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頭蛟龍威風凜凜的望著他,張開巨口緩緩而道:“我等在此靜待有緣人已有千年,如今你來了,便是緣到了。我這裏有主人曾經遺留陣法一套,不知你是否願意學?”


    “陣法?”薛不語一愣,當時就想起當年何嚐道在魁山布置的大陣,卻當真是奇妙無窮,隻是自己如今身具五行之力,一天埋頭鑽研都來不及,哪裏有精力去學習那陣法,前思後想,總覺得要是再學一門手藝,恐怕就會影響五行力的修煉。


    但若是這般拒絕,掃了這蛟龍的興致,那下場可想而知。


    沉吟半晌,道:“既然是閣下所授的陣法,那必然是上等術法,能得饋贈,感激萬分。隻是我頭腦愚鈍,修道難成,怕是辱沒了這份寶物。”


    那布布的側著大腦袋聞言一愣,斜眼盯著薛不語瞅了一會,暗道,還有不想學上好術法的?奇人!


    雖然學不學對自己都沒有什麽影響,但畢竟是親自開口贈送於他的,竟敢拒絕,總覺得少了幾分麵子。


    “好家夥,你是不是看不起這陣法奇功,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即便是裝樣子,這三頭蛟數十丈的大腦門子一起湊過來,也是驚心動魄,唬的薛不語一陣青一陣白,那三對泛著金黃的蛇瞳將他打量許久,這才晃回原位。


    “各位,如果可以,我願意學,我太願意了!”


    薛不語又一次魂飛魄散,見那三位沒有對自己動口的意思,連忙縮了縮腦袋,躬身施禮。


    奇奇那布滿細小銀鱗的嘴角一歪,搖搖腦袋,“想學?我們不給了!”


    “啊?”


    薛不語愣在當場,有些羞赧,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偷偷打量那三位,道:“各位,真對不住了!我也是無意間進入此地,能不能指條明路,放我離開?”


    富富哈哈一笑,“能離開我們早離開了!”


    “您們這麽大能耐,都出不去?”


    這三首蛟龍實力定在靈妙以上,按理說化形沒有一點問題,就算從自己跳下來的裂口離開也是輕而易舉,怎麽會無法離開呢?


    “此事說來話長!”


    這天氣之間的奇物,狂暴的猛獸也許很久沒有見過外人,遇見薛不語,脾氣也是分外的和藹,便對他解釋起來。


    千年前,這三首蛟龍還不是三首,隻有當中的布布和左首的富富兩隻腦袋,那奇奇是困入這地穴之後境界提升才長出來的。


    當年,它的主人為了突破真仙境,見此地普普通通,不惹人注目,便以自己為陣眼,使用了莫大神通布下奪取天地氣運的大陣,在這地下開辟出這方空間,用了一招袖裏乾坤,將蛟龍收入袖中進入地下。


    那知主人晉升失敗,千年修為化為烏有,隻存留下這早已殘破的大陣,反而把自己的寵物給困在其中。


    這一困,已是滄海桑田,世事變幻,這三首蛟龍體型龐大,卻主修肉身,無變化之法,隻能在這地穴之中苦苦熬日子。


    說起來,這當真一把辛酸淚,濃濃孤獨情。


    薛不語真不知道漫長估計歲月,這家夥是怎麽抗下來的,幸虧長了三個腦袋,沒事可以聊聊天,要是隻有一個腦袋,一千年的時間就是個活神仙也會變成瘋子。


    “各位的遭遇,我感同身受,十分同情。隻是大能所留之物,非一朝一夕所能領悟,更何況我肉體凡胎,在這地下,頂多一個月,也得活活餓死,實在是幫不上各位的忙。還求各位給條活路,他日我修道有成,定來解救各位。”


    他對這三首蛟龍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憑自己這點本事,想要幫人家無異於癡人說夢,跟何況他心底對這巨獸的正邪還摸不清楚,若是邪獸,將它放出,定是人間一場浩劫。


    思來想去,隻能先忽悠對方送自己離開,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哼!”


    他的一丟丟小心思,那已經不知活了多少載的巨獸如何不知,它冷哼一聲,不屑一顧,若不是他身上有主人的味道,可能方才拒絕自己的時候,就一舌頭將他舔了去。


    富富和奇奇雖然不信任這人類,但多年如囚禁一般的生活已經讓他們極度渴望自己,此刻見薛不語講他日將自己救出,心裏麵就活泛起來,這總有個盼頭不是?


    它兩將目光齊齊看向沉默的布布,等著它作出最後決定。


    “既如此,你須對天盟誓!”布布也心動了,雖不知這道士最後能不能來解救他們出去,但有希望就好。


    “還要盟誓啊?”薛不語哭喪著臉,舉頭三尺有神明,誓言一出,天地感應,若是自己違背誓言,總有一天會遭報應。


    不過當他看到那三隻巨大的蛟頭之時,連忙點頭哈腰,“我發誓,我發誓。我薛不語對天盟誓,待我有能力解救三首蛟龍之時,我一定前來救它們出此牢籠。此心,天地可鑒,若有違背,讓我~讓我萬箭攢心而死。”


    話音剛落,便感到一陣奇異的天地之力進入自己的腦海,冥冥中自有感應。


    薛不語心中一涼,完了完了!要是救不出這位大爺,我豈不是一輩子都要生活在咒印的陰影之下!


    那蛟龍見他盟誓,也感受到了那一絲與自己有關的感應,眼神這才平和起來,衝薛不語道:“你莫怕,我們的自由就在你的手上,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哦!恩?”薛不語眼神一亮,“是不是還有什麽好處?”


    “哼哼!我們乃是上古水神後代,蛟皇後人,身負神力,豈會平白無故占你的便宜。這樣吧,這本陣法卷籍你先拿回去,送給有緣之人,他日,那人也會成為你的助力。還有一樣,這頂上虹晶之內,有一顆萬年靈珠,乃是主人當年布陣所用,蘊含的靈氣頗多,就當個小禮物送給你,權當見麵禮吧。”


    “是嗎?多謝。”


    將要得到好處的道長滿臉驚喜,萬年靈珠,怎麽聽都是仙界的至寶啊,這都要送給自己,還真是大方。


    那布布將頭一仰,衝著那盯上發散七彩霞光的中央虹石輕輕一吼,晶瑩剔透潤澤的虹石表麵便浮出一顆帶著濃鬱靈氣的寶珠,那寶珠表麵有一層淡淡的天地圖案,雲海翻騰,群巒聳立,其內霞瑞氤氳,靈光逼人,在空中如同一顆小小的星辰,緩緩飛到了薛不語手中。


    那龐大的靈氣直沁心脾,透體而入,他周身毛孔無不雀躍非常,體內已經覺醒的四行之力如同鯨吞大海,瘋狂的吸收著靈珠內散發出來的渾厚靈氣。


    得此異寶,感受到體內靈力沸騰,那土、水、雷、火四靈振奮異常,不停吞吐靈氣之時,那磅礴的靈力在四靈的吸納中更見精純。


    體內異變,靈力充足,薛不語大喜之下,急不可待的衝上方使出那咆哮火龍,驚喜的發現,不但火龍威力比開山門之時強大了不止一倍有餘,體內的靈力儲備更是深厚十倍有餘,那儲藏靈力的丹田之海麵積擴大數倍,裏麵波光盈盈,深不見底,均是氤氳靈光。


    半晌,那四靈隻覺肚子發脹,再也吞不進去靈氣,這才伸伸懶腰,沉沉入睡。


    那靈氣依然不停四散,看著無數靈氣消失於地穴之中,薛不語心疼的直跳腳。


    “沒想到你小子這麽不濟事,才吸收了這麽點,就酒足飯飽,真是廢物。也罷,這個也給你了!”


    一隻虹晶形成的方盒與一本書籍輕飄飄的來到薛不語麵前,他望了一眼那滿臉不屑的布布,老臉一紅,把書籍放入儲物囊,將那泛著瑩瑩光澤的盒子拿在手中,隻覺的上麵光滑圓潤,出手冰涼。


    把靈珠放入盒中,蓋上蓋子,方才不停溢散的靈氣突然之間便全部消失,果然又是一個靈物。


    “多謝多謝。”


    他笑眯眯的將寶物放入儲物袋之中,又覺不妥,將多出來的那個儲物袋揣進懷裏,用手在胸脯摩挲一會,這才喜滋滋的向蛟皇後人躬身施禮。


    “你小子空有寶物,卻無保護寶物的能力。此靈珠你務必保管好,莫讓他人知道,否則就是一場殺身之禍。”


    自己的未來可就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看這道士年紀輕輕便已是紫陽境,到真仙境也許用不了五百年,到時候再將自己從這地方救走,哈哈,光想一想就讓蛟感到興奮。


    “小子,你出去之後切莫聲張!一定要低調從事,莫要張揚,以免被有心之人惦記上。”


    這小子可是希望,三頭蛟將寶壓在他身上,自是對他帶著無限期望。


    “放心,我一定猥瑣發育,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記住,主人的陣法破損之後,曾經敗在主人手上的一名惡人為了報複,將此地已神通封印,又移山壓製,他是誰,你就不必知道了。”布布頓了一頓,循循教導,“但你要記住一句話,人外有人,山內有山,切莫驕傲自滿。”


    見它一副長輩教訓弟子的口吻,受了人家莫大好處的薛不語連忙應道:“貧道謹記閣下教導,絕不敢忘。”


    那蛟龍點點頭,讓薛不語站在自己頭頂之上,道:“看到上方的那個狹小的裂隙沒有,等下我就送你出去。望你謹記前言,莫要違誓。”


    “嗯!受人之恩當湧泉相報,請你暫時委屈,居住此地,他日我定來救你。”


    “小子,要是違背誓言,我奇奇第一個饒不了你!”


    那右邊的蛟首咧著嘴,露出森森白牙,陣陣寒氣從口內噴出,薛不語連忙道:“各位,我薛不語說話,一個唾沫一顆釘,砸地上就拔不出來。放心吧!”


    “走了!”


    布布輕哼一聲,將頭平放在地麵,又以身軀為支點,以龐大修長的脖頸為杆,猛地一甩頭,薛不語便感到耳邊呼呼刮風,身體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出了裂隙,落在地麵之上。


    他探頭看去,見下方黑漆漆一大片,什麽都看不清楚,方欲說話,便看到麵前那條縫隙突然間緩緩合攏,正片地連成一片,那個裂隙就像從未有過一樣。


    眼前神奇一幕,驚的他目瞪口呆,左觀右瞧,也看不出有什麽破綻。


    回想方才種種,恰如南柯一夢,若不是懷中的晶盒與書卷,他差點以為自己方才睡著了,做了一個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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