改善,而最好的陣子,應該是在治病那段時間,那時候,才有那個年齡段該有的特質。


    七歲那年,宮樂離開宣和縣時,宮歲寒哭的一灘糊塗,但是宮樂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的淡冷不是像柳旭那般是生來就有的天性,而是後天的,隻是覺得自己一直病怏怏的,是負擔,是累贅,她不喜歡自己那樣,當別人的累贅,即使姐姐什麽都不在乎,但是自己在乎,她厭倦自己的病態,而且覺得活與不活都一樣的消極。生死都不關心的人,怎又關心離別。


    那個一猜即透的,話多得自己想把她嘴巴堵住的姐姐,卻永遠都猜不了自己的想法,而那個可以思考到同一層次的哥哥,是個寡言的人,心思遠遠都是悶在心裏發爛的人,自己也不是會主動會去搭理的人,所以她和他們之間都隔著一道牆。然後自己關在裏麵,然後變質,然後腐爛……


    其實宮歲寒是了解宮樂的一些心思的,但是,這種了解,她無法用正確的途徑傳遞出去,畢竟當時的宮歲寒還太年幼了。


    現在的宮樂,帶著些消極、麻木、絕望、憤怒、糾結,是在久病時的宮樂的延續,是已經消失的那個,隨著記憶的恢複,而開始變本加厲。但是卻像極了黑色曼佗羅,散發出一種危險和致命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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