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師兄突破靈妙境、七師兄還俗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薛不語與薛猛兩人在山上不避寒暑,苦心修行。


    “觀主,我二人有事請教。”


    清岩道長依舊是一身青袍,白眉白發白須,一臉的慈眉善目,看著眼前二人體內真氣流動,似乎要噴薄而出,便明白來此的目的。


    他一挽拂塵,笑道:“可是身體有什麽不適之處?”


    薛不語打個稽首,上前一步,說:“觀主,從上個月起,我就感覺體內真氣洶湧澎湃,壓製不住,總感覺天地與我的身體之間被一層膜隔著,怎麽也打不破,甚是難受!”


    見大哥說完,薛猛連忙接道:“觀主,,我的情況和師兄差不多,但我感覺不是膜,而是一層蛋殼,憋死我了!觀主,這怎麽回事啊?”


    清岩驚喜的看著二人,道:“凡人修煉,體內匯集大量真氣淬體,提升體質,慢慢的能感應天地靈氣,但體內真氣與外界靈氣相互排斥,阻斷了人與天地的感應,這一步便是凡人境與不屈境的交匯這種感覺便是要突破的跡象。以前清塵師兄說你兩是好苗子,但沒想到天賦竟然如此之好,多少人究其一生也無法觸摸到的門檻,你兩剛二十來歲,便要踏過去了!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薛不語心中一喜,嗬嗬!苦了這麽久,終於要突破了,急忙問道:“觀主,我兄弟二人要如何做才能更進一步?”


    清岩抹了一把胡須,笑著說:“修行全憑本心,有的人參悟天地,引天地之力破除障礙。


    有的人境界一到,自然而然便更上一層樓,比如你們二師兄莫狂,第一天還什麽感覺都沒有,回去睡了一覺便入了不屈境。


    你二人還需自己想辦法!下山曆練去吧,說不定這機緣便在凡塵之中。”


    問了半天,啥都沒問出來,兄弟倆垂頭喪氣的出了禪房。


    “哥,你說觀主是不是在坑咱兩?他那麽高的修為,難道一點辦法都沒?”


    “住嘴,不許胡說。觀主法力通天,德高望重,怎會如此?


    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每個人機遇不一樣,突破方式也不一樣,不要亂想,收拾一下,隨我出觀遊曆一番,或有轉機!”


    “好嘞!”


    第二天一早,向清岩請示之後,兩人晃晃悠悠的離開了五福觀。


    這一日,來到一處大鎮,名為梧桐鎮。


    街道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派繁華景象。


    兄弟二人趁著興致到處遊覽,街邊小攤賣糖人的、賣大餅的、兜售新鮮玩意的都在大聲吆喝,整個街道是熱熱鬧鬧,人聲鼎沸。


    兩人逛了一天,下午找了家飯館吃飯。


    正狼吞虎咽,吃的帶勁,過來一位年輕人,十六歲左右,打招呼說:“兩位,打攪了!我叫福安,是附近王家莊人士。請問您二位是不是道長?”


    薛不語看了下來人,眉清目秀,一身仆人打扮,問道:“我二人在金華山五福觀學道。這位施主,請問你有什麽事?”


    那人一聽,欣喜異常,說道:“原來是五福觀的高人,這下有救了!


    二位,我家這個月來,被一個妖怪鬧的雞飛狗跳,老爺受不了,請了不少仙長,結果都被妖怪收拾的灰頭灰臉。


    老爺因我辦事不利,把我痛罵一頓,說再找那些江湖術士回去,就要趕我出家門!


    二位既是五福觀的道長,想必是有本事的。


    咱們能遇到也是緣分,求兩位道長行行好,幫幫忙,救救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吧!”


    薛猛聽到有妖怪,頓時來勁了。


    奮力吞下滿口的肉,興高采烈的拍了拍福安的肩膀,滿麵紅光的說:“小子,找我們算是你找對人了!眼光不錯。


    我兩便是金華山五福觀清岩真人的高徒,善能降妖除魔,趨吉避凶,專治各種不服!上能九天攬月,下能入海擒鼇。說吧,什麽妖怪?”


    福安有些懵逼,看薛猛一臉興奮,覺得這人要麽是有病,要麽是個騙子!


    咋就這麽能吹呢?這麽能,你到是上天啊!


    越看薛猛越覺得不靠譜,要是帶這兩人回去,事情沒辦成,估計要被老爺打斷腿!我還是辛苦點,去別處碰碰運氣吧!


    “哎呦,兩位道長,不好意思,我突然肚子痛!受不了了,我先去方便一下!”說完,“嗖”的一下沒影了。


    薛不語“哎!”的一聲,抬起手想招呼他問個明白,那小子就已經溜出了飯館的門,消失在人群之中。


    薛猛恨恨的坐下,“混賬,耍我們玩呢?”


    薛不語白了他一眼,說:“你還上天攬月,下海擒鼇。牛逼吹到這份上也算到頭了。


    你咋不說你是大羅金仙下凡呢?那人沒吐你一臉唾沫都算好的。”


    “哥,我這些天閑的渾身難受,滿身的力量無處釋放!


    我去幫他們降妖,誰知道這小子竟然不信我的本事!該,讓他們一家子被妖怪禍禍去!”


    鎮上的夜晚非常安靜,偶爾傳來幾聲狗吠,兄弟二人都沒有睡意,躺在床上說話。


    正聊的開心,隻聽的外麵狂風大作,吹的窗戶啪啪作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薛不語覺察到異常,抹黑下了床,把窗戶開了一條縫,偷偷往外看去。


    天空中妖雲湧動,層層疊疊,向鎮上席卷而來,裏麵仿佛藏有千軍萬馬,氣勢駭人!


    街道上殘留的樹葉隨風亂舞,到處都是屋頂的瓦片聲、大門的撞擊聲,擾的人心惶惶。


    過了一會,從遠處傳來一陣鑼鼓嗩呐之聲,似乎是有人在娶親。


    薛猛豎起耳朵聽了半晌,低聲說:“哥,有古怪!大半夜,誰人在娶親?”


    薛猛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從窗縫中向西街望去去。


    朦朦朧朧的白霧中出現了一隊人影,前方兩列大概二十來人,手裏拿著樂器吹吹打打。


    其後是一堆手持五色旌旗,身著白色盔甲的隊伍,仔細看去隻覺得個個瘦削,穿著盔甲也是不倫不類。


    隊伍慢慢近了,中間一人騎在駿馬上,頭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身穿一襲大紅色錦袍,腰係五彩蠶絲白玉帶,足蹬青緞白底小朝靴,隻覺得謫仙下凡,風采照人,說不盡的風流!


    後麵的人影在霧中忽隱忽現,不知凡幾。


    不語隻覺得涼氣迎麵而來,讓人心驚膽戰,他輕輕關上窗戶,唯恐被發現。


    兩人躡手躡腳的躺回床上,隻覺得胸口的心跳嘭嘭作響,按捺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鑼鼓嗩呐聲逐漸遠去,兩個人坐起來,看到對方都是滿頭冷汗,心情起伏不定。


    薛不語很久沒有這種心驚膽戰的感覺了,剛才那恐怖的壓力讓他覺得自己仿佛隻是一個嬰兒,若是和那騎馬的新郎對上,可能一點勝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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