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怔在那處,塗雲生和齊誌和都十分理解。


    畢竟此事,還比較隱秘,除了各家老祖人物,尚不曾流傳出來。


    齊誌和憑借區區築基功行,成為一宗執掌,說句驚世駭俗,絕不為過。


    王青確實識海生波,很大的波。


    “我籌謀許久,訂立那般清晰明確,一步一個腳印的職業發展規劃。


    甚至也取得了不小成績,成為宗門元心紗主事,參讚宗門大議。


    而且不論是老祖、天才、中堅,俱都被我擺出一副舒坦姿勢來。


    眼見著等到越宗丞退位,我就有希望轉正,坐上掌門之位。


    這一路,嘔心瀝血,苦心孤詣,我也是人,心中痛苦向誰說,為了生活的逼迫……


    齊誌和這個狗幣,竟然就這麽成了千楓嶺的掌門?”


    王青深吸一口氣,露出十分關切擔憂的神色來:


    “莫非千楓嶺出了什麽變故?不然即便齊掌門你天縱奇才,也不必這時就挑起重擔呐。”


    前掌門死了?


    老祖也死了?


    宗門被地魔宗攻破了?


    山門成了魔窟?


    一群變態在裏頭開人肉派對?


    哦呦呦,太淒慘了吧。


    齊誌和沉吟了一陣,不過他今日是來尋求幫助合作的,也就不再隱瞞:


    “不瞞道友,鄙宗老祖壽元將至,也是眾所周知之事。”


    王青點點頭,千楓嶺那老頭,確實是青雲派下屬諸派裏頭,最老的一個老頭,沒得幾年活頭。


    齊誌和繼續言道:


    “故而鄙宗前掌門冒險突破,可惜功虧一簣,重傷垂死,已是無妨視事,隻得將掌門之位傳下。


    我千楓嶺如今,確有危如累卵之勢。”


    王青恍然,竟是這麽個套路,隻是疑惑未解:


    “那齊掌門是如何脫穎而出,臨危受命的呢?莫非在下眼拙,不曾看出齊掌門已是結丹後期的功行?”


    齊誌和苦笑搖頭:


    “齊某還不曾結丹,哪裏來的結丹後期功行。


    我知王道友十分難以置信,但是這關乎宗門的一樁機密,卻不好言之於口,還請道友勿怪。”


    王青搖搖頭,心下卻是翻滾不休。


    掌門流主角?


    這樣的人,一般天資不差,能夠越代而出,齊誌和的修為似是差了一些。


    通常來說,他們也十分有決斷之能和經營才華,而且能屈能伸,並不講究單打獨鬥,往往身旁會圍繞著一群並起之人——哎呀,若我是千楓嶺的弟子,往他身旁一湊,倒也算個好去處。


    現在卻不成了。


    交個朋友罷。


    王青臉上的笑容,頓時真誠了許多。


    “齊掌門初掌大權,怎麽會特地來尋在下?莫非是宗門中有不馴之人,想要邀在下去助拳?”


    說到此處,王青露出些不好意思來:


    “王某修為不濟,便是答應助你,恐怕也打不死貴宗的赫老祖呢。”


    “……”


    齊誌和差點沒穩住。


    誰要你來把我家老祖打死了?


    四品宗門存在的前提,便是有一位元嬰老祖坐鎮。


    天劍宗地界還未有發生過,但是其它年深日久的仙城二品,卻是常常發生老祖意外戰歿,導致宗門除名的慘劇。


    齊誌和要滅了自家宗門,也不必來找王青。


    “咳,自然不是這個緣故,宗門有赫老祖坐鎮,還不至於生出內亂來。”


    王青恍然,看來赫老祖是個對宗門事務頗為上心的老祖,有一個這樣式的老祖頂在腦門上,齊誌和弱小時有一個靠山不假,但等他到了結丹,恐怕就壓抑的很。


    “不過赫老頭不一定能活到那個時候。”


    說不定,齊誌和一突破到足以鎮壓宗門的程度,他就十分知趣地死了,換上一位老好人元嬰,充作宗門吉祥物,叫齊誌和大權在握。


    齊誌和自家,都還沒有想到那般深遠。


    “鄙宗如今,需要盡快再有一名老祖,但是元嬰突破,耗費極大,不說那些能夠提升成功率的靈物、丹藥,便是必要的輔材,也是價值高昂。


    前掌門突破失敗,也叫宗門傷了筋骨,而且現下有希望突破的幾位長老,都難言把握。


    若要有些保證,隻怕要備上三四份輔助材料,求得一二件靈物來,才能略略放心。”


    齊誌和同王青說的這般透徹,其實也是有過了解的。


    從塗雲生那處打聽到不少消息後,他也好生分析了一番。


    王青雖然是他們這張經營網絡的領頭人,卻並不十分上心,而是交給了四明山另外一位築基女修來打理。


    這說明,王青並不是喜歡把大小事宜都抓在手中的人。


    他也許隻在乎一件事情,那就是能否源源不斷地,獲取修道資糧。


    “故而齊某今日來尋道友,就是希望可以請道友牽頭,將諸派交易浮出水麵,甚至說服貴宗,將以往宗門對宗門的交易,一並納入其中,我等可以如凡人國度一般,向各宗繳納賦稅。”


    王青心裏咯噔一下。


    好一個齊誌和!


    你不會還是個穿越黨掌門流吧?


    市場化改革?


    此前各個宗門的交易,都是由宗門和宗門之間進行,譬如四明山將特級紗交易給千楓嶺,然後千楓嶺再通過宗門內務殿,將這些製品以貢獻點係統,換給諸派長老、弟子,由他們穿戴進入礦場,抵禦地魔陰氣。


    四明山這邊也是如此,從千楓嶺換來的寒鐵,王青需拿著貢獻,去內務殿換來,再去請托周青蒼,最終煉成天戮神針。


    各宗弟子私下交換物資之事,是極少的,不然王青這個交易體係,未必能夠一炮而響。


    “今世法統嚴酷,局麵固化不變。


    哪怕天劍宗執掌仙城無數年,卻不曾在諸派地界搞統一的貢獻點係統,隻叫結丹以上往仙城交易。


    咱們這處,甚至連一個小坊市都沒有。


    想要改變,隻怕不是那般容易做到的。”


    王青看了一眼齊誌和,見他神色堅毅,顯然是個不達目的不放鬆之人。


    不由心上一動:


    “若是他做的到這般變革之事,說不定就真有可能是個掌門流的主角人物,我的主角榜上也可以迎來一個新名字。


    甚至,如果他能夠把千楓嶺經營到仙城二品的程度,還可以和我的四明山互為奧援,共同屹立於法域之中。


    此事不差,反正也用不著我出多大力氣,不過是一個越發不能提供助力的交易網絡罷了。”


    王青凝眉,裝作思量許久的樣子,才斷然言道:


    “齊掌門以一派掌門之尊,親自上門同在下商議,王某卻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周瑾師姐、塗師弟,還有明月宗的平紫月等人那裏,王某都可以鬆口。


    不過此事艱難,四明山的取態,在下還可以有些保證。


    但青雲派,乃至於天劍宗插手的可能性,想必齊掌門已有心理準備?”


    齊誌和見他同意,露出些輕鬆之色,點頭道:


    “齊某已經央求赫老祖,待我這趟回宗之後,赫老祖便會待我去青雲派一行。


    他老人家的年紀,比青雲派元嬰後期的道成老祖還大一些,今日為了宗門,隻得再去看看能不能賣賣老臉。


    至於天劍宗,那些老祖人物,甚至許多結丹,想必還是會去天劍仙城交易。


    咱們這個坊市,影響未必有那般大,天劍宗插手的可能性應該也不大。”


    王青了然。


    與他此前的交易網絡一致,乃是麵向諸派下沉市場的。


    齊誌和見他點頭,才頗為慘然地笑了笑:


    “除了利益不足以搖動他等之心,齊某還有些別的成算。


    千楓嶺也是傳承數千年,一直尊奉青雲派和天劍宗,他們總不能眼見赫老祖坐化宗門,我千楓嶺道統斷絕吧?


    若是他們果真冷酷至此,赫老祖坐化之前,自有作為。”


    嘖。


    王青和塗雲生,也是默然。


    同為四品,大家境遇其實都一樣——四明山表麵上亦是如此,王青自然要同他們演上一場。


    不然叫人抽絲剝繭,說不得今日他的表現,就是一個推斷四明山情況的突破口子呢。


    演戲,不能有一刻懈怠。


    接下來,便是齊誌和將自家想法同王青說明,以及王青從坊市之中可以分潤多少利益的談判。


    對於這些,王青倒也不會去斤斤計較,此事難辦,這會兒就爭來搶去,看上去實在醜了些。


    齊誌和主張在坊市中引入仙城貢獻體係,有點類似匯率聯係機製,即坊市貢獻點和仙城貢獻點固定對應,或者直接就是一比一。


    由參與各派提供信用保證。


    其實各派中高層裏頭,一直有宗門貢獻和仙城貢獻的兌換規則。


    譬如王青今後若是常常前往仙城,宗門貢獻對他來說已是用處不大。


    倘若宗門不肯拿仙城貢獻來兌換,他所得收獲,自然就在仙城處置了,哪裏還能輪得到四明山。


    所以隻要將坊市貢獻體係和仙城貢獻體係鏈接起來,就等於將各派內部貢獻體係,也納入其中,變相造出一個統一的貢獻點體係來。


    “這般法子都能想出來,莫不會真是個穿越黨吧?”


    王青思量了一番,自家之前對交易網絡的處置,究竟有沒有露出穿越黨的底子來?


    “就算有,也不確鑿,畢竟,我不曾親自去經營,轉了塗雲生和周瑾這一道。


    他們自然會按照此界情況消化一番,待實際施行時,前世的痕跡已是微不可查。”


    他按下心思,仔細聽齊誌和對於坊市經營的設想。


    各派的鋪子怎麽安置,貢獻點怎麽發放流通、鑒別真偽,賦稅幾何……


    聽來聽去,也不知是齊誌和十分謹慎、老謀深算,還是王青猜錯了。


    齊誌和這些想法,雖然新奇了些,倒還是以仙城為藍本,加上一些自家的小創想來設計的。


    “倒不必急著斷定,隻看他做不做得成再說。”


    王青自忖來到此世後,十分小心,並沒有透露出自家的根底來。


    否則當初在凡間時,皇帝杯酒釋兵權諸多將領,他就敢發動人民戰爭……哪怕皇室真有宗派欽點,一旦火勢燎原,想來山上之人,最終也不得不改弦更張。


    當然,那會兒他一門心思修仙入道,覺得老爹老娘做個閑散勳爵,度過餘生,也是不壞。


    而且皇帝選擇杯酒釋兵權,而不是狡兔死走狗烹,坑殺功臣,作為上位者,算是有幾分度量。


    “我既是不太可能露底,就有機會在暗處好生觀察,齊誌和再是謹慎,要真是個穿越黨,時間一長,難免露出馬腳,被我抓住。”


    王青自得想到:


    “誰教你是一個藏不住的主角呢,本配角便可以一直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頭,盯著你。”


    齊誌和也沒有想到這一回來,會這般順利。


    王青這個網絡,已是規模龐大,底子極好。


    千楓嶺坊市若是真能夠做成,得了這底子,就不必從頭開始,而是可以盡快叫宗門受益。


    對於急切的千楓嶺來說,確實是非常重要一點。


    談妥離開時,齊誌和也是真心誠意地謝了王青。


    塗雲生卻不曾和他一起離開。


    “塗師弟很是看好齊掌門?”


    塗雲生這回帶著齊誌和直接上門來,其實是有些冒昧的,若不是十分看好,以他曾經和魔宗弟子頂過同一隻黑熊的黑曆史,未必敢這麽做。


    果然,塗雲生坦然點頭,言道:


    “我見師兄你對這些事兒越發不上心,就知道我等宗門裏頭能換來的一般物事,對於師兄已然起不到太多作用。


    這一回齊師弟找到我,談了許久。


    我想去,若是坊市能夠做成,坊市貢獻點能夠和仙城貢獻互換,對於師兄來說,也是件大好事,至於其中利益得失,在道途麵前,也就無關緊要了。”


    王青笑著點頭。


    塗雲生與他相交許久,也是對他了解不少。


    “丹台宗那處,小弟還要請教師兄,可有法子說服宗門呀?我看師兄你頗有把握,想來定有主意。”


    王青眨眨眼,我確實是有主意,可惜你用不上。


    “咳,塗師弟,為兄幾個月前,被掌門賜下職司,主管所有元心紗事,故而關於這件大宗貨品的交易,為兄已然有了不小的決策之權,這才冒昧說了句大話呢。”


    塗雲生震驚了。


    他還不曾從周瑾那裏聽到這個消息。


    “師兄你是如何哄騙了掌門的?趕緊同師弟說一說。”


    “……”


    本主事乃是織坊之光、蠶房之光,哪裏需要哄騙誰,你在說什麽胡話呢?


    “自然是本宗越掌門一雙慧眼,洞徹人心,知曉為兄忠心不二,才華天授,足堪擔當大任,才把這般重要的事情交托到我手中。”


    “你挖起宗門牆角那般熟練,還忠心不二?”


    塗雲生嘀咕道,叫王青臉色難看的很。


    不過塗雲生也不怕他了,繼續追問,務必要把這門手段學到,如果丹台宗叫他主管丹藥事宜,那該是多麽風光得意,許多首尾,也要方便很好。


    就是參與千楓嶺坊市,他也跟王青一樣有把握。


    “師兄快說快說。”


    “我忠心——”


    “說真的。”


    “我才華——”


    “師兄何必這般糊弄小弟?小弟當初涉世未深、十分清白,硬是被師兄你玷汙了純潔,掰彎了思想,你要對小弟負責的呀。”


    王青一萬個“靠之”布滿識海。


    “老子為了巴結那些雄性主角,往往要掩蓋一下自家威猛的氣質。


    萬萬想不到,如今竟然也能從塗師弟身上感受一遭主角待遇。


    噫~~~日後不能這般惡心葉師兄他們了,雖然我生的比塗雲生俊俏許多,但也須擔心適得其反。”


    “師兄?快說啊。”


    王青實在想不出什麽合理的理由,沒得辦法,隻好把自家修為亮了一亮。


    “為兄僥幸突破,晉任長老一職,自然可以擔當宗門大任了。


    塗師弟你如果也有上進之心,不妨潛心修煉,終於追上為兄的一日。”


    王青虛情假意地安撫了一陣。


    果然毫無效果,塗雲生氣機炸裂,像是要走火入魔,王青立即備好乾坤針,隨時準備戳死他。


    不過塗雲生開始靠自己穩住,複雜難言地看了好一會兒王青,才說道:


    “師兄你的天賦不是在——”


    他不好直言,隻彎腰在自家小腿處比了比,叫王青氣了個半死。


    “怎麽就突破了?”


    塗雲生的靈華之光比王青高不少,在海量丹藥支撐下,如今也有了築基七重的修為,破開了帶衝二脈,隻餘任督,再細細打磨,就可以尋求突破的機緣了。


    王青還記得他在小腿比劃的畫麵,不由涼涼道:


    “為兄隻是一心修持罷了,塗師弟你平日裏少花些時間捯飭自己,又是道衣又是法鞋,一天換三次,哪裏還有功夫好生修煉?”


    “……”


    塗雲生不由收了收腳,他今日出門,確實又換了一雙新的法鞋。


    最後他隻得失魂落魄地離開四明山,回到丹台宗後,將這些衣服法鞋都收進一個閑置的百寶囊中,貼上封禁符籙,決意不破結丹,再不換衣裳了。


    ……


    王青並未有急著和宗門商議,而是豎起耳朵,從諸派地界打聽來許多消息。


    赫老祖果然拜訪了青雲派,據傳出消息的人說,他離開是連帶笑意,與送他出門的真雲老祖相談甚歡。


    又過了幾個月,王青從先蠶壇運了第一回繭子回山,裏頭頂級蠶絲足有三成,與他當初在蠶房的成果已是差不多,可見先蠶壇絕對是養蠶的好地界。


    他通過自家網絡,分次分批送入繅絲廠紡成紗線,一部分當作九元府蠶房的繭子,另一部分收歸自家芥子環。


    “我的先蠶壇,我的四明山,左手倒右手,不必太介意。”


    王青對宗門還是很有感情的,雖然要從先蠶壇繭子中取一些貼補回宗門,他也樂意為之,全當交稅了。


    “還需要取一部分留給李重玄師兄,當初說好他取四成,不過我要紡紗織布,製成法器再賣出去,裏頭好多價值卻不能不算,咳,日後遇上了再同李師兄算賬罷。


    他也不來問我,說不定早把我望到背後,隻去當他的神朝嫡傳了,哼。”


    等他小心翼翼地操作完成,掌門真人終於召見他。


    王青並不太擔心,他對宗門是有貢獻的,應當有一次既往不咎的機會——一旦耗掉那次機會,他已是決定要斬斷一切,乖巧無比,絕不再犯。


    越宗丞見他到得求道殿,先是讚了幾句。


    “你接手元心紗事後,倒是叫小界那邊久違的闊氣了一把,明章老祖和大師兄,都著我賞你。


    莫師弟那邊已是記下了,你不必擔心。


    如今給你幾件法器,或者多少貢獻點,卻是意義不大了。


    我知你求道之心甚為堅定,想必在意的也不是那些,我們幾人,自然會替你留意機緣。”


    王青竟是罕見的不曾壓住心中的波瀾,不由深吸一口氣,才沉沉拜下:


    “弟子多謝老祖們看顧!”


    越宗丞之言,乃是講四明山這些老祖們,將會為他謀取真正對道途有重大價值的機緣,譬如悟道石、問心果這些,也可能是可以突破結丹修煉關隘的靈物,乃至日後突破元嬰時用得上的珍稀靈物。


    天大的許諾。


    這才是他提供蓮花神體訊息,並成功進入天蓮道仙城遺跡,帶回承天宗秘藏,以及主導元心紗量變質變這幾件大功勞,真正的賞賜。


    王青頗有一種苦心人,天不負的確鑿感慨。


    越宗丞也是理解他的激動,等了一會,才彈了一封傳信回來:


    “這是明章老祖發回來的,千楓嶺想要和同各派,辦一家諸派坊市來,章程都在裏頭寫著,老祖著我們自行處理。


    我也不耐煩管,莫師弟又出門去了,此時就由你全權處置罷。”


    王青一副“士為知己者死”的堅定模樣,斷然道:


    “掌門放心,弟子必然會辦妥此事。”


    “我自是放心,你且去吧。”


    王青見越掌門又昏昏欲睡過去,猜測他的修煉功法,可能和睡蓮神體十分一致,這般在求道殿中,睡著睡著就不弱於莫長春了,也是叫他羨慕得緊。


    “弟子告退。”


    王青拿著傳信回到自家院子,不由輕輕一笑。


    “去奪去搶,去求去爭,哪裏比得上現在這般,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呀。


    齊誌和,剩下的,就看你的主角成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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