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的夜晚,蘇墨正在打包去文漢市的行李,蘇媽幫著一起拾掇,蘇爸則在那悠閑地看著電視。


    “這袋豆幹帶上……路上吃。”


    “我就坐4小時的巴士,用不著這麽多——”


    “那這個蘋果也帶上,四塊錢一斤的紅富士,多吃點水果,營養跟上。”


    “蘋果哪裏都有的買吧?”


    “家裏的蘋果甜一點啊,而且,我不給你買你自己會知道買嗎?還有……這個也帶上。”


    “麵巾紙塞那麽多幹嘛啊?”


    “你路上上廁所用啊……”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隻有在送別的時候,媽媽才會變得如此嘮叨,即便已經是成年人心態的蘇墨也有些難以忍受。


    “那個……那啥,蘇墨,你真的不用爸媽送你去學校嗎?”蘇媽對兒子提出自己一個人去文漢的事仍然感到不安。


    “真不用,你兒子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蘇墨微笑答道。


    “你兒子就是平時被你嬌慣壞了,所以一直沒什麽自理能力,這次讓他曆練曆練也是好事,這麽大了總不至於在大城市說丟就丟了吧?文漢市他又不是沒去過……你還記得吧?你上幼兒園的時候,我還帶你去紅鶴樓爬山的事情。”


    “那麽早的事情,我要是記得才有鬼好吧……”


    “什麽嘛,你原來不記得了啊……”蘇爸爸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嘴裏喃喃地說著,“那次你一直說走不動,是我把你扛在肩膀上到的紅鶴樓,你不知道我當初費了多大勁……你小子倒是樂嗬,當時開心極了。”


    人對小時候的事情總是一片模糊,明明童年才是最快樂的時光。


    不過,對於父母來說那可能是很重要的記憶。


    也幸好有他們記得。


    別等到他們不記得了才回去關照他們。


    蘇墨忽然有些後悔當初沒有早點和前世依梨要個孩子。雖然當初的初衷是想讓生活優越一些才去考慮孩子,但實際上生活就像那樣忽然一下,弦就繃斷了,有個孩子反而會有些寄托。


    如果沒有這次重生的話,蘇墨很大概率會在那之後不久一起跟著依梨去了吧。


    感覺自己好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沒了老婆就活不下去的廢物。


    不過,望著眼前那為自己操勞了半輩子的母親,冒出這種想法還真是太過自私了啊……


    在感慨的同時,蘇墨也幫忙輕輕挽起媽媽的鬢發,“媽……今後我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你這孩子,突然說這種話幹什麽?”蘇媽笑著搖了搖頭,“你自己把日子過好就好,不用管我們。早點找個女朋友,多談幾場戀愛,畢業後早點結婚,讓爸媽給你抱孫子才是最重要的。”


    這……


    說的就有點遠了。


    三等分的老婆啊……


    要選的啊。


    “喂,”


    就在這個時候,蘇爸冷冷地盯著蘇墨的眼睛。


    “崽啊……你剛才,沒說今後也會讓你爹我過上好日子吧?”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是在吃醋吧?老爹……”


    “以後你這說話方式給我改改。聽著讓你老子感到非常的不爽……”蘇爸爸成了蘇墨用十年後的流行語yygq的第一個受害者,這威力果然巨大。


    從白梅縣到文漢市的巴士車程大概是4個小時,而且直達市區,所以白梅縣在文漢市念書的學子們往往都喜歡選擇坐巴士去文漢市,所以當蘇墨他們第二天早早趕來搭車時,客運站已經排了好幾圈的長龍。


    “人怎麽這麽多啊……”


    “早上叫你早點起床你不聽……這得排多久啊?”蘇媽揪心地尋覓著隊伍的盡頭,“我說啊,這隊裏麵就沒個同學什麽的可以讓你插個隊嗎……”


    “插什麽隊,不插隊!”蘇爸正色道,“我說你別老是想著占別人便宜,我們蘇家向來行得正站得直——”


    “得,排個隊你還扯到蘇家家訓去了,你還真是好意思啊你——”


    這人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會心浮氣躁,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吵起來,蘇墨正想勸阻父母的同時,身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蘇墨?”


    蘇墨回頭一看,發現壞依梨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她今天的招呼打的味道不對,一看就假的很,不是原本的風格。


    之所以今天的他是這種情況,顯然——


    夏依梨身旁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國字臉,不怒自威,看著就很有威嚴。


    而這個威懾感對於蘇墨來說更是放大了一千倍。


    他是——


    夏依梨的正牌老爸·夏慶秋!


    也對啊……既然依梨姓夏,那她父親也就——


    “依梨……你同學嗎?”


    夏依梨點點頭,“是——畢業之後認識的朋友。”


    “畢業之後?”


    “嗯啊,是呀……”夏依梨點頭道,“因為他跟我一樣上文漢理工大學,然後就認識了……”


    夏依梨說話的時候瘋狂給蘇墨打眼色,被嚇壞的蘇墨這才傻傻地走上前來,“伯、伯父好!”


    伯父?


    這個叫法有點奇怪吧……


    按理說不應該是叫做夏叔叔這樣的稱呼嗎?


    夏依梨的父親夏慶秋一看到蘇墨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感覺,有種莫名的不爽……


    從上帝視角上看,這不爽的感覺是理所應當的。


    當年一窮二白的蘇墨向依梨求婚,遭到依梨爸爸的堅決反對,最主要當然還是物質原因。這個時候蘇墨還要幫父親還債,背負著巨額債務的壓力,原生家庭的影響實在太大。夏慶秋認為蘇墨給不了依梨幸福,他不希望女兒受苦。


    不過最終堅持促成這一切的還是夏依梨。


    她對於想和蘇墨在一起的決心表現地異常堅定,甚至不惜說出了堅持反對就要斷絕父女關係這種話來,從小到大連打都舍不得打女兒的夏慶秋,也隻好做出了讓步。


    婚後的前兩年,小兩口日子過得很苦,夏慶秋還是一直嫌棄蘇墨這個女婿不願跟他往來,不過夏家一直在以依梨媽媽的名義給小夫妻寄生活費,這裏麵也有夏慶秋的授意。


    以至於後來依梨生了重病,夏家自然是傾家蕩產為女兒治病,最後還把祖傳的老宅騰出來給蘇墨住,方便他就近照顧女兒。


    當時的蘇墨拚盡一切想要拯救依梨,他的付出和努力也深深地打動了夏慶秋,在一場乘著醉意的談心中,一直以來處於冰點的翁婿關係終於開始解凍了——雖然它來的有些太遲了些。


    不過兩人的關係也隻是解凍而已,又不是一起喝杯酒就能變成好基友,現在的蘇墨對這個前世嶽父依然很是忌憚,也不知道這次如果再拱他家白菜的話他會不會和上次一樣難對付。


    不管怎麽說……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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